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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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千多名建章军手下逃走,无异于痴人说梦。军臣单于本人也是射雕者,处此之情,亳无还手之力,吓得头皮发炸,心胆俱裂,这绝对要算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危险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中行说大吼一声:“保护大单于!你们上前挡箭!”
“快,挡住!”一语提醒了军臣单于,急急慌慌的吼起来。
军臣单于的亲兵倒也忠心,闻声上前,用身子挡住大黄箭。军臣单于是获救了,可是,他的亲兵死了一地,足有好几百,建章军的箭矢岂是那么容易挡的。
军臣单于一惊未了,破空之声又起,大黄箭又**过来。军臣单于吓得拨马就逃,可是,建章军岂能让他走脱,从后急追,大黄箭一拨接一拨的射来,他的亲兵纷纷倒地。
一连逃了半炷香时分,不仅没有甩掉建章军,反倒是建章军追得更近了。
眼看着急追而来的建章军,军臣单于把金盔扔在地上,三两下脱下金甲,重重砸在积水里,溅起一篷血花。
没有了金盔金甲,总不显眼了吧。然而,让军臣单于气恼的是,建章军仍是如影随形一般冲杀而来。
“大单于,快换马!”中行说明白原委,雷电神骏非凡,比起金盔金甲更加显眼。要想甩脱建章军,只有弃马一途了。
雷电是军臣单于的爱驹,军臣单于犹豫疑不决。中行说大声提醒:“大单于,是马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雷电再好,也是马,哪里比得上性命。军臣单于一咬马,跳到另一匹战马上,在亲兵的簇拥下,疾驰而去。
“在那里,快追!”公孙贺兴奋的朝军臣单于逃走的方向一指。
周阳来到雷电旁,手一伸,抄住缰绳,一个漂亮的空中腾挪,骑在雷电背上,大吼道:“赵破奴,苏建,快把金盔金甲拿来!”
赵破奴和苏建对周阳绝对信服,一听这话,把金盔金甲送了上来。周阳手中汉军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把金盔顶了起来:“把金甲顶起来,跟我吼:单于授首了!”
“单于授首了!”军臣单于明明逃了,怎么又是授首了呢?赵破奴先是惊疑,继而明白过来,此计大妙啊,跟着大嗥起来。
周阳这一吼,建章军跟着吼起来。
“单于授首了!”
高亢的声音响彻云霄,汉军注目处,只见周阳骑着雷电,顶着金盔,在一队建章军的簇拥下,奔驰来去。
乱军之中,谁知道军臣单于是生是谁?有了他的战马、盔甲,谁都会信以为真。
匈奴虽是士气不高,毕竟兵力众多,还能不落下风,与汉军处于相持之局。可是,周阳此计一出,匈奴再无抵抗之心,只有逃命的份。
而汉军无不是勇气倍增,以一当十,奋勇冲杀,立时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没过多久,夜幕降临,屠杀还在继续。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了整整一夜!
屠杀进行了整整一夜!
第二十六章 穷追不舍
天色微明,曙光初上,此时的雁门城下早已成了修罗屠场。
碎裂的内脏,残缺的尸身,断裂的肢体,翻倒的旗帜……多不胜数,积尸枕藉,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此时的积水早已不是红色了,而是紫色。那是因为大量的鲜血与泥浆混合,变了色彩。
此时的雨早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让人呕吐的血腥气。
“呼呼!”
周阳喘着粗气,一拉马缰,赤电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趴在马背上,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太困了!
一晚上的搏杀,心力、体力消耗之大,远非常人所能想象,要不是一肢强烈的意志支撑着,早就睡着了。
要是有一张松软的榻,不,哪怕是一块干燥的地面,躺在上面美美的睡上一觉,那也是人生乐事。可是,这只能是梦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阳,周阳,是你么?”
