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江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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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来到几处,瓦舍几槛,很有山水画的意境。岭上还有群仙庙,建筑清丽,真令人感叹其建筑材料是怎样运上山来的。
但是到了一处:只见迎面飞来一道白练,如万丈银河,泻入深谷,若似静止一般,不闻其声。这刻情景,如图画里万壑千谷,壁上一道飞瀑,云烟处茅舍几间、小桥一抹,画意诗情。
四人看待怔忡。萧秋水忽向刘友问:
“就葬此处了,刘女侠您看……”
刘友抚然道:
“好。”
萧秋水横抱阿水,走入瀑下碧绿的深潭中。如此一步一步下去,寒沁也愈渐甚深。直到没顶,萧秋水一沉即起,阿水已然不见。萧秋水喃喃地向周遭苍葱的绿茵满壁道:
“就葬在这里吧……”
此时风至,瀑布半途忽然如花雨散开,没有直接垂下来,而变成雾雨,洒落在水边哀悼的三人身上,疯女把手往脸上一抹,也不知是雨是水还是泪。
萧秋水此时却想唐方有一种暗器,叫〃雨雾”……他休在瀑布下,心中的哀伤如同那置放的尸身,沉入潭底……而心头的志向、却如纷飞白瀑、散飞如雨……
萧秋水在泉水中闭目。乍然张目,只见云上又一徘石壁,峻雌若削,壁中有一裂缝,直如引绳,凿石为梯,高入天庭。
在这一片几百丈刀削般的绝壁半腰上,用铁索挂着一巨大的铁犁,便是传说中太上老君所用的开拓华山之犁。
这就是著名的夭险“老君犁沟”。
在阳光下,这尖壁上有一道人影。
萧秋水缓缓走出了水潭。他虽不知这人是谁,但却直觉到,这必是他第三次决斗…
背着闪的的阳光,那人的黑影硕大无比……
那人手上也有一张犁,却举重若轻。
那人就在这“老君犁沟”的蹬道上,充满了必杀的信心。
背后的山影犹如幢幢魔影,一夫当道,万夫莫开……
可是他看见萧秋水慢慢拾级而上;从眼中间望过去,萧秋水渺小的人影,越来越大,就在距离他还有十一个蹬阶之遥,止住。
那人忽然望见了自己的鼻尖布满细微的汗珠。
“你是萧秋水?〃
那人用他一贯傲慢的声音问,就像问一个后辈小子。可是这对萧秋水没有生效,他没有答。
于是那人几乎用愤恨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姓名:
“我就是费逸空,”看到萧秋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喊道:
“我派去的人呢?〃
“他们暗算我。”这次萧秋水答了:“已经给我杀了。”
费逸空几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费鸦子的三个怪物——费逸空常这样叫.因对这脉“外嫁女〃的歧视——回来报说萧秋水居然在终南山杀了费丹枫,已够令他不信,而今萧秋水居然抢得过“天井”,杀得了……?!
费逸空无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秋水的确是穿过了百尺峡与千尺幢,上到“老君犁沟”来了,而且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怒极。可是他很快地抑止了自己的愤怒。
他当然已经看得出来:在这青年面前愤怒莫抑,只有速死一途而已。
他毕竟是费渔樵手下第一人。
所以他反笑,拔出了一根竹简,厉笑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
萧秋水当然不知道。
费逸空也当然会说下去。
这是信号。你杀了我儿子,我一燃引信,峰上的人便杀光你有朋友,哈哈哈……
他大笑,却姿态不动,眼睛全无笑意,只要萧秋水也躁急稍动,上来抢爆筒,他就即可惜此有利形势,一举击杀萧秋水。
可是萧秋水没有动,因为他自水中上来,经阳光一晒,使他身上升起蒸腾的白烟,令人看不清楚。于是他决定燃起了竹筒,
这地方群峰如剑,天绝地险,是有名的地方,就叫做“猢狲愁”。
火花一旦放上去,轻功再好的人也无法飞身去颓。
——除非萧秋水不关心梁斗等人死活。否则一定得分心。心意一乱,即置死地,如果萧秋水不关心,便不必来华山硬闯了。
——就算萧秋水不为所动,但先把梁斗等诛杀,以防万一;而且无疑给萧秋水心理上一个重击,也是好的。
费逸空作如此想。
萧秋水勒然未动。
但火花忽敛;原来萧秋水背涉张出二面小网,撒向半完一左一右,收入竹筒,抽了回来。
原来萧秋水背后有人!
