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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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掌门江健才,手中铁拐一扬,翻身就地一滚,险险躲过一招。
此时,白衣追魂段冰蓉也已看清来的竟是欧阳昭,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是与他答话好呢?还是不与他答话好?
因为,自己在柳暗花明庄一走,原是拂袖负气,这时焉能再陪小心。
想着,脸上不由一阵发热,反正自己一人被这六大掌门缠得微微见汗,气息不均,也就将计就计,权做成嘘嘘喘息,不搭不理。
欧阳昭却没想到这些,落身在地,对着六大掌门厉声喝道:“好不要脸,你们是祖传的群殴群斗吗?”
六大门派的掌门,一个个瞠目不言,噤若寒蝉,互瞧了一眼,彼此观望,谁也没敢开口说话。
欧阳昭不由剑眉一挑,道:“呸!真是替你们一门一派的上三代丢脸。”说完,自顾对白衣追魂段冰蓉一笑道:“大姐,你怎么同这般无耻之徒碰上了?”
白衣追魂段冰蓉虽然是一百二十个想说话,但却矜持的一扬脸道:“谁要你管?”
欧阳昭一听语气,知道是柳暗花明庄的一段事还放不下,不由陪笑道:“大姐还生我的气?”
段冰蓉还来答言,欧阳昭猛然回身怒喝道:“贾文信,站住!”
原来邛崃掌门玉面秀士贾文信,打算乘着欧阳昭说话分神之时,脚下抹油,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偏生欧阳昭一面说话,一面听风辨位,留心六人的这一着棋。
玉面秀士贾文信如意算盘被人揭开,不由面色一红,恼羞成怒。手中铁骨折扇一抖,唰地一声,摔开了来,强撑着胆子,色厉内荏地道:“欧阳昭,你好狂!”
欧阳昭满脸怒火,正值无处发泄,闻言不由怒喝一声:“闭嘴!”喝声一落,脚下微微移动,一指六大掌门,森颜厉色地道:“谁也不准动,哪个大胆的妄想动一步,辟毒追魂宝旗可没生眼睛,老实说,我们之间的帐,早就该算一算了。”
话音甫落,嗖!辟毒追魂宝旗一亮,金光一片,瑞气千条,映得已昏未黑的天色,也似乎陡然光明不少。
此时,六大掌门俱知任你如何不言不语,今天这一关看来十分扎手。
六个人互望了一眼,依然是玉面秀士贾文信开口道:“有什么算不算的,你残杀我们七大门派中二代弟子,血迹未干,还不够吗?天山掌门岳公伟一命抵欧阳丹一命,还不算吗?”
他虽然是据理力争,但言语之中,怯意显然。
欧阳昭不怒反笑道:“哈哈,姓贾的,你可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杀你七大门派二代弟子之事,并非我欧阳昭所为。”
青城掌门人静虚老道似乎抓住了天大的理由,抢着道:“你想赖,不是你是谁?”
欧阳昭宝旗一顺道:“牛鼻子,你说话要有分寸,休要不知进退。”
他这句话,如同长辈训诲晚辈一般,一派掌门之尊的静虚,欲待发作,又恐欧阳昭先对自己下手,欲待不理,脸上实在挂不下去,面色不由时红时白。
幸而此时崆峒女掌门人,无影仙子田茜手中花锄一横道:“不是你是谁,你能指出一个凶手来吗?”
欧阳昭冷冷一笑道:“凶手在下早已知道,可是,你们身为一派掌门,后代弟子被害,竟然不能报仇,要你们这掌门何用,我替你们惭愧死了!”
峨嵋派掌门性空大师白眉一皱,就想乘机下台,手中佛珠一扬,对着其他五大掌门朗声道:“既然他说二代弟子不是他下的毒手,我等何必久久纠缠,去查出真凭实据,再看他怎生辩驳,此时不必焦急,走!”
这个秃驴既要面子,又想顺水推舟,走个冠冕堂皇。
欧阳昭怎能不知他的心意,冷然一笑道:“奸狡的和尚,你说得轻松,想走不难,却要留下一点东西!”
华山掌门江健才闻言,抢着问道:“留下什么?”
