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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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愁闷地叹了口气,道:“只是,皇上到我这福安宫来的次数实在也不算少了,可怎么这么久了,总也不能中个彩头呢……?”
虽说后宫众多妃嫔,自永泰帝继位以来便前赴后继,但无一不摔倒在孕育龙种一事上,只有皇后运气好,怀上了天佑公主,算是为皇家延续了一点儿香火。如今她王昭容虽然宠冠六宫,仍免不了担心,自己也会是昙花一现,等新鲜劲儿过去了,便又因为同一个问题,而坠入无底的冷洞之中。
“娘娘,奴才方才已经说了,有些事,是要慢慢来的,”时才面上的笑堆得满满,“这一次端王妃入宫来,不是差人将‘秘药’给娘娘您送到永寿宫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娘娘一定可以喜事临门。”
一听这话,王昭容的面上,立时亮起一层愉悦的光彩,再不气了。
“那一副‘神药’若真的有效就好了……”她的眼中亮起憧憬的神色来,“不,应该说,{奇}一定会管用的。{书}等我为皇上诞下龙种,{网}就不怕那个位居六宫之首的女人,朝我颐指气使了。”
“娘娘万福,一定能够心想事成。”时才深深地鞠躬下去,毕恭毕敬地道。
此时王昭容,显然已将那一对小小璧人忘到了脑后。
她袖子一甩,对时才道:“好吧,正如世子殿下所说,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湖岸接太后娘娘的游船了。闲话休提,时才,我们走。”
“是,娘娘。”
时才很听话地应了声,伸手将王昭容的玉手扶好,便稳稳当当地往慕容静方才离去的方向走去。
另一头,司空钰练完了一套剑,正立在那里调整呼吸,不想一抬眼,视线越过迎上来的慕容嫣的头顶,一下便望见回廊尽头的树影下,正转身离去的王昭容和时才二人。
“那不是昭容娘娘和时大总管吗?”他不觉心生疑惑,喃喃地道出声来,“现在后宫众人都陪太后游湖去了,她在这里做什么?”
“咦?”
正赶上来要跟司空钰说话的慕容嫣听见司空钰的自言自语,下意识地转了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望见王昭容的背影,那小小的脸立时浮上一股鄙夷之气:“钰哥哥,不要去理那个人,她很凶而且对母后很不好,一个人占着父皇……嫣儿不喜欢她,见了她,都不爱说话的。”她说得有点咬牙切齿,是真的很不喜欢王昭容。
司空钰低头对慕容嫣笑了笑,笑容温暖得有如三月里的阳光。
“这可不行,君臣有别,她是君,我是臣,碰了面,自然不能少了臣子的礼数……”说到这里,他陡然发现慕容嫣的小脸已经快要拉成长脸,忙急急地改了口道,“不过你看,她人都已经走了,我自然免了问安之礼,今日看来也不会这么巧,再碰见她了一次,所以,我没有跟她说话……也没打算跟她说话,这样行了吧?你别生气了,再气,两边的眉毛都要粘到一起了,那可真的是一辈子的‘颦儿’了。”
慕容嫣被他说得“扑哧”一笑:“钰哥哥总是这样,说话老没正经的。若嫣儿真的如钰哥哥你说的这样,眉毛粘一块儿了,变了一世的‘颦儿’,将来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呢?”
“怎么会?颦儿这样可爱,怎么会嫁不出去呢!”司空煜摇摇头,也笑了,“等你长大了,大胤国不知多少男子,会抢着来娶你呢。到时候,我一定牢牢给你把好关,看哪个真有资格娶我们颦儿了,才准他跟你说话。”
慕容嫣的面上,一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钰哥哥,那……你会不会也象其他人那样,抢着来娶嫣儿?”
“我……?”司空钰怔了怔,顿时失去了说笑的心情。
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双张期待的水眸,迟疑了一刻才勉强笑了道:“说不定,我也……会呢。”
第十三章 碎心告白
第十三章碎心告白
这句话说得及其生硬,然而慕容嫣只注意到内容,完全没有意识到司空钰言辞之间的迟疑。
“真的?”她美丽的水眸变得亮晶晶,“钰哥哥,你也会想要娶嫣儿?”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司空钰面上的笑容隐去,侧过脸,不去看慕容嫣期待的眼神,“你是一国的长公主,婚姻大事定然由皇上和皇后做主,这个问题,恐怕不是想我这样的人能够考虑的。”
“咦?”慕容嫣吃了一惊,“可是嫣儿对钰哥哥……”
她不是不知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但是她身为一国的长公主,天下第一待字闺中的女子,理当是想嫁谁就能嫁谁的,不是这样吗?
