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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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夫对梁王极是不满,也不得不佩服他招揽文士的手段,连枚乘这等大家都依附于他,这个司马相如虽未听说过,想必不会差吧。他也是好奇心大起,三两下展开书信,不看则已,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忙把绢帛揣入怀中。
窦婴细心,发现周亚夫是强作镇定,伸入怀里的右手微微发抖。
周亚夫这双手,手挽兵符,提兵大战吴楚叛军;手握丞相之印,理政治民,何时发过抖来的?此信必有蹊跷!
“丞相,你怎么不念了?”
“这是写给阿母的,我要到榻前念给阿母听。”周亚夫努力把话说得平稳,仍是有些发颤,很不自然。
“丞相,你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
有官员发现了周亚夫的异常,开口相询。
“是激动,是激动!长卿此文写得极佳,我平生未见,心里激动,心里激动!”周亚夫忙圆谎。
公孙诡和羊胜相视一笑,大是得意,此信对于周亚夫来说,绝对不能当众念出,他只能收起来。可是,梁王为了这封信,还另有布置,一旦发作起来,周亚夫是百口莫辩,等着给抄家灭门吧。
“二位大人,请进屋拜茶!”周亚夫强抑心惊,冲公孙诡、羊胜施礼。
“阿父,我来招待二位大人。”周阳抢前一步:“二位大人,请!”
二人致谢一声,随着周阳进屋去了。二人皆是聪明人,口齿便捷之士,一边走一边奉承周阳,公孙诡笑道:“周公子一表人才,不愧小宋玉之称!”
“哪里,哪里!”周阳随口敷衍。
“呵呵!”羊胜一笑,大拍周阳马屁:“周公子之才世间罕有,羊胜佩服万分。连郅都束手的案子,周公子却能自奋,破此奇案,此等才智,要羊胜不服也不行。”
一提起这事,周阳就来火,冷冷的道:“多谢二位厚赐,我会加倍奉还。”
周阳人命案一事,明明就是梁王指使的,二人是梁王的左臂右膀,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周阳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公孙诡和羊胜暗中窃笑,脸上却是一副不敢当,说着应酬之言。
周阳并没有把二人领到大厅,而是穿堂过屋,一直朝里走。走了老一阵,都没有停下来,公孙诡眉头一皱,问道:“请问周公子,你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二位是贵客,自然是领你们去最好的客房了。”周阳一本正经。
“不敢当!不敢当!”二人更加欢喜,紧跟着周阳。你还真是贱!我们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却如此礼遇,这不是贱么?
“律律!”一阵雄壮的马嘶声响起。
羊胜眉头一拧:“公子,这是马厩吧?”
周阳点头道:“羊大人说得不错,这正是马厩。如二位这般恶毒心思者,只配待在马厩。二位此番前来,没安好心,与其说是送礼,还不如说是送祸事给我们吧?哼,你们的想得真美!两位,请吧!”
朝马厩一指,公孙诡和羊胜的脸黑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由不得你
二人是梁王贵客,就是骄横的梁王对二人也是礼敬有加,从未遇到如此可气之事,怒气勃发,双目中精光四射,瞪着周阳:“周公子,你好不晓事!我们是梁王之人,你竟敢怠慢!”
“哼!”周阳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把二人威胁的话放在心上:“我太明事理了!贵客自有待贵客之道,恶客自有待恶客之道,二位此番名为贺寿,实为灭我全家,你说,对于你们这种恶客,还用得着客气么?”
“胡说!”用心给周阳点破,公孙诡暗自惊讶,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梁王对丞相诚心结交,令祖母祝寿,梁王遣我等前来送礼,你不感谢梁王恩德,却妄自揣测梁王之意,梁王一怒之下,你们周家别想保全。”
周阳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我说错了?阿父与梁王是死仇,不死不休,若是梁王结交阿父,送厚礼给阿父,难道这不是祸事?还有,你们的书信,才是最大的祸事吧?若与梁王为敌,我周家安然无恙,若与梁王为友,必是家破人亡!梁王若想报复,尽管来吧!”