欧阳昭豪气如云,沉声道:“留下你们的一条命来。”
喝叱声里,隐着无限杀机,浮着一片血腥味,令人听来悚而惊心。
这时,沉默已久的白衣追魂段冰蓉上跨两步,娓娓言道:“六位掌门,你们见了我不是要我交出欧阳昭吗?我说已与他恩断义绝,你们却逼着我交出他来不可,怎么?如今正主儿来了,你们反而争着要走呢?未免有点虎头蛇尾,有失名门正派的身份吧。”
无影仙子田茜花锄一捣地面,对着段冰蓉道:“段冰蓉,崆峒门与天魔教渊源极深,论班辈,我与天魔仙娘同起同坐,你说话怎的没有分寸,不怕有违武林的尊卑吗?”
白衣追魂段冰蓉尚未及答言。
欧阳昭早已不耐,怒喝一声道:“废话!”
声如迅雷,响震云霄,突然,金光一闪,耀目生辉。
他将辟毒追魂宝旗扬了开来,脚下取势立桩,朗声道:“适才你们群殴群斗,为何不想到天魔仙娘华师母来,如今居然扯东拉西的,今天凭你们舌翻莲花口如悬河,也休想善罢干休!”看架势,大有一触即发,立即动手味道。
六大掌门眼见下不了台阶。
邛崃派掌门玉面秀士贾文信一抖手中铁骨折扇,大声吼道:“各位,我们今天算认了,一夫拚命万夫难当,是汉子,上!”
他咬牙仗胆,高声嘶叫,果然也作势欲起。
然而,空谷足音,密云不雨,虚张声势而已。
欧阳昭不由一阵狂笑,宝旗抖出万道光影,猎猎作响,一指六大掌门道:“缩头乌龟也逃不出定数,我给你们一个俐落爽快也就是了。”
说完,陡地一射上起三丈,凌空发了声清越的长啸,忽地斜射落下,同时,手中宝旗连点,竟然连招直取六大掌门。
这等招中套招,式中连式,一招六发,全靠着绝世的轻功,闪电的手法,持久的内力,三者缺一不可。
六大掌门虽为一派之长,也没见过这等阵仗,不由同时惊呼一声,各自纵身闪避,乱摆兵刃,护住头顶。
在一旁冷眼细瞧的白衣追魂段冰蓉,心中既爱又恨。
爱的是,自己这位三弟,功力日有精进,较之初遇之时,不知已高妙纯熟到多少倍以上。
恨的是,欧阳昭不该将碧玉笛随意借给别人。
她想,欧阳昭明知自己是笛绝之女,而且又传了笛招,论情谊,放着私交的盟姐妹不讲,看在玉笛郎君的份上,无论如何,要交给自己,先前欧阳昭自己使用,还情有可原,不料竟借给万里飞鸿宋明珠姑娘。
想到姑娘,段冰蓉不由心中产生异样的感觉,暗暗银牙咬得作响。
此时,欧阳昭一招惊退六大掌门,势子并未迟缓,二次斜跃丈余,快若飘风,震腕扬旗,忽地一腾身,明取铁杖翁皇甫超,暗找玉面秀士贾文信,顺势划向静虚、性空二人的璇玑、鸠尾双穴。
这一招四用,旗影翻飞之下,真乃威风八面,锐不可当。
四个掌门,全是揉身闪避不及。
昆仑掌门铁杖翁皇甫超,首先发难,手中铁杖舞起,一展三十六路天罡杖法,舞起仗山杖海,呼呼风里,可说洒水不进,风丝不透,同时口中叫道:“不料我等在小辈眼前吃瘪,老夫同你拚了。”
接着,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舞起花锄。
邛崃掌门玉面秀士贾文信抖出铁骨折扇。
华山掌门江健才使起铁拐。
青城掌门静虚宝剑出招。
峨嵋掌门性空扬起佛珠。
六大掌门此时抱定同仇敌忾同进退的心胸,各展一派绝学,纷纷起势发招,六件不同的长短兵刃,全向欧阳昭递到。
白衣追魂段冰蓉一见,不由星眼一棱,一弹长剑,就想上前援手,但是,心中一动想:再看两招,三弟的功力究有多么深厚,这一回总该有个谱儿了。
想着不觉略一迟滞,就在此时的欧阳昭早已朗笑一声,毫不为意地道:“爽快,你们这样死,也落得个硬汉二字!”
