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三嫁-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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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跟这男子在一起,晨曦也感觉到,周遭的一众人眸中疑惑的光。
“姐夫,呃……”晨曦走前几步拉住了前边的席君睿的衣角,忽又掩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还改不过口来,她毕竟年纪小,一连串的变故着实让她乱了方寸,“皇爷,皇爷,那件事情,呃,嫔妾想回房里梳洗,那件事情,皇爷可以代嫔妾跟爹爹和姐姐众人交代吗?”
或许此刻,她只有眼前这个男子可以依靠!她着实无法面对众人,面对此等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想躲开。
“唔!”看懂了晨曦的窘态,席君睿剑眉微蹙,沉思了半晌,又转过头细观她脸上的青瘀,“侧妃脸上的伤要紧吗?要不要本皇子让人过来给上点药?”
“呃,嫔妾谢过皇爷。不须劳烦皇爷,嫔妾会让红荷她们过来上药的!”对于这个在她眼中向来冷漠的男子,晨曦不知如何面对他的关怀,心里惴惴的,此刻只想回到房里,把自己藏起来。
“方才被朱自坚打了个巴掌?”席君睿星眸闪过一丝阴冷。
他的目光令晨曦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又想起泾水镇那个惊心客栈,他手里的三十多条人命!
这是一个怎样的夫君呀!
“唔……”晨曦心烦意乱地应着,抬起脚就想开溜。
“朱自坚,他还做了什么?”席君睿拽住了晨曦的胳膊。
“不,不,没什么!”晨曦又想起跳车前的一幕,虽然不懂琅雅郡主所说的“活春宫”是什么,但见到琅雅郡主的暧昧和朱自坚眼中的猥琐,她知道准没好事!可在这个陌生的夫君面前,她开不了口。
“没什么?那为何要跳车?”席君睿说着,眸光停留在晨曦脸上,好大一会,“算了,不想说便算了!”他也许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陌生,意识到她的慌乱和疏离。
命运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不知不觉的拽到了一起。
七十三 父女相见
盛夏的烈日,灿烂的笑脸,如火,如奈。虽已过了晌午,那如火般的灼焰,丝毫未减,那似是冒着青烟的碎石地,火烧火燎。
梳洗后,晨曦跪在了慕容临堂屋前的碎石地上,膝上是火辣辣的疼,心内,是止不住的酸痛,这一冲动的逃嫁!一连串的变故!
“小姐,难道老爷真的不肯原谅小姐吗?”红荷边给晨曦擦汗,边拿眼瞅着屋内。
“是呀,怎么办?难道一直跪在这儿吗?这太阳会灼伤小姐的皮肤的。这堂前,连个阴凉的地方也没有!”绿柳忧心地望着咬牙坚持着的晨曦。
堂屋内,慕容临用手托着额,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围坐一旁。他们在议论着,晨曦此番,是否需家法伺候。
“老爷,就让三姑娘多跪一会,从小就不听训,从小就惹事生非,看,此次又惹出了多大的麻烦!”二夫人撇了撇嘴,眼睛又闪出光来,“还好,这次有我们羽衣给担待着,要不是羽衣愿意代嫁,老爷还得上京负荆请罪呢。”二夫人与晨曦向来不和,此刻更是起劲地撺掇着。
“三姑娘的性情,大家也是知道的,来硬的,也逼迫不来。这次逃嫁,也是性情所在……”四夫人嗫嚅道,她向来不管事,是以小心翼翼。
“这府里谁不知道!老爷最疼的,就是三姑娘,一次次的滋事生端,老爷一次次的放过她,除了老爷,也没人治得了三姑娘,老爷此次可要好好地教训她了!”二夫人打断了四夫人的话。
“不管如何,三姑娘现今,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三夫人扫视了众人一眼,“老爷,就让三姑娘进屋吧,三姑娘的身子骨儿,都折腾了几天了,这太阳,也忒烘烤着……”三夫人说着抹起了眼泪。她唯一的儿子也在战争中捐躯,没有孩子,晨曦姐妹从小由她照顾,对于晨曦,她是心疼着。
“羽衣的花轿,再有两个时辰便到了,我们也不能为三姑娘此事,在此处担搁着!”二夫人高声说道,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都退下罢!时辰要到了,准备到外边招呼宾客。让老夫和三姑娘单独说些话!”沉默了良久的慕容临,将手从额边拿开,对着小厮吩咐,“让三姑娘进来!”
