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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还 魂 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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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下意见,决定让高夫人去了解一下情况。 

  甘欣仍在她的宿舍接待了她。她对高夫人说:“嫂子,真不好意思,几个月前我还信誓旦旦,要永远守住曲福,但现在却改弦更张了。您不会认为我是下贱的女人吧!” 

  “婚姻自由嘛!”高夫人带着讥讽的口吻说,“令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嫁给鞠绛呢?他哪儿比不上你现在的体育教师?” 

  “嫂子,你哪里知道啊!”甘欣痛苦地说,“我这样忍辱负重地活着,真是生不如死啊!还不是为了小悦!” 

  “你怕鞠绛对小悦以后的成长不负责任?”高夫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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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她流着眼泪说,“鞠绛是曲福的再现,少有的好人,然而,我却不能嫁给他,只能把他当作曲福一样来崇拜。如果我与他结合了,就会永远生活在丧夫的阴影中,永远摆脱不了这可怕的噩梦。” 

  “如果我告诉你他就是曲福呢?”高夫人激动地再问。 

  甘欣先是微微一怔,转而摇头道:“那只是美丽的幻想,我毕竟是教师,是唯物主义者。” 

  “我现在告诉你,鞠绛就是曲福。”高夫人郑重地说。 

  甘欣苦笑道:“嫂子,您和高大哥的好意我领了。我们都是同学、而鞠绛又是曲福的战友,但曲福是我的丈夫啊!如果我和鞠绛结合了,只是把对丈夫的爱转嫁到鞠绛身上,这是虚伪的。我心中自有一方净土,那就是永远保持着对曲福的爱,这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这是个离奇的故事,”高夫人认真地说,“我现在无法说得清楚,但你必须听我的,鞠绛就是曲福!” 

  甘欣擦着眼泪说:“我知道你们对我改嫁有偏见,或者说看不起我,但为了我的小悦我

  顾不了那么多啊!我天天都在思考,嫁给鞠鞠绛也是嫁人,也是同样坏了名声的事,不如重新

  选择吧!” 

  “你这样的选择,”高夫人提醒道,“曲福真得会痛苦的呀!” 

  “嫂子,”甘欣明白地说,“世界上只有一个曲福,但他已经死了。我是看着他被推进焚尸间的,那生死离别的滋味,今生今世也不会再有了。如果不是家人死死地拽着我,我就趴在曲福的身上,让烈火烧了我!只有曲福知道我与他的生死之恋。骨灰是我和小悦捧着一步一步走向墓地放进墓|穴的。迷信只能迷惑住那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而我与曲福一同走过生死之岸。他到了那边惴惴不安,我在这里苟延残喘。别人不理解我,你和高杏林也不能理解我么?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童话能变成现实,稍有理智的人都会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嫁给鞠绛,那样只会亵渎我和曲福的爱情。我只能把他当作曲福的兄弟来对待,等到我和王老师成家后我带着他和孩子去认这个兄弟。” 

  “我现在是说服不了你啦!”高夫人无奈地说,“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等曲福的案子了结了,等水落石出了你们再结婚?” 

  “你真的以为我是那种没有灵魂的、只是为了满足肉欲的那种下贱女人?”甘欣悲愤欲绝

  地说,“您知道我和小悦是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的么?我死不足惜,可孩子是无辜

  的呀!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毁在他们手中!”

  接着,她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曲福已经去世一年多了,总以为风平浪静了,摆脱了他们的折磨。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仍有一双看不见的魔鬼的眼睛在死死盯着她,一双有力的手在牢牢地抓着她。上个月十号,孩子上学了,她也上课去了,回到家里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是恐吓信。内容是要她在规定时间内把曲福留下的有关材料交到指定地点,不然的话小心狗命!她不会被邪恶吓倒。她把恐吓信交给了校长

  ,校长报了案,派出所来人调查取证,之后要她小心防范,却没有什么结果。她估计是门没

  有关好,给他们造成可乘之机。要知道,校园宿舍尤其是临时住家,散落得很,一户不靠一

  户。从那以后她加倍小心。谁知事隔二十多天后桌上又摆着一封同样的信。门是锁着的呀!他们是从哪儿进来的呢?门卫记录清清楚楚,没有任何疑点。令她害怕的是信的内容与上次不同,他们要绑架小悦。信中说如果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不交出东西她就永远见不到小悦了。她可以把生命置之度外,可是小悦呢?小悦是她的孩子,是曲福留下的一条根啊!好在全体教师