一番话把利害剖析得非常清楚,公孙诡虽然善于言辞,也不得不哑口无言了。
“二位,请吧!”周阳朝马厩一指。
“要是我们不呢?”羊胜火气上来,右手按在剑柄上,眉头一掀,怒火勃发,随时可能一剑杀了周阳。
“这是我家,得由我说了算,由不得你!”周阳双手一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马厩后面转出几十名顶盔贯甲的兵士,人人手里握着汉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些兵士皆是细柳营出身,个个经过严格训练,有一身好武艺。更难得的是,他们上过战场,杀过人,身上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杀气,这一整队而来,好象一座山,很是压抑。
公孙诡望着围上来的兵士,瞳孔一缩,手中剑朝周阳刺来,周阳一剑格开。周阳的剑术与公孙诡差距极大,公孙诡一击不中,就待追击,周阳早就闪到兵士后面了,柳铁站在周阳身边,护定了。
羊胜二人跟随梁王征战,参与平定七国之乱,目光是何等的犀利,一眼就看出这些兵士不是易与之辈,暗道不妙。可是,他们自恃是梁王的人,不为所动:“周阳,你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可是梁王的人!”
“你不说梁王的人,我还不生气,你一提起,老子操你大爷!”周阳想起坐牢之事,火气上腾,爆了粗口,冲公孙诡二人猛竖中指:“梁王害得老子差点给砍了脑袋,这笔帐岂能不算?今天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岂能饶过你们?”
这种事,对于公孙诡来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要不是周阳提起,二人还想不起来。看见周阳脸色阴冷,隐隐觉得不妙:“周阳,就算有这事,我们是来送礼的,你不能这般无礼?”
“正是因为你们是送礼的,打了才更妙!”周阳右手一挥,下令道:“上!给我打!狠狠的打!”
“妙?打人还能妙?”公孙诡二人尽管足智多谋,也是不明白周阳此言何意。二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兵士就动手了。
二人也有一身好武艺,可是,架不住人多,只抵挡得几下,就给打翻在地上。周阳已经下令,那么,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对着二人狠狠的打,只一会儿功夫,二人就是遍体鳞伤,忍不住呻吟起来。
“公子,差不多了。教训教训一下就可以,打死了可不好收场!”柳铁有些担心周阳不知轻重,忙提醒一句。
“死?有人巴不得他们死呢!他们要是死了,有人会开怀畅笑!”周阳又下令:“狠狠的打!缺胳膊少腿,都不是问题!”
“公子,谁会要他们死?”柳铁不解的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景帝了。只是,这和周阳关系不大,还不想要他们的命,整个伤残还是没问题。
“到马厩里饮茶,二位可有异议?”周阳慢吞吞的问道。
公孙诡二人面面相觑,无法作答。
“看来,还是太高看二位了。”周阳抚着额头,若有所悟:“马厩比起茅厕清爽得多,那去茅厕吧。”
茅厕太污秽了,两害相权,还是马厩要好些,公孙诡二人知道周阳说得出,做得到,只得强忍着不爽,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来啊!给二位佳客上茶,上果品,要上等的!”周阳真是很好客。
兵士应一声,自去忙活。没多久,上等的清铭,上等的果品就摆在马厩里了,公孙诡二人看着面前的茶水、果品,恶心得要死。在这里饮茶,吃果品,说出去丢死人了!
“二位,是不是认为这茶不太好,不能饮?那好吧,马厩里什么都缺,独不缺马尿,给二位上起!”周阳脸上堆着笑容,人畜无害。
公孙诡和羊胜二人听在眼里,把周阳的神情收在眼底,恨得牙痒痒的,又无可如何,只得端起茶盅饮茶,艰难下咽,仿佛这不是茶,是毒药似的。
“既是饮茶,就得有饮茶的风范!品茶就得赞茶,二位为何不说话?是不是招待不周?”周阳真是好客的主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呵呵!”公孙诡二人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好茶!好茶!真是好茶!”
周阳在一个兵士耳边低语几句,兵士领命而去。没多久,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周亚夫走在头里,窦婴紧跟在他身边,百官随在二人身后,急匆匆的赶了来。
“阳儿,你叫我们来,有何好事?”周亚夫脸上绽放着鲜花,既然是周阳说的大好事,必然是了得,远远就嚷了起来。
“见过阿父!”周阳迎上去,冲周亚夫施礼:“阿父,公孙大人和羊大人,为了祖母的寿诞,愿为我们演谐趣,真是难为他们了!”
