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沉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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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的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搞槽了。”
她紧捏着驾驶盘:“你会发现,他这个混蛋是不容易给他点厉害瞧瞧的。”
“怎么这么说?”
“在海洋局,人家都认为他是个传奇人物。他自从进入海洋局以来,作出的成绩仅次于他的杰出的战绩。”
“是这样吗?”
“是这样,他是海军上将桑德克的宠儿。”
“你忘了,我在总统面前说话比海军上将桑德克更有分量。”
“比代表加利福尼亚州的参议员乔治·皮特更有分量吗?”她淡淡地说。
他转身看着她。“他们是亲戚?”
“父亲和儿子。”
在以后几英里路上,他一直皱着眉头,没精打采地一声不响。
达纳把右手放在他的膝上。在遇到红灯停车的时候,她弯身吻了他一下。
“这是为什么?”
“这是贿赂。”
“你要我付出多少代价?”他抱怨地说。
“我有个好主意。”她说,“我们干吗不先去看一场新电影,再到波托马克老饭店吃一顿美味的龙虾晚餐,而后回家去。”
“送我到办公室。”他说,“我有工作要做。”
“吉恩,请你不要拼命的干。”她恳求道,“明天你也有时间可以干工作。”
“不,现在!”他说。
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经是不可逾越的了,从现在起,情况决不会再象以前一样了。
第二十一章
西格兰姆看看书桌上那只金属公文包,又抬头看看桌子前站着的那个上校和上尉:“这不会搞错吧?”
上校摇摇头。“是国防部档案局局长检查核对过的,先生。”
“搞得真快。谢谢你。”
上校并不打算走开:“对不起,先生,我要等着,亲自带着这个档案回国防部。”
“谁的命令?”
“部长。”上校答道,“国防部规定,凡是列入五级的机密材料必须一直处于监视之下。”
“我明白了。”西格兰姆说,“我可以独自一人研究这份档案吗?”
“可以,先生。我的助手和我在外面等着,但是我必须恳切要求你,这份档案在你子里的时候,谁也不准进入或者离开你的办公室。”
西格兰姆点点头:“好吧,先生们,请随便吧。你们要咖啡和点心的话,我的秘书会乐意效劳的。”
“谢谢你的好意,西格兰姆先生。”
“还有一件事,”西格兰姆淡淡地笑着说,“我有私人浴室,因此有的时候你们会见不到我。”
门关上以后,西格兰姆动也不动地坐了一会儿。最后证明五年工作是正确的证据就在他的面前。是真的吗?也许公文包里的文件所能提供的只是另一件神秘事情,或者更坏的是引他进入死胡同。他把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公文包。
里面有四个卷宗的一本小小的笔记本。
卷宗标签上写着:
CD5C 7665 1911 关于稀有元素钅拜的科学和经济价值的报告
CD5C 7687 1911 陆军部长为审查是否可能获得钅拜和乔舒亚·海斯·布鲁斯特往来信件
CD5C 7720 1911 陆军部长为机密陆军计划371-990-R85基金事致总统的备忘录
CD5C 8039 1911 秘密侦查乔舒亚·海斯·布鲁斯特失踪前后情况的报告
笔记本上光写着标题:“乔舒亚·海斯·布鲁斯特日记。”
理智要西格兰姆先看卷宗,可是当他更新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却把理智做在一旁,打开了日记。
四小时以后,他把笔记本端正地放在那叠卷宗之上,按一下室内通话机旁边的按钮。侧面墙壁上一块凹进去的嵌板几乎立即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色技术员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把这些东西复印一下要多少时候?”
