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_杜婉华] 寻找移民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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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一反素日的谦和，使进来的学者面面相觑。年纪较轻的查理忍不住说话了：“青思的父亲急于见着她，我们没必要留她在这里。”
黑山厉声说：“听着，我说的话只要你们服从，不能提异议，不能要求我解释。”
查理还想争辩什么，被一旁的费清拉了一把，几个人蔫蔫地走出来。
赖恩先开了口：“今天黑山怎么啦？”
查理愤愤地说：“好憋气，他居然蛮不讲理下死命令。咱们干脆罢工。”
白其拍着他肩说：“别用极端手段。现在是中午了，我肚子已咕咕叫了，咱们先吃饭再说。”
吃饭时，凌宇和几位科学家聊开。闲聊中，凌宇才了解到所谓“地球再生计划”的全部内容。原来，黑山计划用火箭发射化学物质，破坏地球的臭氧层，使大多数的生物包括人类全部灭绝，只有生命力顽强的小动物和一部分植物以及受海水保护的海洋生物能继续生存下去，以后地球靠海洋生物重新使臭氧层再生，大约需要二百多年的时间大气臭氧含量就会恢复到正常水平。而圣战团成员在火箭发射之后即被冷冻二百年，待地球再生之后才会醒来。
查理在一旁用调侃的语气对凌宇说：“我建议你将自己心爱的美女安排在你的冷冻箱旁，待火箭升天后，一起冷冻。二百年后一齐苏醒，那时世界上只有你们两个有情人，象亚当和夏娃一样岂不是大好事？咦？说不定黑山让青思也参加再生计划的目的正是为了照顾你提前苏醒的需要。”
众人哄笑，凌宇勉强跟着笑，内心却阵阵抽搐：毁灭整个人类！他连想也不敢想。
凌宇叹口气说：“我们人类实在太愚蠢了，如果人人都注意保护环境，何至于遭此浩劫。”
费清沉痛地说：“我也曾努力过……可是最后连科研经费都取消了。”门突然打开了，黑山冲进来，他先用眼光巡视每个人，然后厉声问：“对火箭发射的准备工作检查过了吗？”查理没好气地回答：“检查过了。”
黑山说：“我命令明天一早你们各自躺在冷冻箱里，由我亲自按电钮，火箭明早发射。”
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问：“为什么改在明天，家属们还没到齐。”
黑山说：“我说明天就是明天！”
费清颤抖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黑山，你不能这样做，五百余人中三分之二有儿女，你须等他们后天到齐。”
黑山突然大吼起来，说：“我不管什么妻子儿女，我要明天发射。”
查理再也按捺不住，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黑山说：“你休想命令人，电脑是我设计的，你若坚持明天发射，我今晚就改变程序。”
黑山怪叫一声，冲向查理，站在一旁的凌宇再次看到他眼睛异光大炽，一明一灭死死盯住查理。查理呻吟一声，面色苍白，身体象个熟虾般地弯了下来，跪在地上。
黑山眼睛依然闪烁着异光，他手指查理：“你敢不服从我的命令？”
查理只感头晕目眩，全身瘫软一闭，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更无法开口。
费清见状不妙，赶忙解围，他说：“明天一早，我们按你的命令做火箭升空前的准备。”
几句话使黑山收敛了他的目光，立刻，查理奇迹般端直了身体，象是什么都没发生。
黑山临行前又说了句：“你们中间任何人都不许捣鬼，否则……哼！”他摔门出去。
黑山刚离开，查理马上说：“太奇怪了，黑山望着我的眼光那样可怕，他将我整个控制住了，当时我感觉马上就会死去。”
凌宇想这是阻止地球再生计划的最好时机，便朗声说：“这个黑山已经不是真正的黑山了，他的神经已被不明来历的生物控制了。”
大家奇怪地望着他，费清首先问：“你有什么根据这样说？”
