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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沉香豌-第47章

小说: 沉香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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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严打的时候抓到的,那家伙跑到南方去混两年。早段时间带批货回来,进济东地面就被逮着了。这事,会不会和你爸的事情有关?”



“不可能。我爸怎么会和黑道有关?”陈婉想不通其中关键。



“你想啊,贺疯子一贯和江磊那帮人走得近,鞍前马后的……”



“我明白了。”陈婉一点即透,“是不是从他那里审到什么,和江磊他爸有牵扯?”话音颤抖,颗心咚咚直跳。



“你先别急,这事不能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看准了再走下一步。”似乎连方存正也听见她如雷的心跳,慌忙劝阻说。“贺疯子要是真的判下来了,进了里边我不玩死他?”



“我知道。谢谢你,老二。”



“别客套了,听不惯你的客气话。我们做不成……反正,任何时候还是朋友不是?”



朋友。陈婉我默默头。



开学后,宿舍楼里明显比以往清静不少。找到实习单位的几乎都离开了宿舍,有门路没门路的也都是混最后半年。何心眉泡在宿舍里上网睡觉,陈婉与她作伴。



“你家耗子呢?”何心眉最爱陈婉舅舅做的卤菜,见陈婉递来犹豫半秒钟还是接过去。



陈婉把其他东西丢床上,躺下来叹气,“和我怄气呢。送了我回来说了声再见就走了。”舅舅近段时日强打精神,一夕间老几岁,家里愁云惨雾的,没一声笑。叫她怎么和舅舅提结婚的事?偏偏又不能向秦昊表露半蛛丝马迹,只能拖延着过几天。他以为是她再次胆怯犹豫推搪,刚才神情黯然,像是连发作也无力了。



陈婉想想他刚才欲言又止垂头丧气的表情,心里酸痛。



“你俩……”何心眉含着五香牛肉摇头,“我现在连劝也懒劝了。好的时候蜜里调油的,不好起来跟仇人似的。这种恋爱太伤神,真像宁小雅说的,不伤筋动骨不荡气回肠就不叫爱情?”



“那你来场柔情似水的来给我们见识见识?”



“免了。我自己过得挺好。”她舒服地叹息,“现在就等我妈的消息,我还想多读两年,我家西太后不乐意。说书读多嫁不出去。那好,我就听她的,等西太后给我找到工作,我就混吃等死地享清福。”



陈婉莞尔,坐起来收拾床上的东西。



“你呢?你家那个怎么说?”



“他不是保险公司就是银行,总之是轻省工作就行。我没多问。没有也没什么,我自己找就是了。或者真的开个馆子,想开馆子想疯了。老二手上有点余钱想开酒楼,问我愿不愿意帮忙。qǐζǔü你别说,我还真有动心。”



“哇咔咔,那就精彩。”何心眉很有煽风火看热闹的激动,“黑道大哥与贵胄公子火拼,欲知鹿死随手,且看……”



“行了你。我只是心痒痒的,又不会真答应。”陈婉白她一眼,“小雅不知道怎么样了,上回她找到实习单位,赵国治反而没有。”



说完还在低头收拾,门砰地被撞开。宁小雅惨白着脸走进来,脚步虚浮,陈婉一看急忙上前扶住。宁小雅已经强撑不住,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陈婉身上。



“何心眉,来帮忙。”



何心眉一脚把凳子踢开,扶宁小雅躺下去。宁小雅看清是何心眉,“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第65章



陈婉特别羡慕校园里的恋爱,因为彼此赋予对方的是最纯净的心。如果磨合成功,相依相恋一世,那就是高原与风,冰川与水,世上最完美的搭配。



可是大家都说,初恋成功的机率太小。



早在半年多前,小雅和男朋友已经矛盾重重。因为不舍与赵国治分开,连家人让她出国的计划也搁置一旁,专心找工作单位,为自己为赵国治。到头来,所有努力成空,赵国治决定回家。对于宁小雅,他摊手,“看还有没有缘分。”



陈婉被宁小雅的失落颓丧的情绪感染,加上她和秦昊一波三折的,春寒料峭,在眼中是隆冬的肃杀之气。



年后秦昊一直在忙,陈婉只知道他和叶慎晖一起做房地产项目,没有过问其他。她觉察得到他的烦躁不安,猜不透他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父母的阻挠,或是因为他的推诿。



晚上被他逗弄的象猫一样哼哼时,被他一巴掌打在屁股上,陈婉睁开眼睛,“疼!”



