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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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帮你查。而且,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书亭补充道:“包括我大姐。”
“谢谢。”
“何必和我客气。”
一句话,提醒我当前是如何卑鄙狠毒。我匆匆结束,有点狼狈不堪。
不能不想,当日与将在另一个电话处偷听我为他多方布置,是什么感觉。
周恒那方又传捷报,和日本的合约已经履行,而且为黄氏带来巨大的收益。
我打电话祝贺。
“我没有看错,周恒,你果然能独当一面。”
“黄先生,全靠你的支持。”
“有没有打算回来?”
“回来?”周恒的语气,有点预料不及的意思在内:“可是,这里的一切…。。”
刚做出好成绩便调动主帅,任谁都觉得里面有私人的怨恨在内。
我笑着安抚:“不要紧张,我不是要你立即放弃在日本的管理权。不过,我打算在德国注册一间与黄氏完全没有关联的新公司,专门研究电子高科技产品,缺一个全面负责的总裁。”
“电子高科技产品?”
“是的,你认为如何?”
周恒考虑片刻,诚恳地说:“黄先生,我不是很明白。黄氏完全没有关联的公司,这间公司的一切就要从头做起,包括市场,公关,和商业信誉。”
“内里确实有玄机,佛曰,不可语。我只想知道,周恒,你有没有兴趣?”
周恒,确实是难得的不骄不躁的人。
他沉默片刻,答道:“我想接受这个挑战。”
“那么,下个月一号前,离开日本回这里与我面谈。”
刚把电话放下,洪冰的线转了进来。
“老板,保镖的事情,我已经找了两间资格一流的保全公司。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将文件送来给你选择。”
“你决定就行。”
洪冰在电话里嘿嘿一笑:“这可是保护生命的大事,我怎么敢擅自决定?不过老板,你真是好人,居然如此信任于我。”
我听出里面的不对劲之处,立即改口:“我现在没空,你把文件准备好,明天早上和其他重要文件一样送过来吧。”
冷汗顿出。
不为什么,只为洪冰一句话,让我知道自己何等没有防人之心。
看来我要学的还有不少。除了如何设计布局,还有防范身边所有的人。
纵使亲如父母,也不能全盘相托。
长叹一声,如果这是做人原则,那芸芸众生,又何必求着投胎做人?
不嫌太累?
之后几日,心情虽然不是很坏,却每晚不愿回家。借口有公事在身,叫洪冰订了一间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进去。
书亭是一个很守信的人,荣氏和贺氏曾经合作的资料,很快就送了过来。
洪冰也将收集到的荣氏资料,放在我桌面。
我仔细研究数日,对着其中一张关于澄清传闻的报道翻来覆去不断琢磨,猛然灵光一闪。
立即和书亭再度联系。
这个人,果然回到马来西亚接触自己的家族事务,似乎真要为我发奋一番。
“书亭,是我。”
“生生?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开心。”
“你在办公室?”
“对。”
“说话方便?”
书亭笑道:“生生,不要神经紧张,仿佛我们在搞间谍活动,其实,就算我大姐他们知道我和你…。。”
生怕他长篇大论,我忙道:“书亭,我刚刚看了你给我的东西。”
“哦?如何?够不够详尽?”
我翻翻手里的资料,再次确定,问道:“荣氏和贺氏合作的大楼,曾经受到当地政府专派小组的调查,为了什么要展开调查?”
“听说是一些眼红人散发的谣言,实在无聊。”
“负责的人是谁?”
“这些应该是马来西亚政府内部调查机构,我也不清楚。”
“那算了,我很忙,要挂了。”刻意的冷漠,我虽然利用他,却实在不想用假意的温柔加重自己的罪状。
“这么快?”他很失望,象委屈的孩子:“生生,为何连一个简单的慰问,都要吝惜?”
“再见,有事再联络。”
没有犹豫,我挂了电话。
很想,他能忽然领悟我的绝情,大怒一场,从此不为我用。
中国大陆是二十一世纪最吸引人的市场。
谁不想分一杯羹?可惜,中国已不是若干年前般好欺,要进他的地方,就必须得他的应准。所以,那三个意味着可以参与大陆大型建设项目投标的通行证,让许多人打破头。
荣氏,自然是中间意气风发的一员。
不去理会那边的官场争斗,商间斗殴,我飞赴德国一个安静的小岛。
这次行程匆匆,连洪冰也没有带上。
克尔克岛上是个亲切友善的地方,这里的人们脸上总是带着满足的笑容,故此,很多有条件的他国高官,在退休后,都会在这里买一间小屋,对着宁静的大海回味人生。
我根据调查来的地址,找到一间别致的小木屋。屋旁种着两颗不知名的高树,长得郁郁葱葱。
按下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你好,请问杜也先生在不在?”
“你找杜也先生?”
“是的,我姓黄,曾经与杜也先生通过电话。0从法国过来,想见一见杜也先生。”
她进去片刻,出来开门,对我笑一笑:“杜也先生请你进去。”
走进屋子,入目是美丽的贝壳,一个一个串连起来,挂在天花上,被风一吹,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悠闲之情,顿入心扉。
一个中年人坐在屋中,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下眼镜对我说:“黄先生?请坐。”
我坐下。
他说:“很久没有远客到这里。”
“打搅杜也先生,真是对不起。”
“哪里?远道而来,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忙?”
我看面前悠闲的退休人,把身边携带的手提包一打开,露出里面齐齐整整的美金。
“这个?”
