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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请神上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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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羽半敛目,轻抚他后背,任他上下两张口一同死死紧咬不放,又放纵一般粗暴摆腰顶磨了片刻,抵紧内襞深处,方才畅快发泄。

才察觉肩头松开些许时,这小修士竟然又再昏迷过去。

太羽默然,只得如昨日那般,施展清洁法术。而后将那小修士搂在怀中,往后一靠神坛,又仰头看去。

殿外隐有鸟鸣啁啾,黑暗之中,那尊无头的天帝泥像隐隐显出威严轮廓。怀里那人早已气息绵长沉静,睡得不省人事。

太羽微微皱了下眉头,低声道:“圣阳,莫非当真是你?”

单致远醒来时,依旧一身酸痛,连动动指尖都吃力。破裂木门掩不住晨光,自缝隙中映入大殿之内。

他渐渐清醒过来,昨夜种种荒唐,亦是涌入心中。

而后才察觉自己正靠在一人怀中。那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宽厚,令人眷恋。他却急忙坐起身来,回头看去,又问道:“为何你——”

仍未走三字尚未出口,单致远便又怔住。他身后那人既非勾陈,亦非太羽,却又是个从未见过的神仙。

此人眉目清朗,神色温柔,一身云白嵌青边的衣袍不染半分俗世尘埃,清净无垢,卓然出尘。此时正含笑垂目,柔声道:“致远,你醒了。”

竟连嗓音也有若春水潋滟,柔和沁人。

单致远心思倒是动得极快,立时便明白过来:“你、阁下便是万神谱中,四位本命神——”

那青年含笑道:“正是,吾名麒麟。”

单致远腰身一僵,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曾请神……”

麒麟轻轻抚摸他发顶,仍是温柔道:“无妨。本命神互通有无,总有些特权。我不过有些担心,故而过来看看。”

单致远只觉他掌心和暖,这般亲昵动作,却犹如兄长一般叫人安心,便任他摩挲,一股暖流便自麒麟掌心流泻,笼罩全身,一时间竟是疼痛疲倦尽消。

麒麟不愧瑞兽之名,治愈慈悲兼而有之。单致远便对他生出几分亲切来,认定这三位本命神中,唯有麒麟当得起神仙之名。一面却是愣道:“担心?”

麒麟施了治愈之术后,便收回手,徐徐起身,“你可是不识得路?”

一语中的。

昨日他慌不择路,只为远离群仙坊,寻个藏身处,一路疾奔。如今早已不知身在何处,莫说去寻师父,只怕连降龙岭也回不去了。

单致远惭愧低头,停了半晌,方才应了一声是。

麒麟道:“我传你一个识路的法术,炼气五层便可施展。你如今四层修为,昨日又受了元精,突破五层指日可待。”

单致远听麒麟提起他与太羽一场风月时,竟全无半分异常,心中暗道,只怕神仙眼中,这些事只算平常,反倒是他小题大做了。却仍是面色一红,行礼道:“谢神仙指教。”

麒麟笑道:“唤名字便是,我不可久留,你且好生看着。”

而后便将堪舆术的法诀符纹一一讲述,传授于他。

单致远专心致志,将麒麟所授牢记下来,又询问几处疑惑。麒麟待他明白无误之后,方才颔首道:“修为浅薄时,堪舆术也不够精准。却会随你修为进步而愈加精确,日后还有大用。好生修习,可受用终生。”

单致远心中一暖,却又想起供奉之事,不觉有些踟蹰。麒麟见状并不点破,只笑道:“时辰已到,我当折返天庭。他日若有危险,切莫意气用事。若不再施请神术,便更要谨慎小心,好生修习五行修真法,假以时日,终有大成。”

麒麟谆谆叮嘱,有若一股暖流,汩汩流淌而过。只是言语之间,却有诀别之意。单致远昨日本就下定决心,再不施请神术,今日不过同麒麟初见,却是一见如故,如今见他诀别,竟然生出一丝不舍来。

单致远心中思绪纷繁,终究只道:“是。”

麒麟便笑得有若暖阳一般,又道:“致远,保重。”

而后布袍轻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单致远转过身去时,殿外正是日上三竿,一片明亮。那青白云袍,仙姿卓尔的仙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迷途中逢仙子

