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雪苍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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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那院一边的墙上,将那墙砸个大洞。而岳中影受这棒式所带,啪得一声,仰天摔倒,正摔在董云楚脚边,只觉得后背剧痛难忍,一时间竟然翻不起来。
董云楚不懂武功,亦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在比武,方一进门,便见岳中影抡了一个大大的锤子,向自己飞来。然后锤子飞出,而他人却跌落在自己脚边。她不知是岳中影拼了命来救他,与方才的凶险蒙然不觉,又是惊讶,又是奇怪,问道:“阿影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下。”
廊下众人见董云楚毫发无伤,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来,忽又听道董云楚问得奇怪,俱忍不住大笑起来。步江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噔得一声摔倒,将吴剑杰手中之书打得飞了出去。便是耶律德明,本为失败而恼,听了她这句话,竟也嘿嘿嘿咧开了嘴。
岳中影虽背上剧痛,但见董云楚没恙,虽然痛,仍旧高兴的露出笑来,只是全身无力,翻不起身来。只见董云楚身后转出一人,将他扶起,道:“岳兄弟怎么样,受伤了吗?”却是董伽罗。
董云楚天尚未亮,便要来见岳中影。董伽罗虽然朝中事务甚多,但他素来疼爱这个妹妹,况且亦想知道众人伸量岳中影武功,究竟如何,便告了假,带同董云楚一同前来。只是董云楚不会武功,一路上走得甚慢,到谷中时,正遇上耶律德明同岳中影比武。董云楚来至院外,听闻院内喝声不绝,怕岳中影有虞,便三步并两步的抢进门来。董伽罗却落后了数步,没有看到惊险局面,但他听院中人齐齐惊呼,又见他狼牙棒破墙而出。此时又见岳中影倒在地上,眼中虽未亲见,心中却也猜得了十有**。见岳中影舍身救妹,心中殊为高兴。
岳中影借董伽罗之助,站卢身来,默运玄功,只觉得背后气行雍塞,但他不欲董云楚着急,强忍道:“无妨。”
此时众人见董伽罗进来,但纷纷起身,走下廊来。姜神医见岳中影舍身救人,显是重情之人,倒正中自己下怀,便对他另眼相加,忙上前替他察看伤势,裨以几粒活血化淤的药凡给他服下。岳中影立时便觉得背后痛楚大解,忙躬身道谢。
众人中,一老者向前数步,向董伽罗笑道:“这位岳少侠果真是武艺高强,老夫行走江湖二十余年,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了得的少年英雄,可还真没见过第二个。”董伽罗见岳中影脸上稍有迟缓,显是不认识此人,便知并无人向他引见,便忙向岳中影笑道:“这位是孟老前辈,江湖上都尊孟老前辈中州大侠。”
岳中影一听,不由立时起敬,中州大侠孟仁海,侠名远播,江湖上名声甚响。只是前几年听闻退隐江湖,不知所踪,却有原来在南诏。当下弯身见礼道:“晚辈见过孟大侠。”孟仁海双手一拱,道:“不必多礼。”
第七回 少年英雄谁堪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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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见他双手一拱,神色稍凝,便料道这一拱之中,暗蓄内劲,当即亦暗暗凝劲不发。待孟仁海内劲如江涛一般涌来,岳中影只觉胸口一闷,立时将一身内力反击过去。两股劲力一撞,岳中影只觉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便倒,急运劲定住,只觉得受伤的后背隐隐作痛,不由对孟仁海内力之深,甚感佩服。孟仁海却满脸涨得通红,向后退开半步。
孟仁海心中大惊,他方才见岳中影同桑真、耶律德明比武,对他的剑法自然甚是佩服,有心想要试他内力。岂料这一试这下,自己竟被对方震退半步,差点闹个灰头土,愣了片刻,方道“佩服,佩服。”
董伽罗知道孟仁海吃了暗亏,不便明言,却对岳中影内功之高暗暗吃惊。便心继续引见其余人等。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凡,都看出孟仁海同岳中影暗中较量,处在下风,,孟仁海武功之高隐然为众人之首,本来大家都想试试岳中影,但见此情形,都纷纷消了这份念头,暗想“连孟老儿都吃了亏,我何必去再试,一个不慎,当众出丑,岂不让人笑话。”
岳中影听董伽罗一一引见,不由暗中心惊,这二十余人若非一帮之主,亦是成名豪杰,甚至中原及边锤各国出名大将,皆是不同凡响之辈,段思平能将这些人邀请来隐藏至此,当真不易,不禁对段思平又生几分敬佩之意。
董云楚见众人对岳中影又是敬佩,又是亲热,不由得心花怒放,笑语嫣然。
一时,众人相伴出了那院子,来至一个大花园之中。园中花草盛放,春意盎然,山石泉水,点缀其中。大家在园中树荫凉亭间落坐,便有侍女仆人安排了酒菜上来。
一时饭毕,大家便谈起了时下局势。步江尘问道:“董兄,听闻杨干贞想跟吐蕃讲和结盟,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董伽罗点点头,道:“前日吐蕃使者已经入城,杨干贞在承庆殿设宴招待,听说再过几日,还要去上林苑狩猎。至于结盟之事,吐蕃使者已到,想来不会是假。”
步江尘沉吟半响,道:“听闻去年,蜀中大乱,雅王孟仁贽起兵谋逆,却不料被孟昶先发治人,孟仁贽还没来得及发兵,被已经被孟昶平定,这样一来,杨干贞试图勾结孟仁贽进犯蜀中的阴谋便即破灭。如今又想同吐蕃结盟,莫非侵蜀的念头仍然未绝吗?”
