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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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儿,你来了。来,快坐下!”周亚夫朝对面的矮几一指,欢喜无限,更有几分急切。
“见过阿父!”周阳施礼,跪坐下来:“阿父唤我来,不知有何事?”
周亚夫凝视周阳半饷,脸上欢喜更增几分,缓缓开口:“栗娘娘听说了你破案的事儿,对你很是赞赏,要你去东宫陪太子读书。太子的伴读,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我已经应允了。”
留给周亚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想周家不家破人亡,就得趁早与太子决裂,他居然还要周阳去陪太子读书,嫌周家死得不够绝?
周亚夫丝毫没有意识到破家的魔咒已经运转,喜悦难禁:“阳儿啊,这可是大好事儿,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挤而不可得,栗娘娘把这等美事给我们,栗娘娘这恩典可大了呢!你准备准备一下,明日就去东宫陪太子读书。”
虎口裂开直乐,嘴角上的纹理清晰可见,破口而入。
周阳瞧在眼里,惊在心头:“相士言你纹理入口,是破口之相,会饿死,今日一见,这纹理果是清晰明了。可是,家破人亡并不是你的口相所致,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昏招。让我去陪太子读书就是臭得不能再臭的昏招了,我一定要破坏掉!”
第十六章 自寻死路
周阳真有告知周亚夫,你要是不与太子决裂,几年之后,你就会家破人亡,你也会给饿死狱中的冲动。可是,就算周阳说了,周亚夫也是不信。
现在的周亚夫名重天下,权倾朝野,景帝刚刚把军权又给了他,圣眷之隆有目共睹,打死周亚夫也不会相信他数年之后家破人亡。周阳要是说了的话,他肯定会认为周阳犯疯病了。
得找机会破坏掉,周阳暗下决心。
“怎么?你不愿去?”周亚夫脸微沉:“太子的伴读是何等荣耀的事儿,这是栗娘娘对我们家的恩典,你不要错过了。”
太子的伴读,与太子,未来的皇帝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前途不可限量,权倾天下是迟早的事。即使不能权倾天下,做一奔走之人,其身份地位也是与众不同,就是周亚夫这等重臣见了面也得礼敬三分。
不得不说,栗娘娘真的是把天大的恩情给了周亚夫,也难怪周亚夫如此欣慰,还有什么比给周家未来一条光明坦途更让人感激的呢?
这个栗娘娘应该是从王信封侯一事看出了端倪,这才急着拉拢周亚夫,听说这个栗娘娘有些浅薄,拒绝了与阿娇联姻的事,今日看来,还不是那般无用,知道在关键时刻拉拢重臣,还是用的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办法。
周阳对这个栗娘娘的认识更深几分。
“这事,是窦婴提出的,栗娘娘准允了的。”周亚夫对窦婴大有好感:“魏其侯于我之恩甚多,如今他又送一件大功劳给我,我不能拒绝……”
“不!”明明是给周家一桩天大的祸事,周亚夫还感激涕零,周阳大是无语,断然拒绝。
周亚夫大是诧异,眼里厉芒一闪:“这等美差你不去,你还想什么?现在的伴读,未来的权臣,谁个不想?你才正经了没几天,又犯昏了!”
一连串的质问,声音很大,语气极为严厉,大有雷霆万钧之事。
“阿父,你先别发火,容我把话说完。”周阳很是冷静,要想不去陪刘荣读书,就得先说服周亚夫,不然没戏。
“看你能有何说辞?”周亚夫冷哼一声,脸如严霜,适才的欢喜已经荡然无存了。
周阳平静的道:“阿父,我有几个疑问,要请教阿父。阿父,你说区区一个王信,他要封侯,不过是皇上一道旨意的事儿,皇上为何要在早朝上提出?”
“皇上贤明之君,遇事要与我等做臣子的商议,这有何好惊奇的?”周亚夫不以为意。
让你惊奇的事儿多着呢,周阳接着道:“就算皇上遇事与你们商议,为何阿父一驳了这事,皇上就立即提起人命案一事?我的案子还未审结,皇上为何又提起钱粮狱讼一事?难道这么多的事都是巧合?”
周亚夫眉头一拧,没有说话。
周阳知道他正在沉思:“圣心独运,乾坤独掌,这才是皇帝该做的事情。皇上要封王信为侯,完全可以乾纲独断,用得着听你们的?”
