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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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坐,坐嘛!”汤化龙满脸堆笑,摆着手道,“回来这几天一直穷忙,也没顾上来看看黎督,可不要见怪哟!你这里倒好,人又多又热闹,还有这么一桌子好菜,就是紫禁城的御膳,也不过如此吧!”
黎元洪摸摸剃得溜净儿的罗汉光头,这么大冷天也不戴帽子。众人见汤化龙让得殷勤,方斜签着身子坐下。黎元洪替汤化龙倒了门杯,撩袍端端正正坐下,说道:“方才畏三来过了,武昌首义,他与李帅同是出生入死的首功之臣,如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唉!算是我拖累了他。但是李帅今日地位,也都是他拿自己的命拼出来的,我们也无话可说。前日南京黄兴来信,要他去陆军部任参谋,汤老得便儿跟李帅说说,放他去得了。”
“哦,有这事。”汤化龙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突然想起刚刚吴兆麟为什么没说这事?他沉吟道,“这是好事啊。不过畏三未必领这个情。若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要勉强。李帅有意启用他西征,直接领兵打仗,我想他更加愿意。”
黎元洪望着汤化龙没言语,猜测他是什么意思。几个门客见东家和客人冷了场,忙过来劝酒夹菜。
黎元洪想定了,方说道:“李帅不知道从那里搞出的制度,别人想要控制鄂州革命军,根本不可能,你也不要费神再去想怎么才能分裂他的实力。”
汤化龙替黎元洪斟了一杯酒,自己慢慢吃着,说道:“咱们联手,就像当初一样,什么事不可能?”
黎元洪这才知道汤化龙来访的真意,心里冷笑,口中却道:“你不知道国务院的制度?部长全是虚衔,副部长才有实权。那些人,都是李想心腹,对他绝对的忠诚。他比起张振武和居正他们厉害多了,也比黄兴和宋教仁更远实力。用李想的话说,“枪杆子出政权”,枪杆子在他手里,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摆设的好。”
“一群乳臭未的毛头小子,他们除了打仗冲锋还行,政治内务这些东西懂个屁!”汤化龙心里上了火,脸上却仍在笑,“我们联手,还怕斗不过他们?”
黎元洪不动声色地听着,他是知道李想厉害的,汤化龙要搞小动作,迟早会吃大亏!良久,突然扑哧一笑,说道:“汤老似是憋了一肚皮火,到我这里发泄来了。不说这些了。今夜不能听曲子,您刚从沪宁回来,大伙都想知道南北和议谈得怎样,若不妨事,您就说说如何?”
汤化龙也觉自己失态,当着众人发这些牢骚颇**份,关键是众人几乎都是和他一样失意中人,但是众人竟然没有附和,使他感觉到了怪异,这种怪异像是吃过哑巴亏,而想看他也去吃个哑巴亏似的。
汤化龙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笑道:“就是,我今天不知怎么了,尽说这些不高兴的话!来来来,大家饮酒!”
众客听他们含骨头带刺地你一言我一语,早都捏着一把冷汗,这段时间他们可是被李想人整得很惨,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锊李想的虎威,巴不得有汤化龙这一声儿,忙都起身把盏,从中插科打诨,一时气氛方缓和了。
汤化龙三杯酒下肚,脸上泛起红光,南北和议期间,奇闻怪事,层出不穷,正要细说,忽见金鹰卫队长宋缺进来,便问道:“你来做什么?”
汤化龙的女儿可是为了主母人选,宋缺见是他,忙敛容收笑,回道:“原来汤议长也在这,正打电话找您老不到呢。李帅召开紧急会议,各部长官都去。我是特意来请黎督也过去!”
39亮剑
白玉为堂金做马,李想在落袈山别墅的大客厅如中国传统的庙堂般壮观雄伟,奢华中又不失典雅含蓄。雪亮的灯光下,都督黎元洪,十二部部长汤化龙、吴兆麟、张振武、蒋翊武、熊秉坤、刘公等人,还有李想那些掌握实权的文武高级班底冯小戥、铁龚奇、曾高、李西屏,还有从南京新收的小弟丁文江和李四光,总共三十余名鄂州政府各部门和各地区座官长的位子泾渭分明。
冯小戥在会上,向刚回来的李想,以及三十余名国务院各部门和各地区的官员作长篇报告。鄂州政府在李想离开的时间,取得喜人的成绩,可以说超额完成李想布下的任务。
穿着简朴军装的李想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斜靠着,正咬着雪茄吞云吐雾。在李想的带动下,会场上凡会吸烟的人都毫无顾忌地点上一支烟,任由烟雾笼罩室内。怕烟的人架不住众多烟枪的喷吐,只好在窗前或靠近门口的地方就座。
李想听完冯小戥的报告,接过管家小妹送来的热牛奶饮了,偏过头问铁龚奇道:“老铁,如今是你总管着革命军后勤,汉口现在到底有多少存粮?”
