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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太平裂碑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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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道长道:「嗯,也许是太急功了一些,你好好养气,我再去请示真人。」

陆寄风再度陷入练气的专注之中,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见弱水在炉外叫他,却懒得答理,弱水叫唤了好几声,陆寄风都来个充耳不闻。

近来他变得不爱理会外面的变化,将自己完全投入于练功的知觉中,完全放空,什么也不知道。以往会感到冷、感到怕,或是感到寂寞,种种情绪涌满心头,才造成不愉快的感觉。可是一旦专心练功,就无知无觉,也不痛苦了。

第五章 得知千载上

陆寄风不想理会炉外任何动静。就这样练了不知多么漫长的时光。

有一天,陆寄风又听见炉外的声音,是弱水道长在念诵经书,陆寄风近来已经不必管身上的真气怎么运行,也能自动走起,他无法再专心想这根本不用想的事,所以有时也改为练练灵宝真经,已经完全烂熟,无聊之感又再度出现。

陆寄风侧耳听着弱水道长念的经书内容,其中几句就是上回他所念的那一部上清含象真经,陆寄风索性把它听完,这次听了两三遍,就完全记住了。

陆寄风出声道:「我记着了,你不必再念了。」

声音一出,自己就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低沉沙哑,好像不是自己的。

弱水道长的诵经声乍然停止,一会儿,弱水道长才惊呼道:「是你吗?陆道友?」

陆寄风用力咳了两声,道:「是我……」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奇怪。

弱水道长说道:「你……你声音不一样,啊,对啊,也该不一样了,这三年来……」

陆寄风道:「三年来?什么三年来?」

弱水道长说道:「你已经在炉里三年半了。从三年前起你就不说话,我以为你死了,十分担忧,可是真人说无妨,叫我每天依旧来这里传你真经。」

陆寄风大惊,自己已经在此三年半,可是感觉好像只有几天。这样的话,也许十年很快就会过去,百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陆寄风登时感到没什么难熬的,便说道:「这三年来,道长你天天来吗?」

「是的。」

「我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呢!」

弱水道长笑道:「神游物外,不为形累,你身在炉火尺寸之地,心灵已出于尘世之外,真是令人羡慕!」

陆寄风太久没说话,一时也想不出如何应答。弱水道长又道:「这三年,真人要我天天上寻真台教你上清含象真经,其实也是要我利用这里的天然苦寒之地,加强自己的内功修为,我的功力已复元了一成,真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陆寄风「嗯」了一声,依然不答,弱水道长笑道:「太久没与你说话,我就啰嗦了这么多,真是可笑!你把方才的经书内容都记住了,哪儿不懂?」

陆寄风想了想,道:「何谓三戒、五渐、七阶?」

弱水道:「这是序文里的内容,你可以直接跳过这个阶段了。」

陆寄风道:「可是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还是让我解惑吧!」

弱水道:「是。三戒为简缘、无欲、静心。这三戒一般人不容易练成,因此又有了五渐之法,以教人顺从三戒。这五渐分别是:斋戒、安处、存想、坐忘、神解。这五渐你也早就完成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以七阶来实行它。这七阶是完成五戒的方法,分别为:信敬、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得道。」

陆寄风道:「我得道了吗?」

「还没有,可是你已经在朝着得道之路上修炼,所谓『神与道合,谓之得道。』等真人说你可以出来之后,也就是真正得道之时,那时你便能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陆寄风似懂非懂,而这部上清含象经,乃是司空无所创写,内容大幅超越了当时的道门修炼法门,就连弱水道长都在这三年的背诵中,进展飞速。从前道门只以清心寡欲、胎息为修炼之道,司空无却想出炼养「虚气」,融合儒家正心诚意,与佛家禅静、定慧的功夫,开创了新的境界。

可是举世之中,没有人能理解。就算陆寄风天生机缘,也只能依言而行,无法体会这其中的要义。这套理论,得经过整整三百多年后的盛唐,才有人能懂,而将之发扬光大。

司空无作为一代宗师,早已算出这层,就算当世并无知音,他也看开了。

陆寄风依照上清含象真经的内容练去,这部真经处处深奥之极,有时连弱水都难以回答,而要下寻真台去问司空无,来回解问之间,又过了两三年。

弱水道长自忖: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这近六年来修研上清含象真经,也只练不到第一层,这部真经一共有九层,自己花上五十年,或许可以练上三层,已足以睥睨天下,罕有敌手——除了陆寄风与司空无之外。