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有其事一般。梁王跟前的红人,要他们放下架子,表演谐趣,那是何等的荣幸?所有人,包括周亚夫在内,无不是好奇心大起,快步冲了过来。
“在哪里?”周亚夫很是急切。
“在那里!”周阳带着众人进了马厩。
“啊!”
一声惊呼之后,所有人马上变成了雕像,眼睛瞪得象铜铃,直勾勾的看着公孙诡和羊胜。
公孙诡和羊胜是面红过耳,低垂着头,羞愧万分,这人丢大了!丢得太大了!此事传出去,必是让人捧腹的笑料,而他们却再也无面目见人!
“阳儿,你你你……”公孙诡羊胜二人伤痕累累,周亚夫已经想明白了,这定是周阳下的手,惊讶得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了出来。
窦婴却是拈着胡须,大是赞赏,周阳这一招妙呀!真是妙招呀!比起公孙诡二人一进府就给轰出去,高明了何止百倍!
梁王满打满算,此番毒计必定成功,陷周亚夫于死地!万未想到,周阳此招一出,他不仅丢了大丑不说,这么多的财物送来,周亚夫是不要白不要,要了也是白要,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窦婴打量一眼周阳,忙退几步,离周阳远远的,这种计策要是用到自己身上,那可受不了,他背上一阵发凉!
第二十二章 偷鸡不成
杀人不过头点地,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有人根本就不惧死亡。
可是,有一种东西比死亡更可怕,那就是折辱了!周阳此番就是选择了折辱公孙诡和羊胜,让他丢尽脸面。
二人此番奉梁王之命,前来恭贺周亚夫,奉赠那么多的礼物,给人造成一种两人冰释前嫌的印象。若是这事传到景帝耳里,景帝会如何想呢?即使景帝不相信周亚会与梁王合流,也是不得不防,毕竟这是他最忌惮的事情了。两人争斗,他才控制得住,才能从中渔利。一旦两人合流,他岂能不防?谋国者,必谋万全,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放过!
把公孙诡和羊胜弄到马厩中饮茶,这是最恶毒的折辱了!世上,很难有超过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这种侮辱让人难以启齿,梁王即使抓狂,也没法向人说起,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吃个哑巴亏算了。
这事一出,谁还会相信周亚夫与梁王合流了?上自景帝,下至平头百姓,谁也不会信!
这计策比起窦婴提议的,不让公孙诡、羊胜二人进府就轰走高明得太多了!
窦婴是率先明白过来的人,对周阳此举大是赞赏。赞赏之余,又有些庆幸,幸好周阳不是与他作对。要是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除了死,别无选择了。
百官一个接一个的明白过来,看向周阳的目光既是赞赏,又有些惊惧。惊惧的是,别惹恼了此人,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周亚夫虽不善为政,也是明白过来了。此事一出,所有的担忧都不复存在,梁王的一切险恶用心都将无用,不由得心情大好,极是开心:“想不到啊,二位还有如此嗜好,不爱清雅的屋子,却好马厩!”
“哈哈!”
二人虽是深埋其头,不过,马厩里的马匹不少,有几匹马的屁股就翘在二人头上,马尾拂得二人头发散乱,万幸的是,没有出马恭,要不是这糗就更大了。
这事着实太搞笑了,百官中有不少人打着不能笑,不能惹恼梁王的心思,可是听了周亚夫的调侃,仍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当然,也有官员为周阳暗自捏把汗。惹恼了梁王,那就是后果难料呀!他们却不知道,此中利害关系,周阳早就想透了,只要周亚夫和梁王争斗,周家就没任何危害。
公孙诡和羊胜一颗脑袋埋到裤裆里去了,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二位大人,请回吧!把你们的礼物全部带回去。”周亚夫欢喜无限,下逐客令了。
“礼物不能带走,那是给我的赔罪费呢!我的命虽然不算太值钱,这些礼物还是太少。回去给梁王说,要多送点赔罪费来!”周阳一挥手,兵士把公孙诡、羊胜二人赶出了马厩。
周亚夫眉头一挑,就要说话。窦婴压低声音提醒一句:“丞相,公子的计策甚好!”周亚夫轻拍额头,不再言语。
在如此折辱面前,不要说梁王,就是天王老子都没有用,公孙诡、羊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