语气放缓:“阿父说得没错,王信的确是个田舍翁,只会种田,其余的什么也不会。以皇上之贤明,为何偏偏要封他为侯呢?后宫之中,嫔妃不少,甚得皇上宠信的美人更不在少数,唐姬、程姬、曹姬,栗娘娘,哪一个比王美人差?大行令栗青是栗娘娘的兄长,太子的舅舅,官居大行令,却未封侯。皇上若要封侯,为何不封栗青,而要封王信?”
周亚夫抚着额头:“照你这么说,是有很多疑点。你看出了什么?”
周阳语气突转沉重:“我看出了无穷的祸事在等着我们!若是一个应对失当,就会诛灭满门。!”
“呵呵!”周亚夫不当一回事:“阳儿,你别尽说危言,哪有这回事,没有的事!”
“现在是没有,要是阿父再固执己见,迕逆圣意,那就是必然之事!”周阳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论功勋,阿父自忖能比得了韩信?韩信被高祖诛灭满门。萧丞相又如何?尽忠职守数十载,到了晚年,为高祖疑忌,不得不做损民之事自坏名声,方得保全。王信封侯一事,关系极大,若是阿父极力反对,阿父不过是第二个韩信!”
“有那么严重?”周亚夫有些动容了。
“是的!”周阳肯定一句,接着剖析:“去做太子伴读是很荣耀的事儿,太子之立阿父出力不小,栗娘娘为何不在那时指定一名周氏子弟去伴读呢?窦婴为何不在那时提出呢?那是因为那时太子的地位稳固,不需要借阿父之势。如今形势不同了,栗娘娘和窦婴从王信封侯这事察觉了异常,这才以此来拉拢阿父。欲借阿父之力,稳固太子的地位。”
周亚夫更加动容,身子前倾:“照你这么说,皇上是欲行废立之事?”
“没错!”周阳重重的点头:“大汉创建之初,高祖起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却在平城被围,幸得陈平出奇计,方才脱归。自此以后,高祖改弦易辙,不再言伐匈奴之事,而采和亲之策,为的就是给大汉争取恢复的时间。数十载下来,大汉国力日振,击胡之势渐成,不久之后,就会对匈奴开战。”
对这说法,周亚夫很是赞成:“匈奴侮我大汉数十载,早晚有一战!”
周阳接着道:“大战不可避免,只是如此大战,非得一雄材伟略的明君不可。皇上已经选定击胡之君,这是在为这位明君登基做准备。太子虽无差错,却只能守成,不足以成就汉家大事!”
略一停顿:“善货者必深藏宝货,出劣货示人。遇有不欲得劣货之人,方才出宝货卖之。皇上用王信封侯一事试探群臣的反应,尤其是试探阿父的反应。阿父未明皇上之意,断然驳了,皇上着恼,已伏无穷祸端!”
“你认为皇上选定的是谁?”周亚夫眉头拧得紧紧的,成一个川字。
景帝选定的是谁对于现代人来说不会不知道,周阳正要回答,只见周亚夫重重一下拍在短案上,短案碎裂,断成几块,砸在地上:“亲疏有别,长幼有序,皇上真要行废立事,说不得,我只好联络百官上书,力保太子!”
他说得斩钉截铁,让人亳不怀疑他的决心。可是,周阳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见过不想活的,就没见如此送死的!
第十七章 机会来了
周亚夫决心已定,多说无异,周阳叹口气,告辞而去。走在长安街上,周阳抑抑不乐,看来,要想改变家破人亡的宿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任重而道远。这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子,要不去仰月楼乐乐?”柳铁望着心情郁结的周阳提醒一句。
仰月楼是长安最大的销金窟,这里有最好的美食,最醇的佳酿,最优美的歌舞,最漂亮的妇人,是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常去之地。以前的周阳也是这里的常客,还迷恋上了这里的歌伎邀月,隔山岔五就要去捧场。
“不去,去东市逛逛。”周阳并不喜欢这种风花雪月之地。手中扇在手心里轻拍,布衣士子的模样还真象。
“不去?”柳铁有些意外。
“长安九市,西六市作坊之处,东三市商贾云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淘换点宝贝。”周阳早就听说东三市是商贾聚集之地,是长安,也是汉朝最繁华的贸易地点。如今心情不好,正好去散散心。
周阳走在头里,柳铁紧跟在身边,周阳收拾起心事,欣赏汉长安的风情。长安始建于高祖年间,到现在不过数十年时间,草创不久,虽远远没有达到唐长安那般繁华热闹程度,仍是不可小觑。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一派热闹景象,周阳仿佛回到南京路步行街,赞不绝口。
顺着尚冠后街往东走,没多久就到了东市。东市一共三市,分布在尚冠后街两旁,占地极广,远远就望见人头如潮,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就是现代社会的大型集贸市场也不过如此。
远在两千多年前,汉长安就有如此发达的贸易,真是名不虚传!要不是亲身经历,周阳还真以为史书有些言过其实。
“现在的汉朝还远未达到鼎盛之期,在接下来的汉武之世,汉朝文治武功才会达到全盛,汉武盛世又会是何等繁盛呢?要是我再给注入活力,汉武盛世又会达到何种高度?”周阳的心飞了起来,身上的血液有沸腾的趋势。
“让开,让开!这位子是我的!”
