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陈真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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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隐七忍,因此调走了六个,去抓张学良。”朴静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你一定要找到他们,战胜他们……我没办法知道更多,但他们有四个人特征明显,两个是侏儒,一个是大胖子,一个是独目。”
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焦点。
失血过多,终于使她进入了弥留状态。
“静美!”
“围巾……我的围巾呢?”朴静美慌张地叫起来,“把我的围巾还给我!”
陈真肝肠寸断,游目四顾,原来那围巾被关东军从炕柜里翻出来,正好是扔在了炕角里。
他挣扎着把它拿过来,塞到朴静美的手里。
朴静美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用力握着围巾,开心地笑了。
“这条围巾,原本是我织给金昌昊的……他是我的未婚夫……”
陈真咬紧牙关,只觉得自己,真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可是我还没有织完,他就因为平壤起义……被林铣十郎下令枪决了。”朴静美艰难地说,“我很爱他……我一直希望,我能一直这样爱他……直到我死去……”
陈真用力抱紧她,恨不能用尽所所有的力气,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把她从金昌昊的手里抢回来。
“可是我怎么遇上了你呀……”朴静美苍白的的脸上忽然又焕发了异样的神采,“陈真……你呀……我怎么又会爱上了你呀……”
陈真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把它织完了……”朴静美喃喃地说,“织完了……前面是给昌昊的……但后边,只属于你……陈真……”
她把那围巾努力举高。陈真连忙接住她的手,连她的手一起,握住那条围巾。
“陈真……陈真……”
“我在,我在!”
“抱歉……骗了你……”
朴静美的手猛地一沉,带得陈真的手都一沉。
他努力想要举高他们的手,可是不能。
他努力想要抱紧她的身子,可是不能。
朴静美终于闭上了眼睛。她苍白的脸上再也没有疲惫和痛苦,而只留下一丝幸福的微笑。
陈真埋首在她颈间,放声大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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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鬼隐七忍
——张学良有危险!
——可是现在这个点儿,张学良在哪里?
这个问题,如果在平时来问陈真,陈真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
他一向是一个被动的人,虽然与张学良算得上好友,但军中事务之外,如果不是张学良主动来找他吃饭看戏,他也是绝不会去关心张学良的行踪的。
——但是,刚刚好,偏偏是今天,他就是知道张学良现在在哪儿!
今天白天,他和常小玉闲聊。常小玉说起张学良为什么请了大夫就匆匆离开时,说了一句,“今天他很忙的,既要布置明天给张大帅的洗尘,又要参加晚上奉天公园冰雕展览的开幕式。”
当时,陈真甚至还因为常小玉提到“奉天公园”、“冰雕展览”而暗自神伤。
可是现在,他却深深感激这个信息!
——因为张学良就在冰雕展!
陈真跑过一家喧哗的饭馆,忽然看见道旁树上靠着一辆自行车。他犹豫了一下,一脚踹开车锁,蹬车而去。
他大病未愈,面临苦战,必须要保存体力。
夜风飒飒,那条鲜红的围巾,搭在他的肩上,好像朴静美柔软的双臂,揽住他的脖颈。
陈真努力不去想朴静美的死,可是人的感情,又怎么会全凭意志控制?
他悲痛欲绝,一想到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就觉得心口上,有一把刀子,在慢慢搅动。
如果他今天能够早点到,她是不是就能救下朴静美?
如果他那天能够更相信朴静美,更相信他们的爱,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朴静美?
——甚至,如果他今天早一点现身的话,朴静美是不是都来不及自尽?
一想到这个问题,陈真就几乎要害怕得叫出声来!
恐惧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脏,因为他发现,也许自己很多事情都错了。
在房顶上等待时机是错的,不然他就可以救下朴静美。
相信金日能的挑拨是错的,不然他就可以更早地明白朴静美的感情。
甚至,他不愿去刺杀林铣十郎,都是错的!
——什么“政治,从来不能靠刺杀而决定胜负”,在他拒绝杀死林铣十郎的时候,日本人却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张作霖!
——当然了,杀死这手黑计狡的东北王,安国军中,还有谁能担当守护东北的重任?