慕容临抬起了疲惫的眼睛,看着那抹粉色的身影,拖曳着绣边的长裙,葡伏在了他的面前。
慕容临的头,似在一夜间白了,脸上的沟壑,在堂屋阴暗的影子中,尤为深刻。
晨曦心内一阵的酸疼,似被揪着,话几乎是哽咽在了喉咙里,“爹爹!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孝,女儿向您请罪来了!”
“曦儿……”
“爹爹,接旨的那天晚上,女儿想了一整晚,女儿讨厌琅雅世子这个人,这才出逃,是女儿自私!请爹爹原谅女儿!”
“是爹爹无法保护你!除了上京负荆请罪,爹爹什么也做不到!”慕容临用手撑着头,声音有些无力。
“爹爹,你能原谅女儿吗?”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提了!”
“爹爹,女儿逃嫁,是不是,又害了二姐姐?”晨曦终于问了出来,虽然与二姐羽衣一直有隙,但毕竟是姐妹,心里也内疚着。
“二夫人得知为父要上京退亲,求让羽衣代嫁。为让羽衣有个高贵的身份赐嫁世子,二夫人求扶正。”慕容临似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原来,这一逃嫁,掀起巨澜。
原来,爹爹也是爱女心切!
原来,羽衣代嫁,也是二夫人谋划已久的扶正机遇呀!
“爹爹,女儿不孝,给爹爹添麻烦了!”
“曦儿,三皇子侧妃是你的身份,安份守已,别再惹麻烦!”
几多感叹,几许忧伤。父女又是相对无言,错已铸成,木已成舟,再无挽回余地。
窗外,艳阳仍在,鸟语依旧,花香依旧。不同的是,慕容晨曦,已经不再是慕容府中无忧无虑的三姑娘。
七十四 羽衣的怨
从爹爹的房里走出来,晨曦心情沉重地独自坐在池塘边上,眼前一株株的鱼尾葵,斑斑驳驳的叶子映入眼帘,一片6离,就如同此刻纷乱的思绪。
“三妹妹,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躲到这儿呆?”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慕容羽衣!此刻,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敢情是心里高兴,穿着嫁衣还随处走动。
躲?羽衣算是说了句聪明话,此刻的晨曦只想躲,躲开一切。
“二姐姐,花轿快要到了,不在喜房里待着,走到这儿来?”晨曦眼眸落在了她的大红嫁衣上。
“出来走走,我要出嫁了,要离开这儿了!”羽衣抬着头,似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怎么,三妹妹,你不恭喜二姐姐吗?”
羽衣是怎么了,离开家,也兴高采烈?真不知她想些什么!
“二姐姐,恭喜你!”晨曦说着站了起来,正想拉她坐下。
“三妹妹,你要是真心的才好!”羽衣挡开了晨曦的手,兀自站着。
晨曦蹙眉,羽衣不知又想哪去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跟她一直有隙。
“恭喜二姐姐是真心的。三妹妹想问,二姐姐真的愿意嫁给琅雅世子?”对于她的代嫁,晨曦心内,还有一丝的内疚。
“羽衣愿意嫁给琅雅世子!”羽衣一脸的不容置疑。
“可三妹妹认为,琅雅世子这个人,呃,不值得托付!”晨曦沉吟片刻,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琅雅世子,羽衣在上次的皇家宴上见过,羽衣认为他很好!不值得托付只是三妹妹的想法,羽衣不是这样想的。羽衣嫁过去就是正妃,羽衣母亲就可以做慕容府的大夫人。”羽衣眸中,出现一缕幽怨的光。
“这些虚名,真那么重要吗?”晨曦摇头。
“虚名?从小,三妹妹你和大姐姐就得尽一切,衣服,饰,零食,我得到的都是你们挑了剩下的,特别是三妹妹你,大姐姐性情好,让着你,你得到的都是最好的。还不是因为你们是嫡生的!”羽衣的眼中,透着愤懑。
“只是府中的管事按规矩行事,也不是刻意而为,二姐姐别放在心上……”晨曦想不到,羽衣心里有这么多的怨怼。
“别放在心上?你们就可以当皇子妃,难道羽衣就不行吗!羽衣是庶出的,就只能当妾侍吗?今天,羽衣就要当世子妃!你们从小就看不起羽衣,三妹妹你更是从小就捉弄羽衣,这些,能不放在心上吗?”羽衣又打断了晨曦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说着又望了晨曦一眼,“现在好了,三妹妹,这当儿,是三妹妹你要给人家当妾侍了,这天,都是公平的,是天在捉弄你!”羽衣抬头望向天空。
“你别越说越不象话,难道二姐姐出嫁,不想想墨轩?他会伤心吗?”晨曦摇头,羽衣的气量小,她知道,但未想成却如此的狭隘。
感觉到,羽衣似是颤了一下,随即,她又一脸的平静。
“墨轩?我现在不稀罕!他只是我的表哥,一个没身份的管家而已!”羽衣语带决绝。
羽衣在怨,羽衣在愤,因着怨,因着愤,放弃爱?!
