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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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坐位。在这里,可以眺望楼下的废园,把客栈的进出的人全收入眼底。
这里是军统的秘密联络站,金兆龙先前也曾眺望过许多回,有时也在雪天里。但生在南方的他在从惯于南方的眼睛看来,却很值得惊异了,几株老梅竟斗雪开着满树的繁花,仿佛毫不以深冬为意,倒塌的亭子边还有一株山茶树,从暗绿的密叶里显出十几朵红花来,赫赫的在雪中明得如火,愤怒而且傲慢,如蔑视游人的甘心于远行。金兆龙这样的大老粗,这时也忽地文静地想入菲菲,想起南方的柔雪又怎样的依恋。
北方的积雪干如粉,大风一吹,便飞得满空如烟雾
“客官,酒”堂倌懒懒的说着,放下杯,筷,酒壶和碗碟,酒到了。
金兆龙转脸向了板桌,排好器具,斟出酒来。他略带些乡愁,然而很舒服的呷一口酒。北方的酒如割吼的火辣辣,油豆腐本来煮得十分好;可惜辣酱太淡薄,本来北方人是不懂得吃辣的。
大概是因为正在全城昼夜巡逻,大肆搜捕革命党人,调兵遣将严加防范的缘故罢,这虽说是酒楼,却毫无酒楼气,金兆龙已经喝下三杯酒去了,而金兆龙以外还是四张空板桌。
金兆龙看着废园,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偶然听得楼梯上脚步响,便不由的留起神,待到看见是堂倌,才又装作无事的左看右看,这样的又喝了两杯酒。
楼梯上又是一阵脚步响起,听得那脚步声比堂倌的要缓得多,脚步声听起来,来人也有好几个。金兆龙想,这回定是要等的人来了。约略预计来人走完了楼梯的时候,金兆龙抬头去看,同时也站起来。
“金老板,来的早啊。”来人是宁夏同盟会支部刘先质和银川哥老会头领刘华堂。(笔者按:宁夏哥老会以“洪帮”为主,其自称为天平天国领袖洪秀全后裔,以“反清复明”为宗旨)
“请坐。”金兆龙邀他们同坐。
金兆龙抬头看了看天,正自纷纷扬扬一片混沌,他长长透了一口浊气,冷冰冰说道:“消息怎么走漏的?”
被他这么一问,刘先质和刘华堂两位在宁夏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吓得心里一紧。
昨晚召开了各方面负责人参加的紧急会议,决定次日各地民军同时发动起义。起义军以哥老会和巡防续补五营为主,兵分四路,汉、回,蒙各族共同参加。由革命党人刘先质为总领队。同时决定派高志清、王占滨、孙学文、朱帮科等人分返灵州、平罗,与宁夏府城同时举义。不料消息走漏,宁夏知县已有戒备,全城昼夜巡逻,大肆搜捕革命党人,调兵遣将严加防范,宁夏举义未成。
“反正消息已经走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举义革命!”金兆龙也不准再追究,现在的情况跟武昌革命差不多了。所以他反而不急,他们比他更急。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支中华烟卷来,点了火衔在嘴里,看着喷出的烟雾,沉思似的说,“宁夏首义未成,而灵州却一举成功。据有我的消息:灵州的一千多起义军先攻入守备衙门,夺取枪支,继而围攻县署,州官和守备狼狈逃走。起义军很快占领了州署,宣布举义成功。灵州革命军政府成立,高登云被推举为大元帅,同时贴出安民布告,保商护民。”
灵州举义的成功?!他们立刻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金兆龙,半晌才道:“既然这样,咱们今晚就干!”