一个大嗓门含着无尽的欢喜叫嚷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飞将军李广,周阳睁开眼,打量眼前的泥人,有些哭笑不得。李广骑在马上,好象一座铁塔似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叫人了,应该叫“泥人”。
浑身上下都是泥,就是嘴唇也给泥浆厚厚的涂抹了一层,要不是他的一双大眼睛还在转动,一定会把他当作泥巴塑成的雕像。
再瞧他胯下战马,与人差不多,浑身是泥,原本的毛色早就看不见了。
周阳看不到自己的情形,想来和李广差不多。这点,从赤电的外形就可以看出来。此时的赤电,雷电一般美丽的毛发早就不见踪影了,唯有一身的泥,活脱一匹泥马。
“飞将军,有何事?”周阳喘着粗气,在脸上重重一抹,抹下一把的泥浆,露出肤色,终于有点人样了。
“你没事吧?”李广很是关切:“我看你趴在马背上,以为你受伤了。”
“是太累了。”周阳心里一阵温暖。
“都困了!”李广的声音里蕴着疲惫:“可是,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得去追匈奴,追得越及时越好。”
“匈奴都是长着四条腿,凭我们的两条腿无论如何追不上。”又一个骑着泥马的泥人赶到,正是程不识:“可是,要是不追的话,就是给单于收拢兵马的时间。是以,追是一定的。匈奴有四条腿,我们只有两条腿,效果不一定太大,总比不追强。”
程不识龙精虎猛一个人,此时的话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为了不让单于从容收拢兵马,更为了让单于把再次南下的时间推迟,给我们更多的准备时间,只有追了。”周阳点头赞同他们的提议。
“呸!”程不识抹下一把泥,吐了几口泥浆,这才喘着粗气道:“破奴校尉所言极是有理。我们这一次虽然打了一个大胜仗,可是,由于我们的骑兵不多,匈奴逃跑时,我们不能及时追赶。嗯,要是我们能有三五万骑兵,匈奴一个也别想逃。”
言来恨恨不已。昨晚上,战事对匈奴不利,匈奴就骑马逃走。可是,汉军却不能马上就追,因为汉军只是两条腿,而匈奴是四条腿,追也追不上。只能留下来,继续砍杀来不及逃走的匈奴。
好在,黑夜中,不辨东西南北,逃走的匈奴虽多,来不及逃走的匈奴也不少,仍是让汉军足足杀了一夜。
“此时的匈奴正是胆丧之时,我们得尽快追上去,不能让匈奴恢复过来。”周阳微一沉吟:“我的意思,是把各部的骑兵集中起来,也有好几千吧,先追上去。至于步兵,让他们从后追来。”
“我也是这意思!”
“没问题!”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略,李广和程不识没二话。李广道:“建章军精于骑射,追击正是你们所长,我的骑兵不多,只有一千多一点,全部交给你们指挥,我率领步兵从后追来。”
“我也是这般打算。”程不识点头道:“我的骑兵原本不过一千人,一晚激战,有些损失,还剩七八百,全交给你们了。”
“我也还有几百。”雁门太守冯敬策马来到,不住的喘粗气,胸口急剧起伏,疲累不堪:“我的步兵,就交给飞将军,一并带去。我留下来,发民夫打扫战场,就不参与追击了。”
“冯太守高义!”
众人齐声赞一句。
冯敬的声音陡然转高:“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昨晚一战,我们斩首有一万二三,加上匈奴攻城的损失,这一战,共计斩首在一万八九。加上受伤的匈奴,差不多有四五万匈奴没有了战力。这可是单于本部精锐呀!”
越说声音越高,说到后面,几乎是唱出来了。
让四五万匈奴最精锐的军队失去战力,这是莫大的成就,更别说汉军还是在以弱势兵力,用步兵的情况下做到,这是何等的让人欢喜。
“我们得赶快向皇上报捷!”