  同情她,帮助她。下课了,他们轮流帮她看护小悦。夜晚,她拿着刀坐在小悦身旁。狗东西

  ,要她的命可以,要是伤害孩子,她就准备先搭上命!有几位老师还把她的床头装上按钮,

  要有情况,按下按钮,其他教师家中的电铃就会响起来。有一位身材魁梧的体育王老师更是

  夜夜守候在她的门口。她想啊想,这帮家伙为什么盯着她不放呢?就是因为她手中有他们感

  兴趣的东西。如果向他们屈服,告诉他们东西的去向,就会殃及高医生等。还有一点就是,

  交了材料也许曲福就会冤沉大海。如此,她只有使这帮家伙相信,曲福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而她已远离曲家,和曲家已没有了任何联系。王老师为人耿直、厚道,大家也在极力撮合。苟且偷生吧!为了她的小悦、为了曲福…… 

  甘欣说不下去了,泪水再次浸湿了衣衫。高夫人也伤心无比,泪水涟涟。做人难哪!做女人更难!做寡妇则难上加难!她给小悦留下点钱,表示等他们举行婚礼时前去祝贺。临别时仍要求他们推迟婚期,再等一段时间…… 

  高夫人回到还魂草苑艺花木公司,把甘欣凄惨的处境叙述给他们听,鞠绛听后直揪自己的头发,但不一会就冷静下来。对甘欣的想法和选择表示理解,并准备参加他们的婚礼,为他们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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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月亮湾宾馆整修改装工程竣工庆典仪式异常热闹,从早晨到子夜,游人如织,流连往返。有人说,月亮湾宾馆如果抛开餐饮业,单把它作为园林旅游景点来经营的话也会赚大钱。几座总统套间当晚便被前来淮州洽谈投资生意的外商和相关部门包了去。令赖总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他所邀请的政府头面人物没有到来。然而,这个小小的遗憾到了晚上时便被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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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营业额的翻番喜悦所取代了。如此,他已把司马路遥奉为神明,在接待来宾的同时定要她

  在身边。他爱司马路遥已爱到了发狂的地步。送走了最后一批客后他发现司马路遥不在身边。赖总拨打她的手机——已关机。此时夜深人静,他多么想牵着她的手在她设计的瑶台仙境徜徉一番!然而,他懊丧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他坐在司马路遥巨幅彩绘前发呆时有人叩响了他的门。他拉开门,见司马路遥穿着一袭|乳白色连衣裙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她迷恋的激|情,一下子把她抱进怀里发疯似地吻着她。她没有拒绝,等他吻够了离开他的怀抱坐在了沙发上。赖天籁很有分寸,对他所崇拜的偶像是不敢造次的。 

  “您的行踪犹如天使,”他有点埋怨地说“云里来雾里去,飘忽不定。” 

  “我的任务完成了,赖总。”她平静地说。   “不!”他冲上咖啡送到她面前的茶几上说,“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完成的只是您的第一个作品。” 

  “我是来向您辞职的。” 

  “什么?!” 

  “这是我的辞职书。” 

  赖天籁像被电击一样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他手中的咖啡瓷盏跌落在茶几上,咖啡滴落在他的脚边,透过意大利啄木鸟白袜子,他感到热乎乎的。也就是这灼人的热、粘乎乎的热使他清醒过来。他抬起头来盯着她,只见她在头顶上方壁灯的照射下,犹如安特卫普港前的大理石花神雕像——安详、典雅、沉静。 

  “我犯了什么错,使您这样讨厌我?”他煞

  白着脸问。 

  “您做的很棒!”她微微一笑,“很好呢!”   他拾起她的一只手放进他的手掌里摩挲着问:“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她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说:“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 

  他不解地说:“爱上我却要抛弃我,我怎么越听越湖涂呢?” 

