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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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钵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保护好牛羊。”
“阿平兄弟专门负责驱逐怀约联军,带上你们述律氏的骑兵,我再拨给你一千挞马骑军,三千骑。足够应付那支烂军了。”
阿平点头,接了命令。
阿保机又向曷鲁道:“这一战,营州军是关键,只要消灭了营州军,草原便可底定。咱们虽说是要跟营州军拼消耗的,但也不能拖得太久,也应该试探试探他们了。明天起,咱们就打起来,我相信咱们这边只要攻得猛一些。外面的怀约联军必然会坐不住的,到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
两军在饶乐山下对峙近半月之后,终于开始了交锋。
经历过大牙口一战的曷鲁是契丹将领中唯一有过和营州军作战经验之人,因此阿保机对他的意见也十分看重。在曷鲁的建议下,契丹人采取了分散队形的方式接近营州军的营垒。以躲避营州军大箭的杀伤。他们的这一战术很奏效,营州军为了节省箭矢,没有对稀稀疏疏的契丹战士进行箭雨覆盖,只是调集了少数箭术了得的斥候。与契丹人展开对射。这样的远程阻击自然没什么太大效果,所以契丹人每一次都能在极小的伤亡下攻至营垒前方。
但正因为契丹人每一次投入攻击的战士都不多。所以营州军应付起来也不难。契丹人最初想要避过营州军的防守正面,从两侧攻击。他们打算跃入壕沟中与营垒内的营州军对射,但他们发现这不现实,因为壕沟中竖满了尖头冲上的木桩;他们又想穿过几排壕沟中营州军留下通道,但这几条通道呈“之”字形,先不论契丹人拥挤在这样窄小的通道中是否能够行动通畅,单是不停以身体正面、侧面、正面、侧面的形态面对营州军箭塔上的射手,就属于九死一生的行为。
后来契丹人放弃了左右侧翼,直接从正面进攻,但仅仅是挪动那些拦马索、木砦、鹿角等障碍又给他们造成了很大损失,当他们拼着承受损失之后接近营垒,却要面对阵型严整的铁甲枪兵阵列。
阿保机头一次看到营州军展示豪华的铁甲装备,不禁叹了口气,道:“果然,曷鲁兄弟说得不错,我知道为什么营州军战术上不对头,但却总能赢的原因了。”
曷鲁早就见识过了,紧接着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么硬来是不行的。这一下又损失了几十个那礼部战士,那礼部战士都是好兵,虽然不是咱们契丹人,可这么白白折损下去,也让人心疼。”
“撤下来吧,咱们换一下人手。”阿保机道。
“怎么换?”曷鲁问。
“让你手下的挞马上,抽调一百名使用重器的好手!”阿保机道。所谓重器,就是铁锤、铁棒、重斧等兵刃,他既然明白了刀和枪面对铁甲时会显得十分无力,自然打算派上手持重器的好手。
这个时候的契丹还没有立国,前任大于越释鲁虽然重视汉人工匠,也初步建造了一些冶铁的作坊,但契丹人的铁器还远远没有到后世“镔铁之国”那么豪奢的程度,能够配备重器的战士,都是各部中的挞马精锐,一般情况下舍不得用。
曷鲁就有些舍不得:“要不再等等?再想想别的办法?”
