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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绣春刀同人)绣春刀之那年梅花落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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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许是这贼以为家中无人便来偷窃,我便装作回家的样子,将他吓跑便是了。
于是我故意在门口咳了两声,随后大大方方的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走了进去。
沈大哥家的院子很小,不过大门里边有棵梧桐树,进门要走左边才能看见院子的全貌。
天上还飘着雪花,院里西南角上一只大浴桶,想是盛了热水的缘故,氤氲的热气冉冉上升。我定睛细瞧,那木桶中竟真的有个正在沐浴的人。
可那人一动不动,除了绑着辫子的头之外,还有两条劲实的手臂自然下垂露在浴桶外边。
我又咳了两声,那人还是不动。
我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上前。
若说这人是贼,可哪有贼会跑到别人家里去洗澡的,更何况是大雪天。
该不会是冻死了吧……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边“咳咳”,一边慢慢向浴桶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人,竟真的在洗澡
“咳咳!”
就在我即将走到浴桶边的时候,那浴桶中的人忽地大声咳了两下,吓得我手一抖将两袋栗子都掉在了地上。那人转了个身,面朝向我,伸手拿了桶边的布巾有条不紊地抹着身上的水汽。
那人,竟真的在洗澡。
我呆立在院落中,看着他白净面庞上的条条伤疤,浑不似刚刚在街上见到时那样黝黑。
“姑娘,你的栗子又掉了。”
他扬扬手中的布巾指向我的脚边。
我没动,只是隔着纷杂的雪,只盯着他。
我该认识他么?
好像不。
可为什么看见他时,我的脑海中会想起那个雪夜中俊美的年轻男子澄澈的笑容?那张脸,清俊,正直。与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着坏意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要叫人来抓贼么?可人家说不定只是洗个澡而已。况且人家正在洗澡,哪会有人希望洗澡的时候被人看被人捉,再怎么也要等到他洗完澡再说。
可是……为何我在看他洗澡……而他,似乎并不怕被我看……
“呀……”我赶忙捂起眼睛,转身,准备离开。
“帮我跟沈炼说一声,借他一双鞋,下回还他。”
我忍不住回头确认他是否是跟我讲话,我见他正直直盯着我,诧异道:“谁是沈炼?我不认得的。”
“你不认得沈炼?”他颇显意外,将两条浓眉锁紧,瞪着圆眼看向我,半响,道:“这院子的主人。”
“你是说沈星川沈大哥?”我愈发困惑。
“沈星川?”我见他一瞬的若有所思之后,便轻点了下头。
“好吧。”我好心的答应帮他带话,心里却感觉有些什么事情被我忘记了。
正要离开,又听他说:“姑娘,栗子又不要了?”
哦,对,栗子还没拿。我弯腰拾起栗子袋子,脑中一片灵光闪过。“你认识沈大哥?可是你为什么叫沈大哥做沈炼呢?”
他依旧保持一脸玩味的笑意,“姑娘你今天的问题好多呀。也罢,这水有些凉了,你若是能去后屋帮我把热水提来,我便告诉你。”
其实加个热水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前姐姐洗澡的时候,我也常为她加热水的,只是不知这男人一脸的坏笑是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全是白费功夫
他加完热水,继续坐在一片氤氲暖气的浴桶中,与我隔着飘雪静默而对。
我此刻站得稍远,他却自顾自地洗澡,并未如承诺般回答我的问题。我等得不耐,正要开口询问,他又道:“进去找一双我能穿的鞋子。”
想来我神情定是呆呆的,以至于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竟当我是差役随便驱使,好在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便从了他的吩咐,进了沈大哥的房间帮他找鞋子。
我想着他们二人既是相熟,借双鞋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找来找去,沈大哥家中只有姐姐亲手为他做的新鞋还装在红布袋子中未曾穿过,我想着姐姐做鞋子时实在辛苦,又是带了绵绵的情义才赠与沈大哥的,自然不该随意借给旁人,这才出了房门打算跟那人说个清楚。
出了门才发现,那男人已经穿好了衣物,我认得,那件正是姐姐为沈大哥所做的过岁穿的新衣,他的脚上也早穿上了沈大哥的新鞋。
我心里很生气,问他道:“你都已经穿了鞋子,怎么还叫我去找?”
他一边将浴桶中的水放进排水沟,一边笑道:“我让你进屋是不想让你看见我赤条条的走出来换衣服,你怎么能不识好人心呢?”
