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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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古骧在进谷之时,尚有能使诸葛兰于此略受小挫,对她未始无益之念,但如今面对强敌,却仍然谆谆嘱咐,怕她轻敌大意,有所饬损!
诸葛兰听了方古骧对自己所作的耳边密语,并未答话,只是面含微笑,点了点头。
他们入座之后,伏五娘想是既已破例以客礼接待来人,索性略敛狂傲之气,向方古骧怪笑说道:“醉金刚驾到,不可无酒相款……”
语音略顿,侧顾身傍侍立的一名宫装少女说道:“秋菊,把我窑中陈酒,取一坛来,请这位‘醉金刚’方大侠品尝品尝!”
方古骧听得有酒,不禁咽了一口馋涎,怪笑说道:“不必品尝,在这气候绝佳的‘庐山阴谷’中窑藏陈年美酒,定是好,的!”
伏五娘目光中隐含威棱,从一双深陷目眶中电射而出,略扫诸葛兰、方古骧二人扬眉问道:“十余年间‘庐山阴谷’中,从无外客,几乎与世相绝!两位此次前来……”
方古骧不等伏五娘话完,便自接口说道:“我与朱老弟,此次来到‘阴阳谷’,本是想向令郎伏少陵老弟,探询一事!”
这时,酒已取到,秋菊开樽献客,果然是奇香四溢的佳酿!
伏五娘道:“你们所要探询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方古骧迫不及待,先干了两杯美酒,然后才舔舔嘴唇,把找寻“风流金刚”伏少陵,查询申屠豹孙一尘二人下落之事,向伏五娘说了一遍。
伏五娘听完诧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去‘阳谷’,却来‘阴谷’?”
方古骧向诸葛兰看了一眼,诸葛兰秀眉双扬,朗声答道:“因为令郎出外,不在‘阳谷’,我遂就便拜访老婆婆,一瞻‘白发金刚’的震世丰采!”
在诸葛兰说来,这几句话儿,业已说得算是相当客气。
伏五娘伸手摸摸自己的满布皱纹面颊,目光如电地怪笑说道:“像我老婆子这把年纪,早已鸡皮鹤发,哪里还有什么震世丰采可言……”
说至此处,顿住话锋,向诸葛兰盯了一眼,继续笑道:“故而你这位‘大胆金刚’的来此之意,大概并非瞻仰我的震世丰采,只是想见识我的震世艺业?”
诸葛兰傲然一哂,扬眉问道:“老婆婆,你究竟有多高艺业?竟敢自诩为‘震世’二字!”
伏五娘阴恻恻地,笑了一笑说道:“你若问我的艺业高度,我的答复,极为简单,只有七个字儿!”
诸葛兰诧然问道:“哪七个字?”
伏五娘冷冷答道:“自出道来无敌手!”
这七个字儿,着实说得充满了狂傲*人的自诩意味!方古骧不去理她,只是一口一杯,拼命大喝伏五娘用来待客的陈年美酒!
诸葛兰怒极而笑,秀眉微扬,看着伏五娘,目光炯炯地叫道:“伏老婆婆,你以前认识我吗?”
伏五娘不懂诸葛兰的问话用意,怔了一怔,向她扬眉说道:“我们今日初见,以前怎会认识?”
诸葛兰淡淡笑道:“老婆婆是聪明人,如今应该懂得你以前为何‘自出道来无敌手’之故了吧?”
伏五娘目光一亮,阴笑说道:“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未遇见你?”
诸葛兰目闪神光,眉腾傲气地点头说道:“对了,山中……”
她本来想说“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但话到口边,忽又咽住。
因为诸葛兰突然想起不宜引用这两句语,“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岂非把“醉金刚”方古骧也一并骂在其内!
故而,她顿住话头,改口说道:“对了,从今以后,你也许会把‘自出道来无敌手’的狂妄之语,自行取消!”
伏五娘声若夜枭地,狂声大笑说道:“但愿你这‘也许’二字,成为事实!”
诸葛兰道:“是不是事实,极为简单,彼此只消略为考较,岂非立见真章了吗?”
伏五娘侧顾万事不管,独自倾杯的方古骧叫道:“方大侠……”
方古骧连头都不抬地大笑说道:“老婆婆,你这窑藏陈酒,着实够味!”
伏五娘皱眉叫道:“方大侠等等再喝,我有话说。”
方古骧仍然胡扯地呵呵笑道:“老婆婆,是否要告诉我们有关申屠豹、孙一尘……”
伏五娘不等方古骧话完,便自摇手说道:“少陵有没有援救申屠豹、孙一尘?那是他自己的事,等他回来,你们可去问他,如今却须交代我们之间的过节!”
