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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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生母,他们果然还是没把自己当一回事,不过这样也好,宇文太妃垂目不语。
“大兄,你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置?”宇文豪可不会在意女儿的想法,他正被现在一封封**宇文家的奏折弄的头都大了,“难道真要圣上下罪已诏?”
“下什么罪已诏?”宇文雄瞪了弟弟一眼,“让陛下说什么?陛下的皇位是先帝遗诏,光明正大得来的!”
“那怎么办?”宇文豪烦躁的直抓头发说,“大兄,这么多蝗虫,把春麦吃光不说,连草都吃光了,没了草我们怎么养那么多马匹牛羊?”
宇文雄沉着脸看着那些**宇文家的奏折,一个个文采斐然,显然都是出自汉臣之手,宇文雄神色阴晴不定,“陛下,请您下旨招陆大人、长孙大人入宫。”
“唯唯。”魏帝呐呐的应道,在看到宇文雄听到他的话皱起眉头后,忙改口道,“喏喏。”
宇文豪看到外孙这模样,心里暗暗摇头。
“皇上,平日无聊的话,可以多和皇后一起玩玩。”宇文雄吩咐道。
魏皇困惑的望着宇文雄,之前也是外伯祖父不让他和皇后玩的,宇文太妃伸手揽过儿子,轻轻拍他的背,安抚着他,对他慈爱一笑,魏皇偎依到了母妃怀中。
“大兄?”宇文豪不解的望着宇文雄。
宇文雄神色不动的摩挲着一块水润的玉佩,他的确之前太心急了,陆家那头老狐狸果然够狠,但是想要好处,就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来吧。
不对宇文太妃宫中一片愁云惨淡,太后宫中却是一片其乐融融。
“十七皇子,这边!”
“哈哈,十七皇子,这儿!”
宫女们手执鲜花,逗着正趴在软垫上,流着口水、满地乱爬的小胖娃。
陆太后已近知天命的年纪,可眉目依然皎美动人,除了眼角隐隐的一些细纹外,看上去不过不惑之年,她满脸笑意的望着宫侍们逗弄着小胖娃。
“十七皇子这些天身体似乎越来越好了。”刚从中书令升职为太子太傅的陆震捻须含笑望着以前病怏怏,如今面色红润、精神十足的十七皇子。
“小十七原本就没什么大病,就是有些先天不足,细心将养一段时间,就能慢慢补回来了。”陆太后道,这十七皇子是先帝最幼的皇子,还是遗腹子,一出生母亲就死了,陆太后久居深宫无聊,就让人抱过来养着玩。
十七皇子似乎察觉到陆震和陆太后在说自己,回头对两人咯咯一笑,吐了吐舌头,小眼睛一眯,小胖手举到了头顶,可爱的样子逗得陆太后和陆震莞尔。
“小孩子果然还是活泼些更可爱。”陆震微笑道。
提起孩子,陆太后微蹙了精心修剪过的蛾眉,“阿兄,阿耀还是没动静吗?最近怎么不见她入宫了?”
“她最近和娄家新媳妇处的好,这些天都玩疯了。”提起长孙女,陆震也是一脸无奈,“随她去吧,反正阿浩也不是没孩子。”陆震对孙女成亲三年都没有身孕很淡定。
陆太后道:“这孩子也太任性了。”不过没孩子也好,有了孩子也是麻烦,“明天让她入宫陪我说说话,她前几天送我的香油,我很喜欢。”
“你派人给你**子传话就是。”陆震道。
“好。”陆太后将接过宫侍手中的一个琉璃瓶,将瓶中的液体缓缓的倒了一滴入一碟盛满清水的银碗中,而后合上香炉,片刻后让人精神一振的凉爽之气从香炉中缓缓传出。
“这是银丹草的味道?”陆震挑眉。
“这就是阿耀给我的香露,说是从汉族商人手中得来的,有些类似大食的蔷薇花露,但大食只有一种蔷薇花露,可这汉人却有很多不同的味道。”陆太后说,“银丹草和柑橘的香味,是我最喜欢的两种。”所以整个大魏也只有她宫里有这两种味道。
“这汉人就是聪明,连这种花露看了几次,都能自己琢磨出来。”陆震感慨道,“我们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陛下曾说过,汉人能有今天这般成就,也是几千年发展出来的,我们大魏立国才几年?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学,我们看不到,我们的子孙后代总会强过汉人的。”陆太后口中的陛下,并非如今魏帝,而是先帝。
“只可惜陛下一走,就有很多短视的人,就看不到陛下的苦心,让陛下十几年的经营都白费了。”陆震淡声道,“难怪会天降横祸。”
陆太后将一盏茶水递到陆震面前,缓声道:“这清茶原本宫里谁也喝不惯,可也就五六年功夫,宫里每年清茶的用量,都和奶茶差不多了,陛下常同我说,凡事慢慢来,能忍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陆震望着澄静的茶汤,微微颔首,“陛下英明。”
