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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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要打架,老夫陪你走上几招玩玩,要找死嘛……”说至此处,阴声一笑,接道:“老夫当必令你偿愿。”
陆鸿池闻言,只气得脸色铁青,心肺欲炸,猛地一声吼喝道:“恶贼,少逞口舌之利,赶快亮兵刃,老夫好送你到阎王那里报到去。”
“嘿嘿!”阳判殷万一声冷笑道:“陆鸿池,你这对子母钢环,老夫早在二十年前就已领教过了,如果还是那几招破烂招式,二十年后的今天,只怕你仍难在老夫的这一双肉掌下走出三十招呢。”
陆鸿池一听阳判殷万这话,心中不由愕然一怔,暗道:这老鬼是谁?
蓦然,他脑子里想起一人,心中不禁悚然一惊,脸露惊异之色地望着阳判殷万问道:“你是那殷……”
阳判殷万不待他说下去,便即哈哈一声大笑道:“不错。”
江敏忽地飘身而前,向阳判说道:“兄台且请退开,这老鬼还是由在下来收拾他好了。”
阳判闻言,微一躬身说道:“副堂主已经力战甚久,且请稍息,还是由属下来陪他走几招好了。”
江敏不由微微一怔,暗忖道:这蒙面人是谁?他怎么称我副堂主……
原来阳判见江敏身着银白儒衫,竟将他误认做是白衣追魂段冰蓉。
江敏正在怔然暗忖之际,阳判已经向陆鸿池嘿嘿冷笑地说道:“要动手就请进招,老夫当仍凭这双肉掌,以三十招为限,和你一决高下,否则……”
阳判话还未完,陆鸿池陡地一声厉笑,道:“好,姓殷的,你就接招吧!”话落,双手子母钢环一错,正待欺身进招时,蓦闻一声龙吟般的清啸震空,他心中不由一震。
江敏、阳判、陆鸿池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一齐转目望去,只见欧阳昭身形已经拔升空中六七丈高下,宝旗陡展,定掌猛挥,宛如一头巨鸟,挟雷霆万钧威势,刚猛无匹地朝群豪头顶扑下。
阴判卜通、黑白二无常、四金刚七人,一见欧阳昭真力已经恢复,发动攻势,立时各自一声喝叱,双掌齐挥,十四道掌力挟卷着刚猛的劲风狂飙,直似排山倒海,击向群豪。
第十五章 再次声明
云淡星疏,夜黑茫茫,荒野间一片沉寂。
沉寂,沉寂,沉寂得令人感到有些儿窒息、凄清、可怖……
欧阳昭横旗立掌,神凝气沉,卓立如山,俊面凝寒如冰,一双星目,神光湛湛,有如两股冷电,令人颤粟,不敢接视。
他身旁,俊立着抱剑当胸,英气勃勃的银衣书生江敏,阴阳双判和黑白二无常、四金刚八人,并肩分立在他二人的左右。
站立在他对面丈外之处的,是双目火红、神色凄厉,满怀悲痛的七派掌门和他们派中的精英高手。
他们二十多双眼睛,精光灼灼,含着无比狠毒,瞪视着欧阳昭等人,以往那种谦和有礼,气度从容的风范,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是满怀悲痛,神色凄厉,双目火红,含着无比的恨毒之色,恨不得立将欧阳昭挫骨扬灰,为他们惨死的数十位同门、弟子报仇。可是,欧阳昭的武功实在太高了,他那罕世无匹,威猛的旗招掌力,已经使他们心胆皆寒,消失了出手拚搏的豪勇。
何况先前他们那么多的人尚且不能奈何他,何况再加上八个玄衣蒙面人,何况又是他们的人,已经伤亡将半的现在……
当然,若不是半途中杀出这么八个程咬金来,欧阳昭此刻恐怕早已刃血饮恨,惨死在他们的手底,尸体被剁成一片肉酱了。
不过,眼下的情势完全不同了,体力疲惫,成了强弩之末的欧阳昭,此刻已经恢复了过来。
七派掌门心中均甚明白,此时此际,要想将欧阳昭致于死地,直是势比登天还难,纵然拚命,亦是枉然。
蝼蚁尚且贪生,况论是人,对于死亡,焉有不畏惧害怕的?谁愿以卵击石,白白送死,白白牺牲?
