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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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说了一大堆,除了窦婴以外,谁也不明白。窦太后听得不明所以,问道:“皇上,你们在说什么?辐重,火的,老身听着迷糊。”
窦婴终于清醒过来了,摸着额头道:“太后,侄儿虽是知晓事情,到现在还是迷糊着呢。那简直就象说故事,不象是真的,却是真的!”
“快说!”寰太后催促起来。
景帝微一颌首,窦婴声音很高,几乎是在放声歌唱:“太后,周阳刚刚传来急报。他率领一万骑兵,潜到匈奴大军背后,把匈奴数十万牧民和数百万牛羊一把火烧了
“把匈奴的牛羊烧了?”窦太后难以置信,手中的拐技重重点:“真的吗?这要怎么烧呀?”
刘敌的眼睛特别明亮,眼里的迷茫褪去,脸上泛着红光。
“太后,你有所不知箕婴熟读史书,正是他发挥的时候:“在赵武灵王破击匈奴之际,匈奴进军是兵与民一起行动。他们带着牛羊、妇孺、童子,一家人跟随部族行动
“哪有这么打仗的,这是搬家呀!”窦太后有些难以置信。
“可不是嘛”。寰婴肯定一句:“赵武灵王大破匈奴的头天晚上,匈奴与家人吃羊肉,喝马**,到了第二天,却是死伤无数,三十万大军,逃出去的不过数万人。”
略一停顿,接着道:“后来,匈奴也意识到牧民与军队一起行军,对打仗不利,就分开了。分开是分开了,可是,一遇到大的战事,匈奴牧民仍会赶着牛羊,骑着骏马,唱着牧歌,随后跟来。
牧民之所以要跟来,一是想与家人团聚,二是他们牧放的牛羊就是匈奴大军的辐重。只不过,我们以前没有这么想
窦太后听明白了:“周阳想到了?他就去放了一把火,把牧民和牛羊给烧死了?可是,这火是那么好放的吗?牧民不象军队,散处各地,哪能烧掉呢?”
“太后问得好。”寰婴双手轻击一下:“其实匈奴牧民行进。一般是以部族行动,往往是数个、十数全部族集中行进,少则上千人,多则上万,甚至数万人。牧民真正分开,是要到了牧放之地,戈分了水源草地,那就会象撒豆子一样散处各地,这时下手就不容易了。周阳在匈奴行进时动手,那时的匈奴牧民,数千上万,甚至更多人集中在营地,方便得太多了
窦太后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个周阳很会挑机会!这一把火,要烧死多少牧民?多少牛羊呀?”
“可不是嘛!”景帝兴奋的接过话头,笑呵呵的道:“母后,你可知周阳缴获了多少骏马吗?二十三万多匹呀!”
“这么多?”窦太后手一哆嗦,拐技差点掉:“天啊,他这是打仗吗?跟抢差不多吧?”
“太后说对了!”实婴很是兴奋的道:“匈奴牧民跟在大军后面,没有军队保护,周阳潜到后面去,和抢没区别
“抢得好!抢得好!匈奴抢了大汉数十年,终于轮到大汉抢一回匈奴了!”寰太后手中的拐杖重重点,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声响。
“周阳这小子,太诡了!太诡了!”寅太后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潮,很是激动的赞扬:“真没想到,他用兵竟然如此奇诡莫测。没了牛羊,大汉就立于不败之地。可是,皇上,你也不能在长安遥制前方,得放手让前线的将士们去打!得让周阳施展得开手脚!”
景帝笑得非常开心:“谢母后提醒,皇儿正是这么想的。周阳用兵,奇诡难测,联在长安哪能遥制呢。”
“父皇!”南宫公主脸上带着喜色,咋嗵一下跪在景帝跟前,闭口不言。
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跟着跪下来。王美人扯刘黄,要他跪下来,刘敌却坚持站着,不跪。
她们的意思,景帝明白,是要景帝下旨,废除把南宫公主嫁入匈奴的国旨。
景帝打量着刘敌,问道:“象儿,你怎么不为你姐姐求情?。
刘毒眨着明亮的眼睛:“父皇,孩儿以为这不合适。”
“黄儿,不许胡说!”王美人脸色一紧,喝斥起来。
这机会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怎么能不合适?