这时候宫侍前来禀告:“大人,陛下请您去议政厅议事。”
陆震和陆太后相视一笑,陆太后再次给陆震冲了一盏茶水,“阿兄,清茶的滋味还需要细细品才是。”
“太后所言甚是。”陆震悠然的品完了一杯茶水,才款步往议政厅走去。
魏国民间因蝗灾已经民不聊生,可在京城依然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贵族们依然有着享不尽的华服美食,炎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到贵族们吃喝玩乐的心情。屋里摆放着的冬日存入冰窖的冰砖,此时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抵消着夏日的酷暑。
高二娘居住的院子里冰块不多,但院里绿树成荫,枝繁叶茂的绿树将如光牢牢的遮住,屋檐廊角上都摆放满了一盆盆小盆栽,屋里没有放冰柜,也凉爽无比。
“蓁蓁,你这里还真不错。”陆耀喝着消暑的绿豆汤,朝着二娘戏谑道:“真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高二娘抿嘴笑道:“行啊,就怕你夫君找上门来。”陆耀的生活和高二娘想象的完全不同,陆耀平时极少出门,她来魏国这么久,就见陆耀除了偶尔去宫中给太后请安外,就只来找她说笑,而每次她来的时间稍稍久了一点,宇文浩就会亲自上门来接,夫妻两人看起来非常恩爱。
陆耀听了轻笑,见二娘点起了一株线香,香味清淡平和,且没有线香的烟火气,“这是什么香?”陆耀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二**送我的,她说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点上一柱,有顺气的作用,但有了身孕就不能多闻。”二娘说。
“你二**对你可真好。”陆耀双目微合品鉴着这线香,“这似乎是放了五六年的老香,有甘松的味道,剩下的就猜不出来了。”
“阿耀,你真厉害,可惜你和我二**离得太远了,不然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二娘认真的说。
陆耀一笑,“能跟你成为好朋友也不错。”
两人正说笑间,陆耀的侍女悄悄的走了进来,欲言又止的望着陆耀,陆耀眉色一冷,二娘忙笑道:“这些天朝中那么多大事,他都能抽出时间陪你,可真体贴。”
陆耀起身道:“蓁蓁,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送你。”二娘说。
“不用了,你有了身孕,好好休息才是。”陆耀婉拒道。
二娘知道陆耀不是嘴上客气的人,也就拖着腰坐下了,她比陆希要早怀孕两个月,如今已经快七个月了,身体沉重了很多。
陆耀走出娄家的二门,车帘刚掀开,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陆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阿耀,你冷?”宇文浩穿着单杉,身后还有两个美姬给他打扇,见妻子打了一个寒颤,他咧嘴笑道:“跟那汉女待久了,你都快成汉人了?”
陆耀瞥了宇文浩一眼,不说话,宇文浩早习惯她的冷淡,大笑的一把搂住她,“来,我给你捂捂。”
陆耀避之不及,被他搂个正着,因在马车上,身边也有下人,陆耀不愿意作态给下人看,也低着头让宇文浩搂着。宇文浩见她不拒绝,大喜道:“阿耀,给我生个儿子吧。”
陆耀脸色一变,“你不是有孩子了吗?”
“不过是些奴婢生的贱种罢了,你还真吃醋了?”宇文浩不以为然道,“给我生个嫡子吧,我也该有后了。”
陆耀不置可否,宇文浩道:“没有孩子,阿耶永远当我是长不大的孩子。”
陆耀瞄了他一眼,嘴角一晒,她生不生孩子,和他长不长大有什么关系?就他那样,这辈子都别想长大了。
“郎君、女君到了。”低沉略哑的男声响起,那声音让宇文浩脸色一下子沉下了。
陆耀奇怪的瞄了宇文浩一眼,先下了马车,一下马车才注意到,驾车的一名三十岁左右、容貌比宇文浩还要像宇文雄的男子,陆耀知道这男人是自己家翁的庶子,但他似乎常年在军营,怎么这会成他们的车夫了?陆耀因心中疑惑,多看了那人一眼,却不想那人突然抬头,目光正对上陆耀,陆耀不由一怔。
“阿耀!”宇文浩不满的声音传来,他冷冷的望着那车夫,“贱――”剩下的一个“种”字还没有说出来,那人深不见底的黑眸,不带任何情绪的扫了一眼宇文浩,宇文浩顿时失音了。
陆耀见宇文浩如此,径直往内院走去。
那人见陆耀离开了,也转身拉着马车走了,宇文浩对着那人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赶上了陆耀,“阿耀,你等等!”
