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的男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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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跟着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黎华也过来拽着老人家,老人家眼看哭得快岔气儿了,为了帮自己的女儿求情,还是硬撑着。
“我们两口子老了,真的没有办法,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给恬恬一条活路吧,我的女儿啊……”
☆、145 一定能做到
蓝恬他妈哭得我真是要心碎,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是这么回事儿。我这会儿看着都觉得快可怜死了。
诚然,蓝恬他妈今天过来对黎华和他妈包括我,又是跪又是哭的,这就是在示弱,在恳求。无论什么人,都没有喜欢随便给人下跪的习惯,这是放弃尊严的表现,为了自己的女儿放下的尊严,同时甚至也放下了蓝恬的尊严。
所以我不希望阿姨跪,我看她这样我心疼。黎华和他妈都是有良心的人,照顾蓝恬,我们是责无旁贷的,也是心甘情愿的,她不用跪。我真的很想把她拉起来,可她似乎真的感觉自己没有办法了,就像所能拿出来跟人交换的,就只剩下这点尊严了。
我拉她,激动的时候她并不能理解我的意思,转头开始求我,“优优,你跟我们恬恬是好朋友,你帮帮阿姨,帮阿姨求求他们,阿姨也求求你了。”
我没办法了,索性跟着一起跪,跪在阿姨面前,忍着眼泪说,“阿姨你别这样,你快先起来。我们会照顾恬恬的,会陪她一起度过难关的。”
蓝恬妈妈现在其实也什么都听不下去,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努力去争取,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想争取的是怎样的结果。她只知道眼前的黎家母子,他们照顾了蓝恬两年,他们是最有希望和能力继续照顾蓝恬的人。
我想蓝恬的性格柔弱至此,其中很大程度也是受家庭的影响,比如她妈也是这种喜欢把指望放在别人身上,乐于寻求帮助的人。而今天这事儿要是放在我身上,我爸估计会直接上去打黎华,打到他倒贴求负责为止,而我后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后就直接往法庭上闹了。
当然,像我后妈那种只看钱的人,她会觉得所谓负责,就是把该掏的钱掏出来,只要钱到位了,没必要的时候,也不会故意去为难谁,为难别人,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蓝恬他妈大概现在也没看出来,我其实就是黎华的女朋友,她只知道蓝恬和黎华一家关系不一般。
这边黎华的妈妈也蹲下了,还是劝蓝恬妈妈先起来,说我们会想办法,对蓝恬负责到底。黎华也凑过来扶这老人家,只是蓝恬妈妈一个人,就把场面哭得很混乱,黎华搭不上手,也搭不上话。
蓝恬他妈就不是抱着商量事情的心态来的,而是纯在为自己的女儿恳求。
终于,她妈哭着哭着,猛然一个哀嚎,抽过去了。蓝恬这么能哭,绝对是从她妈这里遗传来的,她妈这些天哭了这么多场,今天是第一次真的哭晕过去。
我们着急啊,黎华赶紧把蓝恬妈妈背起来,又一次往急诊跑。蓝恬她妈心脏不好,这是真的要犯病的节奏。
那边一个自杀未遂,这边一个心脏病瘫倒,我真心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场面不能再这么混乱下去了。
蓝恬那边救过来了,并且她现在病怏怏的没有自主能力,只要把人看紧了,再次自杀的危险不大,更值得被担心的,就是蓝恬妈妈这边了。
我现在希望,还是尽快把蓝恬的爸妈送走,别让他们在这边跟着揪心,省的蓝恬救回来了,再把她妈搭进去。然后这个后果滚雪球似得越滚越大,大到承担起来越来越难。
黎华以及黎华他妈和我的看法一样,这个事情暂时也不方便跟蓝恬商量了,省的她再受刺激。并且蓝恬她妈现在这个情况,大约也不适合坐飞机,黎华说他会安排人开车给二老送回去。
蓝恬的爸爸暂时被调过去照顾她妈,黎华的妈妈在看着蓝恬。蓝恬现在依然不清醒,睡一阵儿迷糊一阵儿的,哎……
我和黎华站在旁边看一阵,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淡淡地:“出去走走。”
我就陪他出去走走。
冬日,正午,阳光微暖,我们走在医院景色宜人的绿化带里,这里有不谙世事的孩子在嬉闹玩耍,有风烛残年的老人坐着轮椅出来享受最后的时光,有病患和家属对于健康的希望。这种生命的气息,比鸟语更鸟语,比花香更花香。
我问黎华:“想到办法了么?”