“我比你还疼。等你来个来个电话说一句解释的话,从中午等到现在。你是存心气我是不是?”



中午和方存正吃完饭无巧不巧地遇上他进门,秦昊一行十来个人,也不方便多说,打了声招呼,陈婉就拉着方存正落荒而逃。“说话就说,你的手别乱动。”她往后躲,她如影随形地跟来,“就只是吃顿饭而已,你和别人吃饭我也没计较过。我和他只是朋友,有什么好生气的?”



“哪能一样?他一天不结婚我一天放心不下,你一天不和我结婚我更放心不下。”



“那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好了。”她说着自己先乐起来。“你轻点,咬疼我了。”



他抬头,强自压抑着,黑色的瞳仁因怒气格外闪亮,沙声对她说:〃你究竟怎么想的给我一句老实话。一天天往后拖,”手掌用力拖着她腰间,陈婉感觉得到掌下的积怒。“我全部人通知过了,你是打算不告诉你舅舅直接跟我去拿结婚证还是打算半路变卦走人?陈婉,你要敢变卦,我,我。。。。。。”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怎样,只是一想到她中途毁约,心已经跟裂开了似得。



“我没有,我也是认真的!”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让陈婉有些忐忑。“你爸妈到现在没有一个准确的回应,我舅舅心情不好,天天脸色黑得像锅底,我怎么说?下个月!我保证!我发誓!”



手臂搂着他颈子,扁着嘴,哀哀婉婉地,这样的请求他没法拒绝。“那好,你说的,下个月。下个月再不行,我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省事。”脸埋在她浓密的头发里,深嗅着熟悉的味道,狂人的背后是唯有自己才明了的恐慌。“我对什么都有信心,唯独对你没有。以前你多骄傲啊,看我的时候连眼皮也不屑抬一下。多难才到现在这样?”为什么老觉得是做梦?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从前。又像有个倒计时器在脑子里,每跳一下心也跟着慌一次。



以前。。。。。。陈婉发现快忘了三年前,崩溃前的哀求,穿透身体的痛,把手机砸向墙壁时那声嘶嚎。。。。。。身上有些发冷,手臂下意识地抱紧他。“不说这个啦好不好?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似有似无地点点头,用尽全部力气回拥她。



不动筋伤骨不是爱。



我这辈子爱这一遭足够了。



宁小雅每次吵架和好之后总这样讲,可惜当日眼中濯濯清辉已不复见。哭累了,骂累了,眼睛定定望着床顶,灰白似一片尘埃。



陈婉把化验单攥得紧紧的,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坐在旁边的何心眉不停咬手指甲,想必她脑中也在重复着赵国治的话,表情恶狠狠的。赵国治在电话里说:〃我也没办法。”然后像是良心发现加了句:“如果。。。。。。我可以请假赶回去,钱也好说。”



陈婉冷笑。消蚀了的青春、纯真,对爱的憧憬,还有无辜的生命,拿什么来弥补?几时才能治愈?



越想心越痛,那种痛深切如刀,凌迟所有希望。



“快三个月了。。。。。。''她打破死寂的气氛,知道残忍,还是残忍地轻声说;〃要做决定了。”



骨肉的生、或死,对女人来说,大概是世界上最痛彻骨髓的抉择。泪水淌下小雅眼角。



“我觉得不能要。”何心眉把手指咬的光秃秃的,再次说:“小雅,再不舍得也不能要。”



宁小雅抽紧下颚抿紧嘴拼命点头,手却在自己肚子上轻微摩挲。



“别傻,想想将来,还有好几十年呢。赵国治那个贱人叫他去死,你将来一定会比他过得好的,相信我。”



陈婉想开口,铃声忽响。接完电话从外面走进来,看看像几乎死掉一半的宁小雅,眼眶一热,对何心眉说:“秦昊他妈说在外头逛街,想起我来了。问我有没有课,说找我聊聊天。”



何心眉呵呵地笑,笑得有些神经质地说:“该来的总要来的。要不要先跟你们耗子说一声?”



