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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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春见这小子蔫了,满意的哼了声,踱开了步。
“王大人,小的们的小命全仰仗您了。”王士春看着自个烟岚色袖子上的大粗手,眉头皱的死紧,抽了抽手腕,发现被抓得太紧,竟然抽不动。而这身袍子乃是娇贵的绸缎所制,更是自家娘子亲手缝制,要是弄坏了这身新衣,他一定揍死这臭小子。
“放手!”
“统领大人啊,现在不仅小的们吃不消,您老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是不是侯爷大人分外看不顺眼您?总是将奔波劳碌的事情交给您?您老已经六天没进过家门了吧。”
王士春眼神犀利的盯着他:“小子,你胆子很大啊。”
六剩子自然听出了其中浓浓的警告,不过,为了不写字,他拼了:“统领,难道你就没看出里面的门道?那个。。。。。。去广平送东西的,连人带东西都给扔了出去,看来夫人这次真的气大发了。”
王士春眯了眯眼睛,这小子有点意思,点了下脑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您说,要是夫人气消了,侯爷的脾气还会这么大吗?”六剩子凑近,挤眉弄眼的说。
王士惷心说你这不废话吗,这明摆着事儿,谁不知道?可让夫人消气,谁能做到?
“小的听说统领大人的娘子和夫人相熟。”
王士春眼睛一亮,福至心灵。
望着六剩子滚远的身影,王士春脚步匆匆的回到自家府邸。
穆宣昭还不知道自己被属下抱怨了,他正在客厅里陪着顾先生,慢悠悠的喝茶。
“明人不做暗事,顾先生今日所谓何来,穆某清楚,先生更清楚。”
顾先生朗朗一笑,说:“侯爷是个爽快人。是圣上让老夫过来的。”说着,从衣袖里抽出一本折子,递了过去。
穆宣昭自是认得这是自己上的折子,建元帝已死,新帝初初即位,而刘太后一族,或许是之前受到的压制太狠,骤然大权在握,便有些放 纵起来。他不愿与皇帝的亲娘和娘舅起冲突,便上了折子,归还兵权,得几日清闲日子。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要尽快赶到广平,林燕染的态度,让他实在不安。
“圣上的脾性,侯爷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侯爷还是帝师,这折子侯爷请收回吧。”
穆宣昭并不接,面上带笑:“顾先生是个聪明人,懂得也比我这个武将多,自然更清楚疏不间亲的意思。无论圣上如何选择,作为臣子的,断不能做离间天家骨肉的事的。”
顾先生叹了口气,面色一整,肃然道:“圣上比老夫更了解侯爷。临出宫时,圣上特意叮嘱老夫,道若是侯爷执意如此,让老夫不得难为侯爷,一切都听侯爷的。”
穆宣昭不接话。
顾先生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幅画,说是皇帝李昀亲笔所画,特意送给穆宣昭的。
穆宣昭展开画轴,见画得是周公辅成王,便敛了面上的笑容,眼中带着感慨。昔年周武王早逝,留下年幼的儿子成王,命弟弟周公辅佐。成王年龄幼小时,周公大权独揽,一时流言纷纷,甚至连成王都惶惶不安。直到另两位王叔管叔、蔡叔勾 结殷商遗民反叛,周公挺身而出,用了三年,力挽狂澜,并开疆拓土,更在成王年长之后,归还政权。
从此,周公辅成王,便成了所有强势的臣子和根基不稳的君王的理想。
李昀送来这幅画,是在向他表示,不管流言如何,他都全心信任武安侯穆宣昭。
“当皇帝,怎么能一味心软呢,唉。”多年的师徒情分,穆宣昭对李昀的心软良善,又爱又恨,一个善良的皇帝总比一个暴虐的皇帝要好太多了,可当皇帝最不需要的又是善良。
“罢了,有些事情只有靠他自己选择了。”
穆宣昭收起了画,不考虑定京这里的暗潮汹涌,他还是想想怎么让林燕染消消气吧。
“侯爷,天色晚了,该用晚膳了。”
穆宣昭蹙着眉头,将案上的纸张团了,随手扔在了地上。
进来的小厮低眉顺眼,对着满地的纸团视若无睹。
“广平那边今天都吃了什么?”