方古骧又复斟了一杯美酒,随口笑道:“老婆婆说笑了,我们之间,可说是风来水上,云度寒塘,哪里有甚过节?”
伏五娘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朱楠曾有‘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之意,他虽未说出口来,我也料想得到!”
方古骧笑道:“那有什么关系?这两句话儿,骂的是我你,捧的是他,我们这些连猴子都不如的东西,尚且恬然自若,你这称了王的猴子,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这位“醉金刚”,妙语如珠,滑稽突梯,倒把这位性如烈火的“白发金刚”伏五娘,弄得啼笑皆非,无法发作!
伏五娘智珠略转,收敛起眉间怒气,指着诸葛兰,淡淡笑道:“这位朱楠老弟,英姿秀发,是武林中轻易难见的旷代奇葩!今日相会,总算有缘,我想和他切磋切磋,彼此借石他山,或有助益。”
伏五娘说话如此宛转客气,委实是这“白发金刚”的生平罕有之事。
方古骧这次却不再胡扯,连连点头,微笑说道:“武林人物,过手切磋,是彼此有益之事,我代表朱楠老弟,接受老婆婆的这种建议就是!”
伏五娘本来是要交代过节,经方古骧一扯一搅,竟变成了彼此切磋。
两者之间的轻重程度,相差极多。凶险程度,自然也减低不少!
伏五娘阴笑说道:“方大侠既然代表朱老弟接受我这桩建议,我们就开始……”
方古骧忽然放下酒杯,摇手叫道:“不行,不行,我不甘心空自得了个‘醉金刚’的外号,结果竟连猴子都不如!”
伏五娘愕然问道:“方大侠此话怎讲?”
方古骧醉眼一斜,微笑答道:“简单得很,我想发愤图存,先向老婆婆这只称了王的猴子,请教几手猴拳猴脚!”
伏五娘笑道:“方大侠先要赐教?”
方古骧道:“对!赢了或是和了,我便心安理得地,作我的‘醉金刚’!若是输了,慢说向猴子大王称臣,就是叫我作更低级的东西,我也认命!”
伏五娘双目之中,厉芒电闪,想了一想,点头说道:“好……”
“好”字才出,便被诸葛兰的轩眉狂笑,打断话头。
原来诸葛兰已知方古骧提议由他先行与伏五娘较量之意,遂狂笑摇手接道:“方老人家请慢一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既先向伏老婆婆挑战,自然应该由我先行上阵!”
方古骧正觉自己的各种安排,均颇顺利,又自斟了一杯美酒饮下,面含得意微笑之际,忽闻诸葛兰此语,眉头顿蹙,向她看了一眼,苦笑问道:“朱老弟,你……你这是……”
诸葛兰也效法他适才语气,扬眉笑道:“简单得很,‘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我朱楠要斗便斗生龙活虎的‘白发金刚’,倘若乘伏老婆婆与你斗乏之际,再捡便宜,就算获胜,也胜得毫无趣味!”
一席话儿,听得位“白发金刚”伏五娘,白眼双翻,失声叫道:“直到今日,我才遇见了比我老婆子更为心高气傲之人,好好好,我要为你破例!”
诸葛兰莫明其妙地诧声问道:“破例?破什么例?”
伏五娘阴笑答道:“我老婆子有项不太文明的习惯,就是凡败在我手下之人,必被我开膛剖腹,生啖心肝……”
诸葛兰冷“哼”了一声,妙目中方射神光,伏五娘又自冷笑几声,继续说道:“但今日我却决定破例,对你只较艺业,不啖心肝,换句话说,我老婆子是相当欣赏你这位‘大胆金刚’的豪情傲骨!”
诸葛兰笑了一笑,目注伏五娘道:“老婆婆,听你语中之意,你仍颇自负,认为准能胜我?”
伏五娘笑道:“这不是自负不自负的问题,这是功力与火候的问题,你纵天赋奇姿……”
诸葛兰一剔双眉,怫然接道:“老婆婆不必多言,我们怎样比划?”
伏五娘冷笑说道:“丈有所短,尺有所长,每人都有每人独到的功夫,倘若正好遇上自己之弱,对方之强,则败者岂不败得不太甘服?”
诸葛兰点头说道:“你讲得不错,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好彼此碰运气了!”
伏五娘道:“不必碰运气,我们可以来场绝对公平的较量,务使双方能尽展所长,输得服贴为止!”
诸葛兰何等聪明?一听伏五娘之言,便已知她心意,扬眉问道:“老婆婆莫非是想把所有功力,都和我一一较量,逐项切磋?”