铁龚奇忙道:“我现在主管工商实业,只因原来管过总参后勤,如今已经不管总参后勤的差事。如今军政完全分开,我可不敢沾这个手,所以军需的事并不十分清楚。如果问民间商家存粮,我是知道的,大约存有一千五百万石,散存汉口八大商帮各大家族手里。”
铁龚奇是个十分机敏的人,见曾高、李西屏这些将领今夜来见,料是李想要在西部用兵。不过李想手下文武班底分得非常清楚,所以他克制的非常好,从不过问军务部的事情。
曾高轻轻弹着烟灰,笑道:“汉口最大的粮商赵家现在是鄂州革命军的军需供应商。大帅可以放心,军队的粮食供应非常稳定。”
在经历辛亥战火的汉口,还能堆积一千五百万石的粮食,也不是个小数儿了,也足以看出汉口八大商帮辐射中国中部九省广阔的商业渠道,不如怎能有如此强大的回血能力。
李想心里踏实了许多,盯着众人,良久,突兀说道:“我看有一千多万石粮也就差不多够用。想当年左中棠平西,东借西借只有七百万石粮,满清朝廷的银钱也指望不上,照样把事办了。现在咱们一千万元的西征公债全部销售一空,军费也够了。”
吴兆麟朗声说道:“西征一旦兵败,一千万的公债你还得起?”
李想沉静地说道:“如果每个人都如你一样畏惧失败,武昌革命也不可能成功了。西征公债能买得这么红火,正代表民众对我鄂州革命军的信任。”
“李帅不可再兴军。”吴兆麟猛的站起身,“武昌举义是不得已,与北洋军的恶战已弄得财源竭阙,如今南北停战,和平谈判解决国体问题,鄂州约法统治地域刚刚恢复一点太平景象,百姓正是安居乐业的时候,不知何故又要兴军,不能叫百姓过个安稳年?”
“我为的是中华神圣不容侵犯的领土主权的完整西征!”李想冷冷说道,“我们不能以鄂州大治,就不顾西域百姓处于水深火热!我回来就听说你四处造谣,反对西征,说我这次必定出师不利,可是有的?”
“是!”吴兆麟昂然答道:“我不能容忍你的刚愎自负,穷兵渎武,把中国人拖落万劫不复之地。”
“吴兆麟之言可谓偏颇!”曾高插口说道,“当今的世界局势你看的不够透彻,欧洲列强各国互相之间矛盾重重,如果为了西北边疆与中国开战,他们的自家后院就得起火。这也是中国革命轰轰烈烈,列强没有如太平天国时期那样出兵干涉,而是宣布什么“严守中立”的最根本原因。李帅正是看出列强的弱点,才能在与列强的碰撞中次次占据上风。”
李想被吴兆麟一番话说得脸色难看,经曾高一番辟解,讲得精当,脸上又回过颜色来,冷笑道:“新华社出版的《人民日报》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幼稚可笑的话?实话对你们讲,我为民族统一大业西征,原本就不在乎什么列强,就是和列强在大西北干架,我也不怕!西北边疆动荡,分裂之势力蠢蠢欲动,南京和北京无力去管,那就我们来管。你吴兆麟是怎么了,连这也不懂?”
“我不懂国内外的局势。”军容整齐的李西屏听了半日,缓缓说道,“我只知道身为一个军人,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要有亮剑的勇气!鄂州革命军没有亮剑精神,武汉三镇早被北洋军占领了。没有亮剑精神,洋鬼子会怕咱们,会换我们租界?咱们这次西征,就是要亮剑给列强看!”