“芙蓉虾,百合芹菜,云腿汤。。。。。。”小厮嘴皮子溜,一连串的报着:“桂花糕。”
“桂花糕,桂花开了吗?”这些日子黑天昏地的,穆宣昭哪里注意到已经到了秋天,连桂花都开了呢。
“早桂开了,这桂花糕还是夫人亲手做的呢。”小厮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什么,险些咬破了嘴皮子,连忙捂着嘴,深深的垂下头。
“那就让厨房也做盘桂花糕。”
且不提他一句话,让厨房里一片兵荒马乱。穆宣昭咬了一口香喷喷的桂花糕,吃起来却没滋没味的,甜的发腻,香的熏人,阿染做得一定不是这味,他为什么不能吃到阿染做得,却要吃这些赝品呢。
实在咽不下去,穆宣昭扔掉残糕,迭声命令:“来人,备马,回广平。”
不等皇帝的圣旨了,他要回去夫妻团圆!
正文 第174章 大结局(三)
穆宣昭一路风驰电掣赶回了广平,可在进府时,不出意外的被拦在了府外。
“侯爷,小的们。。。。。。这也是没办法了,夫人下了命令,若是小的们不能守好府门,就将我们全都打发出去,这。。。。。。请侯爷宽恕小的们啊。”拦着穆宣昭的亲兵,眉毛耷拉着,脑袋垂着,苦哈哈的样子。
穆宣昭气笑了,这些小崽子们翅膀硬 了,连他都不认了。
“侯爷,稍安勿躁。”王士春急忙上前劝道。
穆宣昭深吸了口气,勒住缰绳,冷声问:“可去通报夫人了?”
“侯爷,夫人。。。。。。,不在府里,昨儿一早,就带着小爷去了积香庵,说是要在那里住几晚。”
穆宣昭脸上瞬间没了表情。
王士惷心道坏了,忙继续劝道:“侯爷,内子明儿就能赶回来,不如让她先去拜见夫人,瞧瞧情况。”
众所周知,积香庵是一个尼庵,他们若是硬闯,自然可以进去,可眼下林燕染怀着身孕,穆宣昭当然不敢惹她生气,只得同意了王士春的意见。
“那。。。。。。侯爷,要不先回养源院?”
“不。去节度使府上通报一声,我要去见见周君复和霍绍熙。”
杨致卿亲自接见了穆宣昭遣来的亲兵,问道:“穆侯驾临广平,竟然没有提前通知,下官等人未曾迎接,真是失礼了。”
那传信的亲兵,听她这话说得不阴不阳的,硬着头皮说:“杨大人,侯爷待会就要过来,大人若是有什么问题,亲自要侯爷说就是。”
杨致卿哼了声,打发走了这人。踱了两圈,问大马金刀坐在靠背椅上的霍绍熙:“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来我的府上,却不提见我,只见周先生和你。”
霍绍熙尚不知杨致卿的女子身份,瞄了她两眼,心说还能为什么啊,阿染姐姐见都不见他,却日日惦记着给你送汤水,送糕点,这对比,他见了你,绝对气死。
不过,霍绍熙诡异的收回目光,阿染姐姐的补汤也太有效了吧,这厮怎么越发的细品嫩肉了,连下巴都光滑白希的如同女子一般。
杨致卿不知道霍绍熙正转着什么心思,她背着手走了两趟,想不出原因,不得不丢下。
“要阿卿到定京面圣,敢问穆侯,这是圣上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意思?”周君复沉声问道。
穆宣昭看着周君复,神情很是诚挚:“是我向陛下提议的,杨大人能力卓著,自然胜任冀州节度使一职,只是。。。。。。。有些事情,周先生还是要早做安排的。”
周君复神色一肃,自然明白穆宣昭的意思,杨致卿的女儿身的确是个极大的隐患,原先是年龄小,少年时期,纵使有些女儿态,也还说得过去,只是到了现在,年龄一日日大了,要瞒过去也一日日困难了。
“再说,定京城里还有太后和刘氏一族,冀州的大权他们很难不动心。刘家族里,适龄的小姐可不少,周先生最是明白,那些大族最喜用族中女儿联姻了。”
话说到这里,周君复的脸色更显沉凝:“如此,老夫多谢穆侯提前告知了。”
穆宣昭淡淡一笑:“周先生客气了。前段时间,我的妻儿多谢周先生照顾了。”
周君复不愧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狐狸,立马就听出了穆宣昭的话外之意,当下捋了捋胡须,朗声一笑:“穆侯客气了,安谨是个好孩子,又做了老夫的关门弟子,老夫自然疼他的。而林夫人更是贤内助,临危不惧,巾帼英雄。”
穆宣昭眼中的笑,终于带上了温度,嘴角微微一翘,他的阿染自然是最好的。
陪坐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霍绍熙,看着他腻歪的样子,大为不满,冷哼一声:“虎狼环伺在外,蛇蝎作恶在内,阿姐那能不能干?!”
