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剑天涯-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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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又是他干的?”众人悲愤起来,纷纷地怒骂。
周超道:“我早说他不是好人,上回救凌师妹的爹娘定然也不是安着什么好心!”
公孙二娘道:“不……不会的,他们为什么要杀张裕与惠净师太?师太与张裕又没和他们结仇。”她心中总觉得不是秋渐浓下的手,但又说不出理由,分辩得未免有些苍白无力。
“你还替他们那帮人说话?他们有什么不会?那几人本就是没人性的,做事难道非有什么道理?就算当真有什么缘由,我们不知也不代表没有。”周超愤然道。
“我总觉得不可能,不会是他做的……”
周超盯着公孙二娘,看得她低下头去,他问道:“你怎知不是?你为何要替他说话?莫非你很了解他?”他问一句,公孙二娘的脸色便白一分。他踏上一步,公孙二娘便退了一步。周超继续道:“我们还没细问你与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呢,上回宋琴和说你去刺杀周王,秋渐浓赶去救你,回来后你却矢口否认刺杀周王之事,岂不矛盾?”
“那件事与这件事毫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了?昨日我才发现有人在不平门内偷偷放信鸽出去,信鸽上缚着一幅画,我早疑心有人仍与燕王勾结,是不是你与秋渐浓在一起,勾结燕王?”周超咄咄逼人。
邵天冲一直暗中扯周超的衣袖,本想阻止他再说下去,但他一连串地问了下来,说话又快,根本未及插嘴,只得任由周超一句接一句地问下去,不由苦笑。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到公孙二娘身上,看得她几乎要钻进地洞去。
但听到后几句,公孙二娘的面色由白转红,红得几欲滴出血来,双目中燃烧着一团亮得惊人的火焰。待周超问完,她立即问:“什么信鸽?什么画?什么与燕王勾结?”她转头看了过去,目光到处,邵天冲、凌叶子、铁娘子、东方明、胡昌平都一一低下头去,虽然人人都是一语不发,却都是心虚意怯的模样。她看了良久,方点了点头,道:“什么信鸽、什么画我不知道,但你们都在怀疑我,是也不是?”
“二娘,那件事与此事无关……”邵天冲想要解释,但一句出口,方觉更加糟糕。
“那件事已令你们怀疑我了?你们没问我,是在暗中查探我了?”
周超道:“你们都低着头干嘛?又不是我们心中有鬼。那件事我们也没说定是你做的,但当时信鸽被人从不平门南边山坳放飞,当时我悄悄走近,只有你与裘好在,我们怀疑也是应该的,怎么就错了?韦掌门说了,惠净师太的死分明就是秋渐浓那帮人的剑法,你为什么要帮秋渐浓说话?你倒是说说看!”
公孙二娘呆立良久,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话来说。她心中想:“他们怀疑我与秋渐浓有什么关系倒也罢了……此事我确实说不出任何理由,但竟怀疑我以信鸽与燕王通讯,勾结燕王,简直是……”转念又想:“惠净师太确实是死于秋渐浓的剑法之下,别人不识,我决不会认错。以琴棋书画的身手,尚不足以一剑置惠净师太于死地,若惠净师太与张裕确实死于他们手中,那必是秋渐浓亲自动手……他与惠净师太有何仇怨?他明知张裕是我的朋友,竟连他也杀……”她越想越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一片紊乱,一时间脑中迷糊起来,两侧太阳穴隐隐胀痛,仿佛要胀得裂开一般。
邵天冲见公孙二娘面如死灰,心中隐隐不安,道:“周兄你说话太过直观,那信鸽我们尚未查明是何人放的,怎能就说是二娘所为?就算是,那也未必代表什么,那幅画怎能说明她勾结燕王?”
凌叶子也道:“说的是,公孙姐姐决不会做这样的事,那幅画作何解我们都无法确定。再说公孙姐姐怎会与秋渐浓有甚关系?她一直是瞧不起那种人的。”
“那宋琴和上次在会贤厅说的话呢?作何解释?”