司空钰不等慕容嫣的话说完,已急急地背过了身,往旁边走出两步:“颦儿,我要去读书了,你也快点儿回宫休息去吧。”
他的语气与之前温软暖热的感觉已差了九重天,逐客之意如此浓重,令慕容嫣一时失了方向。
“钰哥哥,等等……”
她着急地赶上一步,正欲争辩,司空钰却已然抬高了声调道——
“昭容娘娘既然看见你在这里,说不定会在皇后面前说破你装病之事,你不赶快回宫,若被逮个正着,可难免皮肉之苦。你还是快回去吧!”
说完,他抬脚朝花园的角门走去。
“钰哥哥——!”
慕容嫣对着司空钰的背影大叫,然而司空钰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远了。她悻悻地在回廊跟前停住,望着司空钰很快地转过一个弯,消失在影壁的后面。
“为什么,钰哥哥……”
她的眼眸中升起氤氲的水汽,手攥着裙角,微微地颤抖起来。
自从司空钰来到皇宫中,她的视线便从未离开过这个俊朗聪明的大哥哥。只是十四岁的年华,他已经有一副健朗挺拔的身躯,轮廓分明的脸角五官,和沉稳持重的语气,令他比所有她见过的幼年男子都更出众,也更赢得了她的好感。
她听小宫女说,身为女子,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该嫁给他。
慕容嫣觉得,如果自己未来真的该有一个夫君,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司空钰。只有司空钰,才该是她天佑公主的驸马。
而且,大家都说,父皇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他让司空钰住进宫来,就是为了她慕容嫣,可以跟这一位未来的夫君一起长大。
她一直都将司空钰当做自己命定的良人,欣赏着,喜欢着,然而……
似乎,司空钰却不是这样想的。
……
小小的粉色身影,在风中飘起纱裙的涟漪,那瘦弱的肩膀却显得特别单薄,似乎随时会同那些被吹起的裙带一起,飘往不知名的远空。
好一会儿,伤心欲绝的慕容嫣才缓缓地低下头,揉着泪眼,默默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她不知道,司空钰其实正躲在影壁之后,背靠着龙凤祥和的雕刻,微微地喘着气。因为紧张,他的面色染上了淡淡的红晕,额角渗出的薄汗,并不是因为之前激烈的剑舞,而是因为此刻的心悸。
慕容嫣娇美可人,一身贵气,虽然只是十岁年华,已经开始散发魅惑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带着纯真的诱惑。偏生她性格大方直率,又对他这个孤儿处处体贴关怀,简直象一道摆在眼前的美食,叫已开始初懂男女之事的他心神不稳。
然而……司空钰很清楚,要在这个狼虎四伏的皇宫中生存,他必须要学懂审时度势,弄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去做。
不管外面流言如何,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封号、头衔,换句话说,什么地位都没有。
简单说来,他的身份低微,如今只是凭着皇后娘娘的圣恩,于是留在宫中。
与一国的长公主结缘……这样高攀的事情,他不该去想,也不敢去想。
——躲开……
从此以后,他必须要跟这位天佑公主保持距离。
必须要远离慕容嫣。
……
司空钰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念着,身体缓缓离开影壁,往前走去。
话虽然是这样对自己说了,他心中惆怅的感觉,却无限地扩展开去。
阳光很艳,令人一瞬间有种晕眩的错觉。
然而,心中的痛楚,却令他无法体会到秋晴的美好。
一步步地往前走着,司空钰只觉得自己脚下的路在往下崩裂,而他,也随之沉入时空的暗色之中……
夜深人静。
皇宫业已宵禁,巡察地宫人也都轮换休息,只有各个重要出入口仍留有灯火卫兵,时辰转换之时有太监鸣金报时,其余各种,均陷入一片宁静的闇色之中。
宦官时才没有带着任何灯火,借着月光,蹑手蹑脚地穿过御花园中心的碎石小路,转过几重回廊,来到一座三合偏僻的平房前。
门前站了一个年轻的宦官,手中掌一盏火光闪烁的风灯。今夜月色清朗,云影不重,风也很小,那盏风灯只是轻轻地摇晃着,象一个细小的摇篮。
那宦官一见时才来了,便立即鞠躬行礼,口中低声道:“奴才见过总管大人。”