那个技术员翻翻笔记本,又看了看卷宗。“给我四十五分钟吧。”
西格兰姆点点头。“行,立刻动手。外面办公室里有人等着要原件。”
嵌板合拢以后,西格兰姆疲倦地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他关上门,靠着它,他的脸痛苦地扭曲成了怪相。
“上帝啊,不。”他呻吟道,“这是不公平的,这是不公平的。”
接着他弯身向着洗手池呕吐起来了。
第二十二章
总统在戴维营书房门口跟西格兰姆和唐纳握手。
“对不起,要你们早晨七点钟到这里来,但是我只能挤出这段时间来见你们。”
“没有问题,总统先生。”唐纳说,“反正我通常总是在这个时候出去慢慢溜达的。”
总统打量着唐纳的圆胖的身体和他的有趣的眼睛:“谁知道啊?也许我救了你,不致于形成动脉血栓。”他看到唐纳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哈哈笑着,让他们走进书房,“来吧,来吧,坐下来,不要拘束。我已经叫他们准备好清淡的早饭。”
他们一起坐在一张沙发和一把椅子上,面前是一扇宽大的窗子,窗外风景如画,远处就是马里兰群山。侍者送来了咖啡和一盘甜面包卷,总统把它们递给他们两人。
“好吧,吉恩,我希望这些消息有利于发生变化。西西里计划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使我们跟俄国人和中国人的疯狂军备竞赛停止下来。”总统疲倦地揉揉眼睛,“自从开始有人类以来,表现得最最愚蠢的就是这一次,特别是考虑到这么一个悲惨而荒谬的事实:我们互相可以把对方国家炸为灰烬至少在五次以上。”他无可奈何地挥挥手:“人生中就有那么多悲哀的事清。也许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的处境究竟怎么样。”
西格兰姆隔着咖啡桌茫然看着,手拿着国防部档案局档案的副本:“总统先生,你当然知道我们到现在为止的进展情况。”
“是的,我看过了你们的调查报告。”
西格兰姆把布鲁斯特日记的副本递给总统。“我想你会发现这是一分引人入胜的记录,它报道二十世纪初期的一次阴谋和人们遭受的苦难。第一篇的日期是一九一○年七月八日,从乔舒亚·海斯·布鲁斯待离开西伯利亚北海岸附近泰梅尔山开始。他在那里待了九个月,按照和他的雇主洛林矿业公司订的合同,为俄国沙皇开采铅矿。接着他就说到他搭一条沿海航行的小汽船去阿尔汉格尔,遇雾迷路,在新地岛上部搁浅。幸亏船没有裂成两截,乘客们在它的结冰的钢船壳里总算活了下来,差不多一个月以后,俄国海军的一艘护卫舰救起了他们。就在这时候,布鲁斯特在岛上进行勘探来消磨时间。大慨是第十八天,他在别德那雅山坡上偶然见到了一种奇怪的岩石露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种类型的矿石,就把几块样品带回美国,在离开泰梅尔矿山六十二天之后终于抵达了纽约。”
“所以现在我们知道了发现钅拜的经过。”总统说。
西格兰姆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布鲁斯特只留下一块样品,其他都交给了雇主。他留下的那一块也纯粹是作为纪念品。几个月过去了,却没有听到一点消息,他就问洛林矿业公司驻美国的负责人,他在别德那很儿带来的矿石样品究竟怎么样。他们告诉他,经过化验发现毫无价值,已经扔掉了。布鲁斯特感到怀疑,就把留下的矿石送到华盛顿矿业局要求化验。等他知道它是钅拜的时候感到非常谅奇。它实际上到现在还是无人知道的一种元素,用高倍显微镜偶然才能见到。”
“布鲁斯特有没有把钅拜露头的地点告诉那家公司?”总统问。
“没有,他很精明,只告诉他们那个地方的大致方向,事实上他甚至说,它是在新地岛的下端,往南许多英里。”
“干吗要耍花招?”
“这是勘探人员常用的手法。”唐纳回答,“不说出有开采价值的矿藏的确切地点,在一旦要开采那个矿的时候,发现者就能取得更多的利润提成。”
“有道理。”总统低声说,“但是早在一九一○年法国人干吗要保密?以后七十年里谁都不知道钅拜有什么用处,那时候他们还可能知道些什么吗?”