——即使有吧,日本人又岂会给他出现的机会?趁着如此大乱,他们想要占领东北,岂非容易了太多?
陈真死死地咬着牙关,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谁说,政治刺杀没有用的!”
他疯狂地蹬着自行车。自行车在昏暗的路面上一路颠簸,“唏哩哗啦”的冲向前方。
他要去打日本人。
他要去狠狠地打垮拿什么鬼隐七忍。
眼前人流渐多,四面八方的游人,终于汇聚到奉天公园门前。大门上彩灯高挂,照得四下里,人头攒动,一片喜气洋洋。
今夜,奉天城仍是一片安静祥和,可是等到张作霖死讯传开,张学良落入关东军之手,这东北名城,还会这样平静吗?
陈真扔下车子,挤过人群,买票入园。
公园之中,人群越发稠密,几近摩肩接踵。陈真施展小巧身法,闪辗腾挪,尚能前进。可是等到来到那冰湖上时,却只叫得一声苦。
只见偌大一个湖面上,人挨人人挤人人人贴靠,好像一锅熬到了十成火候的浓粥,黏糊糊的不分彼此。
人们在前进时,根本无从自己选择进退,就只能是被人流裹挟,一堆往左,进了寒冰迷宫阵,一堆往右,进小吃百货商区,剩下的一大堆,中宫直进,进那冰堡。
凑热闹的人,真多啊。
在这样的人海之中,即使要找张学良那么醒目的人,只怕也非易事。
——更何况,在这人海之中,还有至少六个,可怕的日本杀手呢?
突然间,陈真脑中灵光一闪。
为什么绑架张学良的任务,是由林铣十郎的保镖们来进行的,而不是关东军亲自出马?
他看着眼前热闹场面,忽然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杀死张作霖,已经可以使东北安国军不堪一击。
可是如果能挟持张学良,控制张学良,并力保张学良接管安国军,则日本人根本就可以连“一击”都不必,就占领东北。
这些贪心不足的侵略者,根本就想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丰硕的战果。所以,他们派出了“鬼隐七忍”这样的杀手,来在暗中进行此事。
因为他们绝对不想张扬,绝对不想让人们知道,张学良曾经落到他们手里。
陈真倒吸一口冷气。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把事情闹大,使得日本人的如意算盘落空呢?
答案是,也不行。
如果陈真现在张扬“日本人计划绑架张学良”之事,则人们不可避免地要追究其原因,则“张作霖”已死的事,只怕也就会迅速传开。
安国军虽由张作霖一手筹备,自上而下,莫不听命,但对张学良却未必如此忠诚。如果给了他们反应的机会,则有几家大将,只怕就会动他们的歪脑筋了。
到时候安国军四分五裂,只怕东北,仍要沦陷!
陈真面对即将踏入的这场杀局,忽然笑了——
原来这是一场,他和鬼隐七忍之间的,谁也不能张扬,只是咬牙互殴的游戏。
陈真轻轻跳下冰面。
必须承认的是,这个冰雕展,实在是太华丽了。〖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数不清的彩灯,被埋到了湖面以下。灯光将整个冰湖都照得隐隐透明,人们走在上边,脚下光华氤氲,宛如行走于云间。
巨大的冰堡,更是金碧辉煌,城垛、台阶、门窗,都用明黄色的彩灯勾勒轮廓,城堡内部五彩的灯光,在光滑、透明的冰块上反复反射,不停折射,使得那由坚冰造成的城堡,光怪陆离,宛如水晶仙境。
城堡入口持剑的勇士,拥有一颗通红通红,不断明灭的心脏。
城堡高塔里的公主,有着淡紫色,披肩的长发。
盘城而昂首的巨蟒,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陈真的心里,一阵刺痛。他曾经和朴静美约定,一起来看这个冰雕展览;他曾经向朴静美许诺,他是她的勇士,无论威胁她的冰蛇有多么大,他都会把她救出来。
——可是现在,冰雕展刚刚开幕,他却已经永远地失去了那个美丽、倔强的姑娘。
他又看了那公主一眼,这一回,他却意外地看见了张学良。
只见张学良从那公主身旁冒出来,凭窗向下望了望,又回身和身后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便大笑起来。
陈真松了口气,既为这么快就发现了张学良而惊喜,更为张学良看来还安全而欣慰。
他尽可能快地往前挤去。
