为妻不贤-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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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泡了冰水,接下来要做什么。”林燕染连珠炮地问着,既然泡冰水对他有用,他应该知道怎么治疗这种反噬的重伤。
她眼睛里带着的无限期望,在穆宣昭长长的沉默中,化为了乌有。
“泡冰水只能救下我这条命,这一身功夫和这条手臂,要废了。”
林燕染心口尖锐地疼了起来,盖在他手上的双手使力一握,“我 穆宣昭嘴角的苦笑和眼中的灰败,压得林燕染几乎喘不上气,她以为这是种强烈的负罪,毕竟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说着说着,林燕染眼底的神色越发坚定了起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治好他。
“你先松手,我再给你把一把脉。”林燕染挣开手,握在了他的脉搏上。
脉搏终于缓了下来,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又用手背试了试穆宣昭额头的温度,确定了热烫的体温降了下来。
“温度降下来了,这冰水不能再泡了。”
泡了这么久的冰水,虽然压制了体内躁动的气血,也将他冻得不轻,再加上手臂受伤,穆宣昭根本就没办法从这个深深的木桶里出来,更别说自己换下身上湿透了的单薄绫衣了。
林燕染想的是,找门口守着的亲兵过来,把他抬出来,再给他换上衣物。得到了穆宣昭的许可,她到门口唤了人,到另一边的柜子里寻找衣衫。
幸好平时穆宣昭经常在这处暖阁里歇息,这里放有他的衣物,当林燕染抱着全套衣物回来时,只有他一个人湿淋淋地倚坐在长榻上,那个亲兵连个影都没有了。
“人呢。”
“我让他出去,外面事务繁多,没必要杵在这儿。”穆宣昭轻描淡写的解释。
林燕染张了张嘴,看着他冻的青白的面色忍了下来,把衣物放到一旁,蹲在他面前,解开他亵衣上的系带,露出他宽厚的肩膀,柔韧的腰身。手指触到亵裤时,顿了一下,在她心里打气,把他当做不能行动的病人,预备一鼓作气地褪下时,手指被握住,“先把上面的水珠擦了。”
她握着宽大的布巾,将他上半身的水珠擦净,接着服侍他穿上亵衣、中衣,这整个过程,林燕染都能感觉到身上热辣辣的目光,可她的催眠起了作用,真的做到了将眼前的男人只是当做普通的病人,心里逐渐静如平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稳。
在穆宣昭眼里,她神色平静地像是对着木桩子,哪里有一点羞涩之态,这副表情,让他郁闷的几乎想要再吐一口血。
“给我,我自己来。”穆宣昭真忍不不下去了,劈手夺过布巾,随便擦了两下,踢下湿透的亵裤,随意地套上新的亵裤,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站在他身后的林燕染,甚至没来得及转身,一不小心瞥到了结实的大腿,平坦的小腹,以及下面。。。。。。,耳根处开始发热,林燕染急忙打住乱窜的心思,将刚刚那一幕忘掉。
“咳,我来吧。”
虽然之前的动作流利无比,但系带子这一关,穆宣昭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单手完成。
接下来,林燕染手中动作越来越快,且一直深深地垂着头,穿上所有的裤子之后,更是蹲下身子,弯着的脖颈下,垂下如缎的秀发,密密地遮住了她的耳尖、脸颊。
穆宣昭满心的沮丧,配合地抬起脚,穿上青缎厚底靴,一点儿没有发现林燕染的异样。
之后,已经恢复正常面色的林燕染,若无其事地给穆宣昭穿上一件夹棉袍子,而在她拿起大氅的时候,穆宣昭抬手阻止:“不用了。”
林燕染一怔,继而看了看他垂下的右臂,将大氅抱在怀里:“我还是拿着吧,待会儿在马车上给你垫着。”
“这里没有女人的衣物,你穿我的。”
穆宣昭看着她身上的短打,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这一点上,林燕染不和他争辩,从善如流的取了他的冬衣,结果穿在她身上,袄子直接到了小腿,可以当做斗篷穿了。
“呵。。。。。。”穆宣昭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却牵动了伤口,脸色又白了几分。
林燕染扶住他的左臂,沉声说道:“是我害了你,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哦,你害了我。”穆宣昭凉凉地开口:“这是你的赎罪吗?”