然后,他便替时才将门轻轻推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里面是秩序井然耳朵一个小小会客室,旁门领入布置整洁的卧室,以紫色为主,辅以淡淡的银色,虽然并不浓妆艳抹,却也令有一种低调的奢华之味。
这里就是时才自己的私人宫室,虽然只是皇宫角落里的这么一个平房,但对一个宦官而言,实在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这是他作为内务总管之一,所享有的特权。
时才对那个宦官点点头,走了进去。
那厅里早已等了一个人,而且他并没有站在那里等候,而是手脚伏地地跪在了那里,头深深地埋在两个手臂之间,点到冰凉的青石板上。他的身上穿了六品太监的服装,红衣覆身,腰间的黄杨木令牌一动不动。单看身形,只能知道这是个胸背魁梧的人,手指粗短,有常年繁重劳动的痕迹,却辨不出来他的年纪。
“奴才……奴才见过总管大人。”那宦官的声音低得有如耳语一般,三步之外就要听不清楚。
第十四章 秘密会见
第十四章秘密会见
时才蹙紧了眉,绕着这个人转了整整三圈。
终于,他停下来,质问道:“时永,你为何拖了三日才回来复命?咱家这几日听说,那仁和寺起了大火……直烧了三天三夜才熄。为何会变成这样?张、梁二人呢?——还有,那‘事情’办得怎样了?”
他一口气问了无数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也正是他这三天来,一直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想要知道的事。
这件事牵连甚重,一旦败露,他可能就要人头不保。即使叫他从此日日烧香拜佛,吃斋念佛,只要此事能够顺顺利利,稳稳妥妥,他也会一百个愿意地去做。
虽然,此刻,他的心中有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但仍抱着一丝祈求,希望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事情虽然经历了波折,但终于还是办成了。
这么想着,时才焦急而期待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面前拜倒在地的,名叫时永的宦官身上。
“……快说!”
一声低低的冷喝,时永陡然颤了一颤,踌躇地开了口。
“奴才……奴才本来遵照总管大人您的指示,将张、梁二人送至仁和寺山门,便在门旁停好了车,准备等他二人办完了‘正事’出来,再一同回宫向总管大人您复命的。没想到,奴才左等右等,没等到他们出来,倒突然听见了一声巨响,接着里头的人都乱嚷嚷着说,寺里失火了……”
“这么说,寺里失火,果然与此事有关?”时才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时永的话,追问道,“那么……那‘事情’究竟办得怎么样了?”
时永迟疑了一瞬才答道:“奴才……奴才见势不妙,忙弃了马车,往寺里去寻张、梁二人的踪迹。那大火烧得冲天,已经失去控制,寺里的和尚们都已经不再救火,忙着逃命了。奴才拼死地往寺中去寻,却只能到一片火海跟前,完全不见他二人的踪迹……”
“咱家没有时间听你讲这些废话!”时才不耐烦地打断了那个人的话,“咱家只要知道,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废话撂到一旁去,说,重,点!”
那时永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身子都打起抖来:“奴才、奴才不是很清楚……当时……场面很……很乱……”
“什么?不清楚?你怎么能不清楚?场面乱,跟你要办的‘正事’有什么关系?不是跟你说清楚了,要亲自确认了,才能回来复命的吗?你在宫里呆了多少年了,这点小事都拿捏不准?!”
时才真的急了,狠狠地一跺脚。房中青石板一声闷响,震动传到房中各个石柱之上,变作低声的波纹,在这封闭的空间内散播开去。
那时永害怕地在地上缩成一团,声音愈发地颤了——
“奴才当然记得总管大人的嘱咐……‘一定要确认断了气,身子凉了,才能回来’。可是奴才当时觉得,三个人一起进去,实在太招摇了,所以跟张、梁二人说好,等他们办好了事,便出来唤奴才,奴才再进去确认……没想到,因为那场大火,奴才……奴才无法找到张、梁二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