一天夜里,陆寄风正在修炼上清含象功,突然有人说道:「陆寄风,你练了多少了?」

陆寄风一听这声音,胸中一震,那是司空无!司空无居然亲自来到寻真台。而除了司空无以外,身边竟还有一人的气息,此人的气息修为虽逊于司空无,却也已根基甚深,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拟。

陆寄风心中暗疑道:「跟在司空无身边的人是谁?难道是七子之一吗?」他很快地想了想,疾风道长已逝,灵木道长重伤未愈,烈火与惊雷道长的气息都较重,不似此人若即若离、似有似无,最接近之人便是停云道长。

陆寄风回应司空无道:「我练到第三章而已。」

「是吗?」司空无对身边之人道:「你为我护法,不得大意。」

那人应了一声,声音十分含糊,陆寄风听不出他究竟是谁,更感奇怪。

司空无道:「陆寄风,你暂且忘掉任何文字,无神归虚。」

「是。」

陆寄风不明何义,还是依言而行,突然间不知何处来的压力,弥天盖顶,将陆寄风全身压得痛苦不已,好像四面的铜墙铁壁都往自己身上压将下来,要把自己挤成肉酱一样。陆寄风痛苦得呻吟了一声,无法呼吸,正要运功与这股压力相抗,司空无喝道:

「不许运功,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若以己之力相抗,我们都会同归于尽!」

陆寄风十分害怕,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听从司空无的话,他猜是司空无在炉外将真气传进来,炉子里的有限空间充满了宏大的真气,才会挤迫得自己如此痛苦。万一自己傻傻的不运功相抗,会不会被活活挤死?

可是司空无又为何要害他?如果不听他的话,真的两人会同归于尽吗?

炉子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司空无闷哼一声,退后一大步。

这股挤压的内力渐渐散去,陆寄风中心烦恶欲呕,全身无力,慢慢地才又渐渐恢复正常。

炉外,司空无的声音显得有点干哑疲惫:

「今天……就这样吧,你一时之间也吸收不了这许多……」

接着,司空无又说道:「这几日你在此守护陆道友,勿生事端。」

司空无的声音消失了,陆寄风惊出一身冷汗,慢慢地恢复呼吸行气,这回真气好像比以前宏沛许多,第三章里一两处他怎么也冲不破的关节,一下子便畅通无阻。

原来司空无真的是来帮忙自己的,陆寄风再往下练,第四章也一越而过,非常痛快。究竟司空无是叫谁守护他,叫谁替他护法,陆寄风虽然好奇,却无心理会,沉溺在修炼之中。不知何时,又有人接近,接近者的对话,断续地传入耳中,是弱水与停云道长。弱水说道:

「六师兄,师父好像有点奇怪。」

停云忧虑地说道:「是啊!这两百年来,我没见过师父如此精神不济。」

弱水道:「会不会……会不会是……」

「怎么?」

弱水突然语带哽咽:「会不会是师父要化升了?」

停云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天下原本就是盈则归虚,师父的道行有多高深,我们并不知道,可是他说过,他总有一天会离世,我怕这大限就要到了。」

停云道:「不会的!师父也说过他还有几个大劫,劫数没走完,他是不会死的。就算是劫数将至,他也会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弱水道:「啊,你说得对。我竟忘了。」

陆寄风听得心惊不已,本想开口告诉弱水道长:司空无是来传自己内功,才有了萎靡之态。但他转念一想:司空无既没告诉弟子们,意思就是他也不该多话。因此陆寄风便不言语,听弱水与停云说些什么。