“你是两千石,我也是两千石,为何让给你?”
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把周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定睛一瞧,原来是两个富家子弟在争停车位。东市有一个占地极广的停车场,车辆早已停满了,一眼望去,各种车辆都有,称得上是汉朝的车展。
“嗤!”个头稍高的世家子弟冷笑一声,指着另一个世家子弟的车:“你才一朱幡,还两千石,不怕丢死人?我看你连千石都不是,顶多六百石。来啊,把他的车给我拖走,要是不让,就给我砸了!”
“诺!”一群仆佣轰然相应,抽出兵器,就要砸车了。
“姓窦的,你敢!”先前那个世家子弟怒气冲冲:“来啊,把他的车给我砸了。”
又是一群仆佣轰然应诺,手里握着兵器,双方对峙起来,谁也不愿让步。
世家子弟争斗,在长安司空见惯,围了一圈人瞧热闹,指点议论。周阳对这种世家子弟的争斗,毫无兴趣,正准备进入市场区去逛逛,只听一声响亮的马嘶响起,一辆驷马高车飞速冲来。
那些围观的人纷纷闪避,闪得慢了就给撞翻在地。马车毫无停留之意,一路疾冲,车后一群手执汉剑的仆佣簇拥着,手中的汉剑一阵乱砸,人群发出一片惨叫声。
“好横!”周阳记忆中有以前那个周阳仗势欺人的记忆,比起眼前情形,却是大为不如。
车帘一掀,一颗人头挂在窗口:“是你们自己让开,还是我叫人砸了?”
“原来是栗兄!”还在争斗中的两个世家子弟马上就换了一副笑容,迎上来,毕恭毕敬的道:“自然是栗兄的!”
“快,让出位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冲仆佣吼一声,仆佣们手忙脚乱的把马车弄到一边,把停车位让了出来。
被称为栗兄的人约莫十六七岁,长相不错,眼睛明亮,面如傅粉,头戴进贤冠,身着华丽的深衣,嘴角总是向上翘,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
“窦兄,韩兄,我就不客气了!”栗兄一挥手,车奴把马车赶了过去。
马车一停下,栗兄走了出来,韩兄和窦兄屁颠颠的伸手来搀,太不顾身份了,做起了仆佣之事。
窦兄在两人的搀扶下一步跳了下来,放眼一扫,目光在周阳身上停住,嘴角翘得更高了:“一介白丁!”
柳铁双眉一轩,就要上前理论,却给周阳拦住了。世家子弟见了面,就喜欢攀比,谁家的官大,谁家的俸禄石数多,谁家的马车气派……诸如此类,司空见惯。要是和他们置气,死人都会给气活,犯不着生气。
要是在以往,姓栗的如此说,周阳早就祭出丞相的威名吃得他死死的,周阳居然不理睬,柳铁有些意外,眼里多了几许赞赏。整日里只知攀比的人,成不了事!
“韩兄,窦兄,陪我逛逛。今日的开销算我的。”栗兄很是好客,脸上闪过一丝狡色。
韩兄、窦兄一脸的苦瓜:“栗兄,我们有急事,得先回去,择日再陪栗兄。”
“哼!”栗兄冷哼一声,两人一个激灵:“你们真有事?”
“是……没,没事!”两人忙改口。
“那就好,跟我去逛逛,好处少不了你们。”栗兄口气很大,在两人的簇拥下,就要进入市场。
“站住!”几个身材粗壮的游徼快步过来,拦在他们身前。游徼是汉朝管治安的吏员,相当于现在的巡警。
“是叫我吗?”栗姓子弟很是傲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