“当时你如果没有收力,不会受到反噬,而我。。。。。。也活不成了。”林燕染和他对视,语音坚定:“这些我知道。”
“你是这么想的,难怪你像个丫鬟一样的服侍我。”
他语气极为讥诮,林燕染咬紧了牙关。
“但,你别忘了,你不是我的丫鬟,是我的女人!”
正文 第117章 你的身子,我来负责(二)
“但,你别忘了,你不是我的丫鬟,是我的女人!”
林燕染眉头微皱,微微抿唇,露出颊边一处小小的靥窝:“我一直记得我发的誓言。”
穆宣昭还要再说话,外面一阵踢踏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喊道:“将军,府里的车马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出府?”
林燕染扶着他的手臂一用力,回话:“外面的人进来,把将军扶到马车上。”
穆宣昭瞪了她一眼,吸了口气,挺直了腰背,在亲兵面前保持着一脸的高深莫测。
出了暖阁门,下了几阶台阶,一辆四轮华盖马车停在了下面。
马车下放着个脚踏,林燕染先踩着脚踏上了马车,撩起车上的棉帘子,等着穆宣昭上来。
等了片刻,他已然立的稳稳的,连扶着他的亲兵都挥走了,看着脚踏的眼神很是凶戾,连驾车的马都不安地踢着蹄子。
林燕染霎时明白了过来,颊边的靥窝不由深了深,可面上一点没有带出来,她终于发现了穆宣昭的一个隐藏特点,这人十分的爱面子。
把手里的大氅放在车厢里,提着过分宽大的棉袍子,脚尖点在脚踏上,轻盈地飘了下去,伸出手扶着穆宣昭,“将军您还没有上车,我不应该先上去,一时疏忽忘了这个规矩,穆将军勿怪。”
清凌凌的声音,穆宣昭却觉得里面带着丝嘲笑,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并无异样,又见她白嫩嫩的小手,挽在他深色的衣袍上,格外显眼,也格外好看,因着连上马车都费劲的郁气,便消散了不少。
“你先上去。”
林燕染听话地上了马车,转过身,将手臂伸了出去,穆宣昭搭在她手肘处,借力上了马车,碰都没碰脚踏一下。
车厢里很宽敞,里面还放着一个熏炉,熏炉里面没有放香料,而是燃着炭火取暖。林燕染扶着穆宣昭坐在铺着厚厚垫褥的长榻上,而后把大氅展开,盖在他的腿上。
安置好了他,林燕染示意车驾上的亲兵,可以赶车了。
“吁”赶车的的亲兵嘴里喝了一声,马鞭在空中甩出清亮的响声,驾车的两匹瞟肥体壮的骏马,迈开蹄子,拉着马车平稳地行驶了起来。
穆宣昭闭着眼睛平气养神,林燕染坐到车厢的前部,拉开车帘看着外面一辆辆马车驶在两边,府里的众人,不论是亲兵还是仆役,都有秩序地忙忙碌碌。
“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吗?现在府里的事务是谁负责?”林燕染轻声询问车辕上驾车的亲兵,现在穆宣昭受了重伤,不能亲自指挥的当口,府里却一切井井有条,让人心里十分疑惑。
“穆将军之前都布置好了,而且府里的兵士五人一伍,十伍一队,队上又有参军,参军上有统领,结构严密,都有着各自的负责人。只要将军下了命令,下面各级伍长、队长、参军、统领都会带好各自手上的人,行事有序,不会乱套。”这驾车的亲兵听出了林燕染话里的疑惑,详细地向她解释。
林燕染这才了然,也更放了心,之前她让安万里转告霍绍熙再守着西侧门两刻钟,如今已经到了时限。当时事情太紧急,她心神俱慌,来不及考虑清楚,根本没想过这会给霍绍熙带来麻烦,毕竟他们这些人在穆府众人眼里也不甚友好,现在听这人这么一说,知道穆府的人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不会擅自动手,她才算是稍稍安了心。
很快,有两辆和这辆马车外形一模一样的马车,驶到了前面,三辆马车行驶的路径一样,都是向西拐,显然是要从西侧门的方向出府。
林燕染不再开口,凝神打量外面的情况。幸好,不仅马车上挂着羊角灯,一路上还到处都悬挂着红红的灯笼,在漆黑的夜里,照出了一条亮亮的路,能够看清两旁的人影。
终于,在一辆停着的马车上看到了熟人,安万里手里拿着鞭子,嘴里塞得鼓鼓的,坐在车辕上,眼睛来回看着前后的动静。
林燕染忙掀开车帘,冲着他挥手,可安万里眼珠子都转了一圈,偏偏就不看她,林燕染嘴角僵了僵,在放下帘子的时候,突然看到那辆马车的车帘骤然打开,露出霍绍熙俊朗的脸庞。
手圈成筒状,放在唇边,却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她的马车突然加速,两人错身而过,林燕染忙探出身子,对着后面的霍绍熙用力的挥了挥手。
看到了霍绍熙,林燕染彻底地定下了心,坐回车厢,放下车帘,怕漏了风,从上到下密密地整理了一遍。