停云道:「你要我来此地,就是与我说这个吗?」

弱水道:「是啊,烈火师兄与惊雷师兄不肯听我讲话,我只能与六师兄商议。」

停云道:「唉,当年焰阳君与烨阳君之死,凶手至今没查出来,总是个疙瘩。不过师父既然没怪你,你就宽心以对吧!」

弱水突然道:「有五师兄的消息了吗?」

停云道:「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弱水支吾了一会儿,并不回答。

停云道长略一沉思,不悦地问道:「难道……你疑心是慈泽下的手?」

弱水忙道:「不,弱水怎敢?相信慈泽师兄不会为了嫁祸给我而杀害无辜……」

停云怒道:「你真的这么想就好!要是给烈火与惊雷二位师兄知悉你猜疑到慈泽身上,他们更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弱水恭敬地回道:「多谢师兄提醒。焰阳君与烨阳君的死,令本门失去两名可用之材,这件事弱水亦心中怏怏,难以释怀,只望能早日水落石出!」

停云道长道:「这件事师父要我调查,却一直毫无头绪,也实在是件奇案!唉,恐怕几年前开始,通明宫的劫数就渐渐来了!」

弱水道长也忧心地说道:「以师父的真知灼见,难道也不能避过劫数吗?」

停云道:「天命难违,你也别想太多了!」

「是。」

停云道长离开后,陆寄风便听见弱水道长长吁短叹,心事重重。

过了一会儿,弱水道长道:「陆道友,人是不是一旦有了污点,就终身无法去除呢?」

陆寄风一怔,没有回答。

弱水道长喃喃自语道:「我是个一身罪恶的人,这一百多年以来,洗心革面,可是师兄们却无法忘怀我以往之恶,唉!为什么无法接受一个改过向善的人?」

陆寄风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只道:「日久见人心,您别太过介意。」

弱水道长苦笑道:「有时我真后悔修道求真,索性当初彻底堕落,成为大魔头。不过……唉,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了。」

「我知道。」陆寄风道。

弱水道:「当初我太傻了,若非有师父引领我,我还在浑浑噩噩,了此一生。我对你说这些,不是要博取同情,而是想提醒你:你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别人没有的机缘,你都有,你应该善加珍惜这个福分,不要辜负了师尊的期许。」

陆寄风又应了一声,弱水道长说道:「还有,我最近有事要到平城观一趟,一年半载才会回来,你自己勤练上清含象功,我回来后再与你切磋。」

陆寄风不以为意,一年半载对他来说也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而停云与弱水说话时,那名负责守护陆寄风之人仍留在附近,不出一声。陆寄风心中越来越是好奇,以停云道长的道行,竟也未察觉那人的存在,难道司空无另有弟子,功力更甚于七子?

陆寄风虽觉奇怪,但也不在意,想道:「你是什么人,与我无关;你有什么打算,也与我无关。」

他无碍无惧,专心修炼上清含象功,对方没有多久也就离开了。

这段期间,惊雷、停云、烈火几人偶尔会奉师命来探陆寄风,有时也念些道家的书籍典册与他解闷,陆寄风姑妄听之,倒是吸收了不少知识。某日起,陆寄风又察觉有人来到寻真台,却停步在数丈之遥,便不再前进。而那名被司空无交代守护陆寄风之人,果然十分尽责,也察觉了有人偷偷前来。

炉内的陆寄风好奇地想道:「司空无叫人守护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这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名守护者却没有任何动静,任由对方停步在原地,而身分不明者只停留了大约一两个时辰,就默默离开了。

陆寄风想:「司空无要他勿生事端,他也真尽责,他这么隐秘,难怪七子都不知道司空无还有这么一个护法!」

那名身分不明者又偷偷上了几回寻真台,陆寄风听了几次他的足音,认定是个年轻人,武功不弱,却故意装出老人的姿态,这是从他走路时故意慢慢挪动,所感觉出来的。而守护者也有如影子一般,绝对不动声色。但陆寄风知道,要是身分不明者敢有所妄动,那名守护者也不会坐视。

那名身分不明者有一回慢慢地走上前来,已十分靠近陆寄风,与陆寄风只有一壁之隔,呼吸一紧,正要说话,令陆寄风大为好奇,想道:「他知道炉子里有人,要跟我说什么吗?」那人正要开口,突然间又趴倒在地,放慢了呼吸,好像是垂死一般。

此时陆寄风已练到上清含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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