凌叶子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再退一万步说,秋渐浓与燕王也拉不上干系,周师兄你扯得未免太远了。”说罢使劲踩了周超一脚,朝他瞪一眼。
周超终于压低了声音,嘴里不停咕哝。
韦不平皱眉道:“先别争论了。所有事情都不过是猜测,无任何真凭实据。一啸、一咏,你二人守着净慈庵,我们且先回不平门,先请谷神医来验明伤口,鉴定一下惠净师太身上剑伤属何人所为。”众人闻言方才禁声。
“ 是。”左张二人领命。
一路下了山,公孙二娘沉默得惊人,凌叶子想要宽慰她几句,却见她别过脸去,不理不睬。回了自己屋内,公孙二娘砰地关上门,将头蒙在被中,双手捂着头,一时难以抑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将声音闷在棉被之中,震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也不知叫了多久,她觉得嗓子已哑了,头仍是痛得厉害。此时方掀开棉被,倚着床栏,一时觉得全身脱了力,连抬一下手的力气都没了。她开始仔细地回想惠净师太与念清的伤口,越想便越能肯定只有秋渐浓才有那般快的身手,可在一招内置二人于死地。莫说那伤口确凿,便只以身手之快捷而论,只怕当世除了秋渐浓外也无出其右。她虽是不明白秋渐浓为何要杀惠净等四人,但心中却渐渐地生起恨来,一手紧紧握着床栏,不知不觉间将桐木床栏捏得粉碎。
谷涵的住处便在登封城效,赵一吭与左一鸣一起前往,听说此事,立即赶了过来。韦不平带了几名弟子偕同他去了净慈庵,谷涵仔细验明了伤口,起身道:“韦兄所料不差,惠净师太的伤口与我姐夫死时一模一样。不过魏棋风的剑法再快也不能自正面一剑刺杀惠净师太,除非是秋渐浓亲自动手。”
“果然是他,究竟是为什么?”韦不平自语道。
“此人行事未必有什么理由,我早便想为我姐夫报仇,可惜武功不济,力有未逮。惠净师太是方外之人,素来慈悲为怀,不与任何人结怨,竟也遭他毒手,真是——!”谷涵叹口气,摇摇头。
韦不平站起身,道:“惠净师太德高望重,张裕是我不平门的客人,他们被害之事决不能就此罢休。”
谷涵问道:“韦兄打算如何?”
“此事无论如何也要讨回个公道。血案发生在少室山上,少林、嵩山也怕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且与他们二派商量一下。”
谷涵道:“此人早该死了,以韦兄在江湖中的地位,完全可以广发英雄贴,邀江湖同道共剿之。”韦不平看着他,两人对视,均颌首。韦不平令众弟子抬了四具尸首下山,他与谷涵随后而行。
下山时,途经少林,二人命弟子在少林寺山门外相候,自行进了少林寺,等候知客僧通报方丈。少林寺位于少室山下丛林,对面少室山屏立,背依五乳峰。嵩山形如莲花,而少林寺便建在莲花之中,庙宇辉煌,端地气势雄浑。韦谷二人候了一阵,知客僧回转,带领他们经大雄宝殿,穿过法堂来到方丈室,方丈法渡正在室内相候。
韦谷二人进了门,先施了一礼,法渡禅师回了一礼。法渡禅师生得面相庄严,盘坐于蒲团,面前矮几上已置了托盘茶具。见二人到来,一名小沙弥斟了茶自行离去,室内只余下三人。二人围着矮几坐下,详说了惠净师太惨遭毒手之事。法渡听毕,合什道:“阿弥陀佛,师太妙悟佛法,深谙禅意,佛门又少了一位大德。以师太谦和慈悲的性情,决不会去得罪他人,此事委实难解。”
谷涵又将自己与韦不平的推测说了,法渡听完,道:“无论何人,杀人总有缘由,既未知缘由,便不能凭一剑之伤定罪。无论秋渐浓在江湖中声名多恶,也须先问个明白方定他罪行。”
韦不平道:“是。”
谷涵却想:“这两人一唱一和,迂腐得厉害,剑法已判定是秋渐浓所为,还要追问缘由,若秋渐浓一味抵赖,难道便因此认定他无罪?难道天下还有许多人可以冒充秋渐浓的剑法杀人?剑招可以模拟得相似,但这般身手却不能装得像。”
法渡道:“谷神医的提议未必不好,不过共邀武林同道先商议此事,待有定论再围剿他为上策。”
谷涵想:“等你们广发英雄贴,大张旗鼓商议完毕,他也逃到爪哇国去了。”他正想说话,却听韦不平道:“方丈所言甚是,先邀齐武林同道,将他请至嵩山下,当面对质此事,以求定论,免得无谓猜测。纵此事非他所为,多年来他所行不端,也当是处置的时候了。”
谷涵终于忍不住道:“韦兄当他是贵客么?八抬大轿一请便来了,又不是来不平门赴宴,江湖同道齐集来对付他,你道他会乖乖前来?”