也不知怎的,费逸空的心神,像给萧秋水的气势吸收过去似的,而且他自蹬道一直延蔓上来,角度刚所遮去了藏在萧秋水背后的人物。
而在萧秋水背后一直匿伏着三人,一字成行地拾级而上,且没让费逸空发现。
其中两人在萧秋水后说:“不要怕他燃起信号。”“我们有办法。”
——所以萧秋水才不急的,才不动的。
这两人当其时打开其中一个麻袋,即放出小网,套住竹筒,收了回来。费逸空的讯息,费家的人是收不到的了。
这两人是裘无意座下的高手——丐帮的有袋弟子,向来都有很多出人意表的法宝与绝技的。
萧秋水就在此时冲了上去。
风势向下,极厉,故此陈、秦二人向萧秋水低声说的话,位居其上的费逸空丝毫听不见。
但上冲之势因此而稍慢。
这一慢正在费逸空因竹筒被网心神震动时。
两人所处地利在这瞬间恰好扯平。
萧秋水冲上,挥剑,费逸空一犁劈下。
“蒙〃的一声,星火四溅,连太阳乌金亦为之失色。
阳光本来照在萧秋水的脸上,萧秋水要眯起眼睛,才隐约可以见敌。
但星火四溅的一刻,两人皆目不能视物。
这下又恰好把天时之利扯平。
萧秋水就在目不能视的这一瞬间,以原来认准地形的直觉,闪身而上。
他间不容发地在费逸空挥舞犁锄的缝隙穿了过去。
费逸空再睁目时,只见下面石蹬是三个陌生人。
萧秋水已不见!
糟糕!费逸空猛回身,山风扑脸,阳光耀眼,费逸空用臂遮眼,就在这刹那间,他看到了萧秋水就在自己上面。
也在同时间,萧秋水猛蹲身,费逸空只觉金阳乱舞,而“嗤”的一声,萧秋水的剑自下胁刺入他胸里!
他狂嘶,一犁击下!
这一下开山劈石,势无可匹!
萧秋水斜飞,落于山壁所谓半个足尖的“鹞子翻身”之处,贴壁稳住。(在此石壁悬有一铁轭,凿有石孔,传为老君挂犁,乃由太上老君骑青牛附会而成,谓触此铁犁者,可获莫大幸运也,但历经万难始获幸福之寓意却是甚好。只容半足之石孔,乃供人攀登之途径。)
费逸空挥犁乱挥乱舞,追上数尺,倏失萧秋水踪影。乱挥数十下,眼前一片金垦,铁犁飞脱,落入涧中。
费逸空摇摇欲坠,萧秋水飘然而下,“刷”地抽回他体内的长剑,鲜血乍然狂喷,萧秋水轻轻叹道:“你去吧。”
费逸空想说话,却喷出一口血箭,终于错踏一步,呼——地坠落到万丈深崖去。
这时阳光罩在秦风八等人的脸上,只见萧秋水高大黑沉的身影,配合着远处背影耸峙如魔峰的峦嶂,脸目甚不清楚,只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语音:
“这是第三关。”
第十五章没有脸目的人
华山北峰即为云台峰,东西皆绝壁,峰顶有北极阁,既雄丽,又秀美。真是天苍地茫,雾云飞散,群山尽失,好似到了绝境。
北峰上,没有人的踪迹。
萧秋水从费逸空要放烟火向“山峰上”的人示意诛杀梁斗等人,断定被掳的人必在华山五峰上,可见究竟在哪一峰呢?
北峰没有,即赴中峰。
北峰以南,有岭中间突起,形同鱼脊,谓之苍龙岭。岭左凿有小道,阔不及尺,下临绝壑,深不可测,行人至此,缓扶壁过,耳可触石,故名“擦耳崖”。
如果在这隘道上埋有伏兵……
没有伏兵。
却有血迹。
斑斑的血迹,令人怵目惊心;但没有尸体。
尸首必在格斗后给扔落山涧。
——是谁先来过?
萧秋水等人越山脊而上,两崖深不见底,凡险峻处,如身置太空,肝摇胆撼,即名“阎王硫”.乃华山绝险之地,行人视为生死关头。在这绵豆三里的“苍龙岭”中,孤壁绝悬,非莫大勇气无法前行。
萧秋水等虽艺高胆大,但见此天险,也不禁人豪莫如天之豪。
苍龙岭龙脊山脉之尽处,乃最高处,倘再前进,但从崖下折身反度,亦称“龙口”。龙口之上,有峰“五霄”,即为中峰。再上为“余镇关”,关额题曰“通天门”,杖子美诗所谓”箭指通天有一门”,即指此门。
相传当年韩退之登此“龙口”.道途未辟,陡险更难,并此而豪气尽,在“龙口”逸神原处,刻有“韩退之投书所”,而韩昌黎也有诗云:“悔狂已咋非,垂戒仍镌路”。在这婉蜒如龙,石色正黑,镇守东、西、中、南峰四崖的金锁关上,缓缓定下两人。
两个头戴笠桅,身着华衣,腰系金兰袋的两个人,自上而下,和寂无声地走来。
就像两上幽灵般的人。
到了此时,费家的高手可谓伤亡过半,这走下来的一男一女。却又是谁?