“干是要干的,但要计划好。”金兆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现在宁夏知府和护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急忙招兵买马,组织团练新军。我有一计,必能一举光复宁夏。”
“金老板,就不要卖关子,您快说吧。”
金兆龙得意洋洋地说道:“咱们面对这一形势,可以将计就计,部署兵民假意应征。待地方之新军团练编成,我之内应实力亦告竣事。举义之时,起义军兵分三路,快速攻入城垣,与潜伏城内的哥老会众里应外合。”
宁夏同盟会支部刘先质和银川哥老会头领刘华堂两人福至心灵,顿时如醍醐灌顶。
这个短暂的会议决定次日起义。会上推举了起义领导人,并对进攻战线重新作了部署。
宁夏同盟会支部刘先质和银川哥老会头领刘华堂,一前一后出了有间客栈,才发觉雪下大了,地面上已铺了三寸多深,天空仍像丢絮扯棉般向下落鹅毛片子。
47剪羊毛
寒风凛冽,向四野望去,雪原茫茫。
风雪严寒中,安西军几万官兵日夜兼程,以最快速的方式连续行军。
沿途的地方尽全力保障着大军的食宿和交通82138213这是一幅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壮观景象:在蜿蜒不断的大军的两侧、身后,甚至是前面,由贫苦农民组成几十万随军的人流浩浩荡荡地向前滚动。他们推着独轮车,挑着扁担,或者是用自己的肩膀,把部队作战需要的多达亿万斤的粮草、弹药和物资全部承载起来,部队前进一步,他们便跟随前进一步。
此刻,西征不只是军人的战斗,同样在进行作战的还有光复区内几十万的百姓。不到十天,近十万民兵、民工和万余副担架、万余口牲口、四千多辆大车,八万多发各种炮弹、一百五十多万发各种枪弹、六万多斤炸药、二十多万斤各种攻坚器材以及二十四万斤主副食被老百姓源源不绝地送到了前线。
冰天雪地中,这样庞大壮观的民夫队伍,完全出于自愿组建的,不含有任何的强迫性质。因为鄂州革命军的到来,穷人再也不要向官府纳粮,套在他们头上的几千年的枷锁就这样的被摘去了;减租减息的政策,让这些被地主恶霸逼得活不下去的穷苦大众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今年过节,杨白劳可以开开心心地给喜儿扯上二尺红头绳,甚至可以放开肚皮美美的吃上一顿猪肉馅的饺子都是鄂州革命军来了之后才得到的,他们相信只要鄂州革命军还在,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清军再杀回来,他们如今拥有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将化为乌有,所以,他们已经铁了心将自己的命运和鄂州革命军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和愿意与鄂州革命军的官兵分享好日子一样,他们同时也心甘情愿,拼尽全力支持鄂州革命军将革命进行到底,西征满清余孽,一如此刻他们走向战场时镇静而从容。
李想站在西安古城楼上,大雪纷飞,漫天琼玉纷纷坠落。大檐帽下,他墨漆般的平直剑眉斜飞入鬓,目光如电闪烁,雪地里显得十分精神。此刻环顾四周,真有点不胜感慨。秦、陇,是中华的大德之域,其德刚健而文明,胡风侵蚀两百六十余年,却使国人忽视,甚至遗忘汉家曾经的刚健文明,百年后的经济发展遮蔽了她们曾经的荣光,人们无限向往这东南沿海地区软玉温香奢糜繁华,追逐那些柔弱美丽的奇异,变得越来越没有血性。
李想微微一笑,他一定会重铸中华民族精魂中散落的血性,用阻拦中华民族崛起的所有敌人的鲜血来浇铸!
李想正在雄心壮志,忽然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
水仙儿带来他最想听的消息:宁夏光复。
昨天晚上,宁夏起义军兵分三路,很快攻入城垣,与潜伏城内的哥老会众里应外合。同清军混战街巷,短刃相接,激战至晓,敌始举措仓皇,四面而逃窜。一夜间占领了府城各衙署及营府衙门,击毙了拒降的敌中营护总镇、右营游击、城守都司、典事等大小官吏数百名。宁夏知县陳元骧偕其弟越墙而逃,后被民军追至捕获枪决。同夜,军民还占领了城南数十里的大坝、叶盛堡、玉泉营等处,宁朔县知事率文武官员向起义军投诚。会党马耀川、吴大炳、王之滨等组织平罗哥老会众起事,驻守城镇的参将、守备、千户及知县闻风而逃。同时,黄渠桥哥老会回民会众在哈明、哈八虎兄弟领导下起义,平罗全境很快光复。至此,起义军在三五天之内取得了推翻清朝在宁夏地方政权的胜利。
除了前线这个好消息,还有后方的一个坏消息:一向稳健升值的鄂州政府西征公债突然开始颇不寻常地跌价。很快,鄂州政府的其它债券也开始受到影响,价格出现了不同程度地下滑。市场上的投资者开始议论纷纷。随着日子地推移,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交易所里的议论逐渐演变成流言四起,有人说咸阳一战安西军损伤惨重,有人说黎元洪可能再次上台,也有人说鄂州政府财政税收不足以偿还利息,还有人担心战争狂人李疯子这次要败丈了。