一转眼,单致远已在这旧道观中留了五日。每日打坐练气,便一举突破到练气五层。

单致远前二十年之功,竟不如这区区半月。一则勾陈所赠的心法远远胜过他先前修习之术,二则,却源自勾陈、太羽先后所留的元精之效。

那两位神仙元阳竟彼此融合,全无排斥,故而自下腔行经诸经脉后入体,自发化为浑厚灵气,虽不过极微少之数,仍将他经脉撑灌得隐隐饱胀。

他曾自师父处得知,那双修之法阴阳交泰,以二人之力淬炼经脉,增加修为,极为有效。然则终究是外力,若是贪多,则容易根基不稳,动辄就有境界陨落之虞。另有一个隐患,便是双修之人愈多,灵力便愈是杂驳。若是太过杂驳,便生涣散之相,更难凝脉结丹,于仙途一道,并非良策。

然则这种种弊端,他如今却分毫也察觉不出,虽只有炼气修为,却已隐隐有凝实纯厚,根基扎实之相。许是他目前灵气细弱之故。

故而他也不去多虑,待修为一晋升五层,便立时将麒麟所授的勘舆术施展出来。

土黄符纹自指尖伴随法诀源源不绝涌出,又在虚空中形成一片圆型法阵。法阵之上,慢慢显出水墨一般山水轮廓,林木之中隐隐露出一间道观,正是单致远如今所在位置。

炼气五层堪舆术,可探方圆百里。单致远如今神识不能外放,这法术倒是颇多帮助。他便瞧见道观以东不足八十里处,显出一座木屋,正是凌华宫外门弟子所居住之地。此地已在凌华宫势力之内,若被发现外人擅闯,终究不妥。

真仙派百年前迁至降龙岭,同凌华宫做了邻居。那时派中只有岳仲同其师父二人,凌华宫偌大宗派,又以道门正统自居,自是不与这小小落魄宗门计较,任他二人在数百里外的荒山野岭中落脚。

宫主亦曾约束门人,不去挑衅、欺压真仙派门人。卧榻之侧包容他人酣睡,全因真仙派弱小至此,全然不曾被放在眼里,若是太过计较,反失了大派气度。

岳仲掌门虽同几个外门弟子相识,却也不过泛泛之交。如今贸然前去打搅,只怕徒添困扰。

单致远叹息一声,如今降龙岭也回不去了,只低声道:“倒可惜了那几亩灵田,灵谷长势良好,再过几个月便可收获了。”一面转动法阵,便将堪舆图转了个方向,定了西行路线。随即就有些灵力不济,便散了堪舆图,取出一枚灵石,咬咬牙汲取灵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正好,单致远将掌中灵力全消的碎屑挥去,却仍是谨守礼仪,对那尊被太羽轰掉头颅的天帝泥像施了一礼,便转身迈出殿门,往西面出发了。

勾陈由始至终,冷眼旁观。此时便自道观中现身,望向那小修士隐没在山林间的背影,冷嗤一声:“生死关头,却还在操心几亩灵田。怎当大用?”

幸臣与北斗随侍在侧,一个但笑不语,另一个却是深以为然。勾陈便一挥袍袖,转身离去,只下令道:“看着就是,若非得我命令,不可插手。”

两位星官便低头应是,恭送神仙大人离开。

单致远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皆落在旁人眼中,仍一脚深、一脚浅,在全无道路的杂草碎石中开拓前进路线。

不觉间却又再进了密林,黝黑藤蔓纠结阻路,单致远只得取出师父珍而重之的下品灵剑,灌注灵力,将藤蔓层层砍开。

行了一段后,眼前便出现一座断崖。望下去时云雾萦绕,深不见底。单致远捡起一块石头往下一扔,过了足足十几息工夫,方才听见空谷回荡起声音来。

往前看去,仍是苍茫林海,无边无际。单致远立在悬崖边上,轻风扬起青衫一角,顿觉精神一阵,飘飘欲仙。

他自是不会如此贸然行事,便收了灵剑,退回崖边,重又施展一次堪舆术。麒麟曾经言及,炼气期施展的堪舆术并不如何精准,故而需时时对比,多加小心。他再施展时,仍见图上绵延百里,处处皆是断崖,若想绕行,却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北斗终于忍不住道:“区区百丈崖,我送他下去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幸臣叹息道:“凡人气浊体重,神仙难负。如黄巾力士、六丁六甲这等下品仙兵修习了搬运术法者,还可搬送凡人,你却是背不动的。”

北斗一愣,又见单致远在运气敛息,要回复力气,爬下那百丈悬崖。面上也是如临大敌,透出股决然之色。不觉又是好笑,又是不忍,又道:“万神谱中自是有黄巾力士之名,不如我暗示他一番……”

幸臣便是一笑,一掌拍在北斗后脑上,“切莫胡闹,这小修士如今仍是凡胎,哪里经得住那位大人玩弄。若当真请黄巾力士上身,有勾陈大帝在前,又有谁敢擅自应请而来?”