这两人从鱼脊般的山坡上走下来,且无风自动,衣袂卷起。
秦风八和陈见鬼都要冲上前去,萧秋水拦住,大声道:
“在下萧秋水,来意是找回我的兄弟朋友,请两位前辈示予明路。”
那男子阴阴地道:“你能来得了这里,想必已过了三关。武功必然了得……”
那女子幽幽地道:“你跟上官望一族,多少都有些关系的?”
萧秋水一怔:上官望族?萧秋水不能理解,他只知道“慕容、上官、费”是武林中三大奇门,至于上官族跟费家有什么瓜葛,他可不晓得。
但是陈见鬼知道。陈、秦两人对武林掌故,似比他们的武功更要高明一些。
他立即悄声告诉萧秋水:“上官族的族长就是上官望;据说昔年费家之所以与慕容家为敌,就是为了上官望。结果上官望出卖了他们……以致费家孤立无援,节节落败。”
秦风八也道:“这两人很可能就是费家的‘亡命鸳鸯’,费渔樵次子费士理和其妻皇甫漩。”
只听那男的森然道:“不错,就是我们两个。”
那女的黯然道:“我们都是没有脸的人。”
他们说着,各反手一拳打飞自己头上的竹笠。
笠飞去,出现在萧秋水等人面前的,是令人颤栗的情境。
这两个人,脸上一片模糊,竟全无脸目。
——两个穿华衣,但失去五官的人!
连艺高胆大的秦风八,陈见鬼都惊得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不错,我们是没有脸目的人。”
“我们要候到手刃仇人,才能恢复脸目”
乌云密集,涌盖卷积。这两人在桀桀笑声中,长空飞来,一人执雉刀,一人持眉尖刀,飞斩过来。
萧秋水的心亦如乌云盖涌,起伏不已,怎会有人真的没了脸目!
……就在这一迟疑与优虑间,先势尽失,两柄长刀,比风云还要密集,飞卷萧秋水。
萧秋水立即稳若大树,无论对方两柄刀如风雨交加,他仍旧老树盘根,不为所动。
叱喝连声,这一对夫妇,华衣飞闪。出尽浑身解数,抢攻萧秋水。
如果萧秋水此时反攻回去,在这雷电风雨的刀法下,只怕很难有活命之机一但萧秋水一开始就用守势,抱定决心:“等”。
在他还没有完全摸清这对夫妇的攻势时,“死守”是一种最好的应对方法。
萧秋水专心全意,发挥着铁骑、银瓶的武当剑法,这跟蓝放晴与白丹书的疾迅候忽剑法,又大相异趣——它只是用最少的精力,最少的身法,却以“黏”、“带”、“按”、“封”等字诀,借力打力,使敌人为之筋疲力尽。
此刻费士理。皇甫漩就有这种感觉。
而且越战下去,这种感觉越深。
“亡命鸳鸯”简直已气喘如牛。
但他们也立即改变战略,一阵快刀后,忽以宽袖一遮脸孔。
萧秋水依然镇定以剑招化解来势。
他们袖子一挪,张口一喷,只见一团火和一道黑水,直射萧秋水。
就算萧秋水退避,也来不及;扑前去,则只有送死——就在这时,萧秋水不见了。
费士理夫妇只觉眼前一空:萧秋水己不见。
就在这一愣之际,”呼”地一声,萧秋水双脚钧住岩石边缘,又整个人“荡”了回来。
费士理、皇甫漩急忙伸手入腰畔的金兰袋中去。
已不管他们所拿出来的是什么兵器和暗器,萧秋水已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他双掌拍出,正是“残金碎玉掌”,这闪电般的一击,在两人未将手掏出袋子之前,已按在他们额顶上——
可是没有拍下去。
然后萧秋水一个跟斗,翻落在丈外,飘然落地,抱拳道:
“承让……”
费士理、皇甫璇二人“幸而”没有脸目,否则一定是脸色极为难看……,对方以一人之力,击败了他们两人。
又过了好一会,天微微下着小雨,费士理才涩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