人流之中,他就像是一股不安分的潜流,在河面上,卷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比的漩涡更小的漩涡,轻轻地闪现了一下,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陈真终于他刚好来到那红心勇士的旁边。
再往前十五六米,就是冰堡的正门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猛地向右一闪。
一柄利刃,“嗤”的一声,贴着他的左肋划过,锋利的刃尖,一下子挑破了他的衣服。
人群拥挤,密不透风。这一记杀手,几乎是顶到陈真的腰上以后,才骤然发力的。那偷袭之人,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一招得手后,就接住陈真的身子,扶他退到外面再死。
不料居然还会落空,不由也“咦”了一声。
陈真的手猛地一沉,一记擒拿手,已向那偷袭的手手腕抓去。
却见人群遮蔽的阴影中,寒光一点。那利刃以及偷袭的手,都已经消失不见。
陈真猛地回过头来。
只见他的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裹着件羊皮袄,正一本正经的往冰堡里张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抱着她五六岁的小孩,和她的丈夫兴奋地说笑;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人,正努力躲开一个穿着破棉袄的农妇,满脸厌恶;一对年轻的恋人,手挽着手,指指点点,正在说高塔上的公主。
陈真停下站下脚步,背后冷汗涔涔。
若不是那个人到最后,终于迸发了一点杀气,引起他的警觉,刚才那一下,很可能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他突然发现,自己必须重新认识,这次与鬼隐七忍的决斗。
在此之前,他曾一拳杀死了狼兵卫,因此对鬼隐七忍的战斗力并不看重。只觉得对方人数虽然占优,但只要不用张学良加以要挟,自己必可一一解决。
可是他却忘了,这场比斗并非光明正大的交锋,而是在人潮人海之中,无声无息地攻守较量。
谁声张,谁就输了。
谁暴露,谁就输了。
对方毫无疑问是暗杀、刺杀的行家。眼下这人,于万千人海中尚能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但这一点,已经是自己比不上的了。
而糟糕的是,对方很可能持有自己——这张学良的最危险好友——的资料。
陈真游目四顾,人潮在他的身边熙熙攘攘的流过。他的视线在许多人的脸上扫过,可是那一张张懵懂的脸,却实在没有一个人像杀手。
当然,换一个角度来想,也就是每个人都像杀手了。
“嗤”的一声,暗算又到!
——这一次,却是刺向他的股侧。
这一击的位置好低,刚好是在常人手难企及的位置;而在这样的人潮拥挤之中,腿又无法随意动作,因才实在已是陈真的死角。
这一招使出,老辣狠毒,偏激决绝,正是东瀛招数。陈真终于可以肯定,自己是被鬼隐七忍的其中一人盯上了!
却听“叮”的一声轻响,陈真又已打开了这一击。
——人群之中,似有一条低低的人影一闪,瞬间便退出到好几层人群之外去了。
陈真的手垂下来。
在他的手上,挽着他的牛皮皮带,精钢带扣沉甸甸的垂下来,正如一条可长可短的软鞭。
而刚才交手一瞬,那人的武器,他也总算看清楚了:那是一把三棱的军用刺刀,刀身如锥,遍体乌黑,只在尖上,有一点寒芒。
这样的武器,不能劈、不能砍,使用起来,只能有“刺”,这么一个动作。
可是那一个动作就已经足够致命了,那三棱透风的刀尖,一旦刺入人体,立刻就能造成致命创伤。
那使用它的人,真是一个杀人的行家。
随着人潮,陈真终于走进入了冰堡内部。
这样看来,冰堡内部非常之大,一层布满中式、西式的冰雕,美轮美奂,引人驻足。
但是陈真却已经无暇他顾。
他累得厉害,从外面走进来,足足花了他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里,他全神贯注地提防着那随时可能刺过来的刺刀,全神戒备,高度紧张。
他真没有想到,与鬼隐七忍的第二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