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府第-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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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姑娘宜璐壮实的身躯将宜珈藏了个严严实实。宜璐趴在石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姐妹们的聊天,心里却想着早上大嫂小沈氏和自己说的话。
小沈氏又是嫂子又是表姐,温柔娴淑,倒是和三奶奶相去甚远,宜璐从小就渴望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体贴柔和的女性角色,是以小沈氏的话宜璐最是听得进去。
在祖母那儿用完早膳,小沈氏伺候完婆婆便施施然去了小姑子房里。宜璐正躺在炕上剥着水晶葡萄往嘴里送,翻着坊间流行的话本看的不亦乐乎。见大嫂来了,宜璐一股脑把话本塞到炕桌下,爬下炕立正站好,一幅幅乖乖女的模样。
“五妹妹,你大哥从外头带来些时令鲜果儿,我们可别和他客气。”小沈氏笑靥如花,身后丫鬟捧着碗樱桃轻放到桌上。
姑嫂俩坐在炕上边吃边聊。
“五妹妹有十四了吧,可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年岁。”小沈氏特意看了宜璐一眼,可惜这姑娘神经太粗,没接到这颗秋菠。
小沈氏见宜璐没反应,也不着急,接着话茬,“我们家那几位姑奶奶听说都是在这年纪……”故意吊着胃口,小沈氏抿嘴一笑,用帕子掩了掩,“瞧我,五妹妹还是姑娘家家的,可别听我胡吣了。”
宜璐圆溜溜的小眼睛听了这话移到嫂子脸上,越是不让她听她越想听,“好嫂子,我这年纪怎么了?”爱管教的三姐宜璐嫁了之后,她的小日子一向过得挺舒坦的。
小沈氏会心一笑,凑到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宜璐的小胖脸可疑的飞起了两片小红云。小沈氏见目的达到了,起身告辞,“五妹妹心里有个数就行了,不必多虑。”
这只需心里有数的事儿却从此成了宜璐的梦魇,挥之不去。十四豆蔻年华,听着青春无限,可惜早已贴上了“代售”的标签,这后半辈子是好是赖前途不明。
小沈氏走了,宜璐却再也静不下心,炕桌底下精彩的话本也勾不起她的兴致。这就要跟三姐姐一样,混两年嫁了?
日子平静的过,直到黄河汛期的来临。这几年来,黄河下游泛滥频繁,当今圣上多次拨款修缮堤坝,即使如此,想要阻止黄河决堤仍如螳臂当车。早在汛期前一个月,当地官府便阻止两岸百姓纷纷迁离危险地区。每年朝廷都会派出钦差大臣沿河道寻访,随钦差出访的还有些宗室子弟,既是体察民情也是建功立业,这一回穆宁侯世子范钦舟抢到了先机。
侯府世子妃房中,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屋内,一道竹帘将暑气挡在屋外,内室四角各摆放着一盆冰块,使得屋子里凉爽舒适。
宜琬正躺在床上歇息,自从有了孩子,她极易疲乏,于是便养成了每日午歇的习惯。这段日子她过得并不好,有孕这一消息传开后,婆婆吃惊过后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正房每日瓜果吃食如水般的送到这儿来,灵芝人参更是堆满了小厨房,宜琬再傻也知道这事儿有猫腻,范夫人怎肯让她诞下嫡长孙?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旁人送来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敢碰,非心腹丫鬟亲自准备的绝不下咽。日复一日的担忧加上孕期不适,导致宜琬迅速瘦了下来,下巴尖瘦,四肢纤细的似乎一折就断,唯有肚子凸起昭示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
前来会诊的御医开的也不外乎是些养身补气的方子,这心放不下来,再多的补品也是杯水车薪。天一般的丈夫又要远行,饱受双重打击的宜琬一下子垮了下来,两颊泛起病态的潮红,缠绵病榻连下床的力气都不剩多少。
“你养好了身子,才能叫我无后顾之忧。”范世子斜坐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眼里满是一片柔情。
水雾蒙上双眼,宜琬撑着身子强坐起来,柔声问他,“山高路远,沿途艰难险阻,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路上侍卫众多,又有钦差照拂,你不必担心。”范钦舟安抚地轻拍宜琬的手。
宜琬手指掐着丝质床单,咬着下唇,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爷带上杨绿吧,衣食住行有人照料,我也好安心。”
