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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苗疆蛊事-第5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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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扎什伦布寺,我们见到了上次围剿邪灵教右使时认识的其中一个喇嘛,在其引荐下,又认识了不少寺内的高僧,一时间人脉甚广,多少也混了个脸熟。

小喇嘛江白经过两世重修,虽然不怎么记得前事,但学术见识,都比他这个年龄的人要厉害许多,与他同游日喀则,简直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他就如同一本活字典,以及藏传佛教的总经文,让我和杂毛小道对这一门佛教的重要分支,有了更多的了解和知晓。

佛与道,以及巫,本来就是通向彼岸的不同路途,虽然路上的风景不一样,但是殊途同归,总是有可以借鉴和想通的地方,我们相互学习,也从他口中,得到了很多真言以及手印的秘法,相互印证,也是颇为受用。

我们在日喀则待了数日,放心不下佛塔中的小伙伴们,于是辞别了小喇嘛江白,再次回返。

在这神秘的藏南高原里待到了四月末旬,我们终于接到了大师兄传过来的消息,说风声已过,问我们要不要出藏?

第二十九卷  工厂诡事

第一章 妈,我回来了

虽然之前和小喇嘛江白等白居寺的主事人商议好五月回暖的时候,一起参与打捞天湖中那沉于灭法时代的遗迹,特别是那一尊罕见的铜佛像,不过大师兄这消息一传过来,我们的心就不由得信马由缰,奔放起来,只想着赶紧出了藏区,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

藏区虽好,但是比起我思念已久的亲人和朋友,那又变得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

毕竟,我们都是活在这尘世中的俗人,终究还是逃离不过这滚滚红尘。

离打捞约期还有二十来天,我们犯了愁,杂毛小道问我的意见,我想了一想,说我们从去年12月初开始逃亡,到现在,半年时间都过去了,我在家里面的老爹老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甚至连他们在黔阳,还是在晋平都不知晓,往日还不觉得,此番想来,思念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将我给淹没。

我把我的真实意图告知了杂毛小道,他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骤然想起来,我面前的这个好兄弟,听得那铁齿神算刘的话语,为了怕给家里面的亲人惹祸,七八年未曾归家,好像连电话都不敢打。我这与家人失去联系小半年,都已经急得魂牵梦萦,真不知道杂毛小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难不成,这就是他流连花丛的真正原因?

试图用身体上面的快感,来消除精神上面的痛苦,这个法子,貌似和吸毒一般,用处真心不大。

我们当天中午就做了决定,准备近日离开藏区,于是辞别了一直对我们照顾有加的南卡嘉措,去了佛塔,跟两个朵朵和虎皮猫大人说明缘由。对于这个决定,小妖朵朵和虎皮猫大人都表示十二分的赞同。

这两个,一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平淡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慢性毒药;至于虎皮猫大人,它倒是淡泊洒脱得多,只可惜大人嘴刁,那泡过的龙井茶叶和原味恰恰瓜子,藏区哪里有供应?

酥油茶喝多了,大人的脾气尤为暴躁,惹火了,连那鬼妖婆婆也敢骂。

我们平日里敬它及时救场,功劳卓著,也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是鬼妖婆婆哪里惹得?结果好是一番争执,这两个老家伙都是人中龙凤,成精的人物,一番斗争,简直就是让我们都惊呆了。那手法极为不堪,为了维护两者高人的形象,故而省略,不做描述。

相比这前两者,朵朵倒是真的舍不得自家的干娘,问我们能不能留下来,陪伴鬼妖婆婆呢?

我点头同意,说你若是想留下来,自可以留,我们办完事情,再来看你便是。然而朵朵又纠结了,她小小的脑袋瓜儿,虽然经过了鬼妖婆婆的醍醐灌顶,开启智慧,但是这大部分都限于修行方面的进步,思维上,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于是愁眉苦脸地纠结着。

当天晚上我们在佛塔过的夜,鬼妖婆婆对朵朵的功课,要求得特别多,小萝莉直呼头疼,不过却也不含糊,双腿盘坐,悬空而立,默默地对月华吞吐气息。

鬼妖婆婆找到我们,说准备离开这里么?我点头说是,我们在外面的事情,风声差不多已经过去,是到了要给自己翻案的时机了;而且这大半年来,我们一直处于逃亡和被追杀的旅途中,连家乡的亲人,都没有半点联系,此刻既然事情已了,那么就不由得归心似箭……