公孙贺右手一握拳。汉朝太需要胜利了!虽然有上次的安陶大捷,可是,与眼前一战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雁门大捷的消息传到长安,景帝肯定会欢喜莫铭,百姓会振奋异常,这于破击匈奴有莫大的好处。
这事没有人有异议,就这么定下来了。
要给景帝报捷,单于坐骑赤电,单于的盔甲肯定要送去长安。周阳跳下赤电,上了另一匹战马。
一声令下,所有骑兵全部调集,略一点数,不过四千多人,不到五千。边关有十余万汉军,就这么一点骑兵,太少了,太少了。
周阳把骑兵一分为三,一部分负责警戒,另外两部分在马背上歇息。如此一来,既保证了体力,又不担误追击。
在马背上歇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周阳把军服脱下来,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搓布绳。搓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绑在马背上,趴了下去,呼呼大睡起来。
兵士们和周阳一样,边奔驰,边搓布绳,把自己绑在马背上睡觉。
实在是太累了,一趴在马背上,周阳就睡着了。正睡间,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把周阳惊醒过来,原来已经追到长城了。
长城,是汉民族的象征!
更是汉人心中的痛!因为,数十年来,汉军没有越过长城,深入匈奴腹地。如今,数千骑兵要越过长城,追入匈奴腹地,这是何等的让人欢喜,汉军兵士挥着汉剑,大声呐喊着“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
响彻天地,直达九重天。
数千骑兵好象红色的海潮一般,漫过了长城,向北涌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率先唱起来“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数千骑兵齐声相和“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骑兵翻越长城,不过是大追击的开始。在他们身后,紧追而来的是十余万步兵。单于本部兵马战败,其他各处的匈奴只有撤退,边关城池不需再守,只要留下维持秩序的军队就行了,其余的全部追了上来。
就是车兵,也不带战车了,做起了步兵,加入了追击的行列。
雁门大捷的消息传开,边关百姓欢欣鼓舞,也加入了追击行动。他们没有武器,就拿着农具,三五成群,向北追去。
此时此刻,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数十万汉朝军民好象海潮一般漫过长城,涌入无垠的大漠……
在上千里的广阔地域上,到处都是汉朝军民,到处都有人在传唱“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第二十七章 举国欢腾
夜色沉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未央宫,早已是灯火通明,太监杂役宫女奔走来去,忙着早朝。
宣室殿前,大臣三五成群的赶来,快步进入大殿,等着朝见天子。
此时的景帝,正在养心殿。景帝双眉紧锁,脸上带着忧色,不住的踱来踱去,好象有天大的焦心事似的。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春陀快步进来。春陀还没有开口,景帝就问道:“可是有边关军报?”
“皇上,该上朝了!”春陀小心翼翼的提醒。
“哦!上朝的时间到了!”景帝好象兴趣缺缺,停了下来,问道:“可有边关急报?”
“回皇上,没有。若是有,会第一时间呈给皇上御览。”春陀的声音放得极低,生怕触怒了景帝。
这几日里,景帝整天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一见面就问边关军报。这弄得春陀不明所以,实在是忍不住了,试探着道:“皇上,我有一句话,想问问皇上,又不敢问。”
“说吧!”景帝的眉头一点也没有散开的迹象。
“皇上,我是想问问皇上。安陶大捷,斩首五千余,这是从未有过的大喜事。为何皇上欢喜过后,就是愁眉不展呢?整日里忧心忡忡,茶饭不思,一见面就问边关军报。”春陀说出自己的疑虑。
景帝又踱起了步:“安陶大捷,固然是可喜之事。这事,朕也欢喜。可是,欢喜归欢喜,也要看得明白,也要看到忧虑。”
略一停顿:“安陶这一仗,就是虎口拔牙。无疑,对于目前的大汉来说,匈奴是一头虎,周阳他们把虎牙给拔了,匈奴会甘心吗?单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起大兵前来复仇。边关的兵力少,不知能不能顶得住。万一顶不住,单于长驱直入,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受兵灾。”
“皇上心系万民安危!”
景帝的声调更高:“这仅仅是其中一忧。若是大汉败于匈奴,南边的南越、闽越、东越,他们就会蠢蠢欲动。尤其是闽越,数次三番不听朝廷号令,屡次与东越刀兵相见,搅得大汉南边不宁。要是他们趁大汉新败之际发难,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大汉堪忧呀!”
当时的东越主要是现在的浙江东部,闽越是现在的福建,南越是现在的广东、广西、海南岛和越南北部地区,地域相当广大,人口众多。虽然名义上臣服于汉朝,其实却是自立为王,汉朝无法节制,还时不时的骚扰汉朝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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