等她刚舒了口气,想要靠坐到凳子上时,闭目养神的穆宣昭,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黑湛湛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乍然受惊,林燕染 “嗤,我不过看了你一眼,你就吓成这样,除非心里有鬼,做了亏心事!”嘴里虽然说着嗤笑的话,却配合地伸出手腕,老实地任她把脉。
“还好,没有变的更坏。不过,你心火太旺了,现在还影响到了口舌,这是的大问题。”林燕染撩起眼皮,看着说完话便闭上了眼睛,长睫毛在他的眼窝下方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影子,语气清淡:“你放心,这不是大问题,熬两碗黄连水喝下去,包管心火尽除,口舌的毒也能解了。”
“牙尖嘴利。”穆宣昭低低地哼了一声,抽回手腕,歪在了迎枕上。
林燕染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蹲下身捡起掉到了车厢上的大氅,估计是穆宣昭刚刚站起了身,腿上的大氅便掉了下去,他坐下去的时候却忘了捡。
这次她直接将大氅盖到了胸口,在他的腰肋两侧掖了掖,确保不会轻易掉落,才坐到一旁,掰着指头思索药方和丹药。
马车厢里静静的,偶有熏炉里的炭火迸出一两个火星,溅出一连串的噼啪声,然而,这种轻微的声音,却带不来一点紧张的气氛,无论是穆宣昭还是林燕染,此时的心神都是放松而安逸的。
这种放松对他们两人都是十分难得的,不论是时刻面对着杀戮的穆宣昭,还是时刻警惕着危险的林燕染,他们的神经一直都绷得紧紧的,哪怕是睡梦中都保有一丝清醒,更何况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如果在以往,他们之间绝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信任,将对方当做完全无害的存在。
也许长期面对危险,锤炼出的几乎来自本能的第六感,有时候比心还要灵敏,还要诚实。
这份难得的静谧,两人都很沉醉,竟连马车的突然加速都没有影响到他们。
车厢外面,穆府车辆的前面,是一排骑在马上的亲兵,他们冲在最前面,西侧门一开,他们便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直刺敌人的心脏,外面已经中了迷 香,主帅甚至昏了过去的人,根本抵不住他们的冲锋。
连一个冲锋都没能挡住,穆府的骑兵冲开了西侧门前的防守,然后死死地挡在了李家军的前面,后面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冲了出来,马蹄踏着青石板,一路绝尘而去。
此时,穆府府门前的大部队,在经过了曹强之死和崔威叛离之后,士气大跌。再加上李季的突然昏迷,军心摇动,连回援西侧门的这个决定都不能及时决断,直到这边穆府的人马冲开了西侧门的防守,留守的李家军的惨嚎才将守在府门前的大部队唤了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西侧门这边巷子狭窄,李家军即使人数众多,也只能分成小股小股的队伍,而不能利用大队人马同时冲锋,守着窄巷的穆家军占据这种便利,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所以,虽然因为巷子狭窄,穆府的马车只能一辆一辆地驶出西侧门,但有穆府骑兵的守卫,他们还是能顺利地离府。
这时候,最欣慰的是一直苦苦守着府门的王士春,李季的昏迷,让他带来的军队一时群龙无首,号令尽废,大部队一拥而上全都转到西侧门那边,府门这边竟然没有留下守军。
已经浑身浴血的王士春,手拄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身边的人都已经战死了,一地的尸体中,只有他一个活人,费力地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竟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背后有人,难怕已然力竭,王士春依然听出了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他用力地握紧了刀把,准备在那人到来的时候一击而杀。
脚步声却远远地停了下来,一个怯怯的女声,“你是穆将军府里的人么,我知道崔大人府里的很多事,你能不能不杀我,我都告诉你。”
王士春费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