鬼妖婆婆点头,表示理解,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早就预料道有这么一天,不过真正到来,终究是有些不舍——她这儿,冷清了好多年了,这段日子里,倒是最热闹的时间。她生性喜静,一心礼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十分享受这种气氛,突然间没有了,心里面不由惆怅得很。

我安慰她,说如果舍不得朵朵,就把这小丫头留在此处,让她好生调教便是。

我说的这话有些语气不稳,鬼妖婆婆也听出来了,说算了,我知道的东西,朵朵已经差不离知晓,所差的,也就是时间,和那一点点机缘而已了;而且,你身上还有朵朵需要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你吃进肚中的那人参果,你们所有人都可能不知道,但是身为鬼妖,却能够明了这一种气息,如同磁场,离你越近,越能够被普度到,所以,朵朵跟着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没有多说话了,只是拉着鬼妖婆婆如同鸟爪的枯手,无尽地感激,说有时间,一定常来看她。

当天夜里,鬼妖婆婆又去找了正在练功的朵朵,两个人叽叽咕咕大半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次日清晨,我们出发,朵朵果然还是抓着槐木牌,紧紧跟随着我,泪眼婆娑地跟鬼妖婆婆告别。

在离别的那一刻,这个厉害之极的神秘婆婆,不再是一位稀罕的鬼妖大拿,而就像孩子即将远行的普通老人,眼睛里有着闪烁的泪光,不断地挥手,直到我们走过了山口,还看到佛塔前方的坪子前,有一个佝偻而瘦小的身影,在朝我们挥手。

路漫漫其修远兮……想到鬼妖婆婆这些日子来,对我们真诚的帮助,再看着她那孤单矗立的身影,我的心情不由得难过起来,摸了摸胸口的槐木牌,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

如杂毛小道所说,我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以流血,但极少流泪,然而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声。

这是一个厉害的鬼妖,也是一个可怜的婆婆,她所在意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时光和往事,化作了尘土和充满灰垢的记忆,即使那人转世重修,变成了小喇嘛江白,然而当年的那些情感,也如同岁月,被埋葬在了没有人记得的地方。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百年孤独——正如百年之后的我,和朵朵、小妖。

我们离开佛塔,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了大路上,远远地,就见到一个身影在奔跑,挥手高喊师父。

我停下了脚步,但见莫赤匆匆跑过来,脸色不正常的红。

他跑上前来,气喘吁吁地告诉我们,在得知我们离开之后,他跑到了最高的山峰,找寻我们的身影,不为别的,就是想道一声别。我笑了,说我在南卡嘉措家里,留下了一些修行的方法,是汉文,你倘若有时间,仔细参详便是,说不得我们以后会回来,还要考较你呢……

莫赤扬起手上的一个小册子,上面是我对于九字真言,和从江白小喇嘛哪里得到的一些藏密修行法门,他高声说在他手上呢,他一定好生修行,不懈怠,绝对不会辜负两位师父的培养。

与莫赤惜别,我们又去了白居寺,这个时节的游客多了起来,好在门口的僧徒认识我们,知道跟上师们混在一起的,都是大人物,倒也没有要收我们的门票。进了寺才知道小喇嘛江白去了日喀则,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很神秘的样子。

般觉上师知道我们即将要离开,可能不能协助白居寺挖掘遗像的工作,他表示了理解,告诉我们,自治区政府得到上次勘探的消息之后,很振奋,已经专门调拨了资金,准备用现代化的设备,以及专业化的队伍,来完成发掘工作,所以不用在意。

他已然得知我们的身份和事情,对我们出藏的事情比较关心,叫来了小僧徒尼玛,让他拿来了一块藏红色的小唐卡,交到了我的手上,说这是一件信物,倘若以后碰到与白居寺亲近的喇嘛或者藏民,都可以凭借此物,获得帮助。

