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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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后的进程中,行人处发现,品部长老和赵氏子弟正在产生着越来越紧密的联系,似乎有合流的趋势,尤其是骨里浑、于赖、丹朱木和赵横、崔成秘密聚会的消息得到证实之后,行人处决定将负责监控品部长老和赵氏子弟的两组人员合并,统一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高明博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气味,深思熟虑之后,他建议将负责监控荣哥长老及亲信的小组也合并到其中,于是三项事务并为一项,成为行人处目前当之无愧的第一事务。
但是行人处成立的时间毕竟很短,扩张太速,大量的人手并不具备丰富的经验,因此,在昨晚的盯梢中,就出现了盯梢人员被对方发觉并暴露的严重事件。高明博和刘巴连夜商议之后认为,这次暴露事件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一大早,两人就来到中南海求见李诚中。
“将军,昨天深夜,我们行人处负责盯梢的人员暴露了行踪。”刘巴低着头向李诚中承认错误,脸上闪过一阵火辣辣的惭愧。
李诚中对行人处的事务一直就非常关心,听了之后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暴露的是负责盯梢品部长老于赖一组的经历张小花,他当时跟着于赖进入西角的时候被对方猝然袭击,砸伤头部。小花说,于赖将他砸倒在地后,翻看他的衣服,在他腰间发现了行人处的腰牌,然后于赖就跑了。小花是某从幽州招来的,是某以前的兄弟,出了这么个篓子,主要责任在某,某教导无方。还请将军息怒,饶他一次,所有过错某来承担。”刘巴满脸惭色,说完后深深俯下身子,向李诚中请罪。
李诚中一皱眉:“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该你承担的你跑不了,不该你承担的你也担不起。”
高明博在一旁道:“这里也有某的责任,行人处发展太速,扩张过快,某一直忽视了行动人员的训练。张经历在行人处素来也是很得力的,却不知这次怎生被发现了,某会尽快查清原因。还请将军能够宽恕他。”
李诚中道:“现在不是谈谁的责任问题,是谁的责任查明之后再行处理。先讲讲昨夜是怎么回事。于赖有什么异常举动么?”
刘巴道:“昨夜骨里浑、于赖、丹朱木和赵横、崔成等人在崔成的货栈中相聚了一个多时辰,其后分头各自离开,小花负责盯梢于赖,谁知被发现了……他头部受了伤,缓过来后连夜赶回行人处,将情况禀告了某和高押衙,某等又将昨夜负责盯梢的诸位经历全数召回,据诸位经历所言,昨夜情况似乎有异。骨里浑和丹朱木宅中一夜亮灯,两人都未休息,赵横和崔成在崔记货栈中耽搁至卯时三刻后才出来,赵横于早间总部衙门开启时返回,崔成则自东门而出,向河岸码头去了。于赖整夜未归,不知去向。某等商议后,觉得情况很紧急,所以便过来禀告将军。
李诚中凝神思索片刻后,问:“荣哥那边如何?”
刘巴道:“没有任何动静,与之前无异。”
李诚中又问:“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高明博躬身道:“将军。咱们昨日让骨里浑等人去见荣哥,本身就是为了给他一个相互勾连的机会,当时荣哥只见了骨里浑,两人密探了一盏茶时分。之后骨里浑回来便连夜召集上述几人密议,根据刚才刘押衙所言,某等判定荣哥等人将于今日动手,因为将军定于明日启程赶赴和龙山北麓,荣哥也要随同前往,错过今日,他便没有机会了。”…;
李诚中想了想,又道:“说来说去,并无铁证。若是一切都是咱们自己在这里胡乱猜测,贸然动手,恐引起人心不稳。”
高明博道:“虽无铁证,但骨里浑等人平日便对营州军和长史府不满,四处散布分裂言论,聚众妄议军政,理应捉拿控制。”
李诚中摇头道:“因言罪人,我所不为。”
高明博急道:“时局紧急,某意立即抓捕于赖,罪名为当街行凶。抓到此人后立刻提审,一切必然真想大白。将军若是不愿因言罪人,那就等有了实证之后再行搜捕余下人等,只是从即刻起,便需将上述人等监管控制住。同时,立刻向北方指挥部下令,调张都虞秘密率军南下,以防不测。”
李诚中道:“调老张回来的事情暂时不着急,大军一回,荣哥就算不想反,也肯定反了。这样,刘巴,你立刻布置人手抓捕于赖,罪名就是刚才说的‘当街行凶’,骨里浑、丹朱木两人及其家人、宅院要派人控制住,但不要露了痕迹,以免打草惊蛇。同时盯住崔成和赵横的一举一动。速去!”