阿保机知道曷鲁的心思,严肃道:“都这个时候了,曷鲁兄弟就不要再吝惜了,这是咱们弟兄生死攸关的一战,如果打不赢,什么家底留在手上都没有用,打赢了,草原就是咱们的,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曷鲁叹了口气,他知道阿保机说的是正理,只能转过头去抽调人手了。
契丹本阵中牛角号响起,在营州军营寨前的那礼部战士松了口气,转身拔腿就向后跑,他们刚刚撤回本阵,就听头领大声吩咐,让他们赶紧喝点水,啃两口肉,恢复回复体力,准备再次冲击。那礼部战士们脸露苦色,刚才的交锋中他们已经吃尽了铁甲枪兵的苦头,本以为能够回来歇息歇息,哪知道还要继续打,人人都很是沮丧。
但好在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不用他们主攻了,曷鲁的堂弟化葛过来挑选了两百人,没人配发了一面木盾,让那礼部战士掩护,化葛准备亲自带领一百名合马步军的挞马精锐主攻。
因为营州军大箭的威胁,契丹人不敢发动密集冲锋,他们仍旧将人手分散开来,每两名那礼部战士持盾掩护一名合马步军冲击营州军营寨。
营州军照旧以箭术好手发动零散的远狙,而对契丹人来说,威胁最大的还是四座高耸的箭楼,箭楼上射下来的箭矢力量很大,尤其是其中有一些弩,准头非常好,持盾掩护的那礼部战士稍有疏忽,就会被弩箭钻进来,整个冲阵的线路完全被营州军的弓弩压制住了。
损失了十多人后,契丹人冒着营州军的弓弩打击冲到了营寨边,终于和铁甲枪兵纠缠在了一处。
化葛双手力量都很大,晃动着两柄铁锤就扑到了铁甲枪兵面前,他想要奋力挤入对面的敌人之中,但却被对方长长的枪尖逼退,再横向移动两步,想要换个对手,但仍旧拿对方整齐而密集的枪尖没有办法。营州军枪兵的击刺配合很严密,化葛始终找不到空隙钻进去,与此同时,箭楼上的弩箭也越发精准了,这些弩箭射不到化葛,却将契丹人拖在后面的战士射倒不少,化葛听着身后不时传来的惨叫,心中越发焦躁。
惨叫声不仅影响了化葛,也影响了与他同样冲在最前面的合马步军挞马,有几个挞马战士心神稍分,立刻便被营州军枪兵寻到战机,长枪攒刺,身上被捅了数个血洞,软绵绵倒在地上。后排有几个那礼部战士发狠,不管不顾的抛下盾牌,从背后摘下弓来,迎着铁甲枪兵就射。他们的箭矢飞到营州军枪兵身上,都被弹了开来,只发出“叮叮”的脆鸣声。
化葛眼前的一个营州军铁甲兵被一箭射到面门上,那支箭矢力量很大,钉在了铁甲兵的面板上,箭尾颤动着,似乎在努力往里钻。铁甲兵被巨大的力量射得往后就是一仰,化葛大喜,暗道一声“终于射透了”,抢身就要往里钻。冷不防那名被箭矢命中面甲的铁甲兵忽然又将身子正了过来,照着抢身而进的化葛肋下直刺,化葛大惊,腰腹发力,向侧后一扭,堪堪避过对方的枪刺,然后双脚向后一点,退开两步,避过另一侧刺来的长枪,这才脱险。
化葛身上一阵冷汗,冷汗过后又是一阵大怒,他性子蛮横,哪里受得了这种只挨打还不了手的憋屈,转身抬脚,狠狠将一旁持盾为他遮护上方箭矢的那礼部战士踹进了营州军的枪林之中。那名那礼部战士顿时被两支长枪穿透,刀盾脱手,剧痛之下死死抓着两杆透身而过长枪不撒手。
化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吼一声,趁着这个空挡就往里抢进去,双手抡圆了铁锤四处横扫。铁锤一抡起来,最先扫到的是他另一侧遮护箭矢的那礼部战士,霎时带出一蓬脑浆,随着铁锤甩向四周。铁锤向前划过,扫到正面,将两杆插在那礼部战士身上的长枪直接砸断,那礼部战士口中再次飙出血箭,立刻软倒在地。
化葛的铁锤再次发力,抡出了第二个圆。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七十三章 钉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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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兵杨老幺在营州军新军制中被授予八级士官,秩别陪戎校尉,他和新兵赵五搭档,站在阵线的第一排。今天的战斗中,他和赵五一起格毙了三名敌军,在同伙之中战功最著。
赵五是新募之军,他在战前曾经向杨老幺这位老大哥询问过契丹人的战力,当时杨老幺告诉他,只要按照训练中的方法作战,一定能赢。杨老幺是参加过鹿鸣洼夜袭战、西京之战的老兵,所以赵五对他的话很是信服。而这两天的作战中也表明,杨老幺的话一贯正确,契丹人确实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自真正打起来的这两天,整个左厢枪兵营只有六七个轻伤,伤势也不影响战斗,倒在枪兵营阵列前的契丹人却已经上百了,就连杨老幺自己,也终于体验到了几回长枪入肉的手感。所以赵五自信满满,他觉得打仗其实不过如此,只要把训练中的动作做出来,战功自然就会积累。
可是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不同之处在于,眼前的这个契丹壮汉真是……太野蛮、太残忍、太疯狂了!他竟然将自己身边的同伴当作盾牌,将同伴推到自己和杨老幺的枪尖上,趁此机会抢身往里挤,不仅如此,他还抡起铁锤来四处乱砸,将另一名同伴砸得脑浆碰裂!