伏五娘道:“一来,我们不论谁败,必须败得心服!二来,我老婆子近十年来,委实没有适当对手,能令我尽兴活动,今日有此机会,也想过过瘾,朱老弟总不会对于我这建议,加以拒绝吧?”
诸葛兰秀眉微挑,点头说道:“好,朱楠敬如所命,我们第一阵较量什么功力?”
伏五娘微笑道:“常言道:‘主随客便’,朱老弟,你远来是客,这第一阵的题目,便由你来出吧!”
诸葛兰嘴角微撇,刚待哂然发话,伏五娘又自笑道:“老弟放心,这并不是使你占了我的便宜,而于傲骨有损,因为我们可以用‘梅花间竹’之法,第二阵便由我出题目了!”
诸葛兰听得伏五娘如此说法,这才点了点头,但目光瞥处,不觉一怔!
她瞥见“醉金刚”方古骧满面怫然神色,一杯一杯地,低着头儿,独自在饮闷酒!
诸葛兰既发现他如此神情,只好含笑问道:“方老人家,你……你怎么好像在生气了呢?”
方古骧怪眼一翻,冷冷说道:“我为什么不生气呢?你们一个倚老卖老,狂妄无伦,一个少年英发,傲骨绝世,双方只顾自己逞强争胜,却根本看不起我,把我老醉鬼当成窝囊废了!”
诸葛兰见他似乎当真生气,正想向她安慰几句,但伏五娘已自怪笑叫道:“方大侠不要生气,我不会让你闲着,关于我与朱楠老弟,较量一切功力之举,便请你作个证人,全权评判双方的强弱胜负如何?”
方古骧目光一亮,看着那位“白发金刚”伏五娘,怪笑问道:“全权评判?我与朱楠老弟同来,难道老婆婆不怕我对朱老弟加以左袒?”
伏五娘笑道:“方大侠是列名于‘十二金刚’中人,行为怎会如此卑鄙无耻!”
方古骧饮尽杯中美酒,冷“哼”一声说道:“老婆婆,你这就错了,申屠豹与孙一尘,均是名列‘十二金刚’中人,他们的行为便卑鄙万分,无耻之极!”
伏五娘对这“醉金刚”方古骧倒相当客气,微笑说道:“纵然他们卑鄙,方大侠也不会卑鄙,但不知方大侠肯不肯接受我这‘公证人’的邀请?”
方古骧眼珠一转,点头答道:“可以接受,但有条件!”
伏五娘不知他此语之意,诧然问道:“方大侠请讲,你有什么条件?”
方古骧盯着这位一向使当世武林人物闻名生畏的“白发金刚”,笑嘻嘻地说道:“条件简单得很,老婆婆的窖藏美酒不错,可否再替我弄一坛来?”
伏五娘闻言,不禁为之失笑,立即嘱咐侍女,再去取酒。
方古骧转过面来,向诸葛兰笑道:“朱老弟,我已经担任公证人的评判职位,如今你该出题目了!”
诸葛兰目注伏五娘道:“老婆婆请借文房四宝一用。”
伏五娘不明白她要文房四宝何用?但也只好命人把笔墨纸砚一齐取过。
诸葛兰分别把兵刃、拳脚、暗器、掌力、软、硬、轻、玄等功,每样写了一张字条,搓成大小如一的纸团儿,对方古骧扬眉叫道:“评判人请随意拈一个吧,我与伏老婆婆,就照你所拈名称,互相比较功力!”
方古骧看她一眼,摇头叹道:“朱老弟太傲气了,你竟连个先出题目的小小便宜,都不肯占!”
边自说话,边自伸手拈了一个纸团儿,展开看时,竟是“硬功”二字!
诸葛兰向伏五娘笑了一笑,轩眉叫道:“伏老婆婆,第一场是比较‘硬功’,你……”
伏五娘不等她往下再说,便自接口笑道:“干脆我们谁也不出题目,把题目留给公证人来出吧!”
诸葛兰为方古骧斟了一杯酒儿,点头笑道:“方老人家听见没有?请你出个题目,让我和伏老婆婆比较硬功好吗?”
方古骧执杯沉吟,皱眉说道:“你们……”
“你们”二字才出,殿旁右壁之中,突然有语声传出说道:“启禀太君,谷口有客要见!”
伏五娘厉声叱道:“来人是谁?你为何不替我挡驾,难道不知我在此接见贵客……”
石壁中的语音答道:“来人是‘穷家帮’中长老,‘风尘酒丐’熊华龙,据说与老太君昔年有深交,故而属下虽然挡驾,对方仍非*着属下,代为通报不可!”
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