是以,他们虽然都是满怀着悲痛的怨毒,愤恨与复仇的火焰在体内炽烈地燃烧,浑身热血沸腾,血管似要爆炸……
但,他们却都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地,拚命地抑止着这仇恨火焰的燃烧,忍受着悲痛的煎熬。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遍地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幸是欧阳昭自那一招临空扑击之后,不但未曾继续挥旗发掌再攻,并且还喊住了八个玄衣蒙面人,阻止了他们的攻扑。
否则,此刻地上的尸体,岂只这十几具,最少也得多添上个三五具。
七派群雄显然都已消失了出手拚搏的豪勇,却又不好就此作罢退走,而且也心有不甘。
欧阳昭此刻如欲退身走去,群雄固然无人敢于拦阻,但他乃是个傲骨天生之人,先前形势那么岌岌危急,尚且不肯退身一走,何况是此际?
七派群雄不退,欧阳昭不走,双方只是相隔丈余地对立着,蓄势凝神地目注对方,仍是一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局面。
这种局面,实在非常之僵,场中空气也更形紧张、沉寂,有如大风暴降临前的刹那,令人感觉窒闷、恐惧……
阴判卜通忽然嘿嘿一声阴笑,目视群雄冷冷地说道:“老夫劝你们还是识相点,趁早就此退走吧。”
峨嵋掌门性空大师双眉陡然微轩,目射精光地望着阴判问道:“施主究系何方高人?请将名号告知。”
阴判阴声一笑,道:“老夫名号,大和尚最好还是别问。”
华山掌门人江健才嘿嘿一声冷笑,道:“反正是见不得人之辈,掌门大师何必多问。”
阴判闻言,蒙在黑巾下面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冷声喝道:“江健才,你口齿放干净点。”
江健才冷冷地道:“不干净怎样?”
“嘿嘿,老夫便要你……”
欧阳昭忽地朝阴判微一摇手,阻止了他未完之言,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缓缓地扫视了七派掌门一眼,沉声说道:“现在在下再向你们郑重声明一遍,你们各地被杀害的门人弟子,一个也不是在下所杀……”他说至此处,略微一顿,接道:“这冒名嫁祸的恶徒究竟是什么人?在下深信,事情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眼下距离黄山约期,已只剩二十多天,你们如果信得过在下之言,便请稍作忍耐,待至黄山赴约之时再说,否则……”
青城掌门静虚道长问道:“怎样?”
欧阳昭冷傲地道:“悉由尊意。”
峨嵋掌门性空大师心中忽然微微一动,暗忖道:照眼前的境况看来,衡情量势,今夜已是决不可能奈何他丝毫,如再逞强僵持下去,情形定必更糟,弄不好,七派精英会全部毁于此地,不如就此见风转舵,乘机下台,让过今夜,待机再说好了……
他心念微微一动之后,便即望着欧阳昭缓缓地说道:“施主既然口口声声否认这些血案不是施主等所为,也许内中确有别情,不过,施主未能提出一点证明,怎能使贫僧等相信。”
江敏朗声说道:“我不是早就向你们说过,证明不是他吗?”
