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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飞龙引-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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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转动,脸上却丝毫不露,呵呵一笑,拱拱手道:“夫人既非罗髻门下,那么咱们到成了是友非故。”

他当真不愧为老江湖,明明是讯问对方的话,说来不落痕迹,却使对方有不得不答之妙。

蛇蝎夫人嫣然一笑,道:“那也不然,因为我滥芋充数,忝为西方教主。”

“西方教主”这四个字,听得大家又是一怔!

西妖罗髻夫人为了掩饰行动,创立了一个四方教,如今蛇蝎夫人又弄出一个西方教来!

孟守乾口中连“噢”了两声,抱拳道:“原来夫人创教立宗,已是一教之主,老朽失敬之至!”

蛇蝎夫人微哂道:“诸位大概听到过四方教这个名称了吧?我是四方教的西方教主。”

大家听她一说,登时恍然大悟,原来四方教,竟然还分作东西南北四个教主!

由此看来,西妖罗髻夫人当真野心不小,她不仅创立四方教,而且还把蛇蝎夫人拉去,当上了西方教主。以此类推,其他东南北三方教主,至少也是和蛇蝎夫人份量相等的人,才有资格担任。

先前大家只当四方教不过是西妖用作掩蔽江湖上人耳目的幌子罢了,但听蛇蝎夫人这么一说,四方教的声势,显然非同小可!

一苇子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有一事请教,不知教主可肯见告?”

蛇蝎夫人瞧他一身俗家装束,却打着稽首,口称“贫道”,不觉“嗤”的笑出声来,说道:“你这位老相公,有话只管清说。”

一苇子不禁老脸一红,掀须笑道:“贫道武当一苇子,不怕教主见笑,这般装束,只是为了避免在路上引人注意,当然瞒不过教主眼法。”

蛇蝎夫人道:“道长倒是爽快的很!”

一苇子道:“贫道久仰夫人盛名,四方教西方教主,既由夫人担任,其他三位教主,想必也是武林中盛名久著的人物了?”

蛇蝎夫人淡淡说道:“道长日后见到了,自会知道。”她说到这里,目光落到孟守乾身上,问道:“这位想是形意门的孟大侠了?”

孟守乾连忙拱手道:“不敢,老朽正是孟某。”

蛇蝎夫人忽然冷哼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四派一门的人,倒全到齐了?”

“嗯!”她目光倏然又转到赵南珩身边佩着的倚天剑上,眼皮轻轻一抬,流露出柔和光彩,娇笑道:“小兄弟方才那一手,当真俐落快捷,身手不凡,你是峨嵋门下?”

赵南珩昂然道:“教主过奖,在下赵南珩,正是峨嵋门下。”

蛇蝎夫人目光盯着赵南珩一阵打量,忽然侧过脸去,朝大行大师轻笑道“我和赵小兄弟说几句话,大师毋须担心!”

原来大行大师因蛇蝎夫人一向心毒手辣,方才赵南珩无意之中,剑劈“神蛇令”,触许她忌讳,深恐骤下杀手,是以在她和赵南珩说话之际,双腕提聚功力,暗作戒备。

此时经蛇蝎夫人轻描淡写的揭穿心事,禁不住老脸一红,连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阳佛,老衲明知教主不会向后辈出手,但在江湖上走动,防人之心不可无,教主幸勿见怪。”

蛇蝎夫人冷笑道:“大师把我看作了何等样人?哼,本教主真要出手,只怕你们一个也阻拦不住!”

她说话之时,早已别过头去,修忽之间,脸上又换了一副笑容,向赵南珩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毁我‘神蛇令’,该当如何?”

赵南珩道:“这个在下倒不知道。”

蛇蝎夫人徐徐的道:“三十年来‘神蛇令’一直代表着我的标记,令到人到,江湖上从没有人敢碰它一下。第一、当然是为了令上涂有剧毒,其二,却是我曾经说过,凡是触件令牌之人,就得受蛇蝎啮心而死。三十年来触件我令牌的,先后共有五个,都没有逃过蛇蝎啮心之厄,但一举毁去我令牌的,小兄弟倒还是第一人。”

她脸含甜笑,美目盼兮,把蛇蝎哨心,那种惨酷之刑,娓娓说来,好像是理该如此,丝毫不觉残忍。

厅上诸人,听她口气不善,全都暗自准备。

赵南珩手握剑柄,剑盾一轩,朗笑道:“教主如此说来,在下自然要见识见识。”

蛇蝎夫人眼波瞟动,格格一笑,摇手道:“小兄弟误会了,我说的是触忤我令牌之人,触忤令牌,就是触忤我蛇蝎夫人,但小兄弟是用剑劈了我令牌,难道这也等于你用剑劈了我吗?此中当然有着差别,触忤令牌乃是有心之举,自然罪无可绾,你剑劈令牌出于无心,冲着你峨嵋门下,我也不好与你计较……”

大家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听蛇蝎夫人忽然自找台阶,全都深感意外,不知这女魔头又耍什么花样?

