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血-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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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你XX个扑街仔,这么串……”那混混的骂人话被巡警喝阻,旋又对陈依摇头苦笑,显然透出‘现在的孩子竟然这样……’之类的惊诧和感叹。
第二节 树倒猕猴散(上)
看着那几个混混被警察带走,陈依有趣之余又觉得自己简直是闲极无聊。
炼气吧距离昨夜入睡前不足一天,修炼只会适得其反的让经脉因为过度充盈而受损,练剑吧,这种地方也根本不能心无旁骛。于是他继续发呆,入定似的怔怔冥想。
也不知过去多久,玉佩忽然传来王佩琪的声音,把他叫醒。
“出公园,路边巡逻岗亭。”
陈依竟然有些欢天喜地,这么呆着他实在闷的发慌,觉得时间在白白流走。
王佩琪的红色跑车就停在岗亭旁马路边,他钻上车。
王佩琪一言不发的开车带他走,很快驶出市区,进入市区外的XX山。车子驶上车道,在空无一人的山顶停下。
陈依随师父下了车,颇有些期待的探问道“师父今天教我什么?”
王佩琪摘了太阳眼睛,默不作声的走近,忽然扬手。
陈依感觉明明看清了那只手的来势,但急忙退避时,仍旧被半个巴掌狠狠扇中了脸庞。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陈依的心情两极跳跃,一时莫名气愤。但没有发作,因为王佩琪一问,他就想到是为什么。
“因为我擅作主张。”
“很好。你知道。你知道还明知故犯?”王佩琪的语气越渐严厉。“我可以原谅你的天真。无论你的思想多么早熟,知道多少道理认识多么深刻,你没有阅历,没有经历。还是会对身边的人和事理想化和简单化。这些都可以原谅。但是我今天必需告诉你,没有谁做的事情是只属于自己的自由,人根本不能随心所欲。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其它人。”
“可是王冰答应了。”陈依难以接受师父这种态度,心生不平。
“我承认王冰能接受你这种近乎自杀的坦白很让人意外。也承认这结果的确不错的事实。但是,我说过人做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可能影响别人。你无法真正拥有自由,如果你为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甘愿冒这种风险,我虽然担心虽然不赞同也不会给你这一耳光。”
“既然如此我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生气。”
“王冰的父亲贩卖军火,是XX村最大的土财主,跟很多犯罪组织有联系,000教的武装以及许多实业资产都有他的股份。他身边有我们的人,一个只比你大八岁的女孩子,她父母因为跟王冰的父亲在生意上发生剧烈冲突,死于意外。她是总门下面武馆的学员,一个很有正义感使命感的孩子,埋伏在王冰父亲心腹身边已经两年了。”
陈依不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他已经意识到这次的事件不仅是要让王冰和小K一伙人落入法网那么简单。
“她不属于组织的人,在武术馆学习的几年里,经过很多观察,武术馆才以武学正义精神的名义让她渐渐参与这类事情,因为她本身也拥有很强烈的意愿。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虽然习武多年,但未必是一个合格保镖的对手。你多少能想像到这样一个女孩参与这种事件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和艰辛。”
陈依虽然不知道其中详细,但这番话足以让他能想像到很多。
“王冰的父亲非常谨慎,名下许多财产都用父母妻儿的名字,手里的违法买卖即使出了问题也难以拉他下水。这个女孩潜伏了两年都没有办法掌握能让他伏法的有效证据,不能摧毁祸首仅仅斩杀其左膀右臂根本无济于事。你本来可以从王冰那里问到有价值线索,利用买凶杀人事件把他拿下,因为王冰对你没有防备,不会隐瞒。哪怕只要知道王冰的父亲收买的是哪条道上的人,事情就能有决定性的突破。”
陈依觉得自己事先并不知情,况且并非就因此坏事,犹自不服气。
“既然知道目标是军哥,守株待兔仍旧可以达成目标……”
“住嘴!”王佩琪怒不可竭。“你以为每个人都如你般拥有皇帝新衣不畏惧子弹?你以为那些靠杀人为生的亡命之徒会因为一句‘放下枪投降’就放弃抵抗?你没有听说过子弹不长眼睛和困兽之斗吗!一件本来可以避免伤亡就能解决的事情因为你满足自身模糊情义变的复杂,你还能说出只要守株待兔就能解决这种话!”