董伽罗道:“小弟也是这般看的。杨干贞北进之心不死,总想着乘中原动荡,图谋蜀中。吐蕃苦寒之地,用度物产匮乏,对蜀中富饶,早已经垂涎三尺。两家心思一般,自然一拍即合。”
吴剑杰便冷哼了一声,道:“与虎谋皮,愚不可及。吐蕃对南诏,何尝不是垂涎已久。杨干贞不思保境安民,一门心思的只想争什么王霸之业,北上中原,也不想想,如今南诏国力弱小,御外侮尚嫌不足,岂还有力量同别人擅动刀兵。”步江尘笑道:“吴兄弟,这是杨干贞的事,咱们犯不着生气,照小弟的意思,杨干贞若当真同蜀中开战,与咱们未必是什么坏事。段兄自可乘机起事,咱们成大事不就事半功倍了吗。”吴剑杰一呆,道:“步兄说的事,倒真是如此。”
董伽罗道:“话虽如此,但一旦同蜀中开战,刀兵四起,兵连祸结,必然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南诏战乱多年,那还能再经得住如此折腾。”步江尘道:“董兄弟爱惜百姓,自是好事,但杨干贞却不顾百姓死活,咱们能有什么法子。既然劝不了他,只好推反了他。”
吴剑杰道:“此话说得甚是,与其抱薪救火,莫若釜底抽薪。以段兄目前在南诏的声望地位,义旗一举,自然赢粮而影从,功成然后兴仁政,抚百姓,兴利除废,与民休息,不是更好。”众人听了,不禁纷纷点头。
岳中影对南诏局势不甚明了,见众人议论纷纷,也插不上嘴,听了半日,颇觉得无聊。董云楚见状,便低声道:“阿影哥哥,咱们却哪边转转可好。”岳中影正有此意,便同董云楚相偕而出,观看谷内盛景。
时值春末夏初,花香四溢。岳中影一边走,一边采些花草,编成一个五颜六色的花环,给董云楚戴在头上。董云楚便拉了他,至一座小桥下的溪流旁,临水而照。转头又道:“阿影哥哥,你看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岳中影故意逗她,假装端想了半日,方笑道:“自然是花好看。”董云楚佯怒道:“你敢胡说,我打你。”掬起溪水向岳中影淋来。岳中影大笑道跳开。
董云楚忽蹙眉不语,岳中影忙道:“怎么了,生气啦。”董云楚摇头道:“不是啦,我是想,这花环虽然好看,可惜过上一天半天,便枯萎了。”岳中影笑道:“那也无妨,我天天编花环给你,不就好了。”
董云楚甚感开心,道:“是吗。那好,我罚你天天编一个花环给我。”岳中影叫屈道:“编便编了,怎么能说是处罚呢?”董云楚骂道:“谁让你方才说花好看。”岳中影道:“我话还没说玩呢,你就拿水淋我。我本想是说,花好看,你更好看的。”董云楚十分高兴,却仍摆了面孔,道:“纯属狡辨,从重处罚。”岳中影忙讨饶,道:“好,好,好,我每天编一个便是了,若是加重处罚,让我再编一个,上哪找你这么美丽的姑娘来戴啊,没得白白糟蹋了这些花。”
董云楚听他如此夸自已,自然芳心大悦,又听他说起“糟蹋”二字,心想这些花草每日都要采折来,却不过一两天便即枯萎,委实有些不忍,想了半日,忽道:“阿影哥哥,每天都采折花草,太有些可惜了,不如我绣顶帽子,将这些花草全都绣在上面,那不是好了。”岳中影喜道:“对对,正是如此。”董云楚心喜悦,便专心构思这帽子改当如何去绣。
岳中影便陪在她身边,共坐在溪水边,静静无语。
忽听得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一声,两人急忙回头,却是董伽罗。只听他笑道:“两位兴致不错吗,哈哈哈。”岳中影脸一红,董云楚不满道:“那你还来打搅。”董伽罗笑道:“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要上朝去呢,总不能一天到晚陪你在这里?”董云楚道:“谁让你陪了,有阿影哥哥陪着我,你只管上你的朝去罢。”董伽罗道:“那也不能整天在这谷里呆着啊。外面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你不陪岳兄弟去游玩一番?”