凌宇索性全盘托出，然后他又补充说：“你们用牺牲人类来挽救地球，但控制未来地球的将不是人类而是比我们身体能量大得多的异物，所以地球再生计划必须停止，火箭必须毁掉。圣战团的人员不要解散，咱们共同努力把农场的试验向全球推广。”
第二天，当太阳缓缓爬上天顶时，农场的人乱做一团，那些已接到妻子儿女的，喜不自禁；儿女尚未到达的，心焦如焚。十二点正，电铃响声大作，绝大多数人都乖乖躺在编了号的冷箱内，等待那漫长的三十分钟。
钤声刚停止，凌宇来到位于中心大厅中间的控制室，他在门前站定，轻轻地呼吸，让波动的情绪平静下来，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脐下丹田，这是密宗收摄心神的法门。他用自制工具轻轻转动门锁，门被推开，他用轻功悄没声息地来到黑山身后，黑山正坐在控制台上，手摸着红色按钮，眼睛注视着面前一组电视屏幕，凌宇忽然发现青思躺在活动病床上正被护士推向冷库。他不敢再迟疑，迅速伸平右臂，用肩和上臂向前压，射出藏在假肌肉里的麻醉针，“笃”一支麻醉针正中黑山放在按钮上的手掌，黑山怪叫一声把手迅速收回，身子一扭回过头来，望着凌宇。忽见他一咬牙用力将肌肉里的麻醉针拔出，眼睛又射出两道阴森的光，凌宇立感全身乏力，一个跄踉，几乎跌倒地上，他马上扶着身边一个电子仪器，勉强站稳。他想再发射第二支麻醉针，刚举起右臂，忽感右臂僵直，再难移动。
黑山双眼不停地一明一灭，强大的能量由眼射出，再从凌宇的双眼侵入他的神经。凌宇全身麻木，呆子一般抬着右臂。他心中暗暗叫苦，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已开始模糊。
“凌宇，凌宇！”一个银玲般的女声似乎在远方回荡。这喊声同样惊动了黑山，他的头转向电视画面，只见青思已从活动病床上下来，正向控制室方向跑来。
黑山的眼光刚离开凌宇，凌宇马上恢复了体力，“笃、笃、笃”他连续从假肌肉里射出三枚麻醉针，直插入黑山后背。黑山痛苦地吼叫起来，他费力地扭转身体，问凌宇：“你到底是谁？”
凌宇抓紧这死里求生的最后机会，运用他精通的催眠术，缓缓地说：“你想知道我是谁吗？用心看我的眼睛吧！”
黑山呆呆看着凌宇，眼睛现出昏沉神色，低声重复着他刚才的话：“你是谁？”
凌宇知道麻醉剂在起作用，黑山的力量不断消退，他竭尽全力施展催眠术，问黑山：“你怎样来到地球的，是乘太空船吗？”
黑山目光呆滞地喃喃说：“我们飞船在宇宙里飞行，找寻能代替毁掉了的家乡的新星球，在经过莫克埃斯特星云时，发现了生物灵能，我们捕捉了她，从她的记忆中找到了地球。但是这个星球已不完美，它被严重污染和毁坏，它不适合我们，我们正要远离它时，又从她那里得知你们要执行地球再生计划，这符合我们的愿望。”
凌宇紧接着又问：“为什么让青思参加地球再生计划。”
黑山声音更低更慢：“青—思？她的精神可以在宇宙里神游，待地球获得新生后她的精神可以为我们同类引路。”
凌宇决心下最后一道命令：“地球再生计划不再执行了，火箭将自行引爆，你必须马上离开。”黑山一震，脸上显示挣扎神色，凌宇聚精凝神，口中一次次重复着：“你必须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黑山身体摇晃了两下，终于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凌宇打开控制室的门，只见青思一个人站在空空的大厅里。他走到她身边，用手摸着她的秀发，说：“现在好了，你获得完全的自由了，让我送你回家吧！”
青思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凌宇，忽然噗哧一笑，用纤手从凌宇的颈项处将脸上那层凝胶状化装物及胡须揭去，露出他本来的俊秀面目。凌宇开怀地笑了。
他们的眼波相互对流，突然青思扑到凌宇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两人禁不住热吻起来。
图 杨俭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