陆耀瞄了他一眼,有意套宇文浩话,“那人是谁?”要知道宇文浩平时根本不把这些庶子放在眼里的,今天怎么大火气?
“一个贱种而已!”宇文浩不屑道。
“他以后就是你车夫了?”陆耀问。
“什么车夫!这次好容易有立功的机会,阿耶居然让他当主将,我做副将!”宇文浩怒道,“不过是个贱种,凭什么让我听他的!”
“你要去那里打仗?”陆耀问。
“当然去――”宇文浩突然停下,一把抱起陆耀,“阿耀,这种公事有什么好谈的?你看,我今天都洗过两次澡了,你不会嫌我臭了吧,我们去生儿子!”
“宇文浩,放我下来!”陆耀没好气道。
“哈哈――”宇文浩朗笑,“阿耀,你可真漂亮!”
第101章 烽火起
残阳如血,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伫立荒凉群山间的羊肠小道中;那些人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一只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着一杆长矛。
霜风凄厉的刮过路边的几棵高高耸立的白杨树;树枝被风吹出哗哗的声音。
高严调整着千里眼的距离,千里眼目及之处,似乎有一道黑**的云快速的涌来;那边的天色似乎也暗了……
高严看了片刻,将千里眼递给身边的人,王直调整好千里眼,抬头一看;居然来的那么快!王直脸色神色不动;可心中蓦地沉了下来;他们一开始接到来信,说是羯族有蝗灾了。郎君就绕过了羯族的守兵,带一小队人深入查探,却不想蝗灾居然来的这么快。
“回去。”高严策马往驻地奔去。
亲卫们策马跟在他身后,马蹄猛烈地踏着绿意盎然的草地,声如狂风暴雨……
“羯族真有蝗灾了?”就算有了心理准备,施平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底还是一沉。
“施先生,怕什么?又不是没和他们打过?来一个,我们打一双!难道还怕他们不成?”一个亲卫嚷嚷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直听他们说的不像话,瞪了他们一眼,亲卫门见郎君冷着脸不说话,也呐呐的低下了头。
“这次羯族应该和以往不同。”施平道,“这羯族的新汗王,一直想在国内推行农桑,可一直有部落首领反对,去年刚除掉了两个大首领,保证今年顺利推行农桑,却出了蝗灾……”
施平摇了摇头,若是在大宋,陛下定是下令免税减租,安抚民众,可羯族这样的民族,“若是那汗王聪明些,想让自己位置坐的更稳些,肯定不会反对羯族的大举进攻的。”施平放了一个杯子在桌上,“这就如一个水杯,要是杯中水太多了,与其让它溢出来,还不如倒到别的地方去。”
“施先生的意思是说,羯族会大举进攻?”高严的一个幕僚问。
“那也不好说。”施平摇头,要是他能预料战事,那他就是真神仙了,“即使没有羯族,蝗灾出不了几天也会来我们这里,冬麦我们是收获了,可今年的粟米还在地里,江南的米粮也不知道今年能运多少过来。”
大宋每年都会和羯族打上几场,就算羯族真倾族之力攻打,众人也不怕,所以施平更担心的是蝗灾,从羯族探到的情况,似乎这次蝗灾很严重,也不知道大宋会波及多少地方?唯一庆幸的是,涿县附近很多县市,都没有种粟米,而是改成种蝗虫不吃的绿豆,应该能减少不少损失,说不定能熬到江南的军粮送来。北地粮食收成远不及江南,他们每年的军粮都是不远**的从江南运来的。涿县比其他地方好的地方,就是他们在京中有高威、有陆家,但凡军部、户部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肯定是往他们这里送。
“先把羯族的蝗灾的消息上报。”高严说,他们不怕羯族,可也不会轻视这个敌人。
“唯!”
三天后,陆希见到了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最可怕的场景,当然这种场景对于今后的她来说,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