语音里,人像一个旋风,旗似波涛万顷,嗖嗖风动,金光齐绕,回水挽波似的,在六大掌门的六件兵器风里,螺旋一般,狂卷而起。
六大掌门虽然在不得已情势之下,合力连手,但谁也不愿作替死的羔羊,谁也不敢突出半点,首当其冲。
因此,欧阳昭旗风过处,像潮水似的,不自觉地闪身后撤不迭。
等到旗招一过,又同疯狗一样,吼叫连天,蜂拥而上。
欧阳昭的旗招虽然凌厉,但反复施为,却找不出一个真正的对手。
但是,他也不敢大意,随时提防着左右前后的六件兵刃。
这样,双方虚虚实实地纠缠之下,足有盏茶时分,依然是个僵持之局。
六大掌门的心情,由于时间一久,反而定了下来,所以出招愈见功力,动手自有分寸,一进一退,仿佛已有条不紊。
此乃由于六人全是一派之英,俱列身武林高手之中,三招两式一过,对于敌我的身法势子便自明于观火,先前怯意也已减少,沉着稳健的递招,化式,闪身,进取,井然如同预见。
欧阳昭暗地一瞧料,不由焦急,一面手中不变,扬旗拒敌,一面暗自盘算。
他想,似这等游斗,三天三夜恐也难见高低,不出奇制胜,怕是不是一时可以见出高下的了。
想着,他眉头一皱,乘着性空和尚佛珠扫来之势,宝旗上扬,假做前递,口中同时虎吼一声:“性空,接我一招!”
性空和尚闻喝,悚然而惊,一收佛珠,扬起一片寒光护住迎面大穴,同时脚下挫步后退七尺,取桩应敌。
不料,欧阳昭乃是声东击西,忽然怪蟒翻身,手中宝旗不递反攻,快逾惊鸿,反腕一震,对准身后的青城掌门静虚捣去,叫道:“和尚不找找道士。”
静虚老道不意有此一变,长剑一挽,抖起一片剑花,护住面门,惊呼二声:“不好!”
要想跃身撤招,哪里还来得及。
但听,呛唧!一声大响,他手中的长剑震飞了去,一道寒光上起十丈。
欧阳昭一式得手,更不迟缓,顺势招展,风云变色,斜地一挥,对准玉面秀士贾文信斜削而去,利如朔风,疾如飞矢,声势惊人。
玉面秀士贾文信陡见眼前金光闪耀,不由魂飞天外,铁骨折扇一抖,疾护迎面九大要穴,失声惊呼:“哎呀!”
欧阳昭冷笑一声,猿臂暴长,喝道:“哪里走!”
嘶裂帛一声,贾文信的手臂一麻,折扇一裂为二,迎面九大要穴,全变了不防之地,漏洞百出。
贾文信更加骇然,慌忙中矮腰后仰,企图滚逃。
欧阳昭恨他入骨,哪肯轻饶,舒臂一划。
啊!一声厉叫,血箭长射,贾文信的右耳已削落下来。
他像杀猪似地狂嗥不已,一手抓着破折扇,一手掩着耳朵,暴倒下去,直滚出二丈多远。
欧阳昭意犹未足,一拧腰,冲出圈子,跟踪跃去,随着如影附形的宝旗一倒,口中喝道:“先了结你的一份血债。”话音未落,玉面秀士贾文信发出一声鬼叫。
原来宝旗的尖端,卟的一声,已插进了他的胸膛,鲜血四溅,触目惊心。
欧阳昭杀心既起,又有了开端,两眼红筋暴暴,随手一挑喝道:“去吧!”
“呼”玉面秀士贾文信的尸身,被他挑飞五丈高下,嘭通落向七八丈开外的一块巨石之上,肉骨横飞,肢体离碎。
其余的五大掌门一见,全都毛骨悚然,如痴如呆。
连白衣追魂段冰蓉也不由眉头一皱,不忍猝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