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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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卫子君叫住他,“不准去。”这该死的李天祁又想让父亲为她担心吗?
“季安——”李天祁也叫道:“你敢抗旨吗?”
李安退疑了片刻,看了眼二人,终于受了权利的胁迫,向着那个月亮门走去。
卫子君深深吸了口气,“叫他回来。”
“答应了?”李天祁看着她,一脸笑意。
“以后不准再以家父相挟。”卫子君一双俊眸平静无波,却盯得李天祁心头一颤,“一切,需出于我的自愿。”
“无论如何,答应便好,这样才能更好地管理你的西突厥,用我大昱的资源,来使你的西突厥强大,不好吗?”
卫子君闻听此言,突然笑了,“真人面前何必说假话,你又岂会真的让我放开手脚管理西突厥?设置安西都护府!呵—— 这可是我们约定中没有的条件。”眸光远眺,自嘲一笑,“安西都护府!你将军队驻扎西突厥,却要我来管辖西突厥吗?明明先失信于人,却要逼我入朝,我又岂会心甘情愿?况且,我当时亦未答应入朝的条件。”
李天祁闻言呵呵一乐,“原来子君一直在为此事怄气啊。委屈了?我虽设置安西都护府,但也是由你来管辖啊。”
卫子君清澈俊眸紧紧锁住他,“李天祁,你真的当我是傻的吗?安西都护府由你设置,管辖之人由你册封,有朝一日,调兵遣将,还不是由你说了算吗?”他可是真的拿她做傻瓜吗?她要这样一个虚位又有何意义?说不定这些大昱驻军不知哪天便会突然围剿她的西突厥大军,她却能安心的在这里做他的朝臣?
李天祁目光灼灼望向她,暗道:原来子君这几日的不理不睬全是因为这个,真是什么也不能瞒过他的眼晴。自己的确在西突厥设置了安西都护府,驻扎了军队,而子君他因为西突厥暂时的困境,为了西突厥百姓的安宁,竟是生生忍了下来。但他是一个帝王,不能不考虑一切的可能性,毕竟,子君训练的西突厥鬼面军是以一顶十的,真若西突厥恢复实力,他必须保障大呈不受威胁,虽然他相信子君怜悯百姓,不会起事,但难保他人不会。所以,他在西突厥驻扎了军队,但这些军队他是真心让子君来管辖的,他相信他。
沉默良久,卫子君道:“你可知我为何忍你多日?”
“为何?”其实他知道的,他懂的。
“因为我看你将大呈治理得还算太平,只要你能保证我西突厥百姓安居乐业,我可以忍你,但是,你若动了其他心思,不要以为我身在大呈,我便奈何不得。我西突厥的军队是我一手操练,他们只认得我,却绝不会认得你。”
李天祁直直望向她的眼晴,“相信我,子君,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针对你和你的军队,我只是担心有何不测,真的是出于自保?”
卫子君眸光扫过他的面孔,没有出声。
见她不出声,李天祁又开口道:“他去找我了。”
闻言,她轻轻转头,“贺鲁?”
“还有谁?”他自嘲地笑了,“他要守在你的身边。”
卫子君倏地抬眸看向他,“你答应了?”
还是那抹苦味的笑,“没有!但是离你近了。”见她疑惑的目光,又道:“他将去镇守蜀郡,因为,那里暂时不安生,吐蕃蠢蠢欲动,恐有战事,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有点涩,有点痛,有点苦,有点无奈,有点内疚。
他,何苦。
微敛的斜阳,将人的身影,拖得长长,连着脚步也拖得沉重起来。
缓缓踏入贺鲁的房间,即望见了静静坐在榻边的那个身影。见她进来,他回过神继续整理他的行李。
轻轻走至他身边。“贺鲁,要走吗?”