董云楚想想不错,便点点头。当下三人告辞往前面来,告辞众豪杰,自山洞中返回。董伽罗便即回朝,岳中影便同董云楚一起,在苍山洱海间山水佳处游山玩水,或乘船于洱海赏月,或畅徉下关看花,或登苍山弄雪,或赴上关历风。岳中影自小至大,从未曾有过如此这般的安逸时光,只觉得乐比神仙。
这日清晨,两人正计划着去感通寺,只见家下人来禀道:“静心师太遣悟明来请岳公子赴万松庵一叙。”两人相顾而视,不知是何故,便相偕来至万松庵。
第八回 悔向金殿争短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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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庵来,只见静心正在正庵中诵经。岳中影不敢打扰,两人便站在门外等候。服侍静心的小尼悟明便过来,让二人至正庵旁边的一间厢房内奉茶。
二人进得厢房来,见房内甚是简朴,正墙边供着一尊观音像,却主庵内小了许多。观音像前是一张小几,上面放几本佛经,经旁是摆了一个木鱼。木鱼边放了一幅卷轴,正是岳中影自蜀中带回的那一幅。
厢房另一侧是几张竹椅,董伽罗三人便径向竹椅上坐了。不一时,那小尼便奉上茶来。岳中影见茶色清淡,透出一股极清净的香来,便端起茶来,轻茗一口,却觉茶味略带苦涩,不由得一怔。
便此时,只见静心师太已诵红毕,缓缓走进来。岳中影忙起身见礼。静心师太欠身还礼,在那观音像前的小蒲团上坐下,低眉凝神。岳中影不敢开口,只和董云楚静静的等待,许久,静心师太方抬起头来,迟疑着,问道:“他,他走得很很痛苦吗?”
岳中影一鄂,方悟道静心师太所说的“他”是指南思昭,不禁有些踌躇,南思昭被群雄威逼而自杀,虽未受折磨,但终究死于非命,一时便不知如何开口。
静心见他不开口,脸色渐转苍白,衫袖微微颤抖,显是在竭力忍耐心中痛楚。岳中影心下不忍,便将南思昭自杀经过向静心述说一遍。静心听毕,颤声道:“自杀?他是,是自杀?”
岳中影低头道:“是,晚辈无能,未能够保南大哥安全。”静心长长叹息一声,泪如雨下。董云楚心中不忍,哽咽着劝道:“逝者已矣,段姐姐,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了。”
静心点点头,向岳中影道:“你叫他南大哥?”岳中影道:“是,殿下变身在外,取化名叫南思昭。”
静心喃喃道:“南思昭,南思昭,既然思念,何不回来,莫非你还不肯原谅我吗?”董云楚和岳中影相对而望,不知道她此话是何意。
静心师太自言自语了一阵,方才回过头来,道:“他留下子嗣了吗?”岳中影道:“南大哥在蜀中一直独居,并未取妻室。”静心弦然泣道:“你这般又是何必呢?”说着缓缓起身,将那幅画缓缓展开,只见画上人物,依然栩栩如生,只是物是人非,今昔相异。三十年前的旧事,恍若昨日,转眼却已阴阳相隔。
良久,方转过身来,道:“岳施主千里迢迢南来,便是受他嘱托,将此画交付于我。”岳中影点点头,道:“是,南大哥临终前,念念不忘的便是将此画还给师太。不过,岳大哥似乎不知道师太业已出家,言语之间,对师太甚是挂念,只是因为南诏局势太乱,南大哥虽欲回来,却不能自主。”
静心听舜化成对自己终未能忘,心中稍觉安慰,见岳中影同董云楚二人甚觉得亲密,宛若当年自己同舜化成,便道:“算了,不说了,说说你们的事吧。岳施主今后有何打算?”岳中影看了看董云楚,道:“晚辈也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