他身高高过我一个头,就站在一步远的地方,低头盯着我看。我自觉理亏,连连道歉。“不过,你穿的衣服是我的姐姐亲手为沈大哥缝的,还有鞋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借?”
我声音小得快连自己都听不到了,可那人却听得清楚。
“我鞋子烂了,衣服破了,不过就是路过这里,借沈炼的宝地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他沈大人向来出手阔绰,怎么会在乎这个。”
他说的轻松,可他又怎么会明白姐姐与沈大哥两人的感情。我自知笨口拙舌根本解释不清楚,于是不再理他,打算回家去找沈大哥。
“姑娘这就走了?”他见我转身,抬手钳住我的胳膊。
我与他四目相对,他面色平静却目色冰冷。这神情我却不怕,毕竟在姐姐身旁生活这么久,在冷的脸我都是不怕的。
他看了我半响,想是没从我脸上读到他期望的内容,继而不耐问道:“姑娘当真忘了在下了。”
我看他讲话的一瞬面色顿时和缓,竟似有些失望。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却也并不怕他,只任由他抓着,目光坦荡与他相对。
“算了,你走吧。”
还以为他拉住我之后会有什么惊人之举,没想到就这样放开我,让我离开。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沈大哥的名字为什么……”
“你就这么想知道?”他语气低沉。
“你刚刚答应我的……”我见他不答,接着补充道,“我给你提热水,你告诉我。”
“那周姑娘和沈炼竟然什么都没告诉你?”他目光炯炯满含试探地搜刮着我的整张脸,可结果依旧失望,然后气急败坏地向我嚷道,“可惜我还巴巴的满天下去寻医问药,原来全是白费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他叫丁修
我一直不明白那个男人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我难以理解,包括现在,我竟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男人,他叫丁修。
太阳渐渐向西边落去,天色转幽暗,星月并不明朗,唯有这江南一带难得的大雪,飘飘扬扬落个不停。
后院刘婶说,这样大的雪,怕会成灾。
但那并不是我关心的事儿。
此刻我一个人坐在院落中,紧闭着大门,正堂的门窗关得很紧,可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紧闭的门窗中流出来。
他们三人已经在里边很久了。
从晚饭后开始,先是三人的沉默,继而是沈大哥和那个他唤作“丁修”的男人两人的谈话,然后也不知谈起了什么,他们二人便开始争吵,再后来,姐姐的劝导声,还有杯盏落地的清脆声。
我安静的坐在院落中,虽说听不真切,但以我浅薄的智慧,我觉得他们三人争论的焦点,似乎是关于我的病。沈大哥说想带我去南京,请医馆大夫看。姐姐似乎并不想让我去看病,她说会陪着我,一辈子。
最奇怪的是那个叫丁修的男人,他极努力的压低声音,语气却狠辣,似乎在威胁姐姐,说要将我带走,说我是师弟托付给他的,早知道便不会将我交给沈大哥和姐姐。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谁?
丁修是他的名字?
那人的师弟又是谁?
我爹是何人,怎样死的?
我爱的人他又是哪个,为何而死?
为什么姐姐不愿医好我的病?
我得了什么病,为何看过的大夫都在我面前三缄其口?
我心里很乱,头脑中像是有块石头,将我的思路全部堵住了,不通,不解。
不对,那石头活像一口箱子,一口被大锁锁住的箱子。我找不到钥匙,开不了锁,更解不开头脑中的疑团。
作者有话要说:
☆、手执长刀的恶鬼
我正惆怅着自己尴尬的病情,那边厢一脸凶煞之气的男人已经拖着毫无抵抗之力的姐姐破门而出。
沈大哥紧跟着追出来,却也只能眼看着那人将姐姐拖至我面前。
纷杂的雪花还在不识趣的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状况一下子变了,怎么三个人谈判谈崩了么,那也不至于就这么掳了姐姐呀,还有沈大哥,为什么只在一旁焦灼的望着,他功夫不是很好么,怎么不将姐姐抢回来?
我不等姐姐开口,便上去拉那人的衣袖,却被一把推开。
我在雪地上重重跌了一跤,那人却丝毫没有愧色,手执长刀,潇洒地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刀尖准确地落在姐姐的颈上。
我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拉过姐姐的手臂,环上她纤弱的脖颈,长刀微微划过,只留刀尾顶住姐姐的颈子,然后斜觑向我,一脸肃杀,道:“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要姑娘身穿的几件衣物如何?”