陈依初时不服师父对他理想化和简单化的评价。但此刻,隐隐有些反省。师父说的不错,不知道更具体信息不能提前周密准备,被动守株待兔的等待的确冒着很大的风险,那些杀手会抵抗,会开枪。子弹不会长眼睛。
王佩琪似乎看出他态度的变化,语气也略微缓和。
“善与恶的立场对立分明,这之间模糊不得。你考虑到跟王冰的情义师父理解,但师父要告诉你,你也许能够今天,或者以后仍旧跟王冰是朋友。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份情义越沉重,将来有一天你也许会越痛苦,也许你最后还是背叛这份情义,不得不亲手把他判入地狱。你肯定知道这句话,但你肯定没有想过这些,只觉得王冰是个重情义的人。是不是?裁决门对于主脑传递的事件变化分析后,认为日后王冰如果子承父业,你可以行使使命。”
陈依整个懵了,完全没想过这么长远的事情,这些很可能发生的情况。
“事已至此,现在王冰不可能毫不设防的对你吐露买凶谋杀军哥的信息。你既然有胆量擅作主张,就必需等待因此造成的结果。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原本那个潜伏的女孩不必做惹人怀疑的事情,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做,以求掌握更多有价值信息。她可能因此丢命,守候杀手降临的前线人员可能负伤,也可能中弹身亡。我不希望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如果最后还是往坏的方面发生了,我会如实让你知道。”
陈依被说的心情慌乱,万没想到这次擅作主张会带来这样的影响。他无法喊叫说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是他的错。
“师父,你再给我一耳光吧!”
“耳光我是不想再给你了,今天你从这里跑回市区,三十多里路够你当作教训了,记住,是跑,不准停也不准走路坐车。”
王佩琪回到车上,车窗关上前,郑重其事的最后提醒告诫他。
“善与恶的立场清楚分明,容不得模糊。你必需认识到这点,必需记住,道不同不相为谋。”
红色跑车驶离山顶。
寒风阵阵。陈依遍体生寒,不是因为风,而是他的心寒。他今天才意识到做这种事情绝不是电影动画里面那样,一句‘代表月亮惩罚你’或者‘接受正义的审判吧’就能消灭敌人,然后甩甩衣袖,高高兴兴的如常生活。更不是心存善意就能感化邪恶的心灵回归正途,从此两相融洽的结为知己。也不是一句‘我们是兄弟’就能遇到任何事情就不管不顾的彼此为对方两肋插刀。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依喃喃念叨这句话,终于有所明悟。
于是开始朝山下跑,毫无怨言的跑,只盼师父口中那个让人敬佩的女孩不要因此出事,那些即将跟杀手战斗的人也不要出事。
第三节 树倒猕猴散(中)
三十多里路的距离陈依根本不曾尝试。
那种没多久就喘不过气的感觉,每一步都仿佛不能控制只求着地的虚浮感,恨不得不顾一切只求能停下来休息的放弃念头……无不深刻印进脑子里。
当他比走路还慢的跑回家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陈母看到他衣服湿透,脸比纸白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咋回事?”
“体育课两千米。”陈依头都懒得抬,回房间抓了换洗衣服就钻进洗浴间。
“才两千米就这样。”陈母话音方落,陈父已经接上了话。“身体就是要锻炼,按我说你们的体育课跑两千米就太少了……你平时就该多练练,你看XX的娃子体育多好,人家那跑三千米都能坚持下来,你才两千米算什么……”
陈依开着花洒靠瓷砖上只顾冲冷水,这种天气洗冷水并不是他的习惯,只有精神不太好又希望提神的时候才会这么干。刚开始会觉得冷的受不了,但克服心理因素后其实也没那么冷,渐渐的会觉得挺舒服,冲完后反而会因为体表温度的降低感觉特别暖和,甚至热。
这是很有效的办法,因为他晚上还需要去王冰家里。
他刚洗完澡时陈母就在外头叫,说有电话,陈依忙说马上出来。
穿好衣服出来时,陈母正拿着话筒,审犯人似的盘问。
“哦,你也读初一啊。家住哪里?父母是干什么的?什么学校的?……”
陈依一把夺过话筒。陈母不满的嘀咕抱怨道“问问都不行啊。”
陈依没好气的道“想了解改天我带她来吃饭,你慢慢了解。问的跟审犯人似的。”
陈母无话可说的走开了,没几步又停步回头打量,见陈依盯着她,没意思的回了厨房。
“小乐吧?”