性空大师微微一笑道:“数十条人命血案,干系何等重大,施主这种空洞无凭的证明,不但是贫僧等难以相信,即使是三尺幼童,恐怕亦不会相信。”
江敏愤声说道:“你们这些自命清高不凡的名门正派之士,平素都装得一本正经,侠胆仁心的样子,好像武林之中除了你们外,便没有一个好人似的,其实呢?哼!”他说至此处,脸露鄙宜不屑之色骂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狂傲自负,黑白不分,寡廉鲜耻,不可理喻,君子其表,隐恶伪善之辈。”
江敏这几句话,实在骂得刻毒绝伦,七派群雄没有一个不是脸色勃变,浑身发烧。
性空大师虽是修为有素,涵养功深的有道高僧,也不禁被骂得眉头紧蹙,脸色陡变,双目遽张,精光电射地望着江敏沉声喝道:“施主年岁轻轻,仪表亦颇不俗,口舌怎的如此刻毒,不修口德,没有一点教养?难道……”
性空大师话到此处,忽然警觉以他一派掌门宗师的身份,当着本门弟子和其他六派群雄之前,实在不便骂人,自失身份,落人话柄。
江敏聪明绝顶,他一见性空大师没有下文,立时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本待再骂几句,刺激刺激性空大师,以泄他心中对他们那种不信任别人,不讲理,以众欺寡的怒恨。
就在他嘴唇微微一动,骂声尚未出口之时,忽听欧阳昭嘿然一声冷笑,目视性空大师冷冷地说道:“大师要在下提出证明,在下当必如命,只怕大师等仍然不肯见信。”
性空大师正容说道:“当信则信,只要有凭有据可稽,贫僧等焉会不信。”
欧阳昭淡然笑,道:“已有前车之鉴,在下岂会那等不智,说那些空洞无凭之言证,徒费唇舌。”
性空大师点点头道:“既如此,施主便请直说吧,贫僧洗耳恭听便是。”
这时,静虚道长等六派掌门与群雄,默默地立在一边,闻听性空大师这等谈话口气,一时之间,大家心中都感觉甚是纳罕,猜不透他是何用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们均甚明白,性空大师所举必定有他的深意。
欧阳昭微微一笑,星目电闪,扫视了群雄一眼,俊面忽然一正,目注性空大师朗声问道:“请问大师,这五十多件血案,最初的一次,是发生在何日何地?”
性空大师道:“本月三日夜晚,湖南省桃源县境内。”
“是哪一派门下弟子?”
“本派。”
“最后一次呢?”
性空大师微一思索道:“本月十五日夜晚鄱阳湖畔。”
江敏插口说道:“也就是我看到的那一次,是吗?”
性空大师点点头道:“不错。”
欧阳昭微一沉吟,道:“那么其余的血案便都发生在本月三日至十五日这十二天中了?但不知都在些什么地方?”
性空大师道:“大都在大江南北两岸。”
欧阳昭忽地一声朗笑道:“由此可见,这些血案发生的地方,虽都留下神州三杰的名号,都根本不是我们神州三杰所为!”
性空大师道:“施主尚未提出证明呢?”
欧阳昭正色说道:“这段时间内,神州三杰根本不在中原。”
“你们根本不在中原?”
欧阳昭豪然一笑道:“若在中原,岂能容忍恶徒猖獗,滥杀无辜,冒名嫁祸?在下早就叫他命断辟毒追魂旗下了。”
性空大师问道:“你们不在中原,到什么地方去了?”
“千山凝冰崖。”
“有什么证明?”
“千山凝冰崖冰魄夫人清修处所,神州三杰偕同南海碧瑶宫主及二婢六人,作客凝冰崖十天,直到本月十日方始离开下山,此事冰魄老前辈自能证明。”
性空大师目注欧阳昭道:“你这些话可是真的?”
欧阳昭俊面凝寒如冰,冷冷地道:“信与不信,全在于大师一念之间,在下不愿多费唇舌。”
性空大师沉吟稍顷,忽地转向六派掌门双手合十,高宣了一声佛号,道:“诸位掌门,今夜之事,贫僧意欲就此作罢,一切纠纷仇怨,均留到黄山赴约之时了断,不知诸位掌门以为如何?”
六派掌门闻言,都不由得微微一怔,彼此互相望了一眼,一时之间都默默不语,谁也没有说话。
昆仑掌门铁杖翁皇甫超忽然大声说道:“不行,我们七派弟子死亡这多,难道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欧阳昭豪声一笑,道:“皇甫超,今夜之事,也能怨怪小爷么?你要是不服,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