赵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敌人,他被吓得顿时慌了神。手脚麻木,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然后他看见这个凶残的家伙用锤子砸向自己手持的枪杆,他感到虎口剧痛,枪杆被直接砸断,一股大力涌至,将他握枪的十根手指震开,半截枪杆掉在了地上。
赵五立刻就想要后退,以躲开敌人再次抡过来的铁锤,却猛地听到旁边杨老幺面甲中沉闷的厉喝声:“不许退!”
一瞬间,赵五脑海中闪过训练时教官狰狞的面孔。以及打向自己后背上那根军棍带起的“呼呼”风声。新兵训练时,赵五和其他新兵一样,没少挨过军棍,当着伙里弟兄们的面,被教官趴下裤子光臀挨揍的羞辱和痛楚让他一直铭记于心,教官的喝骂声和军棍的呼呼风声每次都令赵五心惊胆战,始终无法忘怀。军阵中后退会造成什么结果,训练时教官曾经反复强调过,除了令本阵出现混乱以外。还会让一同作战的伙伴们丧失勇气和信心,这是大罪。是军中坚决不允许的行为。
霎那间,在身旁杨老幺的厉喝声中,被军棍痛揍过的赵五立刻做出了选择,不,应该是赵五的身体本能做出了选择,宁挨一锤,不挨一棍!这一刻,他条件反射般绷紧了大腿,再也挪不动分毫。
赵五双眼一闭。牙关一咬,举臂往上格挡,预想中的铁锤没有砸下来,他脖子缩了缩,连忙睁眼去看,却见身旁的杨老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踏前一步,头顶在那个凶残的契丹人脖子上。两臂张开,卡住了对方的胳膊。契丹人抖动手腕,手持铁锤不停往内圈过来,砸向杨老幺的后背。但因为失去了冲击力,杨老幺却一直坚持着没有战死,只是铁甲枪兵的铁甲只护及正面,后背上是一层皮甲,因此杨老幺也不好受,被连砸数下,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赵五自从新兵训练完成,编入枪兵营后,就一直深受杨老幺的照拂,教导他各种军中常识,在他遇到困难时为他出头,当他没有吃饱时将自己的饭食分给他……赵五的心中,杨老幺就是他的亲兄长,眼见杨老幺受伤,赵五热血上涌,当场就冲了上去,和杨老幺一起,将契丹人扑倒在地……
赵五和杨老幺留下的空位,立刻被身后的枪兵踏前补上……
化葛的冲击没有能够冲乱营州军枪兵营的铁甲阵列,但他的战法却引起其他合马步军精锐的效仿,他们纷纷顶着那礼部战士向前挤,以那礼部战士的性命为自己开路,然后挥动重器砸向铁甲枪兵,铁甲枪兵立刻就出现了伤亡。
枪兵营即营州军左厢步卒一营,指挥为郝先恩,他与左厢都虞候王义簿都立于箭楼之上,观望战情,此刻见战事胶着,便向王义簿道:“王都虞,是否按照预案派兵支援?”
王义簿点头,向身边掌旗兵道:“二号预案!”
掌旗兵取出令旗,转身向侧翼挥动,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然后收旗,停顿片刻,重复一次。营寨右侧寨墙内,步卒二营指挥朱原宥见到令旗,向副指挥刘苟道:“二号预案,老刘,出发!”
两名士兵奋力绞动辘轳,绞盘带动绳索,将巨大的木栓抬起,十多名士兵喊声号子,合力推动,将圆木绑成的坚实木门推开。又有数十人抬着大木排来到木门外,飞快的将木排搭在壕沟之上,片刻间形成两道沟桥,刘苟带领两百名刀盾手一声呐喊,从营寨内杀出。
有营寨内弓箭营的掩护,契丹兵不敢靠近营寨三百步内列队,因此,营州军刀盾手冲出营寨发动侧翼攻击是维护正面防线的最佳选择。侧翼战兵一出,正在攻击铁甲枪阵的合马步军精锐立刻便挨了重重一击,一个照面便损失了十多人。
有了侧翼的援助,箭楼上的步卒一营指挥郝先恩向寨墙下发令,三个都的枪兵都头立刻催促铁甲阵列冲击。
“甲都听我号令,齐步走!左右左,杀!”
“乙都听令,齐步走!左右左,杀!”
“丙都听令,齐步走!……”
“杀!”
“杀!”
“杀!”
三百名铁甲枪兵形成三道并列的铁墙,向前整齐迈进,与侧翼包抄的步卒二营两百名刀盾手配合,开始碾压合马步军。
合马步军大溃,那礼部战士首先逃跑,余下的挞马精锐接着向后撤离,几名挞马精锐将兀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