晨曦不明白,此刻,心乱如麻。
赐婚,逃嫁,受尽白眼,受尽孤独,惊心客栈,羽衣代嫁;还有,姐姐,席君宁;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皇子夫君。她的生活,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都不比从前!
七十五 墨轩的痛
“将军大人,恭喜恭喜,今天将军府和琅雅王府结成连理,同心同德,匡扶社稷,实蜀府一大幸事,实朝廷一大幸事呀!”川都的府尹,一身藏青色官袍,一副景仰状,抱拳作辑。
“将军大人,恭喜恭喜呀!”周遭的一众人,齐声附和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府尹大人,众位同僚,同心同德,同心同德呀!”慕容临一身大红官服,声音,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洪亮,略显疲态。
“慕容夫人,恭喜恭喜。”府尹夫人,与二夫人,不,今天已经入祭宗祠,成为大夫人了,亲热地拉着手。
“府尹夫人,大喜日子,同喜呀!”慕容夫人今天,那张鲜有笑容的脸,一直绽放着光彩,二十多年的期望,一朝实现,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不愧为将军夫人,你看这镯子的质地,这手工,啧啧,就不同凡响呀!”巡抚夫人娇俏的声音,一只白嫩的纤纤素手,抚着金灿灿的镯子。
“还有,这衣服上的蜀绣,精品呀!”一个穿着水绿色绣袍的夫人说着。
“啧啧……”一片赞叹的声音。
慕容夫人高高昂起的头,已经见不到手上的镯子了。
一身腥红衣衫,梳着逢松的云髻,脸上涂得花花嘎嘎,歪着头扭着腰作喜态状的媒婆子,“将军大人,吉时已到,请二姑娘起轿。”媒婆子掐着嗓子。
“嘀哒……嘀嘀哒……”锁呐的声音,纤长而绵远,直刺云霄。
“起轿……起轿……嗨哟嗨……”轿夫的吆喝,高亢而悠长。
“劈历啪啦……劈历啪啦……嘣……”
羽衣的花轿,在一群腥红大红衣衫的簇拥之中,在一阵震撼的鞭炮声中,在一片喧闹声中,出了府门,投向街角,拐了个弯,倏然不见。
只剩下一旁的树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在呜咽着的微风中,孤独地摇曵着。
身边纷扰的声音,渐渐稀落,眼前展现的,是雕花画栋的长廊,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和羽衣、墨轩,一起捉迷藏、玩过家家的地方。
“晨曦,你不能当墨轩的新娘子,他们都说,你和大姐姐一样,要当皇子妃的!”小小的羽衣,声嘶力竭,一只手狠狠地扯着晨曦的衣袖,一只手搂住晨曦的腰,眼睛瞧着一旁挂着几个红灯笼的竹椅子,那是新娘子的小小花轿。
“我偏要上花轿,你又怎么着,这儿的众人,听你的还是听晨曦的?”小小的晨曦,神气地歪着头。
“不行,不行,墨轩,墨轩你过来,你说,你说,给我上花轿,给我上花轿,不要让晨曦上花轿。”羽衣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争什么,先让晨曦上,你再上嘛!这府里,个个都让着晨曦,大表姐都让着她呢。”小小的墨轩,在一旁笑眯眯的。
依稀记得,很多很多年前,羽衣为了当墨轩的新娘子,哭了一个下午的小鼻子。
“嗑,嗑,嗑……”一旁的树丛中,有磕碰的声音。
眸光流转间,只见,树荫下的一个身影,吃力地把一个陶罐,放到了地上,那地上,有一个深坑。
墨轩!?
“墨轩,你在干什么,这陶罐,又装的什么?”晨曦疑惑地望着躺在深坑中的陶罐,随后又对着一脸沮丧的墨轩瞅了眼,是沮丧吗?也许,是悲伤吧,他的眼神,呆呆的。
墨轩头也没抬,默默地用手搋起泥土,一把,一把,带着清香的泥土纷纷扬扬,渐渐地,陶罐没入一片泥尘中,只露尖尖角,又渐渐地,不见。
墨轩疲惫地跌坐到地上,似乎,力气都已经抽离了。
“我把一陶罐的腌肉干,都埋到地下去了”好大一会儿,墨轩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她最喜欢吃的,带玫瑰香的腌肉干!”
“墨轩,你真傻,这样做,无任何用处!”晨曦摇着头。
静静地望着那片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