韦不平道:“未必。数年前有人邀集百人,相约他于剑峰上解决恩怨,他便孤身赴约了。此人行径尚算光明磊落,且性情倨傲,自恃武功,未必不会前来。”
“结果呢?他在剑峰上纵火,险些儿令那百人全死于剑峰上。”
“火势是否他所纵尚未可知。”法渡道。“按理说来,他一声长啸便震得百余人皆晕过去,想要除掉他们绝非难事,毋须纵火。”
谷涵心想:“这和尚经念得多了,脑筋转弯也不同于寻常人了。”言下不投机,便要告辞离去,韦不平只得随他起身告辞。法渡起身相送至山门外,顺道去检视了一下四具尸首,却并无其它言语。
回了不平门,韦不平令弟子向河南境内武林同道发散英雄贴,约定于七日后会合于不平门,并将通缉秋渐浓的消息散出去,只不过说的时候却美其名曰“查访其下落,最好是他能自动应约前来”。左一鸣道:“师父,这消息都散出去了,他还能来么?”
谷涵道:“你师父是姜太公钓鱼,这世上说不定便有那傻鱼会去咬饵。”他素与韦不平熟稔,说话也便不转弯抹角地客套,语气中自有嘲讽之意。
众弟子与铁娘子等人也暗自咕哝,均不相信能找到秋渐浓。
七日内,韦不平所约之人陆续到来,英雄贴发了八十多张出去,到第七日,赶到不平门的却已有二百多人,有些人是闻讯自来,有些是接到贴子的携了门人弟子而来。邵天冲与凌叶子私下里道:“他的仇家可真是多。”
凌叶子却未言语,反而深锁秀眉。
第七日上,连少林法渡方丈也带领达摩院首座法通、罗汉堂首座闻空及数十弟子前来,嵩山剑派掌门陆易鼎则带了三名师弟、十多名弟子到场。一时会贤厅内数百高手云集,人声噪杂。邵天冲等人立于角落间,听左一鸣不停地向他们介绍各门各派掌门及江湖中一流高手,倒也繁忙得紧。
眼看日头渐渐要西斜,谷涵冷笑:“我早说了,消息散发出去,他定是躲到了爪哇国去,怎会前来?”
韦不平道:“却也不怕他躲藏,这许多江湖朋友必定会协助寻找。”
谷涵道:“本来是能查访到的,不过被你这一吓,就——”
语音未落,钟一吟已冲进会贤厅来。以会贤厅内如今群豪聚会的形势,他这般冲进来,实属无礼之至,韦不平立时微沉了脸。
钟一吟气喘吁吁地道:“他……他来了!”
“什么他来了?语无伦次。”
钟一吟上前递上一封信函,道:“这是他的拜贴,他就在……就在不平门外半里处候着。”接着补充一句:“就是秋渐浓。”他的脸色有些儿难看,仿佛在接拜贴时吃了点亏。
会贤厅一时人声鼎沸,甚至有人大声吵嚷起来。韦不平看了一下拜贴,贴上言辞恭敬,字迹清秀遒劲。他振起双臂呼了一声,厅内方稍静。他缓缓道:“秋渐浓已至不平门外,既如此,韦某便与各位同道齐去会一会他。”
来客便近三百人,再加不平门看热闹的弟子,至少也有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不平门去,声势浩大,令人侧目。
群雄来到不平门外,不到半里路,便见道中央一人长身玉立,宛如夏日冰雪般清凉地悠然站着。他身后一片空地,显然是孤身前来。群雄中倒有大半是不认识他的,于是哗然议论起来。以他素日名声与恶行,在众人心中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个风采翩然的人物,况且如此年轻俊逸。
韦不平其实也是首次见到秋渐浓,他与法渡方丈、陆易鼎身为地主,自然是先迎了上去。韦不平道:“秋公子神采逼人,胆识过人,实令老夫钦佩不已。”法渡方丈合什一礼,陆易鼎亦道:“阁下可是秋渐浓秋公子?”
秋渐浓轻笑还了一礼,笑容却冷得化不开:“秋某不善客套,听闻韦掌门约秋某前来,是为净慈庵惠净师太被人所杀之事?”
“正是。”
“此事与秋某有何干系?”
韦不平道:“但凡识得秋公子剑法之人,均指证师太所受剑创是为秋公子的剑法。以惠净师太的身手,居然毙命于须臾之间,甚至未及还手,此等身手,怕江湖中也无第二人可及。”
秋渐浓道:“天下之大,人外有人,诸位英雄如此抬爱,竟觉得除了秋某之外无人有此身手,实令秋某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