李想听着心中不由暗笑,这个李西屏真不含糊,他这一句话不知道骂了多少人。
“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见吴兆麟尴尬,此时也不便说,遂起身打了个呵欠道:“无论主战不主战我都不罪,天不早了,散会吧。冯小戥、铁龚奇、曾高和李西屏,还有丁文江和李四光留下,还有事情要和你们商议一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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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养心殿的东暖阁里,隆裕太后坐在靠南窗的炕上,用手绢擦眼,年幼的皇帝溥仪坐在隆裕太后的右边,好奇的看着面前地上的红毡子垫上跪着一个陌生粗胖的老头子,也是满脸的泪痕。小皇帝一脸非常的纳闷,不明白两个大人为什么哭。
这时殿里除了他们三个,别无他人,安静得很。胖老头子很响地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话,说着小皇帝完全不懂的话。
袁世凯以全体国务员名义密奏太后,说是除了实行共和,别无出路。密奏中让太后最感到恐怖的,莫过于这几句:“海军尽叛,天险已无,何能悉以六镇诸军,防卫京津?虽效周室之播迁,已无相容之地。”;“东西友邦,有从事调停者,以我只政治改革而已,若等久事争持,则难免无不干涉。而民军亦必因此对于朝廷,感情益恶。读法兰西革命之史,如能早顺舆情,何至路易之子孙,靡有孑遗也。”
“路易十六被以叛国罪推上了断头台!”袁世凯充当了一回说书人,擦擦眼泪,说起法国大革命的故事:“那是西历一月二十一日,也就再过几天的时间就是这位法国皇帝的忌日。法国巴黎的天气也和北京一样,下着鹅毛大雪,奇寒无比!但是革命广场的人潮汹涌,气氛是那么的欢腾、激昂。国王路易十六被押上断头台。路易十六当年曾亲自参与了断头台的设计,为加速断头台的杀人效率,他还命人将铡刀改成三角形。想不到的是,路易十六自己最后也被送上了自己设计的断头台!路易十六被刽子手摁在那断头台上,那巨大的铡刀上面还挂着手指粗的冰溜子,就这样在法国民众的欢呼中,咔嚓的一声砍了下来!”
袁世凯嘎然而止,隆裕太后被他这么“咔嚓!”一声,吓得哭不出声来。
可怜年幼无知的小皇帝还在拍手叫好,天真烂漫地道:“说得好!后来呢?快说呀,快说呀!”
隆裕太后搂着小皇帝哭得更加伤心了。
“老臣遵旨!”袁世凯狞笑一声:“路易十六就这么人头落地!可怜,路易王直到临死前,仍坚称自己无辜。他是在早上十时被公社押来这里的,手臂被反绑在背后,走上断头台。这时,他高喊起来:“我清白死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路易十六明知危殆,始终没有大刀阔斧的改革魄力,甚至还要矢上加尖。终至“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隆裕太后听袁世凯的吓唬后泪落不止。
袁世凯最后竭力申说:“以现有兵力财力,无法作战,常此牵延,必有内溃之一日,而且彼众若狂,醉心民主人心涣散,如决江河,莫之能御。”
太后隆裕哭道:“汝看着应如何办,即如何办。无论大局如何,我断不怨汝,亦不能怨汝。”
胖老头子袁世凯哭道:“臣等国务大臣,担任行政事宜。至皇室安危大计,应请垂询皇族近交王公,论政体本应君主立宪,今即不能办到,革命党不肯承认如开战,战败后,悉不能保全皇室。此事关系皇室安危,仍皇太后皇上召集皇族近支王公,密开果决会议,速定方案,以息兵祸而顺民心。”
袁世凯带吓带劝,絮奏了好多时,最后闻得太后呜咽道:“我母子二人,悬诸卿手,卿须好好办理,总教我母子得全,皇族无恙,我也不能顾及列祖列宗了。”凄惨语,不忍卒读。
袁世凯乃退出来东暖阁,把隆裕吓唬成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走出养心殿的时候脚步轻飘飘的。
袁世凯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养心殿,立刻乘舆出东华门,卫队前拥后护,警备甚严;两旁站着兵警,持枪鹄立,一些儿不敢出声。
40我们的追求
“真的要将鄂州政府牵扯进一场战争吗?”丁文江看看剩下的几个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也许南北和谈成功,藏蒙也就不会独立了,这场战争或许是可以避免的。”
“只是也许?”李西屏立刻说道,“扫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