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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平裂碑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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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道长头一缩,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滚动避开,萧冰一掌轰然袭地,大地剧震,瘫坐在崖上的陆寄风被震得弹了起来,又重摔在地,不禁骇然想道:「一掌能令大地震动,这是人所能为吗?」

萧冰一击不中,身子飞旋,又绕回树上,仔细盯着疾风道长滚动的方向。但是疾风道长居然让人分不清头尾,只见到一个圆球满地滚,萧冰眼花缭乱,怒火更盛。

疾风道长一跳而起,道:「萧冰,你怎么不吟诗了?刚刚的把它吟完啊!」

萧冰一愣,寨众都望着他,只见他呆了几秒,却已想不起刚刚吟的是哪两句,怒眉一竖,喝道:「妖道,咱们是打架还是弹琴?不必多说无益之言。」

「好!接招!」

疾风道长半空一弹,居然便往萧冰撞去,萧冰不辨头尾,不敢硬打,纵身跃至另一树,喝一声:「去!」隔空一掌拍去,打在圆球上,疾风道长被打飞数丈,撞在树干上,又弹了回来,笔直地朝萧冰撞来。

萧冰连忙低身闪避,人肉球掠过他身侧,撞中树干,又弹跃过来,速度快得让萧冰只来得及再侧身一闪,来不及蓄掌攻击。

一时之间,只见一个肉弹在树干间弹来弹去。疾风道长看似圆球在树林间弹撞,其实他是每跃至一树,便以双脚点中树干借力飞出,但是因为他双腿极短,藏在衣服下摆中根本看不见,冲撞的速度又快,看起来就像是皮球反弹一般。

萧冰左躲右闪,几次要发掌去打,却都来不及,或是看不清楚,而无法打出掌气。萧冰脸色更蓝,喝道:

「来人啊!张网!」

众人大声应是,由东、西、南三个方位奔散,哗啦一响,几道身影点跃上空,十个人拉开一张巨网,一下子便封住了三边,网上蓝光隐闪,似乎抹着剧毒。

疾风道长骂道:「是谁说要单打独斗,君子之争的?」

萧冰道:「为了天下百寨联存亡,我只好不计个人荣辱。」

「好,好一个天下百寨联黑鹰寨主,果然是当之无愧……」

萧冰面带微笑,疾风道长已接着道:「果然是当之无愧,鸟嘴只能吐出鸟话!」

萧冰傲然道:「匹夫安知壮士之志哉。天下百寨与你们通明一门,世代为仇,这恩恩怨怨,今日就此了结,前尘往事,历历如昨,思之令人感慨啊!」

疾风道长想了一想,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与你们天下百寨联有恩恩怨怨了?」

萧冰也想不出多少恩怨,用力摇了摇扇子道:「多言无益,你束手就擒吧!」

「讲个不停的是你!」

疾风道长往萧冰的方向弹过来,萧冰急忙身形电闪,却因闪避太猛,整个人撞上了毒网,中了剧毒,他头顶一晕,心下大骇,连忙翻滚在地,一跃跳起,喝道:

「笨蛋!为什么把我也网在阵中?」

镇守一角的头领连忙道:「寨主,您设计的毒网阵真是绝无生路,滴水不漏,连您也难以破阵。」

「快把解药给我!」萧冰怒道。

「是!」头领抛出玉瓶,不料疾风道长身形一晃,半空中拦下了解药,萧冰大喝:「东青龙,卯位,包抄!」

疾风道长一动,东南方位的毒网便应声接上,封住了疾风道长的退路,疾风道长一惊,发觉前后皆无可回身,不管往哪里弹,都会自己弹进网里,这个阵果然精密灵动。

一个迟疑,身后已被包住,寨众咻的一声,凌越飞纵,疾风道长的圆身子已捞入网内,被吊在半空中。

疾风道长大惊,萧冰走了过来,摇扇道:

「你败在我的手下,并不可耻。」

疾风道长骂道:「就凭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强盗头……」

「稍等!」萧冰抬手暂止疾风道长的话,朗声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唉,萧瑟的战场,英雄的末路,可悲,可叹,为何总是冤冤相报的江湖啊!」

「你在发什么神经?」

「只是想起我刚刚想念的句子而已。你可以继续讲了。」

疾风道长继续骂道:「就凭你这个卑鄙下流兼狗屁不通的强盗头……」

「稍等!」萧冰又抬手暂止疾风道长的话,轻摇羽扇,道:「在下人称羽扇绝尘智无双萧冰公子。」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封号了?」