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事情,能有什么办法,她若不是蓝恬,换个和我们无亲无故的其他人,事情到底是一个“钱”字就能打发掉的,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对方心里舒服了。
但牵扯到蓝恬,就牵扯到一个“情”字。
我忽然觉得心里好累,好累好累,在蓝恬刚出事的时候,我是十分坚定的。我的想法很简单,陪黎华陪蓝恬一起挺过去,好好照顾安慰蓝恬,用尽全力,去帮助她重获幸福,不管再难。
可就这么两天,这两天闹得我快要崩溃了。我不希望蓝恬死,同时也不希望她就这样横在我们中间。
黎华忽然说:“我妈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她只是想先等事情过去。”
黎华妈妈说不准我们马上结婚的时候,我虽然心里不好受,但道理我能理解。他妈没有说让黎华去娶蓝恬的意思,说句大实话,如果我作为一个母亲,我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去娶一个残缺的女人。除非儿子坚持,感情很深。
而黎华对蓝恬的感情,和对我的感情,这是显而易见的。黎华在这个时候,跟他妈妈强调要跟我结婚,其实就是先把自己雷打不会动的决定摆出来,他也不希望有人来提这种要求,他先把话说了,识趣的就不会乱讲了。
同时,可能也是为了让我更坚定点儿吧。
而黎华他妈会那么说,会不准我们着急结婚,这也是正常的做法。现在我们中间就是横着一个蓝恬,一个说不明不到清的阻碍。在没把蓝恬搞明白之前,我和黎华的结合必定是有很强的心理负担的。他妈是个过来人,是经历过失败婚姻的女人,她当然希望自己儿子的婚姻,起码在最初结合的时候,要先把这些负面问题都一一解决掉。
我说我知道,黎华放心地点点头。但感情不受长辈的祝福,让我感觉有点悲伤。
我怀着悲伤问他,“我们到底该拿恬恬怎么办?”
黎华停下脚步,看着我,似安慰也似强调,他说:“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有这么大负担。”
我说:“可是……恬恬自杀之前跟我说过很多话,”吸了下鼻子,我又感情泛滥了,快哭了,我说:“她说她这些年一直对你……她说她爱你,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我偷走了她的幸福一样,为什么我觉得我这么对不起她。”
我的眼眶已经湿了,只是还没打算痛痛快快地哭。黎华拉了下我的胳膊,语气淡却温柔,他说:“我最怕的就是你这么想。”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我会想,如果我没有回来,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如果没有我,没有我在这儿比着,她心里是不是会好受点儿。”两行眼泪滑下,“可是我也爱你啊,我也想留在你身边,我想,就和你一起远走高飞算了,就像我们在西藏的时候一样,只有我们,谁也不来打扰。可是恬恬怎么办,我们不管她,她怎么办……”
我一哭,黎华心里就破碎,他把我抱起来,在我耳边低喃轻诉,“我爱你,我只爱你。”
我默默享受这句表白,然后从他的怀抱中出来,撇过头去不看他的目光,我说:“我想离开一段时间了,没有我你和你妈也能把恬恬照顾好的。”
“不准这么说。”黎华打断。
但我接着说,并且劝他,“黎华,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爱你不假,可是没有爱情我不会死。但是恬恬会……”
“优优!”他再次微带呵斥将我打断,但他从来都不舍得对我发怒,很快又平复了口气,只是表情严肃,“你要把我让出去?”