刘巴得了命令,匆匆离开。李诚中又对高明博道:“你去将周坎和刘金厚、王小郎传来,咱们在这里抓紧商议。”
周坎和刘金厚就在附近的总部三司,一唤便至,王小狼则常驻中南海,一叫便到,不多时,几人便聚齐后一起来见李诚中。
高明博将情况简要讲述一遍后,李诚中道:“现在情况并不完全明朗,但关键在于荣哥,其余都是跳梁之辈,折腾不出什么花样。诸位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荣哥是否造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李诚中很为难。这个长老是十分敏感的人物,对他的处理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在没有凭据的情况下除掉荣哥,很容易引起整个柳城内契丹人的强烈反弹,可若是坐等下去,万一荣哥真的反了,那后果就不可收拾了。毕竟他手头上可是有四百兵力的。
众人默默思索,高明博和王小郎都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反而是周坎这个大老粗出了个主意,令李诚中不由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燕郡问题(十三)
周坎的主意还是从练兵上着手,即以练兵为名,将他手下的契丹兵分别调离,由作训司下达练兵指令,以野外操演为名,先将契丹兵拉出营地,然后将契丹兵各部拆分,分别执行不同线路的野外拉练,在根底上将荣哥的力量暂时消除。
高明博击掌赞道:“此为釜底抽薪之计,参军使好主意!嗯,某看是否可以这样,下达命令时同时知会其各部训练的结束时间,可安荣哥之心,但展开拉练之后,什么时候回来,便由咱们说了算了,可以让教官组多绕些远路。另外,对于寻找各种理由不参加训练的契丹士兵,咱们都点头同意,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心怀异心。”
李诚中道:“你这是直接将荣哥定性了,你就那么肯定他会真的造反?”
高明肃然道:“将军,无论荣哥是否造反,对咱们营州军来说,他本身就是个潜在的威胁,这样的人,必须清除,否则后患无穷!他若是不想造反,咱们就给他找出造反凭据来!而且,某毫不怀疑的认为,只要抓住于赖,就能拿到所有凭据!将军,这是个消除隐患的机会,实在不可以错过!”
李诚中对这种不讲证据就断人罪名的事情很是反感,他皱眉看着高明博,而这个靺鞨人则毫不畏惧的抬头与李诚中相视,眼里充斥着狂热而又兴奋的光芒。
两人的对视以李诚中的败北而告终,其实究其原因。李诚中本人也对这个和自己有杀子之仇的契丹领军长老很有几分纠结。他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叹道:“还是要注意分寸才好,不要惹出让柳城内乱的事情……”这基本上也就意味着认同了高明博的建议。
李诚中穿越以来,一直在努力营造一种、守法的氛围。他希望自己治下的军队和地盘都以依法行事为准则。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从白狼上酝酿和制定《前营士兵通行条例》开始,他就不厌其烦的完善和细化各种法规和制度,强调法律在任何时候都神圣不可侵犯的崇高地位,占据柳城之后,他又成天抓着冯道一起,致力于编写各种法律,包括已经开始实施的《催税征缴试行条例》、《商贸货值试行条例》。以及正在研究并制定出大框架的《山林湖泽田亩诸事宜试行条例》、《民事纠纷审判试行条例》等等。
但在所有条例中,包括最先制定而成相对完善的《前营士兵通行条例》都留有了“议”的原则,这一原则的意思就是“诸罪可议”,根本内容其实就是“恩由上出”。也就是说如果李诚中认为判罚不妥当,则可“法外开恩”。
李诚中对这样的法律原则十分反感,他以现代人的思维考虑,认为这样的法律是会留下极大隐患的。他曾经正气凛然的向冯道和张兴重等军政高层大声宣读过自己的心声:这样的法是人治法,非法制法。人治法可以法外开恩。法制法需人人凛遵,包括你,同样包括我!