蛇蝎夫人两道森寒目光,环室一扫,又道:“今晚进入东华山庄之人,除了你小兄弟之外,一个也别想再走!”

说到最后一句,笑容尽教,语气突转冷厉!

孟守乾仰天长笑一声,道:“教主说了半天,老朽们听了半天,总算这句话,才转到正题上来了。”

蛇蝎夫人媚笑道:“这也不能怪我,你们一向都以名门正派自居,试问今晚所作所为,是名门正派中人的行径吗?”

一苇子道:“教主何所指而言??

蛇蝎夫人冷笑道:“那还用说吗?少林、武当、峨嵋、华山,嗯,这里还找不到华山派的人……”

她随着话声,目光向众人微微一扫,虞平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蛇蝎夫人又道:“就凭你们这些和尚道土,改容易装而来,行径已不够光明,趁人不备,夜袭山庄,居然还假冒慈圣宫独门武功‘玄阴掌’,杀戮无辜,难道这就是名门正派的手段?今晚要是我迟来一步,等诸位一走,这十几条人命,岂不就成了无头公案?”

这倒好,一场黑锅,一下全背到四派一门头上!

“阿弥陀佛!”

大行大师双手合十,低喧一声佛号,道:“教主请容老衲一言!”

蛇蝎夫人格格笑道:“老和尚少假慈悲了,峨嵋派一年之前,业已宣布封山,退出江湖,没想到堂堂伏虎寺的监寺大师,换上了俗家装束,依然可以横行江湖……”

“住口!”

赵南珩星目之中,暴射出两道棱棱神光,手按剑柄,厉声道:“你怎好如此含血喷人?”

蛇蝎夫人横目道:

“怎么,我话说错了吗?”

赵南珩道:“峨嵋派退出江湖,已有一年,你们为什么还要劫持掌门老师傅?不仅峨嵋一派,甚至少林、武当、华山三派掌门,也同时被你们劫持而来……”

蛇蝎夫人脆笑连声,打断他话头,摇摇手道:“不用说了,四派掌门人神秘失踪,于是你们就疑心上四方教,于是就找上东华山庄,于是就含愤杀人,对吗?”

赵南珩怒道:

“胡说,这里的人,不是我们杀的!”

蛇蝎夫人道:“是了,那是四派一门约来的帮手杀的,小兄弟,我瞧在一个人的面上,答应不难为你,其余的人莫想离开东华山庄一步……”

“哈哈!”

孟守乾大笑一声,用手敲敲旱烟管,目射精芒,回头道:“诸位道兄,人家硬要把罪名派到四派一门头上,多说倒显得咱们气馁,教主既不见信,使用‘玄明掌’杀人之事,暂且不提,凭咱们四派一门,迟早总会有个交代。教主口口声声说咱们莫想走得出东华山庄一步,孟某偏不信邪,说不得只好向教主讨教讨教。”

蛇蝎夫人冷冷地用手朝有边上首石门一指,说道:“孟大侠要是不信,对面石室中,还有比孟大侠强过十倍之人……”

她这句比孟大侠强过十倍之人,确实使人心头震动,不自禁地随着她纤指所指,移目瞧去!

第五十四章 独具机心欠隐藏

但就在这微一分神之间,只听十住大师大喝一声:“妖妇哪里走?”

身形疾上,挥手一掌,劈面打去!

“砰”!掌风撞上石门,发出一声大震。

蛇蝎夫人和她身边两个女童,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孟守乾叹息道:“此女来去如风,一身轻功,已达化境,咱们被困石室,伯也追不上她!”

大行大师沉吟道:“她说对面石室中,也有人被困,倒不像有假,不知是何等人物?”

一苇子道:“会不会是四位掌门人中的哪一位?

十住大师道:“咱们何不集众人之力,试试能否破去此门?”

孟守乾摇摇头道:“东华山庄,覆盖极广,门户重重,她们要把咱们引到这里来,可见这座院落,所有石门,必然特别坚固,破门之举,徒费气力,否则蛇蝎夫人也不会说出咱们莫想离开一步的话来。”

一苇子道:“难道咱们当真就这样被困在石室中了?”