“嗯。”陆续整理着行装。
“你为何要听他的话?你可以拒绝他。”把他的衣物扯到了一边。
“他说,如果我不去,就让你去。”贺鲁终于转过身,正视她。
“贺鲁,那是他骗你的伎俩。”卫子君无奈,李天祁好似最近总是在用这个伎俩,但这个伎俩的确管用。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担心他真的那么做。”看了她一眼,“蜀郡属于剑南道,归你管辖,我会帮你好好的守住那里。”转过身,又开始整理那些衣物。
“你别傻了。”卫子君喉咙有点发紧。
贺鲁的手顿了一下。“我不傻。”
一阵沉默。
“贺鲁。”卫子君拉起贺鲁的手,抚着他手心的厚厚茧子。良久,“贺鲁的武功大有长进了。”
贺鲁望着她垂低的眼帘,看不清里面的情绪。“练点防身术,免得再被你欺负。”
“呵呵——”她浅笑,“我也不是很想欺负你,是你总是骂我。”
看着她的笑容,贺鲁的心化成似一池春水。“还没骂过瘾,还想骂。”
“贺鲁。”眼中有了一丝湿意,“想骂就骂吧,这次不欺负你。”
“妖精——”贺鲁一把将她抱在怀内,咬上了她的肩头。
一丝微痛,透过薄衫传了过来……
迈过长长的汉白玉石阶,踏上巍巍九重宫阙,历史的风,扑面而来。规模宏大的宫殿群落,秉承了秦汉建筑之雄浑,严整素净,恢宏壮丽。绿色琉璃瓦殿脊,闪着幽光,黑色覆瓦,庄严大气。舒展平远的屋脊,檐角斜飞 ; 朴实无华的门窗,庄重和谐,简洁的色调,清丽明快,无处不体现着力与美的统一,展示着中华涣涣大国的雄武之气。
隆重而盛大的封王大典,仪式繁重而冗长,百官嫔妃齐聚,那仪式的超前盛大让百官不住的嘀咭。
身着冕服,头戴冕冠的李天祁,静静凝望着那个淡若蕙兰的紫色身影,一排冕旒垂在面前不住晃动,令人看不清他的眼。
而在那些女眷当中,也有一双杏目,充满了爱意地,又满是惊喜地灼灼望向那个身影。
卫子君的父母家人全部来了,包括她的两个外地赶回的哥哥。
这两个哥哥,让卫子君颇为惊奇,大哥卫勋卫子琰不出她的意料与自己的亲哥哥一模一样,而且性格也是分毫不差,嗜酒贪玩,不务正业。二哥卫珩卫子琢却让她吃了一惊,那模样与自己的亲姐姐居然如出一辄,性格也如姐姐一般的上进好强,这着实让她许久难以回神,差点想冲上去叫他一声姐姐。不过,好在二哥长相似女子,而左骁卫上将军有两个近似女子的儿子,众人也便不足为奇了。
封王大典依旧在繁琐地进行,卫子君一身紫色王袍,头顶嵌宝珠王冠,面色如玉,气定神闲。随着那声“风王千岁千千岁”响起,她的一众属下都拜倒与地。
“风王长得还真是娇小啊!”在李天祁强塞给她的一众侍卫中,传出一片隐忍的嗤嗤之声。
卫子君望了过去,眼见着周围一个个魁梧的身材,突然觉得羞愧难当。这古人身高丈二还真不是乱讲的,虽然有点夸张,但个个都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这些男人都是怎么长的?
这北方的武将,全部都是高大的男子,自己在现代足以为傲的身材,在他们面前俨然成了二等残废,以前傲视众生的感觉沦落为仰视众生的矮子,这让颇重视外貌的她着实受了不小的打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典即将结束,百官绷紧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卫子君也舒展了一下手臂,放松身体极目远眺。
就在她抬眸的刹那,一道莫名的银芒甚突然闯入眼帘。
数道细密的银色光线由侧边安仁殿上空疾射而来,直指李天祁所在主位。由于倾斜,由于在高空,由于那银线在空中几乎微不可见,以至全场近万人居然未有一人发现。
卫子君心中一惊,未及细想,人已由高台座位倏地腾空掠起,长袖铺展破空而上,舞过漫漫天际,划出片片紫芒,掠过众人惊艳的目光,迎向那簇银线。紫衫飘飞,翻卷出紫色霓彩,广袖舒卷,笼入簇簇银芒。碧空里划出极美的身姿,洒满紫樱的袍角缓缓铺扬,于空中盛放出一朵清丽魔魁之花。
而那疾射而来的银芒却是威力无比,带着那个飞舞的身躯一直推续向前,直到高台的上空,才尽了气势,随着那个身影一起飘落。
那瞬间的惊鸿掠影,那完美的空中之舞,令百官半晌无法回神,也听说卫风武艺高强,但心中的印象不过是两军阵前的见招折招,却没想到是如此高绝卓然、摄人魂魄。而那一众刚刚嘲笑过他们风王身材娇小的侍卫,全部惊呆了,这风王还用他们保护吗?只希望他们不要成为他的累赘吧。
由高空飘落的身躯,跌入了一个杯抱,“子君,伤到没有?”紧张到发颤的声音方落,李天祁已是一把扯开她的衣袖,十几只细小的银箭扑簌掉落,待发觉那手臂完好无损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没有去顾及喧哗的场面,没有理会齐齐将安仁殿围住的一众翊卫军。只是将怀中的人紧紧揽住。
他知道,她为了阻止那箭势,将全部内力灌入衣袖,阻挡了箭势的前进,而自己却失力跌下,所以,他没有顾及众臣诧异的目光,仍旧将她紧紧揽在怀内,一股真气,源源输入。
恢复体力的卫子君将李天祁不着痕迹地推开,“陛下,卫风已代父还你当年救命之恩,以后,请不要再以此威胁家父了。”
“你……”李天祁温柔的面色骤然变黑,“……真是不可理喻!”