我笑了起来:“杜也先生,真抱歉,我的举动,居然有点象黑社会交易了。不过,我时间无多,希望可以赶紧把事情解决,回到法国处理其他。”
他看着我,不露表情。
我又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赠送这笔钱,绝对不会牵扯任何法律问题。希望你不要怪我,用这样庸俗的方法来表示我对你的尊敬。”
“你想问什么?”他忽然问。
我含笑把手提包放在他脚下,单刀直入:“杜也先生在马来西亚任高官时,是否曾经负责一项重大的建筑责任案件?”
“你指哪宗?”
“当时轰动一时,非常显赫的贺氏和荣氏共同投资兴建的帝强大厦,曾有人匿名指控建筑过程偷工减料,建筑安全系数完全不符合要求。”
“没错,当时负责调查这个事件的人就是我。”杜也显然对这个事记忆深刻:“结果公布出来,帝强大厦的一切工程,都符合国际标准,谣言顿时散去。”
我微笑。
自然,他还有没有说出来的话。
转头看看这里的小院子,里面的小池塘居然还养着许多鱼。
好一个清幽的地方。
多年后,在我退休后,可能找一个这么美丽的地方安渡晚年?
当然,先决条件就是,我要有杜也这么精明和小心。
“这里的海鲜,十分出名。留下吃个晚饭如何?”
“求之不得。”
我留了下来吃饭。
杜也是个热情的主人,除了奉上新鲜海味,还有许多关于这里的有趣轶事,却无片言只字关于帝强大厦。
我津津有味吃了一顿后,向杜也告辞。
杜也亲送我到门口。
“虽然这里风光无限,有时候去其他地方走走,旅行一下,更有益身心。”
杜也点头:“黄先生,一见如故,你是个聪明人。这里一点过往的东西,与我无用,只能惹事,送给你吧。”
他拿出一个款式简单的公文皮包,递给我,又说:“送了这个,我就真和以前的职位没有任何牵连啦。”
我认真地接了过去,搂在怀里。
当晚赶赴机场。
一直到回了法国,我才将杜也给的公文包打开。
当年调查帝强大厦的全部机密文件,赫现眼前。
冰封的陈年往事,要活生生翻出来,其实不难。
我边细看文件,边对自己说:看吧,原来荣与将,也有疏忽的时候。
接下来几日,我奔走如风,不断在大陆和香港两地来回。
除了要见中央负责核实建筑商资格的领导,还要四处打造新的关系网。
中国是未来世界经济的重要所在,怎能丢失这个阵地?
尤其是我发誓要追上荣与将的时候。
所有一切密锣紧鼓展开,三个名额的竞争进行得如火如荼,虽然结果没有公布,但大家心知肚明,大致的结果已经在各位掌权人的手里。
荣氏,凭借在香港的优势和大陆的亲密关系,当之无愧当选其一。
我选个最关键的时机,打电话给与将。
“似乎要恭喜你,与将,可以参与中国大型工程的投标,从此不受中国市场保护条约的束缚。”
“生生,你的语气酸楚,不觉得有失风度?”
我情不自禁地微笑:“有失风度?我何必失风度。与将,可收到我寄给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要邮寄这么隆重?我没有收到。”
“不错,联邦快递要尽早九点才能送到,现在已经刚到荣氏大门。是我太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反应。这样吧,等你看了,我们再谈。”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缓缓转动钢笔。
洪冰送进来的咖啡,放在桌上,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我暂不想喝,等漂亮地胜了一仗,再愉快享受美味,岂不更好。
不出所料,与将果然打回电话。
“生生,你真厉害。”与将佩服地赞叹:“这样的陈年往事,也能翻出来。”
“有什么事情能永远掩埋?即使精明如你,也不可能把事实盖到海枯石烂。”
“那又如何?这些资料能够说明什么?七年前荣氏并不是我在作主,而且,根据马来西亚政府公布的结果,帝强大厦毫无瑕疵。这些文件,没有法律效用。”
我又何必与他在这问题上纠缠。
“与将,这些文件是否真实,你心中有数。确实,它没有法律效用,但是如果出现在某些人的面前,恐怕会立即戳破你进军中国的美梦。现在什么时势,你比我清楚。多少人红着眼睛希望荣氏出点差错。难道真要我请人到马来西亚,把帝强大厦的地基翻出来,量量荣氏偷工减料,少了多少米的地桩,你才甘心?”
“生生,你不会这样做。”
“我不会?”我冷笑:“贵德一事,我已经手下留情。”
他沉吟一会,问:“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问题,令我呆了一呆。
他也曾多少次问我:你想如何?你到底想怎样?你究竟想要什么?
今天的口吻,却第一次正正式式,是商量的口气。
“很简单,黄氏和荣氏以合作的名义,共同争取进军中国建筑界的通行证。”
对面立即一片沉默。
我静待他的回复。
终于,与将开腔:“生生,你太贪心,可知道这个名额,我花了多少心血,如果贸然让黄氏不花分毫取了一半去,我如何对下面的董事交代?况且,事情不是我说了就算,中央的意思是信任荣氏,未必就信任黄氏。”
不能说对他的沉重语气没有丝毫反应。
只是,既已举起宰割的刀,就无留手的余地。
而且,我也没有留手的仁慈。
“黄氏也需要一个绝妙契机以促发展。至于中国政府方面,你不必担心,我也有奔走劳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