“原因之一,它和镭相似。”西格兰姆说,“矿业公司把布鲁斯持的样品交给巴黎的镭研究所,那里的科学家发现钅拜和镭有某些特性是相同的。”
“也因为提炼一克镭要花五万美元。”唐纳补充道,“法国政府突然发现机会,可以成为世界上垄断一种极昂贵元素的唯一供应者。给他们足够时间,他们就可能从几磅钅拜上赚到几亿美元利润。”
总统怀疑地摇摇头,“我的天,要是我对度量衡记得正确的话,一英两可有二十八克啊。”
“对的,先生。一英两钅拜值一百四十万美元。这还是一九一○年的价格。”
总统慢吞吞地站起身,凝视着窗外:“布鲁斯特的下一步是什么?”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军部。”西格兰姆拿出了关于机密陆军计划371-990-R85的卷宗,打了开来,“如果中央情报局的人知道了全部情况,会对他们的原始机构感到骄傲的。老陆军情报局的将军们一旦知道了布鲁斯特所了解的情况,就设想出了本世纪内最了不起的一桩大骗案,他们让布鲁斯特去告诉矿业公司,他已经知道这些矿石样品是什么,并且大吹大擂,使他们认为他要筹组一个采矿辛迪加,自行去开采钅拜矿。他的手里掌握着法国人的弱点,他们也明明知道。那时候他们已经明白了,他以前说的钅拜矿露头的地点是不正确的。失去了布鲁斯特,也就失去钅拜矿。这是非常简单的。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任命他为总工程师,答应给他一部分利润。”
“我们的政府为什么不能支持这一次采矿活动?”总统问道,“为什么让法国人插一手?”
“有两个原因。”西格兰姆答道,“第一,因为钅拜矿是在外国领土上,必须秘密开采。要是矿工给俄国人抓住,负责的是法国政府,不是美国政府。其次,当时国会对陆军小气得要死。尽管可能获利,就是没有足够的资金可以到北极区进行采矿冒险。”
“看来跟法国人打交道的人预先都已经商量妥了。”
“两方面都是这样,总统先生。布鲁斯特心中无疑已明白,别德那雅山矿井一旦开工,开始把矿石装上船的时候,洛林矿业公司就会花钱雇来凶手,把他和他的一班人杀光。这从公司拼命坚持保密上边可以明显地看出来。还有一件小事,策划小天使矿悲剧的是法国人,不是布鲁斯特。”
“你还得称赞他们想得很巧妙。”唐纳说,“小天使骗局对于最后杀死布鲁斯特和整个一班人是个极好的遮眼法。终究公共记录上已经写明,这九个人在六个月前全都死于科罗拉多的一次矿山事故中,又能控告谁在北极地区谋害这些人呢?”
西格兰姆继续说:“我们有理由可以肯定,矿业公司偷偷用私人铁路车辆把这些英雄送到纽约。而后大概使用化名搭一条法国船离开了那里。”
“我希望你说清楚一个问题。”总统说,“唐纳在你们的报告中说,新地岛找到的采矿设备是由美国政府订购的。这一点说不通。”
“这又是法国人的一个遮眼法。”西格兰姆答道,“詹森和索尔铁工厂的帐册中也注明了,抵付这些钻探装备价款的是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领银行的一张支票。结果发现,支票的户名就是那个法国大使。这不过是又耍了一个花招来掩盖活动真相。”
“他们倒是从不错过使用诡计的机会,是不是?”
西格兰姆点点头:“他们计划周密,但是尽管他们深思远虑,却没有想到自己正在上当受骗。”
“到了巴黎以后怎么样?”总统固执地问。
“科罗拉多人在矿业公司办公室住了两个星期,订购供应品,为开采工作作好最后准备。到最后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他们在勒阿弗尔登上法国海军运输船,偷偷驶进英吉利海峡。它行驶了十二天才穿过巴伦支海的浮冰,终于在新地岛附近抛了锚。这时布鲁斯特就执行机密陆军计划的第一步,吩咐供应船的船长到六月的第一个星期再回来运矿石,差不多是在七个月之后。”
“计划规定,在矿业公司的船只回来之前很久,这些科罗拉多人带着钅拜矿石早就溜之大吉了。”
“正是这样。他们在规定期限之前提早了两个月。这班人只花了五个月功夫,从冰凉地狱深处挖出了这一种珍贵的元素。这是极端艰苦的劳动,钻孔、爆破、挖通坚硬的花岗岩,同时受到零下五十度低温的侵袭。他们在美洲落基山大分水岭高处几个月漫长的冬季里,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寒冷的风。这种寒风从北方的北极冰帽上越过海洋,呼啸着刮来;它在那里停留的时间,正好足以留下可怕的寒气,使别德那雅山亘古不化的冰层得到补充,而后飞向南方地平线背后的俄国海岸。这使那些人遭到了可怕的损失。杰克·霍巴特因为走到露天的地方,在暴风雪中迷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