我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我的哭相向来不算多么好看,说话的时候都咧着嘴,“这样我怎么和你在一起,我会内疚一辈子……”
我哭得很难过,他也没有抱我,只是看着我,一字字地说:“优优你不可以这样想,你知道吗?你什么都没有错,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能放下我,你也放不下我,我不准。”
我继续哭,他说:“你为什么要走,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可以把对你的感情给别人么?可能么?”他的情绪很稳,也很深情,这个时候他不能不稳,他要是不稳,我就更不稳了。
他说:“我会对恬恬负责,但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爱她,她勉强和我在一起,我也给不了她幸福。优优你不要逼自己,如果你们之间,我只能对一个人负责,那只会是你。”
可是我和黎华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一汪深情,我觉得我有他这些话就足够了,这些话就够我安慰自己一辈子了,不管在不在一起。
我说:“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能做到,”他说得很坚定,伸手把我扯进怀里抱着,喉头哽动一回,像下了个特别大的决心,“一定能做到。”
☆、146 办法
之前黎华说感觉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我陪他一起还,然后今天就动摇了。其实我这个动摇,就是让蓝恬妈妈那一跪给逼的,忽然感觉我的存在对蓝恬来说有点残忍。
且先不说黎华不可能爱上蓝恬,如果蓝恬真的那么喜欢黎华,那我成天在她面前,一副在黎华这边招摇受宠的姿态,蓝恬看在眼睛里,心里肯定觉得很受刺激。
我会想走,也不是说我不打算继续爱黎华了,我就是不想在蓝恬眼皮子底下和黎华秀恩爱了。但蓝恬我们必须得照顾,蓝恬是现在最不能扔下的,所以我才能忽然有暂时退出这么个主意。
黎华这样安慰着我,此刻他所带给我的一个男人的力量,是比以往更加深刻的。这种深刻使我更有动力,有动力陪他把问题解决下去,陪他撑下去。
黎华说:“你不能再在我需要你的时候离开我,这样不对。”
我蔫蔫地点点头,他伸手抹我的眼泪珠子,在我额头上亲一口。我们就这么特招摇地站在这里抱了一会儿,拥抱的时候他还说,“这时候,我们两个不能再有问题了,你给我省省心。”
带着一丝丝的责怪,又带着一丝丝的宠溺。我觉得我刚才那番话有点胡闹了,黎华说的对,这个时候我们是最需要团结一心的,我们要集中力量去解决外部矛盾,不能这个时候搞窝里反。
黎华捏了下我的鼻子,“哭,跟谁学的!”
我抿了下嘴唇,他把我的手塞进自己的外衣口袋里,这个动作就和我们刚恋爱的时候一样。除了我在家感冒生病那两天,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公开恩爱过了,面前不是有外人就是有长辈,反正不方便,事情太多,也没这个心思。
那边蓝恬还躺着,我和黎华还只顾着自己秀恩爱,也实在显得没良心了点。今天我们牵着手这么走一遭,已经走得我心满意足。
这个感情吧,有的时候就像是烧开水,太沸腾了不行,熄火了更不行,就是偶尔还得添点小料加加热,才好把握住一个度。今儿我这么胡闹一下,心里其实比胡闹之前好受了很多,因为更加坚定了。
对,我就是不能走,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也没什么理由,我必须要走。我得留下,陪黎华和蓝恬一起坚强。在这三个人的关系,我并不是多余的那一个,反而很重要,我撒手了,不见得他们两个就会好过。
走回医院大楼,黎华带我去找了给蓝恬开刀手术的主治大夫,来咨询这个没有子宫了,对身体具体都有什么样的影响,当然,更多的我们是要咨询,到底还有没有生育的可能。
之前对这方面我没太有常识,黎华一个正常老爷们儿也不会去关心这个,所以听到医生说“其实还可以通过手术取出卵细胞,经过体外受精和人工代孕,从而完成生育的目的”的时候,我和黎华不约而同地都激动了。
看,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悲观,孩子想要还是可以有的,只是说和正常生育有些不同,也许还是会有很多人会排斥,但反正是有希望的。
我们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把这个问题详细地讲解给蓝恬听,一定得是合适的时候。黎华认为,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对蓝恬的心理建设,从根源解决掉她这个自杀的念头。我觉得他的想法虽然有用,方法也是治本的,但是见效太慢,认为还是得先有个人二十四小时把蓝恬看着,让她死不成。
我们融合采纳对方的意见,打算我来看住蓝恬,黎华负责去联系好的心理医生,以及想更多的对策。
然后我们商量,等蓝恬身体养好以后,这个院也先不要让她住了。黎华说,蓝恬这两年虽然工作勤恳一丝不苟,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