耳畔间骤然响过两声惊雷,我的精神被悉数打散,这个场景,竟那么熟悉。
雪夜。
长刀。
颈子里喷薄而出的热血。
地上的横尸。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清俊男子微笑的侧脸。
药香气的医馆。
手执长刀的恶鬼。
……
我怕……
爹爹救我……
雪地上清冷异常,落雪片片打在我的眼睑上,我慢慢合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这年沈大哥没来过年
每年顶数腊月过得快。
转眼便是新年。
这年沈大哥没来过年,后来我有去过他的小院,干干净净,却没了人迹。
姐姐还是一副冷冷的面庞,并没有因为沈大哥的离开而忧伤。
可她骗不了我,我知道沈大哥的院子,是姐姐一直在照看。
那年腊八节雪夜中的事,便随着那年罕见的冬雪,等不及入春便化了。
姐姐不提。
我也不问。
这年早春,城门甫一解禁,便隔三叉五的有大夫来上门为我诊病。那些大夫,南北方言均有,衣着打扮各不相同。
他们开出的方子,姐姐都只给我吃一副,不见效,便换方子。
那些药方我见过,人参鹿茸犀角各个不同,却尽是些名贵难得的药材。
大夫诊完便走,姐姐只留方子不备药材,可每过几日,姐姐便能将方子上的药材凑足,煎给我吃。
至于药材的来源,姐姐不说,我也不问。
时入五月,我每日守着药碗窝在房中,实在无聊,便求了姐姐,将软榻移至院中,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守着花前月下,躺在院中回想我的前尘过往。
那年腊八节后,我发了高烧,昏睡数日,醒来之后,惟见姐姐熬红了双目,随着沈大哥的离开,那手执长刀的男人也再未出现。
沈大哥去了哪里?
那人是否还会再来?
姐姐为何不怕?
我心中随后涌出的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到底该怎样拼凑?
姐姐不问。
而我信她。
作者有话要说:
☆、动荡的时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就在我以为岁月可以一直安好,直到我慢慢的忆起往昔之时,动荡的时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先是大旱。
北方大旱,中原大地赤野千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可惜阉党虽尽,贪腐之官无处不在,中原大地各处官吏催粮逼科、盘剥百姓的大有人在。一时间,举国上下民怨沸腾,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向来祥和安康的苏州城中,也有了这么一伙打着起义名号的青叶帮,没人知道他们都是谁,这样的地下组织,若被官兵抓到,必定满门抄斩。一直以来,他们安居苏州,并未引起太大风浪,只是时有流言传出,说是大明即将崩塌,有志之士当揭竿起义,救生民于水火。
崇祯十年,盛夏。
我一大早醒来,帮着姐姐打水做饭。
辰时未过,便听见门口有咚咚的敲门声。
我放下喝剩下的汤药渣子底儿,跑出开门。
门杠刚落,青木门便被大力推开。我忙不迭闪身,却也差点被绊倒。
来者一身青布灰衣,头戴一块乌七八黑的方巾帽,一闪而入,随及回身关了大门。
待我看清那人,心头“突”地一跳。
丁修。
我记得他的名字。
还有他手中的长刀。
刺鼻的酒气,先于他那一脸刀疤,被我嗅入了肺腑。
无奈我日日饮苦药,实难消化他身上浓烈廉价的烧刀子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回身干呕了几下。
他见我微皱着眉头小心退后的样子,抬手将袖口放在鼻子近处嗅了嗅,然后一脸夸张的委屈相道:“我有那么难闻?”
姐姐从后堂走出,将他请进房中。我给他上了清水苦茶,他拿起来尝了一口,赶紧将杯子撂下,扭头对我说:“我只喝酒不喝茶,若是没酒,给我拿壶白水。”
我依言去换白水,回来时看见那丁修给了姐姐一个油布包,姐姐正在仔细查看。
我看见那灰黑色的油布包里面有一个一个单独用红色缎布包裹的小包,小包中,竟有尺长的野山参。
姐姐收起油布包,问那丁修道:“沈炼呢?他怎么没来?”
那人答道:“他还有事,周姑娘如果想他,我倒可以去找他回来。”
姐姐正襟危坐不再理他,那人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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