我接过来,表示了感谢。

离开白居寺,我们在县里面跟董仲明通了电话,董秘书告诉我们,说自从江湖传闻中茅山三老折在了我们手里面之后,总部就传出了一个声音,说是人才难得,虽然碍于杨知修的面子,没有撤销通缉令,但是相关的追查力度,也开始减缓了,没有那么步步紧逼,所以大师兄便提议让我们回来,给家人和朋友报个平安,而且还准备跟我们见上一面,讨论一下如何洗清罪名的事宜。

我们说近期准备离开,董仲明说可以,他已经通知了司机老孟,随时都可以入藏过来接我们。

谈话到了最后,董仲明突然问我,说你认识一个叫做“许映愚”的人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谁啊?董仲明含糊地说是总局的一个大佬,特别关心我,而且最近上层同情我们的声音,也都是他发出来的,以为有关系,所以问问。我说哦,真不认识。

我们在江孜住了一晚,然后乘坐上次送我们入藏的司机老孟的车,出了西藏。望着那高远辽阔的深山在身后远走,我的心,不由得有些空。出了藏,我归心似箭,通过董仲明得知,我父母并未在黔阳,已经回了晋平乡下,于是一路周折,在四月末的一天傍晚,回到了家乡大敦子镇。

因为身份敏感,我略微有些小心,在镇子边缘徘徊了好久,不敢接近。然而当远远地看到我老娘那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我家门前时,我的心在一瞬间,被击了个粉碎,热泪肆流。

妈,我回来了。

第二章 医托,愤怒,无奈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然而在见到我老娘那佝偻的身影和又多了几分花白的头发,心中那一点点小坚硬,就被轻松地击碎了,泪腺分泌,止不住地奔流出来,将眼眶儿都模糊了,有一口气在心头堵着,让我窒息,连气儿都喘不过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像我这种犯了事儿的呢?

我很小的时候听我老娘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男人坐牢了,他老爹老娘离监狱几百里的路程,几年都没有来看他,有一天他忍不住写信回家,想让家人来看自己,过了几个星期,他老爹老娘来了,还给他带了一袋子硬邦邦的馍。他不解,问怎么回事?管教告诉他,说他老娘腿脚不灵便,他老爹用拖车拉着干粮和他老娘,走了十几天,才到的这里……

这故事不知道真假,但是我老娘每回拿这个教育我的时候,都哭上一回,而如今,她儿子我,也成了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坏人了。

我望着我母亲的身影,热泪肆流,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回过头,只见杂毛小道的眼睛红红,抬起下巴,示意我赶紧过去啊。

我擦干眼泪,见暮色四合,左右也不见什么人了,于是沉心静气,沿着人家的屋头檐角,快步朝着我家那边跑去。我母亲正在翻看屋前几串火红的干辣椒,陡然见到一个黑影从屋角的黑暗中蹿了出来,吓了一大跳,待回过神来,仔细看,竟然是有近一年没见的我,不由得喊了一声“我儿”,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见到我母亲哭泣,顿时就慌了手脚,脑子一热,也就学着电视剧上面的桥段,跪在我家屋门口的青石板上面,呜咽地说道:“妈,孩儿不孝……”

我母亲哭了一会儿,想起我此时的处境,顿时惊醒过来,见我还跪在地上难过,走上前,一把就将我给捞起来,左右瞧了一下,见没人,忙将我引到屋子里面去。进了屋子里,我母亲刚想关门,但见一袭青衣挤进来,杂毛小道嬉皮笑脸地跟我母亲打招呼:“阿姨晚上好……”

杂毛小道曾经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我母亲自然是认得的,点了点头,正想关门,又挤进来两位,一个是小妖,一个是虎皮猫大人,口中皆喊:“老太太好……”

终于将门关上,我母亲抹着泪水,露出笑容说好,都好。

她招呼我们在堂屋坐下,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堂屋的门拴,然后用刻意压制的声音朝里屋喊道:“老三,你家伢子回来了……”喊完话,她又回头跟我讲:“左左,你吃饭了没得?”

我摇头说没有,家里面还有没有剩饭,我们将就凑合一点就得了。

我母亲不同意,说你也就算了,这里还有客人呢,你等等,我给你做去……

见我母亲转身要奔厨房,我忙拉住她的手,说妈,你忙啥子,坐下来说话,一顿不吃,我未必会饿死啊?我母亲听到我这么说,眼泪又下来了,坐下来,问我去年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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