北斗却听得糊涂了,“若不按神谱名讳而来,这请神术岂非乱套了?”

幸臣叹息,他这同僚虽已历万年寒暑,怎奈一心修道,最爱与人过招,天真烂漫,不通世事。却不知为何对这小修士极有好感,故而一再想护他周全。

他只得一指单致远抬起的左手,此时单致远已自悬崖边爬下,聚灵气在掌中,牢牢抓住自崖边垂下的古老藤蔓,一点点向下攀爬。五指张开,便露出掌心那荼白色星辉纹样来。

那纹样落入眼中,北斗却依旧茫然:“万神谱本命神标记原是这个模样。”

幸臣叹道:“勾陈大帝素来霸道,掌控欲又强。既受了这标识,他又岂能容忍闲杂神明不经允许,擅自上那小修士的身?”

北斗方才顿悟。又见半空寒风呼啸,将单致远衣衫刮得凌乱飘飞,他却仍面色毅然,一点点抓住藤蔓、踩实足下岩石,几息间便已降下数尺。

却听幸臣又道:“其他三位还好,若来的是那一位,只怕……”

北斗睁大眼睛,他如今已见识过勾陈三相:勾陈、太羽、麒麟,虽各有差异,终归也是内心温柔良善之辈。尚有一相名唤开阳者,不知如何?他便开口问道:“莫非是开——唔——”

幸臣已及时将他嘴巴捂住,露出一脸谨慎,“切莫轻易提起那位名讳。”

北斗讪讪住口,又听幸臣道:“那位名为将星,掌天下兵革之事,乃是凶祸之神。若你日后遇上,千万记住,能避则避,千万不可多言。”

幸臣素来温和笑颜,纵使在三御大帝面前也不曾露过半分紧张之色。如今却一再慎重叮嘱,反倒叫北斗多生了几分好奇,那一位究竟如何恐怖,方才令他忌惮至此?还待追问时,那边却陡生突变。

单致远握住的藤蔓一声脆响,陡然折断,尚来不及抓住旁边的古藤,身躯便如流星一般下坠。幸臣暗道不好,手中折扇便挥出一片云雾将他身躯拖上一拖,坠势减了几分,却仍有六七十丈高度,落下去只怕连全尸也保不住。

北斗才待要腾身过去将他接住,却自崖底骤然飘出一条莲花般粉红的绢带,将单致远牢牢裹住,慢慢放下到了地面。

单致远仍在全力自救时,陡然被一阵香风包裹。顷刻间便已转危为安,立在崖底。脚踏实地时,顿觉重生一般,全身释然。

那绢带已撤下,被一名秀美少女收在手中。那少女身穿水红长裙,立在悬崖下,绿草坪上,有若绿波中一枝芙蕖,袅袅婷婷,清美娴雅,身旁还跟着两位同样娇俏的黄衣侍女。

单致远上前一步,才待道谢,与那少女对视后,不由讶然,二人竟异口同声道:“原来是你……”

而后便相视一笑,单致远忙施礼道:“多谢杜小姐救命之恩。”

这位少女名唤杜若青,乃凝真派掌门幺女。凝真派与凌华宫素来交好,两家常有往来。杜若青三年前拜访凌华宫时,路过降龙岭,曾与单致远有一面之缘。

三年不见,那俏丽小丫头果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

单致远只觉心头小鹿乱撞,不禁有些莫名紧张起来。

杜若青笑道:“原来是真仙派的单道友,当真是巧遇。”

单致远见她竟仍记得自己,心中一阵激荡,才待开口,却陡然一愣,只觉此女灵力浑厚绵长,周身气质也凛然清贵,颇有几分道骨仙风之姿。单致远不由心中一涩,却仍是柔和笑道:“恭喜杜小姐,三年不见,已然筑基了。”

杜若青便嫣然一笑,施施然回了一礼,“不敢当。单道友为何在此?”

单致远怎肯在他眼中天仙一般的女子面前示弱,慌乱之下,只得道:“采、采药。”

此处已是凌华宫的范围,他一介外人,若是误闯倒还好说,若是擅入采药,纵使宫主有言在先,不同真仙派计较,却也有些逾越了。

单致远才说完便后悔,杜若青看在眼里,却不点破。此时又听一个男子声音响起:“若青,你怎的还在此地?”

伴随那嗓音响起,一条蓝色身影自半空飞剑落下,又是一名青年,同单致远相同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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