陡然转身向着黑压压的一众侍卫怒道:“快点把刺客捉到!”说罢,一甩袍袖愤愤的离去了。
众臣在台下都莫名的互望,眼见着卫风刚刚救了陛下一命,而方才两人还紧紧搂在一起,看得众人俘想联翩,怎么贬眼间,陛下就变脸了呢?
这陛下一走,大典也结束了,百官都逐渐散去。也有一些向卫子君围扰过来一通寒暄。
卫子君淡笑着一一应付。看见不远处的父母,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鸿翊摇见状也摇摆摆地晃了过来,“四弟身手大有长进啊!”扯起她的袍袖晃了晃。“四弟,这衣裳穿得好看那。”
卫子君白了他一记。
李鸿翊正欲再度调侃,见旁边走来了一个女子,便转头对那女子道:“咦,七妹回来了?刚好我给你引荐一番……”
话未说完,已被女子打断,“二哥不必了,风王与我已经有过一面之缘。”
见李鸿翊面露异色,又解释道:“风王曾有救命之恩与我。”说罢,一双剪水瞳眸直直看向卫子君。
卫子君勾唇淡笑:“区区小事,公主不要挂怀了。”
“风王以后叫我娰懿便好。”李娰懿望着卫子君的笑容有了片刻的失神。
卫子君被看得有些尴尬,轻咳了声。
恰巧此时,一个内宦突然过来传唤。
“风王——陛下请风王到武德殿一叙。”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九十七章 怒吻
氤氲的热气缭绕,缓缓淡入空中,绿色的嫩芽,轻缓舒展,随着杯水的晃动,上下摇曳。
踏进武德殿的怜吾,才进门,便直接走去李天祁批阅奏折的龙案边,望向那杯茶水。待看清那茶色,眉头一皱。“陛下,臣妾听闻,陛下将进贡来的头等蒙顶茶都送去了左骁卫将军府,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想不到陛下素来除了头等蒙顶不饮的习惯居然也能为人打破呀。”
褪了冕服的李天祁,由那堆奏折当中抬起头,“怜吾急着见我就为此事?”
“陛下,听闻陛下将头等的燕窝,都送给了风王,自己却在食用二等的是吗?”怜吾继续问道。
“这……怜吾,我也未觉得二等有何不好,总之用起来,都差不多。”李天祁继续理头开始批阅奏折。
“既然差不多,为何陛下又要将特意挑选一等品给风王呢?并且听闻陛下如厕的丝帛都是将细丝帛送入将军府,自己却用粗丝帛呢!”
李天祁有些微怒,“何人竟是如此嘴碎!”
“陛下,你若疼爱臣子,也不是不可,但也不必细微到连如厕之物都要如此上心吧。”
李天祁的面色渐渐冷下来。“怜吾……为何如此说,他,也是你的四弟呀。”
“伯远,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宫中的美女争抢着献媚,你都不曾多看几眼,却盯着个男人的衣物出神,整日挂着他的玉佩,难道那死物还不如女人吗。”
“怜吾,你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与四弟情同手足,两年不见,略表思念之心又有何不妥吗?再说那些女人不都是你们选的吗,我只选了一个。”李天祁不动声色回道。
“是,就那么一个,相貌也是好似那人一般,自从那人回来,你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