南宫公主、隆虑公主、阳信公主恨恨的瞪着刘敌。
“你们别怪维儿,老身也以为此时下旨不合适。”实太后站起身道:“此时下旨,会
老弱童子在匈奴的驱赶下,只有逃命的份。可是,他们哪里有匈奴的马快?那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匈奴骑着骏马,挥着马鞭,在后面大呼小叫一通,好象赶猎物似的赶着他们飞奔。
直到戏弄够了,这才开始射杀。射杀一开始,匈奴嗜血的叫嚷声,烈犬的吠叫声响成一片。匈奴纯粹是把汉朝老弱童子当作猎物对待。
他们残杀老弱童子时,还会要他们的亲人在旁边观看,那是何等的折磨人?多少父母儿女因此而反抗,最终却是遭到匈奴的屠杀。
杀害老弱童子后,匈奴仍是不肯罢休,而是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有些做成了酒器。更多的却是堆在一起,堆成*人头山,匈奴跪伏。吼着“昆仑神。”开始祭祀他们的神祗。
如此惨烈事,人间罕闻,却实实生在边关,这就是汉朝百姓的遭遇。任谁听说,都会垂泪。
冯敬这一说起,众人不由得叹息不已。
静默了许久,众人这才暂抑悲情。李广道:“大帅,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匈奴打疼,打得匈奴永远忘不了!哼,我们深入大漠,总是遇到匈奴的热情招待,那是因为大汉还没有把他们打疼,他们还不知道大汉的厉害!”
说得没错!
匈奴的热情招待,固然让人发笑。更多的却是让人揪心,那是因为汉朝数十年积弱,为匈奴瞧不起。要是汉朝把匈奴打疼了,匈奴绝不敢如此做。
众人一齐点头,大是赞成他一这说法。
“大帅,匈奴即将到达边境,大战迫在眉膛,这一仗,该如何打,你下令吧!”程不识虎目中闪着炽烈的光芒。
“大帅,下令吧!”众人齐声请命。
周阳转过身,对着他们,道:“打仗嘛,不外两件事。”
“哪两件事?”李广想也没有想,脱口而问。
“一件是敌人最想要的,偏偏不给”。周阳平稳的道。
“另一件呢?”程不识马上就问。
“当然是敌人最不想要的,我们就给”。周阳右手重重一挥,很是有力。
“大帅,准备哪些给单于,哪些不给?”公孙贺忍不住问道。
周阳这说法简单明了,却是深合兵道。敌人最想要的,你一定不能给,敌人最不想要的,你就给,打仗就是这么一回事,众人很是赞同这说法,不住点头。
“我料想,单于这次猛扑而来,他最想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周阳的声调突然转高:“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拖着他,把他拖累拖疲,把他的肉干耗光,拖得没了士气,再来决战!”
周阳一把火烧掉了单于大部分牛羊,剩下的牛羊,单于支撑不了多久。再加上周阳把城外的边民撤到城里,实行坚壁清野,匈奴要想象平常那般掳掠,根本不可能。
而汉军有坚固的城池,犀利的守城器具,固守不战,拖他个痛快。这一着,正好打在了单于的要害上。
众人深以为然,点头赞同。
“大帅,有一点要切记。”李广提醒道:“匈奴五十万大军压来,那是泰山压顶之势,万一他把城池一围,我们就没法出城。我们的弩阵和骑兵就无法发挥出威力。”
弩阵的威力是大,可是,要全部发挥出来,需要很大的空间。匈奴毕竟有兵力优势,要是把城池一围,因为空间狭弩阵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飞将军说得对。”周阳微一颌首:“我已经在这里,这里。这里,准备好了牛羊。我们的骑兵、弩阵,马上出城,赶去这里隐藏。我们在外面的一个好处,就是哪里吃紧,我们可以及时增援。”
弩阵的兵士全部装备了战马,机动性极高,哪里有需要,很快就会赶到。放到野外,比放到城里更好,更易于发挥威力。
对这点,众将很是赞同。
“我想,这一战最激烈的地方,仍然是雁丹郡。”周阳最后道:“我想让飞将军来守雁门城,冯大人去守云中。”
说到守城,冯敬虽然不差,可是和李广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可以预见得到,对雁门这个重地,军臣单于会不惜一切代价攻打。只有拿下雁门城,匈奴才能进,才有可能夺回骏马,才能给汉朝以沉重打击。
雁门城的确是应该派一员重将坐镇。
“大帅有令,冯敬自当遵从冯敬呵呵一笑道:“说到打仗,我比起飞将军差远了。这么重的担子,我不一定挑得起。还是飞将来守雁门,合适。”
“谢冯大人!”李广也不客气:“雁门交给我,我别的不敢说:只要我李广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有失!”
