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数据-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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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心头复杂滋味,木槿大大方方的在榻上盘膝坐定,执了壶中一颗圆润的黑子,指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有些事,她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问,于是心中思索着,在黄玉铸就的方形棋盘正心落下一字,随意道:
“我姑姑也喜欢下棋,但她总是自己和自己下,从不与人对弈。”
“你说的是夏侯妙姿?”
棋盘对面,锥冰提袍而坐,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粒银白剔透的白子。轻轻落在黑子边上。木槿挑挑眉,算是锥冰说对了,那姿态闲适而高傲,仿佛根本懒得回答斛律锥冰这白痴般的问题。
斛律锥冰也不在意。随着她的再落一子,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他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很是闲适的聊道:
“我也挺喜欢下棋,经常拉着内子陪我,但她从来定不下心。与我下着下着,总能将好好一盘围棋,生生耍赖成五子棋。”
下围棋,变成下五子棋吗?这样赖皮的人是夫人彼岸?脑海中不经意勾勒出那样一副画面,木槿“嗤”一声,轻笑着摇头,不予置评历史伟人,于是还是沉默。
“听说你进了军界后,跟随的是沈家的沈云初?”
虽然木槿的话很少,但气氛却缓和了。彼此间的心情都渐渐轻松下来,锥冰说得随意,一双黑色的眼睛却是十分认真的看着木槿。她微微点头,棋盘上再落一子,忽而又觉得锥冰的问题问得奇怪,于是问道:
“有什么建议?”
谈笑间。虽然你来我往的试探着,却是越来越无法破坏这圆润的意境,锥冰吃了木槿一子,此时有秘书替二人奉上两盏热茶,他懒懒的略歪了身子,接过古韵十足的茶盏,摇头,道:
“建议谈不上,我记得当年夏侯妙姿一共收了两名关门弟子,白梓婳是你的师姐还是师妹?”
“她比我先入门。逢人问起,却只说是我师妹。”
木槿一直觉得锥冰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很奇怪,她与白梓婳拜入夏侯妙姿门下,这已不是秘密,却鲜少有人关注她俩的排名先后。夏侯门下也从来不以师傅师姐师妹这样的称呼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梓婳便只说自己是师妹,木槿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你知道不知道,顾家当年奉了顾建开之命,必须强行求娶夏侯妙姿的第二位传人?我身在星际,对当年的传闻了解也不太清晰,只知道顾家有一个叫做顾铠行的与白梓婳做了夫妻,顾建开当年在星际,因着此事很是拿捏了我一段时间。”
棋盘上棋局徐徐展开,锥冰看着木槿,细细诉说着,他的话语分寸掌握得很是巧妙,音色也清淡润磁得让人听着极舒服,木槿却执着黑子,看着棋盘明显愣住了,她以为她今天来能搞清楚沈顾两家的阴谋,却不料这阴谋越扯越大,竟将多年往事也牵扯了进去,这当中居然还涉及了白梓婳?!
这不禁让木槿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一日,姑姑发了很大的脾气,不知为何倾尽内力扇了白梓婳一耳光,直将她打出了房门,重重落在石板铺砌的院子里,那时木槿正从院子外进来,见着这一幕突然愣住了,想要去扶,却教姑姑止住,青天白日下,姑姑指着口鼻都在流血的白梓婳骂道:
“我已给了你最好的,传你毕生精魄,却仍教你这狼子惦记住了槿儿的东西,你给我滚!”
那是木槿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姑姑发怒,她不知姑姑与白梓婳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那鲜红的血,顺着白梓婳的口鼻落在那身白色的旗袍上,一朵一朵就像冬雪中盛开的红梅般,白梓婳也硬气,勉力起身,看着盛怒中的姑姑倔强一笑,摇摇晃晃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跌倒,却依旧挺声道:
“事已至此,当真没道理什么都便宜都教槿儿占了,姑姑,您说对吗?”