寨众也东张西望,面面相觑,互相低声问:「你以前听过吗?」「没有耶……」「还是不要问他好了,别自找麻烦。」

疾风道长继续骂道:「就凭你这个卑鄙下流兼狗屁不通的强盗头,也想……」

「请叫我羽扇绝尘智无双!」

「放屁,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这样叫你!」

「有那么困难吗?」

「凭你,想烧天婴,作梦!」

萧冰冷笑道:「有圣女的旨意,就算得罪你,也无奈了。」

「口口声声的圣女,他妈的,你们是百寨联还是姑娘庙?」

萧冰傲然哼了一声,微仰着脸,道:「我羽扇绝尘智无双,岂在乎你这激将之法。」

疾风道长正要再破口大骂,萧冰以羽扇遥指远方,笑道:「时间刚好!你看那是什么?」

疾风道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茂林远方,窜出一缕黑烟。

疾风道长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萧冰已微笑道:

「欲建奇功,宜用火攻。看来这把火,可以烧得很彻底,天婴也死路一条了……」

话未说完,天空轰隆一声,响起巨雷霹雳。

众人均是一呆,这一怔,一道白影宛如飞鸿,闪电般几下疾点,抓住网角的黑鹰寨众一一被点中穴道,那人抓起包住疾风道长的巨网,纵身飞跳,几下兔起鹄落,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萧冰回过了神,喝道:「快追!」

「启禀羽扇绝尘智无双萧寨主,人不见了。」

「你们在发什么呆,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救走?你们是黑鹰寨还是笨猪寨?!」

萧冰愤愤地一挥衣袖,旋即傲然轻笑,再度轻摇羽扇,道:「哼,是我失算,不过就算人被救走,中我黑鹰寨独门无尸奇毒,也绝对死路一条,回天乏术,枉费,枉费啊!」

「可是,可是……启禀寨主,他刚刚把解药一起拿走了……」

萧冰呆立在地,天边乌云四起,轰隆一声,下雨了,远方的火苗也熄了。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萧瑟的战场,英雄的末路,可悲,可叹,为何总是如此两光的江湖啊!

第四章 豺虎方构患

大雨倾盆,众人一一离去,复归于寂静的山林间,只有陆寄风一人被遗忘在高崖,不敢出声,默默让雨淋着。

他的双手一动,便痛得眼泪直流,根本无法抬起,肯定是被内力震断了骨骼。一想到后半生将成为没有双手的废人,陆寄风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陆寄风悲从中来,忍不住伏在高岩上痛哭失声,大雨轰然,雷电不断地闪过,陆寄风只希望干脆一个闪电打在身上,把自己殛毙,也胜过当个残废过一辈子。

雷电虽密,却都没有打到暴露于高处的他。

饥寒、恐惧、忧虑及重伤交煎之中,被大雨沉重地打击着的陆寄风昏迷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中,当他再度有了知觉,雨早已停了,他湿透的身上只觉冰寒侵骨,周遭已是一片漆黑。

陆寄风动也不想动,自己在这个明显的地方,很容易成为野兽猎食的对象。但是他心如死灰,也无动于衷。双手废了,不要说无法打火取暖,身上的火折也都被淋得湿透,根本只能待在这里等死。

荒野的寒冷令他无法睡着,全身都冻得不停发抖,耳边只有喧噪的虫鸣,隐约也能听见一两声狼嗥。

他脑中不由得想起日间所见的奇事,疾风道长将人抓来揉成人球的惨状,格外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陆寄风突然记起有五个人被他摔成肉泥,就在这片高崖之下。四面荒野凄凉,陆寄风激灵地打了个冷颤,想道:

「白日死的那五人,死状如此之惨,变成了鬼是什么模样?」

他听村人说过,人如果是冤死,灵气不散,会在死处徘徊。陆寄风越想越怕,张大了眼睛四面张望,漆黑一片之中,除了树影交错的缝隙中洒落微弱的星光,什么也看不清楚。

高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陆寄风紧张地抬头一看,登时魂飞天外,高处竟有两个绿色光点,幽幽地悬荡着。陆寄风吓得全身一软,坐身不住,便往后摔倒,这高崖有些坡度,陆寄风重心不稳,便摔滚了下去。

陆寄风惊叫着滚落,重重地摔坠在地,由于他的手不能动弹,摔落之际无法及时控制重心,只听「喀喀」两响,双膑一阵揪心的剧痛,竟尔再度晕迷过去。

他痛得晕迷过去,却又痛得醒了过来,自己背部朝上,面部朝下地倒在草上,胸腹被压迫得十分难受,陆寄风试着转动身体,一动弹,双足撕裂般的痛楚令他惨叫出声。陆寄风痛苦地大口喘着气,想不到脚也折了。想到这下子只能在这里活活等死,受尽零碎折磨,陆寄风更是悔恨:

「我为什么要多事去理那个臭道士?不然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陆寄风在心中不断地咒骂疾风道长,虽然他读书不少,却向来离群索居,只有一个老家人陆喜陪伴,关于民间骂人的俚语所知极有限,翻来覆去也骂不出什么恶毒的话。陆寄风只能自怨自艾,涕泪纵横。

哭了一会,陆寄风本能地恢复思绪,双手被断是无奈,双脚也断却是因为自己太不小心,如果再这么惊慌失措,还不晓得会怎样凄惨。

这样一想,便渐冷静了下来,静静躺着,想想是否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

陆寄风放松颈部,让头自然地倒放在地上,脑后发髻撞到一样硬物,陆寄风奋力转头一望,又被眼前所见之物惊恐得差点叫出声,原来那是一只断手。

那五个被砸烂的尸体碎块散在地上,下午的大雨冲去了不少血肉泥浆,较大块的零散尸块则冲不去,半掩在泥地、草丛之中。

散落一地的尸块,必会招来野兽,届时自己也将活不了。陆寄风更加后悔,也觉得手断了并不要紧,自己把腿跌断了,弄得连逃跑也不能,才是自找死路。原本双手皆断,他心灰意懒只想一死;如今连腿也断,他却觉得无论如何要先想个活命之法。

正在焦急之间,身上到处都一阵阵麻痒,顺着裤管、衣领、袖口等处,爬进许多小虫子,咬啮叮螫,陆寄风既痛又痒,但不能举手搔抓,就连翻几个滚在地上磨擦也不行,这样的苦处比起在高崖上受雨淋,实在还要痛苦千万倍。在酷刑之中,有将人全身割出伤口,然后五花大绑抛于虫穴,任凭他被小虫子活生生咬死,这是比凌迟还要恶毒之刑,受刑者往往二三十天还无法死去。

陆寄风暗暗叫苦,不知何以一瞬间爬来如此多的虫群,而且叮咬之凶狠,毕生未遇。转头见到散了一地的尸块,才恍然大悟:

「定是尸体引来了虫子,这下糟了,食肉之虫可比野兽还难对付。」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不被叮咬,陆寄风只能拼命蠕动身子,怎样也摆脱不了这些咬住了肉的虫,想到自己或许会活生生地葬身于虫吻,陆寄风忍不住放声叫道:

「救命啊!来人!我在这里……」

旷野深山,任凭他如何大叫,只有激起一树风涛与回音。

陆寄风叫得喉咙干哑,又急又悲,想着:「陆喜他们现在在哪儿?那老道究竟把我捉到多远了,怎么连陆喜都听不见我的叫声?」

这一番力竭声嘶的高呼,使他的喉咙有如火烧般痛苦,一阵咸味滑入口中,原来是嘴唇干得龟裂,伤口流出了血。

就算想放弃求生,全身的痛苦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脱的。身上被无数凶狠的虫子咬得奇痒难当,虽然挣扎的话会扯动断骨,痛也总比痒来得好。陆寄风把心一横,身驱使尽了力量大力翻滚了两圈,手脚被身子一压,痛得再度晕迷不醒。

似乎有什么温温热热之物,气息喷在他脸上。

痛醒的陆寄风睁眼一看,天边依然黑蒙蒙,转动眼睛一望,一张毛绒绒的脸与他的面孔相距不到一寸,湿湿的鼻头碰着他的脸。那是一头狼!

陆寄风大惊,才一张口,狼便咬住了他的颈子,陆寄风气息一闷,眼前一花,想起野兽会先咬断猎物的气管,再慢慢地撕食,自己这回是真的死定了。狼都是群体行动,想必是自己昏迷之时,一群狼找到这一地尸块,也把自己当成了死尸。

但是他无法看、无法想办法,狼牙刺入了他的颈子,脑中空白的陆寄风几乎完全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间,他隐约听见低沉的吼声,杂乱的野兽喧叫声,狼似乎拖着他跑了几步,身体在地上被拖行的感觉格外清晰。接着喉间一松,陆寄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银铃般的笑声,像是梦境,一下子清楚,一下子寂然。

漆黑之中,干燥的奇异气味,有点像奶香,却更像皮毛的气味。有时会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摸着他的脸,但是陆寄风无法知道那是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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