跪在一旁伺候的杨绿低着头不敢出声,范钦舟皱了皱眉,拒绝的话在宜琬泪盈盈的注视下,终是收了回去。
世子一出房门,宜琬再也没了力气,瘫软在床上。杨绿冲上前去扶她,宜琬抓住杨绿的手,死死盯着她,“你从小就跟着我,可别叫我失望了。”
杨绿流着泪,不住点头。
屋外,范钦舟侧脸看了一眼宜琬的屋子,刚才的柔情蜜意此刻被风刮了个干净,脸上一片肃穆,眼里只剩下微不可查的一丝哀叹。
“去把亲家母请来。”范钦舟背着手望着屋外的碧蓝天空吩咐道,“让孟家小姐们也来看看世子妃。”
大太太闵氏得了消息,手上一抖,十八菩提子珠串应声落地,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想往外头走,好歹被蒋嬷嬷给劝住了,等在屋内急得直打转
“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之前不是一直都说母子安康的么?”闵氏紧张的问蒋嬷嬷。
蒋嬷嬷也不明所以,只得跟在闵氏身后安慰,“兴许小姐只是想太太了,又碍于府里规矩,才出此下策……”
“对,对,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的,琬儿定不会有事的,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闵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的求神拜佛。
祖母传来消息,让姑娘们都打扮妥当,跟着去穆宁侯府看望姐姐。宜珈得了这消息,心里一阵纳闷,她和二姐相知甚少,再加上宜琼的事儿,大房和二房间隙颇深,没扯破脸那是看着老太爷老太太的面子。这会儿怎么又捎上她了呢?
宜珈本着求知精神前去咨询宅斗专家谢氏,谢氏挑挑眉,一派轻松,“喊你去就去吧,别没得显得咱们凉薄。”
谢氏笃定的样子让宜珈吃了颗定心丸,去就去呗,就当参观古代侯府了!
看着闺女满脸振奋,谢氏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不知宜珈应不应付得来。
三辆马车纵队停在巍峨的穆宁侯府门前,管家早早在门口候着,见孟家人来了,立刻上去恭迎。闵氏下了马车,不等侄女'奇‘书‘网‘整。理'提。供'儿们站定,便催促着管家领自个儿见宜琬去。管家擦了擦汗,只得另派人等着几位小姐,自己引着亲家太太先去了。
宜珈和宜璐坐了同一辆马车,下来后见着大气恢弘的穆宁侯府也很是吃惊了一回。四根朱漆大柱竖立门前,廊上刻了九百九十九只蝙蝠,只只镀金振翅,玄色匾额上书三个烫金大字“穆宁侯”,朱红色大门上横六竖九五十四颗金光灿灿的门钉,无一不彰显了侯府地位尊贵。
够显摆的啊,宜珈默默吐槽,相比之下她外家平鎏侯府可低调多了。
待姑娘们走到世子妃房中时,闵氏早已搂着宜琬哭作一团,哀泣声透过窗子穿到屋外,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宜珈跟着姐妹们走进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屋内的温度较外头低了许多,整个人凉快了不少。宜琬正和母亲相依相偎呢,没精力搭理妹妹们,说了没两句就让杨绿带着姑娘们先去见过侯夫人,然后上园子里逛逛。
范夫人对着几位姑娘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也不多留,略说上几句就放行了。四姑娘宜珂原是起身要走,却让一旁伺候的丫头不小心污了裙子,范夫人带着歉意吩咐人带宜珂下去换套衣裳,宜珂也没多想,谢着应了。
剩下的三个姑娘跟在杨绿身后逛园子,宜珈一路走马观花,对着侯府的景色一边赞叹一边腹诽,瞧这满园芬芳,湖光山色,穆宁侯丫的肯定没少贪银子!
走到映月湖边上,五姑娘宜璐兴致勃勃地嚷嚷着要划船,宜珈看看毒辣辣的日头,又望一望如镜面般反着刺眼亮光的湖面,异常坚定的拒绝了宜璐的要求,她猫在湖畔的凉亭里歇息就好了。宜璐没法,只好强压着七姑娘宜珞一同游湖去了。
凉亭四个方向为了避暑都装了竹帘,宜珈躲在亭子里,将竹帘放下一半,湖边微风袭来,竹帘微晃,别有一番闲趣。宜珈晃着双腿,看看亭外的山水,瞄一眼湖中摇曳的船只,好不惬意。
“你倒是个会躲懒的。”一把略带笑意的男声响起。
宜珈立刻正经危坐,睁大眼睛四周一打量,只见亭子东面的帘子外站了个人影,想来就是说话者。
“穆宁侯府风光秀丽,湖水潋滟,我只是寻了个地儿想一饱眼福而已。”宜珈眼珠子一转溜,一套说辞脱口而出。
“呵,这府邸可是前朝汝阳王所有,自是金碧辉煌的很。”那男子如是说道,虽是赞扬,可清淡的嗓音里却让人觉出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宜珈不知如何接话,索性不作声,接着看她的美景。
半响,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出的话却像是平地惊雷,震得人冷汗直流。
“若我说将这片湖水,这座庭院,甚至整个穆宁侯府送给你,你要是不要,六妹妹?”