电话那头这时才有动静,一副心有余悸的口气。
“你妈妈不在旁边了吧?”
“不在了。”
“好吓人呀。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睡的好吗?”
“嗯。老公,冰哥打电话来了呢。”
“我来接你。”
“不要啦,不顺路,我来找你!”
的确绕路太远,陈依也就没有坚持。“直接到XX有限公司大门口,我在那等你。”
挂了电话,陈母就沉眉冷眼的紧紧盯着他审问道“不在屋里吃饭是不是?”
“同学生日。”
“编!明明是约了那个女娃子。你们不在一个学校咋认得的?”
“小学同学跟她一个学校。”
陈依说完开门就走。陈母的声音关上门仍旧传了出来。
“你要是敢做坏事我不打死你!”
下了楼,陈依在路边等萧乐时抬头朝家里窗户看了眼,果然见到急忙退开窗户边的陈母身影。
等了十来分钟,萧乐坐的的士终于到了。陈依上车前又看眼家里窗户,窗帘边分明躲着陈母那张窥看的脸。
“老公在看什么呢?”
“我妈想偷偷看看你什么样呢,要不要下车站那满足她的好奇心?”
萧乐吓了一跳似的把身子一缩,远离车窗边。“老公别吓我!”
“XX村。”
的士驶远,萧乐的惊慌才消除。
“老公,你妈妈好可怕……”
“还行。算蛮开明的。”陈依说罢又问道“怎样?哪天来我家玩会……”
没说完萧乐就连忙摆手摇头。“别别别!饶了我吧,想着就可怕!……你怎么不怕父母知道的?”
“有什么好怕?再说这种事情一个屋檐下不可能瞒得过去,早晚知道。”
萧乐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勇气。“以后再说吧好不好?现在真的不敢……”
“那就以后再说。”
冰哥的家里跟陈依想像的完全不同,就在那栋楼旁边不远的地方,三层的水泥房,无论内外都跟金碧辉煌这词沾不上边,如果不是一应电视录像机等等电器俱全,陈依就会觉得像是回到家乡农村的老屋。
冰哥的母亲显得黑瘦,身子骨也单薄矮小,也许是曾经生活积劳的缘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冰哥的父亲衣着跟普通人也没有多大区别,光鲜程度甚至不如陈父及其身边的同事朋友。
看起来也很老,但精神很好,说话的嗓门比较大,总伴随着朗声大笑。萧乐路上就说冰哥的父亲比较好玩,事实上也如此。对于陈依和萧乐这种年纪谈恋爱十分理所当然,偶尔还会开他们玩笑,完全当作成年人看待。
让陈依完全没有在同学家里面对长者时那种拘谨和束缚。
那天在最后紧要关头出现的一行年轻人也来了,开始显得有些拘谨,对冰哥的父亲似乎有些敬畏。渐渐也因为冰哥父亲的随和言举感染,放开了言谈。
吃到中途时,冰哥的父亲乘着酒兴忽然要跟大家打赌。
“你们信不信我空手能停住吊扇转动?”
众人都抬头看那有些年代却转动飞快的风扇,明显都不相信。
“关电源当然可以。”
“胡说!既然打赌怎么会搞这种没劲的歪门邪道?”
众人听着更不信,连冰哥都有些吃惊疑惑的抬头盯着飞转的吊扇,似乎也不知道他父亲能有什么办法做到。
陈依琢磨了半天,暗觉莫非攻击吊扇中间的圆盘?却也拿不准,只觉得除此之外实在没道理能办到。
“都不信是不是?好,我们就打赌!如果我办到了,王冰小雅,陈依小乐就亲个嘴亲热亲热,其它没女朋友或者没带来的罚酒五杯!”
其它人一听全都起哄答应,就算本来不能喝酒的两个人好像也甘愿为了看两对年轻小青女当场亲嘴而拼上喝五杯。
冰哥的父亲说了就做,让大伙都暂时离桌,把饭桌移开一旁,然后站在凳子上。在众人惊疑的期待中,一掌上击吊扇中间的圆盘,那吊扇受此震动竟然刹时急停,就见他快如闪电的探出另一只手把扇叶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