尔后,白梓婳一走了之,木槿想问发生了何事,但姑姑却转身闭门谢绝任何探视,第二日却又将木槿唤来,将毕生的内力都传给了她,待得白梓婳再回来,对木槿是满身的怒气,只觉得若不是木槿的存在,姑姑便不会自寻死路了。
其实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白梓婳比木槿先入门,姑姑都更疼白梓婳一些,有时候木槿觉得,她与白梓婳之间,她更像是姑姑的任务,某种不得不完成的强制任务,虽然这当中也有真情真意,也有深厚的养育与反哺之恩,但在姑姑面前,那层亲昵,终究比不过白梓婳。
姑姑说她累了,这种疲惫来自永远也追逐不到的爱情,所以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白梓婳如何,也没有精力去管木槿如何,但今日白梓婳拿了莫大的好处,出于补偿,便传木槿毕生的内力,只教木槿记住,门派手足之情,永远都不能忘,哪日白梓婳若求到了她的面前,必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姑姑又岂会知道,白梓婳会在她死后,生生的摆了木槿一道,不光阻了木槿的青云路,还玩了一手失踪,与顾铠行在南大区生了个儿子?并在此子十六岁时,病死在南大区?白梓婳本人永远也没有可能求到木槿面前了。
“顾铠行与白梓婳做夫妻,如何能拿捏住你?”
最终,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木槿轻轻叩响黄玉棋盘,落下一子,从而收复大片河山,吞下锥冰数余白子,并敏感的抓住了锥冰话里的关键点,她要他一句话的解答,锥冰却又是摇头,道:
“华夏军界一滩烂泥,我问你,若白梓婳的那个儿子,现在能拿捏住我,沈顾两家会如何待他?”
如何嘛?斛律锥冰连白铠的存在都知道?木槿略惊诧,不过旋即又想通了,以斛律锥冰的说法,去了星际的顾建开,指示顾铠行与白梓婳做了夫妻,并用此事拿捏斛律锥冰,那么白铠的出生在斛律锥冰面前便不会是个秘密。
华夏军界盘根错节,这个搭着那个,利益总有互相矛盾抑或互相统一的时候,若白铠果然能拿捏住锥冰,依着木槿对沈顾两家的了解,要么给白铠洗脑,收白铠为己用,培养其成为一名傀儡,要么限制白铠的人身自由,地球虽小,锥冰的力量虽大,可总能将渺小的白铠藏起来,教锥冰怎么找也找不着的。
思来想去,木槿竟还不知道白铠有这样大的作用,说来他的处境岂不危险?可木槿又明明听到锥冰话语里说的那个“若”字,也就是说锥冰在假设,假设白铠这个人很重要,为什么要假设?为了突出沈顾两家的野心?为了让她自己分析出来他们的目的?
直到此刻,木槿才真的不由得不服锥冰的心计,这果然是能当上星际十大富豪的人,头脑之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三言两语间就替她隐约点出了某个庞大的阴谋,以及这个阴谋中,沈顾两家所扮演的反派角色。
“你…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
木槿抬起眼帘,挺直了腰身,此时也不想下棋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原本心不在焉的神色也褪去了,转而带上一抹严肃,又道:
“我见你不是草包,你这样的脑子,真的信九里杀伐所说的,是夫人的暗袭连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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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藏红花精
“当年…”
棋盘边精致的雕花宫灯里,烛火跳跃了一下,锥冰手执白子,英俊的脸上略显怔忪,他的话音顿了一顿,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又很快反应过来,落子无悔,咬牙道:
“当年我与内子丢了一位很重要的亲人,我们试图掩盖所有痕迹,甚至我们不对任何人讲起此事,其是男是女,年龄为何,皆在封锁中,目的便是让这位亲人在非人为的环境下成长,我们不想让其成为任何人的旗子,因为我们找不到这位亲人,更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无奈就摧毁了整个地球,你能理解?”