  “我要离开的是这座酒店,”她向他轻声解释,“而不是你。” 

  赖天籁转过身来斜坐在沙发上,面向她哀求道:“我的姑奶奶,别再折磨我了。”他的另一条腿斜拖着,几乎是跪在了地板上,“明白告诉我吧,我准备把这座酒店当作定情之物送给你,就等着去履行法律手续。同时也怕轻视你而影响你才能的发挥。” “我不会接受的。”她决然地摇摇头。 “为什么?”他着急地问。   她轻声而又有力地说:“这里隐藏着罪恶。” 

  “什么?”他睁大眼睛惊恐地说,“你窃取了我的商业机密……” 

  “作为临时总代理和决策者,”她沉着地告诉他,“我有权知道宾馆原始资本构成情况。”

  他急切地说:“这都是有字据、有合同、有法律依据的呀!” 

  “用欺诈的手段而损害了他人和集体利益的合同最终无效。”她提醒道。 

  “怎么说,”他思索道,“我的宾馆以及我的周围潜伏着危机?” 

  她反问:“您能解释一下您所邀请的淮州市头面人物今天为何没来?” 

  他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问:“您能否告诉我,您的背后是谁?是什么力量操纵着你?”

  “在我的背后是正义和良心。”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请相信我,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我以后会告诉你。”

  见司马路遥言辞诚恳赖天籁转换话题问:“你真的爱我?” 

  “我发誓,爱您!”她用手抚弄着他的头发说。

  “那么告诉我吧,”他恳求道,“您说的罪恶指的是什么?” 

  “您真的没有意识到?”他反问。 

  他摇摇头。见他茫然样子她说:“那么我告诉你,是政府官员的腐败行为。他们出卖国家利益,中饱私囊,索取本公司巨额利润。” “可这与我无关呀!”他辩道。 

  “不!”她严肃地告诉他,“你已被卷进去了。仅行贿罪、欺诈罪、偷漏税就可以把你投进监狱。” 

  他环顾一周说,“没人指控呀?很好嘛!你看今天,势头多好!繁荣、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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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前的宁静。”她说,“那病床上的肿瘤到了一定程度不用医生开刀也会胀出脓来。” 

  “大不了我拆资一走了之。”他悻悻然道。   “我国已和许多国家和地区签署了相互引渡条约,”她提醒说,“何况香港已回归祖国,您往哪儿去?即使是你走了,但抹不去罪责……” 

  “您该不是卧底的警察吧?”他流着汗怔怔地问。 

  她摇摇头吻了他一下说:“我是您深爱着的司马路遥。” 

  “您能帮助我?”他试探道。 

  “只要你像刚才一样相信我。”她恳切地回答。

  他疑惑地问:“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   “您不是要把这座宾馆送给我么?”见他点点头司马路遥接着说,“就当是送给我了吧!把它送给他们。” 

  “送给那些酒囊饭袋?”他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是一把火烧了它也不会送给这些腐败分子!他们有几个是好东西?个个如吮血之蝇!”  “您理解错了!”她开导道,“把这座酒店无偿地捐给政府或残疾人团体、慈善机构,到时

  候会有人为你做免费宣传。内地和香港民情完全不一样。生活于小康的国人并非都是拜金主义者,特别是政府官员,他们不住造神。一部分人利用一部分人,一部分人打倒一部分人。更何况有的是拗种,哪个部门不抓政绩?你所见到的那些人大势已去。” 

  赖天籁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说:“借此机会来个金蝉脱壳,把所有的包袱都甩给他们……” 

  司马路遥为他联想道:“到时候您可能会以爱国商人,红色资本家之名享誉中外……”  “等等!”他兴奋地回忆道,“您的联想使我想起了一个故事。香港回归之前李嘉诚先生为政府做了很多有益的事,在举世瞩目的香港交接仪式期间,国家主席、总理等中央政府首脑全都住进了李嘉诚的酒店,由此而产生的经济效益是无法估量的。因此说,共产党是讲义气的,李嘉诚的义举……” 

  你所效仿的后果我不敢妄下断论,”她饱含深情地说:“可以肯定的是我所钟爱的男人不会再受世俗的困绕或牢狱之忧……” 

  赖天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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