“绍熙。”
周君复忙呵止他,林燕染再怎么和穆宣昭闹,都是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这些外人最好不要牵涉在内。
“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穆宣昭说得很慢,但极为坚定,黑曜石般的眼瞳,带着深入人心的力量。霍绍熙哪怕不喜欢他,也受到极大的震撼,张了张嘴,却只能挫败的说了句:“希望你说到做到。”
穆宣昭以看不懂事的少年人的目光看着霍绍熙,对周君复说:“周先生陪着杨大人进京之后,冀州的军队可以交给霍小将军来带,本侯已经在皇上那里为霍小将军要来了任命文书。”
周君复很是满意,霍绍熙眉眼极为忍耐,却又不得不接受,脸色极为难看。
霍绍熙不开心了,穆宣昭心情却好了许多,果然看到自己讨厌的人不开心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送走了穆宣昭,周君复将事情对杨致卿说了一遍,最后叹气:“眼下朝廷已经覆灭,各地称孤道寡的不知几人,你的身份再不是问题了。让你一个娇娇的女儿家,从小女扮男装,受了诸多辛苦,难为你了。”
杨致卿对这些倒不觉得委屈:“周爷爷,我不觉得委屈。相反,作为男儿长大,我觉得更好。”
周君复摇头叹息:“阿卿,你很好,可惜却是。。。。。。女儿身。太子和太子妃,知道你这么优秀,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提到没有一点记忆的父母,杨致卿眼眶酸涩,她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女,在太子被前朝末帝夺宫害死之后,是周君复护着怀有身孕的太子妃躲在了乡间。而太子妃在诞下一女后,悲伤抑郁下,不久身亡,又是周君复携着刚出生的女婴逃过追查的官兵,将小小女婴抚养长大。
“阿卿,你不喜欢权力争夺,眼下没了悬在头顶的夺命剑,就寻个机会恢复女儿身吧。选个优秀的小伙子,嫁了,生儿育女,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挺好。”
周君复话音颇为萧索唏嘘,以他的心性,那是宁肯搅乱世界,也不肯不战而降的,眼下为了这个看大的当做“孙子”疼的孙女,做出了如此违心的安排,看来,他真的老了,心软了。
“周爷爷,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是我嫁,我只有娶人的份。”面对周君复如此感性的时刻,杨致卿一点都不配合,非但没有泪湿衣襟,还说出如此不解风情的话,让周君复一口气哽在胸口,闷着疼。
“你。。。。。。出去。”呼了好久的气,周君复牙疼般的低喝,将她赶了出去。
第二日,王雨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广平,连城门都没进,直接去了积香庵。
林燕染见到王雨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梳了发髻,温声问道:“日子过的怎么样,王士春对你好吗?”
饶是王雨是个大方的姑娘,听了这么直白的问话,依然不好意思的垂了头,脸颊烫烫的。
“夫人,您瞧,王娘子脸都烧红了,眼睛水亮亮的,这一看,就过得差不了。”紫裳笑着打趣。
林燕染大笑。
说了一会儿话,王雨从身边下人手里接过一个裹得严严的包裹,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缝制的极为精细的小衣裳,笑着说:“这是我给小小姐缝的几件衣裳,姐姐看看,可还入眼。”
林燕染拿起一件小小的红色上衣,发现布料极为柔软,却又不是丝绸,没那么顺滑,再看针脚,不仅极为细密,还都收在了外面,里面竟一点针脚都没有,这份用心,不止是高超的女红所能达到的,还必得有耐心在里面。
“非常好,又软又平整,难为你了。”
王雨笑得很是温婉。
“这是什么面料,摸着不像是丝绸。”
“不是丝绸,丝绸太凉滑,不适合做婴孩的贴身衣物。棉布倒是熨帖些,只是和丝绸比起来,又太粗糙。我就想寻到一种既有丝绸的柔顺,又有棉布的熨帖的布料,寻了好久,终于给找着了。姐姐,这布料叫做白叠布,是南边一个海岛上出产的,据说是用一种树木上产的果子,纺出线,织成的布。原料 既难得,需要的织女的手工又高,一年最多产几十匹。”王雨笑盈盈的介绍。
紫衣、紫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低下了头,林燕染手指一抖,面上的笑却没变,王雨既说这布料难得,却又做了这么多见小衣裳,想来这布料不是王士春能得到的,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