陈婉沉吟一下。“不用了,我应付得来。”



何心眉把陈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穿漂亮点,打个胜仗。”



推开包房门时,何心眉的话言犹在耳。“打个胜仗!”陈婉给自己鼓劲。



秦昊母亲见了她,笑容可掬。“这是济城唯一一家有粤式下午茶的地方,小点心不错,你等会尝尝。”



茶是菊普,陈婉站起来欠身斟茶。明知道对方来意不善,偏偏一副慈母模样,她唯有见招拆招。宁小雅那会怎么说?“英国贵族范儿,礼貌中带着浓郁的高人一等的矜持。”结果被何心眉抢白:“别胡咧咧了,就是一假惺惺的笑面虎,被你形容的那么好听。”



想起这个,陈婉微笑。



“难怪我们小五说找到你是他的福气,这样一幅好模样,我们家那傻小子不动心才怪。”



是说秦昊被狐狸精美色迷惑了?陈婉笑笑,静等下文。



“说我们小五傻,还真不是假话。我儿子怎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从小顽劣乖张,可心眼不坏。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那种,就是脾气急,一个不顺心就使拧。能降得住他的人没几个。别只顾着听我说,我一说起儿子来没完。来试试这虾饺。”石香兰顿了顿转移话题问:“马上毕业了吧,找到什么工作了?”



“正在找。”



“我建议银行号,和你专业对口,又稳定轻松,说出去也体面。按你的家庭环境来说,能完成学业,再找个好工作,将来奉养你舅舅舅妈,一路过来,也够辛苦的。”



陈婉咬住下唇,没有接话。



“我听说小五前段时间托了他一个世伯,请人帮忙在分行里安排个位置。这孩子,任性惯了,很多事不爱和我们长辈商量,他爸爸为他暗地里利用家里关系很不高兴。我以前对你不太了解,后来听说了不少,我和小五他爸爸说,小陈是个好姑娘,如果进去了能努力工作、踏踏实实做人,凭真本事吃饭也没什么。”



“伯母,我想你误会了。秦昊帮我找工作的事情并不是我拜托他的——”



“是也没关系,那孩子爱帮人,况且你们处了几年了,帮你找份工作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老子只是气他不出声偷偷摸摸自己去找人,其实直接和我们说了,我们做长辈的怎么会不帮忙?”



“伯母,你们误会了。事实上,等论文命题下来了我会自己找。而且我们家前两年卖房子还有一笔钱,我舅舅一直打算开餐馆。将来找不到您说的那种体面工作,我也能靠自己吃饭。”



石香兰停了筷子,“那也是最坏的打算不是?人往高处走,换到哪个时代都是真理。我听说你年年专业考第一,年年拿奖学金,这么聪明,如果回到家里以前的那种环境生活不是埋没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攀高枝、利用秦昊往上爬,陈婉压住心头火,说:“伯母,我记得上次在伯父书房里看见一个条幅,印象很深。‘居庙堂之高,须有山林气味。处江湖之远,须有堂庙经纶。’秦伯伯那样的人也心怀自然,我想富贵荣华这样东西不是每个人必须的。我也一样,能过好生活没有人不向往,但是比较下来,安稳平凡的日子更实在。”



石香兰微怔,随即置之一笑,“说是那样说,努力工作,踏实做人,可这最本分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做到?象我们家小五,也是眼睛长脑门上,毕业时他爸爸已经帮他铺好路,他不愿意,结果磕磕碰碰到现在。话说回来,小五是一根肠子到底死心眼的人,很容易被利用 操纵,他如果进了事业单位我也提心吊胆的。”



陈婉死死捏住台下自己战抖的手,定睛看着对方。“伯母,秦昊是不是容易被利用的人,认识他四五年,我很清楚。”



“再清楚也没我这个当妈的了解他品性。“石香兰审视的眼光不离她左右,许久后说:“我不兜圈子了。所有人,包括小五,总夸你坚强自立,可你的行为与其他人称道的刚巧相反。你认为我们做父母的该怎么看?怎么评价你的自立自爱?”



“伯母,我不明白您的刚巧相反是指什么?喜欢秦昊就是不自立不自爱?如果是这意思,你把他看得太低,把你们家的地位看得太高了。”陈婉呼吸急促,深吸一口气说:“别人眼里看的是他背后的光环,我眼里看到的只有他。他的家庭背景父母祖辈的地位和他傻乎乎的笑,对我巨细靡遗的关心一样,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已,对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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