说话间,锥冰的神色间有着一丝咬牙切齿,木槿点点头,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其实对斛律锥冰与彼岸这样的人物来说,要摧毁整个地球简直轻而易举,可是武力是强大的,十万机甲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地球轰成粉末,同时,也将地球上的每个人,以及锥冰口中的那位亲人炸成粉末。
然而,因为他们二人的特殊身份,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地球翻过来找人,谁知道他们的那位亲人会不会被人捷足先登的找到?然后为了威胁锥冰与彼岸,从而将那位“很重要的亲人”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
他们怕的,不是那位亲人思想上变成傀儡,而是被施用各种手段,比如常见的下蛊,扎针等,让其从小承受各种非人的折磨后,再用这种阴险毒辣的手段将他们的那个亲人变成行动上的傀儡。
于是斛律锥冰与彼岸便只能选择闭嘴,一忍再忍。将这个秘密彻底封闭起来。对此,木槿表示理解,有时候置之不理,反而是最有用的保护措施。
“至于信不信九里杀伐。无所谓,这些事不重要,信不信都已经造成了影响,他要的无非就是荣华富贵而已,这些东西我从来不在乎。”
见木槿点头,斛律锥冰又继续说。对他来讲,九里杀伐成为植物人一事,与当年彼岸受袭所带来的损害根本无法比拟,在这一系列阴谋中,九里杀伐反而是个谋求最小的人,他要的只是钱,而别人,比如沈顾两家,要的却是把锥冰与彼岸操纵起来,用着他们的亲人为线。将他们变成手中的人偶。
所以在这么多年中,锥冰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研究九里杀伐,事有轻重缓急,人有远近疏亲,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怎么与顾建开斗智斗勇上。九里杀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要安安份份别出来捣乱就好。
此时的斛律锥冰与彼岸,在木槿的眼中又有了些不同,他们虽然财势与武力滔天,但越是锋利的人,越会被人觊觎,他们无所不能,然而面对亲人遗失在地球的这件事,却又显得如此无能。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已经失去,所以变得更为在乎,他们这样可以恣意妄为的人,却又活得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是教木槿心中感慨万分。
“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沉吟半响,木槿看着锥冰,终于吐出这么一句话。她觉得也就这么一小段的交谈,锥冰毫不掩饰的曝露了自己的心机,他让她看见了一个庞大的阴谋,也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心机,可是更多的,却是显露出了他的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木槿问道:
“白梓婳和她的儿子,对你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能拿捏你?”
“当初觉得很重要,现在不重要了,或者…这么说吧,我只是让他们显得很重要,如果在别人眼里,他们不重要的话,很有可能那个真正重要的人,我与内子从此都无缘得见了。”
他看着她,烛火跳跃的光照下,眼眸中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欣喜,他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也知道她必定猜出来了什么,他等着她问那个真正重要的人是谁,可是她却轻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脸色颇有些苍白,绣眉微蹙,轻声道:
“这事儿震撼有些大,我拿不住能不能接受得了,游戏公司刚刚配送来的营养液可能出了问题,我得下线。”
旋即,她的头往上无力一昂,身子仿佛失去了筋骨般朝着塌下倒下去,白色的袖子随意一挥,那棋盘上的落字便噼里啪啦的洒落一地,瘫软下地的身子落在伸手来接的锥冰怀中,意识却在电光火石间回到虚拟世界,忍着浑身剧痛,打开游戏仓,裹着薄被,赤身*的翻滚了出来。
在她自游戏仓滚出来的同时,惨白着脸顺手便打开了别墅大门,让在外面一直守候的冷枭走了进来,她抓紧裹在身上的绿色薄被,浑身都在冒着虚汗,直觉得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想唤冷枭上来帮她,出口却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冷枭一听这声惨叫,直觉便是不好,如电般的身影循着她的声音便上了二楼,待步入那间放着游戏仓的卧室,堂堂枭爷眼前瞬间一黑,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毯上。
只见那厚重的地摊上,他那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儿裹着一床暗绿色的被子,发丝凌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渗出的却不是汗,而是一颗颗的血珠,那如玉般做的人儿,此时早已经牙关紧咬,面色发青,浑身抽搐,仿佛正承受着身体所不能承受之痛。
“怎么了,妈的,我草,这究竟怎么了?”
冷枭颤抖着跪在地上,一步步朝着木槿爬过去,他将她抱在怀里,抚开她脸上被血水黏糊住的发丝,用着薄被裹紧了她,将她娇小却僵硬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九尺昂藏男儿,被吓得六神无主,只顾骂着:
“你说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