但是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却遭到了以冯道为首的长史府文官和以张兴重为首的营州军重将们毫不犹豫的集体坚决抵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李诚中吐露心声中的最后半句话——“包括你。同样包括我!”
所有法律文本都被李诚中驳回,要求重写。但之后的结果却是小处修改,大处保留,又重新呈到了李诚中面前,其中最重要的“议”这一原则只字未动。如是三次,最终以李诚中的妥协而告终。…;
这次事件发生在六月初,当时闹得营州高层一片沸沸扬扬。李诚中最后之所以妥协,是因为姜苗一次深夜前来的长谈,这个李诚中最亲密战友和他掏心窝子的说了一番肺腑之言,让李诚中终于明白为什么手下文武在这件事情上会如此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番肺腑之言让李诚中触动很深,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弟兄们和你一起打天下是为了什么?说到底,大伙儿为你李诚中卖命,就是看好你,认为你能给弟兄们带来富贵。人谁无过,犯了错误是难免的,但是如果连你李诚中本人犯了错误都要惩治的话,那弟兄们犯了错误怎么办?当然,造你李诚中的反是肯定要处罚的,也是弟兄们不允许的,谁要是敢对你起二心,不用你发话,弟兄们自然就要了他的脑袋。但是,其他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的,是不是也给弟兄们留个余地?
所以李诚中暂时妥协了,他也把自己“建立法治社会”的心思收了收,将目标暂时定为“建立有序社会”上,当然,颁布各种法律的事情依然没有搁置,只不过保留了“议”的原则。但是其他原则他仍然毫不动摇的坚持着,其中就包含“定罪必须以真凭实据”。
高明博提出的建议很明显违反了这一原则,但是李诚中再次败下阵来,他不得不承认,在有可能危及到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营州政权时,自己真的很难做到“讲证据”,哪怕没有任何证据,哪怕这种威胁只是一种可能性,一切都还没证据,一切都还没发生,他也不得不选择立刻动手,以消除这一隐患。
李诚中再次意识到,法治社会的道路何其漫长。
就在高明博得到李诚中的默许,准备着手布置的时候,警备都值守中南海的值星军官进来禀告,品部长老于赖求见。
于赖昨天深夜从崔记货栈出来以后内心一直忐忑不安,这种不安在他偶然看到身后张小花那张面孔的时候立刻加剧,他当时就立刻判断出自己被盯梢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于赖是个记忆力极好的人,他的能够记住半年里所有自己接触过的人和事,张小花这张面孔连续第三次被他看到之后,就马上引起了他的警觉。
于是他在巷口的拐角处袭击了这个最近十天来三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然后,他极为震惊的看到了那块刻着“行人处经历”五个字的腰牌。
于赖顿时生起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不敢回家,更不敢去找丹朱木、骨里浑和崔成等人,他躲到一户自己部属的家中,在慌乱和恐惧中度过了一夜。这个夜晚他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念头——其中包括等天明城门打开之时出城逃走。当天色放亮的时候,饱受精神摧残的于赖看到了正在厨下蒸饼的部属妻子,还有部属那刚刚醒过来正睡眼朦胧的可爱儿子,这一幕温馨的场景让于赖做出一个决定,他决定求见李诚中。
于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李诚中,但是以自己所参与的事情而言,只有李诚中这位柳城的主人才能决定是否饶恕自己,所以他只能前来,如果李诚中不见他,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于赖感到庆幸的是,李诚中竟然真的同意接见他。当值星军官领着他迈入中南海的门槛时,于赖长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他痛哭流涕的扑到李诚中脚边,以契丹人最隆重的礼节拜服在柳城主人的脚下,亲吻着对方的脚踝,然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是希望对方能够饶过自己一命,让自己能够照顾年迈的母亲和羸弱的妻儿。…;
李诚中觉得这件事情太过戏剧性了,一次谍报人员不小心的行踪暴露,居然引得对方主动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