“那就有劳飞将军了!”周阳一抱拳:“程将军,冯大人,你们赶回城池去守城吧。各部之间的联系与协调,以飞鹰传讯为准
飞鹰传讯是匈奴的办法,李广和程不识他们这些名将学习匈奴的办法,刮练了不少飞鹰,这使得各部之间的联系更加方便。
“诺!”
众将领命,各自散去。
周阳带着公孙、公孙建、秦无悔,率领弩阵和骑兵,离开了雁门。
一场大战就此爆发。
第六十九章 处处烽火
二浅!卜。军臣单干驻马其卜,望着象潮水样越讨长册“叫奴军队,不由得豪气万丈,手中的马鞭虚劈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哈哈!这就是汉人的长城!汉人的胆儿不大。可这长城修得还真是结实。”
到现在为止,虽然数次三番给周阳教刮了,数十年积累的傲慢之心还未褪尽,依然是瞧不起汉人。
“大单于,汉人的长城就是汉人的羊圈。”中行说驻马其旁,忙着讨好。
“汉人的羊圈?”军臣单于细品起来,手中的马鞭轻轻打在中行说身上,大笑不已:“说得好!大匈奴的牧民养羊,就是关在圈里的。汉人修了一道长城,把自个关在圈里,一直不敢越过长城”
说到此处,想起周阳数次越过长城的事情,不由得脸上一抽搐,再也说不下去了。抬头前眺,看见城高桓厚的安陶城,想起在此城给周阳气得吐血的事情,一腔得意之情刹那化为乌有,脸色铁青,重重一马鞭抽在中行说身上,拍马便走。
“大单于,你这是”谢大单于赐打!”丰行说一脸的愕然,根本就不明白军臣单于为何心情有如此大的变化。愣怔之后,马上拍起了马屁。
可惜的是,军臣单于早已拍马去得远了,中行说只有拍马跟上的份。
军臣单于满打满算,今东经过周密谋划,一定能拿下雁门城,攻入汉朝腹地,甚至能够打进长安,坐在未央宫的御座上,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是远出他的意料,匈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战败。
战败不说,还是越败越大,损失越来越惨重。
这都是从安陶城开始的,气不打一处来,拍马赶到安陶城,只见城门洞开,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此时的安陶城是一座空城,没有人。
手中马鞭狠狠虚劈一下,军臣单于大声道:“来人!把安陶城给我拆了!”
伊稚斜正好赶到,听闻之后,提醒道:“大单于,大匈奴缺乏攻城器械,要怎么拆?安陶城高垣厚,不易拆毁。”
汉朝城池修得坚固异常,不是匈奴弯刀所能拆得了的。军臣单于一愕,顾然道:“把城里的房屋都烧掉。”
“大单于,汉人已经放火烧掉了。”伊稚斜再提醒一句。
说实话,伊稚斜就是在此城下战败的,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不比军臣单于差,可是。他并没有象军臣单于那般。三番数次给周阳气的,虽然不好受,却能保持一丝理智。
匈奴所过之处必是残破不堪,安陶城里的房屋肯定会给烧毁,与其让匈奴痛快,不如汉军自己动手,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匈奴。
“走!”
军臣单于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手中马鞭一连虚劈几下,恨恨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一过了长城,就到了汉境,匈奴士气高昂,军心大振,以他们的经验,只要到了汉人的地界,那就是他们的天堂。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烧杀抢掠,一任己意,汉人胆不能与之抗衡,他们此次必然是满载而归。
根本不需要军臣单于的军令,就有不少匈奴去了汉人的村庄,准备好好掳掠一番。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空有房屋,却不见一个人影。
匈奴来到,汉朝百姓整村整村逃走,这种事情没少遇到过,匈奴也不以为意。人走了,东西总在吧,把汉人的粮食、丝绸、瓷器、茶叶弄走,也不虚此行了。
匈奴再一次失望了。汉朝百姓连一粒粮食都不留给他们,更别说丝绸、瓷器这些东西了,忙碌了半天,毫无所获。
汉朝百姓太不配合了,以往他们到来,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今天却是一无所获,别提匈奴有多不爽了。一不做,二不休,放把火,把村庄化为灰烬。
一时间,边境上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村庄,烈焰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