孟守乾持须道:“任何机关,必有枢纽,咱们如能找到这间石室开启的枢纽,或可走得出去……唉,这也不妥,即使开启了石门,也定是秘道千百,错综复杂,咱们不识路径,可能愈走愈深,反而陷入绝地……”

话声未落,只听蛇蝎夫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孟大侠不愧形意门一派掌门,凭你这几句话,就比几个和尚道土高明多了!”

十善大师怒吼道:“妖女,你有本领,就和咱们见见高低,何用鬼鬼祟祟的躲着说话?”

十行大师道:“她已经去远了!”

十信大师道:“孟大侠说得极是,任何机关,必有枢钮,依贫僧之见,咱们与其被困,倒不如先找找石门启闭枢钮,出了此室,再作计较,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大行大师点头道:“看来咱们也只好如此!”

于是,大家立即分散开去,各自在这间六角形的敞厅上,分头搜索起来。

孟守乾只是仰头望着屋顶出神,他发现这座六角敞厅,屋顶上画栋雕梁,也呈六角形,一节一节地往上缩小,到了屋顶,已只有桌面大小一块。

中间好像画有图画,只是离地太高,仅凭火把子的光焰,瞧不清上面画着些什么?心中怀疑这间敞厅所有门户的总枢纽,可能就在上面,正待纵身上去瞧瞧究竟。

瞥见虞平手执火把子,堪堪寻到右边上首那道石门之时,脸上突然浮起惊喜之容!

这原是一瞬的事,但孟守乾目光何等锐利,再加地江湖经验丰富,一瞥之下,业已发现虞平的目光,是瞧到石门狰狞画像上凸出眼珠之时,才流露的喜容,而且目光还停注了一下,方始移开。

这情形,不禁瞧得益守乾心头大疑。

他方才从蛇蝎夫人口中,隐约听出四大门派掌门人,似乎并非四方教所劫持,当然她没有说,自己也不好遽下断语,这不过是一种推测而已!

但从自己一行人之前,有人潜入东华山庄,以“玄阴掌”连续伤人一事看来,其中似乎另有阴谋。

进而推究自己一行人,赶来东华山庄,原是凭赵南珩和虞平两人报告而决定,尤其四位掌门人被人安顿在龙门拗的消息,是虞平在汉阳客店中听来的。那么如果不是虞平言有不实,就是他根本受了人家有计划的愚弄。

而此人当然也就是以“玄阴掌”残杀东华山在许多爪牙的人,他的目的,显然是利用四大门派掌门人的失踪,把大家引上东华山庄,好让四方教和各大门派构成不解之仇。此人是谁?自己一时真还想不出来,虞平到底是被人愚弄?还是受他指使?也难以确定,但他身上有着重大嫌疑,已是不假的了!

孟守乾本来对虞手印象不佳,认为他眸子不正,心术也定然不正,这会瞧到他面上闪过喜容,更觉其人可疑。

原想纵上屋顶上瞧瞧的动机,也因之打消,举步朝右边上首那道石门走去,口中嘿道:“孟某不相信这间石室中,困着一个强过孟某十倍之人!”

他这一走近,顿时发现石门上有一道极细的指甲痕,一直划到画像左目,这条细痕,如非留神察看,极难发觉。心中不禁暗嘿一声,笑道:“虞老弟,你可曾发现什么了吗”?

虞平正在石门上下仔细察看,闻言立即直起身子,答道:“晚辈总觉每扇石门上,画上这些形状奇怪的画像,使人无不可疑,尤其画像上的眼珠,微呈凸出,可能就是开启石门的枢纽。

但晚辈连按了几下,石门依然丝毫不动,晚辈实在看不出道理来,只是除了这门上画像,四周墙上,更没有碍眼之处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在画像凸出的眼珠上,又接连接了几下,果然那石门动也没动。

孟守乾听他这般说法,不由疑念渐消,暗想:原来只是自己多疑,错怪了他!

但目光瞥处,发现虞平伸手按动眼珠之时,手掌托动,不知他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总之,画像左颊上那条指甲痕,已被他手掌轻轻抹去!

这一下,当真是欲盖弥章!这条指甲痕,如果和他无关,他何须趁机抹去?

孟守乾是何等样人,要想在地面前耍什么花样,岂非班门弄斧?但他脸上依然丝毫不露,呵呵一笑道:“老弟说得不错,凭常情推理,这对凸出的眼珠,倒确有可疑之处……”

说话声中,突然跨上一步,伸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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