“听到这个消息,诸位有何看法?”李想回到城楼内,劈头就问。
“鄂州政府内部也是相当紧张,债券如果继续大幅下滑,鄂州政府以后的开支将无从筹集。势利的商人们的脸上也堆满了愁容,每个人都在担心这个鄂州政府的未来。”水仙儿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呻吟。
汤约宛叹了口气:“上海证券交易市场抛售西征公债非常厉害,相当于数十万美元的西征公债被猛然抛向市场,公债价格开始下滑,然后更大的抛单像海潮一般一波比一波猛烈,公债的价格开始崩溃。市面流言四起,由“安西军在咸阳惨胜”,到“安西军在咸阳损伤惨重”,再到“安西军在咸阳惨败”,流言如风一般传播开,所有的人立刻像触电一般醒过味来,抛售终于变成了恐慌。每个人都想立刻抛掉手中的已经毫无价值的西征公债,尽可能地留住一些残余不多的财富。经过几个小时的狂抛,西征公债已成为一片垃圾,票面价值仅剩下5%。”
“我绝对有理由怀疑,有势力在操纵公债市场。”梅迪气坏了。
“人在猛然失去理智的时候,跟随别人的行为成了一种自我强制的行为。”李想这时候表现的特别有理智,问道:“查出什么没有?”
水仙儿皱眉道:“吕中秋在上海查过,综合一些线索分析,是西征公债发行之后,四国银行团就开始以其雄厚的财力做后盾,在各大城市悄悄吃进西征债券,西征债券渐渐升值。那时候,我们还为西征公债大卖挺高兴,一点也没有警觉。但是昨天开始,突然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放量抛售西征公债,造成了市场的极大恐慌,新开张的新华银行也面临破产的危机,联合汉口和上海华商刚刚建立的长江金融体系又会被洋人控制。”
“说的不错。”李想也同意这种看法。“不过,不要紧,我有法子治他们。”
国际银行家想在李想面前施展他们剪羊毛的绝技,对于了解货币战争的李想,他不介意借这次机会反剪他们的羊毛。
国际银行家的一个赚大钱的手段就是制造经济衰退。首先是扩大信贷,将泡沫吹起来,等人民的财富大量投入投机狂潮后,然后猛抽银根,制造经济衰退与资产
暴跌,当优质资产价格暴跌到正常价格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时,他们再出手以超级低廉的价格收购,这在国际银行家们的术语中叫作“剪羊毛”。当私有中央银行成立后,“剪羊毛”行动的力度和范围都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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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爱丽园大厅充满了活泼的谈话声和欢笑声。
一个竖琴手调好了音,开始弹奏莎士比亚歌剧中的插曲。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驶上弯曲的车道,停下来放出服饰优雅的宾客,然后又驶开去等待离去的时刻。
在大厅中央,丰腴的女主人罗迦陵,穿着高雅,徐娘风韵犹存,站着向陆续抵达的宾客致意。
她最漂亮的养女,罗迦蓝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却还未加入楼下的一小人群人。她站在楼梯上端踌躇不前,注视下方愉悦的景象,只觉得与自己的情绪很不相衬。自从见过李想后,从此再优秀的男人也入不了她眼。虽然她总是告诉自己,一见误终身,只是中国文学的美丽幻想,但是李想英武而又风流的身影总是在心里挥之不去。
虽然提不起情绪,穿着新礼服的罗迦蓝还是快速穿行楼上的长廊而来。
养父哈同急匆匆的走来:“找到你了!迦蓝,下来吧。迦陵照例是喜欢宴会的,今天来的可是四国银行在中国的代表,她已经招架不住了”
罗迦蓝不置可否地说:“我一会儿就下来”
“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说话的是个高大的年轻人,蓄着黑色小胡子。“但是现在,人民币却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对于银行家而言,战争是天大的喜讯。因为和平时期缓慢折旧的各种昂贵设施和物品会在战争中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交战各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取得胜利,到战争结束时,政府无论输赢都将深深地陷入银行的债务陷阱之中。
没有钱就无法进行战争,而向国际银行家借钱无疑是把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