52富贵险中求
“若我说将这片湖水,这座庭院,甚至整个穆宁侯府送给你,你要是不要,六妹妹?”
宜珈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是丫脑子被驴给踢了吧,把祖产随便送人的败家子居然还能平安活到现在,祖上该积了多少德啊!
“无功不受禄,二姐夫的好意宜珈心领了。”宜珈将“二姐夫”三个字咬得很重,开玩笑,天上没白掉的馅饼,这么大一纯肉馅儿大饼砸下来绝对能把她闷死。
“这一切本就该是你大姐的,我不过是想物归原主而已。”帘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宜珈听到这儿再不知道范钦舟打的什么主意,那她可就真白活了两辈子。虽然不待见宜琬,可宜珈对这么个老婆还没死,就想着勾搭小姨子谋后路的二姐夫实在没有好感,快刀斩乱麻,姐的青春没工夫浪费在渣男身上。
“劳二姐夫关心了,大姐姐在边关有大姐夫照顾,必是不差的。这侯府还是留着给二姐姐和未来的外甥、外甥女吧。”宜珈福了福,转身就要走出凉亭。
帘外传来一声轻笑,“我早该料到的,你毕竟不是她们,是我强求了。”话音落下,范钦舟微微一哂,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凉亭。
世人都道富贵好,谁知纸醉金迷之下是龌龊丛生,累累白骨。人心不足蛇吞象,连他也忍不住妄想了一回,范钦舟叹着笑着,也罢,也罢,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宜珈愣了愣,竹帘挡住了那人离去的身影,她只看到个模糊的轮廓,走的决绝而哀伤。耸耸肩,宜珈转过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翩然而去。
回程路上,闵氏在马车里泪水涟涟,四姑娘六姑娘若有所思,五姑娘沉浸在侯府的如画风景不可自拔,七姑娘一如既往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气氛沉闷而诡异。
到了孟府,闵氏哭着往老太太屋里去了,姑娘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宜珈满满的心事,一见到谢氏就竹筒倒豆似的说了个干净。宜珈坐在谢氏下首,谢氏一边听一边用象牙梳给宜珈理顺有些毛躁的头发。听到宜琬病榻缠绵时,谢氏的表情一片了然,听到宜珂被范夫人留下换衣衫,谢氏眉梢一挑,待听到范钦舟和宜珈的凉亭偶遇,谢氏手下一顿,放下梳子问宜珈。
“你倒是说说,你二姐夫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宜珈嚅了嚅嘴,有些不好意思,上辈子开放的现代她都没和亲妈讨论过婚姻问题,如今居然在古代让她碰上了。
“是为了……为了孟家名声,为了爹爹的官位,为了外祖父,为了平鎏侯府……”宜珈掰着手指能说出一串儿,可没一条是为了她孟宜珈这个人。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十岁的姑娘身量都没长开,最多也就是枚清纯小佳人,什么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连边儿她都挨不上。至于内在美那就更是个笑话,她就会写俩字,智商中等,情商一般,能顺风顺水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多亏她会投胎!
谢氏见宜珈认识得挺透彻,心里既欣慰又心酸。谢氏伸手将宜珈搂在怀里,“你说的这些都对。这男人看女人,看的可不是你这人,而是你背后的家族、势力、财产。我们女人呐,得等男人看完了,再想法子拨开他们眼里的那层迷障,把性情、才德、品貌给露出来。”
“珈儿,娘不愿意你去蹚这荣华富贵、明枪暗箭的浑水。”
四姑娘宜珂借着乏了的名头躲在自个儿的闺房里,屏退丫鬟,宜珂一个人坐在床沿边,细葛床幔松松垮垮落在地上,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天知道她的一颗心差点能跳出来,从穆宁侯府回到孟家,一路上她躲在马车一角不敢开口,生怕一说话就遮不住满腔的激动之情。
侯府丫鬟领着她去换衣服的屋子是一处略偏的竹屋,屋外中满了苍翠笔直的绿竹,疏影横斜,将本就不大的窗口遮了个严实,更没人能注意到屋内换衫的宜珂。
彼时宜珂正换着范夫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