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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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吼叫着马克沁的火力掩护下,三五个北洋兵从侧翼摸了上来。
“我操!”周吾破口而骂着,一群子弹几乎如同飞蝗样,擦着他的耳边就飞了过去,惊得他一身冷汗。
“师座,你们快撤!”一声嘶吼从周吾的身后传来。诧然回头的周吾只见一条胳膊在滴着血的老六猛然跃出了上去。他似乎在刚刚北洋军打来的一阵弹雨中挂彩了。
“妈的,老六,你给我回来。”周吾吼道,“要不然老子枪毙了你。”
然而火光中,那个身影却是依然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北洋军。
“妈的,妈的,弟兄们开火,掩护他。”看着胸前挂着手榴弹袋的老六的身影,周吾知道这个东北汉子想要干什么。“打死那些狗曰的。”
稍带着硝烟气息的微风此时怎么都让身在师部的李想觉得心烦意燥。那从洞开的观察口处,顺风涌入进来的阵阵炮火惊鸣之声,此时在李想的耳里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如同是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狠狠地敲在自己的胸口。
看着那远方腾起的浓黑烟柱,李想不由得心情焦虑。扶摇垂挂在天地之间的那一道道浓黑之色的烟柱,此时在李想看来,就如同是丧礼上的黑纱一样,垂幕飘零在风中。
心情的烦躁让李想不得不反复踱步,以此来稍稍缓解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穿越这些年的经历生与死的历练,他已经不是一个太过容易将心绪挂在脸上的天朝小城管,使得自己的喜怒哀乐很容易就为人所洞察的普通人。
然而,此时就连荷枪实弹站在师部掩蔽体外的卫兵都可以看得出来,李大帅此时是在为周吾部能否安全脱离战场而担心。几个通讯官也不由得就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许多,梅迪小妹也不再向大帅置气,身怕自己紧张的情绪给已经如同火山样积蓄着怒火的李大帅火上浇油。
“周吾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这是一连十多分钟内,李大帅从小东山下来之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然而参谋们轻摇着的头、低声的叹息之声却一次次让李想的心给骤然的抽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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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欺世之词
北京。
如絮如花般的雪,漫天飘着、飞着,似舞、似歌,悠然舒缓,镇定自若。雪下得很小,风却很大,树梢、屋顶、路边,银装素裹、皑皑一片,整个为肮脏与丑恶占据的帝都化为纯洁的洁白世界……
泰安楼,袁大公子临窗而立,负手做文士赏雪寻诗状,端地是风流倜傥。他半仰着头,仿佛长久地,看着、闻着、聆听着,感觉着——这个雪的世界,这个单纯的、清新的、欢快的、柔和的,雪的世界……
这样的美好,也只不过是个表象,他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赏雪寻诗,饮酒会友……
廖宇春在一桌丰盛的筵席旁心神不宁地等待着,身为保定府属姚村陆军小学堂总办,此刻还不如袁克定静气,实在心中太多顾虑。
廖宇春得袁氏父子暗示,专足致书于北京同志夏清贻君。夏清贻江南名下士,现充京师红十字会员,对和议有决大的影响。他又怕办不好差,请不来这位江南名下士,又怕江南名下士来了礼仪无法安排,心里七上八下。
虽然廖宇春接夏清贻复函云:
少游姻长执事:伻来,披阅来书,极佩伟见,惟愧螳臂,不能攘大树,有负推许,奈何。我辈所图,尤宜秘密,意见书不可宣布,执事与张君,何日来京,面商一切。极盼极盼。尊拟草莽小臣奏疏一篇,已见报章,惟与狐谋皮,适恐为狐所嗤耳,一笑。清贻叩。
但是,对袁氏父子交给他的这件差事,他始终疑虑重重。此次和议,廖少游秉承袁氏父子之命,以袁世凯出任民国大总统为先决条件,准备接在唐绍仪屁股后面南下,去沪上与黄兴秘密商定,推翻清政府,确立共和政体等“五条款”。为此,袁克定、廖宇春,以及湖北的段祺瑞、靳云鹏等秘密串连北洋各军,胁迫清廷赞成共和,拥戴袁世凯窃取了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
――此次得运动推袁之策成功办好了,以下位而谋国事,以书生而靖兵戎,也未必就能名垂后世。殷忧所以启圣,多难即以兴邦,范蔚宗论东汉之衰,危而弗亡,皆贤人君子心力之为是所望于海内名公巨卿哲人杰士,懔被发缨冠之大义,誓抱冰握火之苦心,俾所谓武装和平解决者,常留璀璨庄严之声誉,以垂被无穷。
如果办砸了就可能身败名裂!
想想,黄兴电复汪精卫转告杨度:“中华民国大总统一位,断举项城无疑。”杨度将此电转呈袁世凯。袁说:“此事我不能为,应让黄兴为之。”袁世凯的口头谦让,不过是他的欺世之词。但是,却看出黄兴却是趋向和议,推袁之事,大有成功之可能。
廖宇春想东想西,脸上一红一白,站在旁边装作看雪的袁克定早猜出他的心事,笑道:“既然咱们合演这出戏,那就要唱得真一点,唱砸了我是不依的,我父亲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其实就各省情况来说,首义都督黎元洪,汉阳失守后,武昌危在旦夕,父亲就在这个时候通过汉口英领事提出双方停战。在父亲自然是为国家民族着想,而黎元洪却认为父亲对他有意维护,必会对父亲感激不尽。其他各省都督如谭延辏А⒆炭怼⒙饺偻ⅰ⑺锏廊实饶且桓霾皇乔逋⒌拇蠊倭诺胤酱笊鹗浚谒撬枷肷畲Γ比桓械接肫溆祷つ切┧夭幌嗍兜母锩橙耍蝗缬祷じ盖咨芯跗断嗤丁U庑┣榭龈盖椎比恢赖母宄!
廖宇春忙躬身答道:“是。”
袁克定又问:“准备何时动身?”
“议和大臣唐绍仪等,已启程赴鄂。只等孔君文池自云南来,夏君亦来寓,志同道合,密计进行之手续者,既偕孔、夏二君,乘京汉兵车,连夜遄行。”廖宇春忙又躬身答道。
袁克定见他总改不掉奏对格局,一副把他当太子的唯恐敬畏样子,不禁得意,笑道:“少游,咱们兄弟相称,别那么局促,拜佛似的,瞧着像什么呢?”
廖宇春也笑道:“不敢斗胆。”
二人正在说话,门上的人进来禀道:“大公子,孔先生带着夏先生来了。”
袁克定忙转身笑道:“我去迎接!”
廖宇春捏着一把汗紧跟在后。
孔文池和夏清贻联袂而入,刚进二门,早见廖宇春和袁克定两人笑容满面迎了出来。孔文池便悄悄放慢了脚步,侧立夏清贻身后。夏清贻忙抢前一步长揖到地,口里说道:“少游姻长,清贻何幸,披阅来书,极佩伟见,惟愧螳臂,不能攘大树,有负推许,奈何。今日来京,面商一切,实慰中怀!”
廖宇春见夏清贻神气清朗,体态潇洒,没半点俗气,忙上前挽着夏清贻手道:“哪里,哪里。惟四万万汉满同胞之幸,草莽小臣,泪竭声嘶,罔顾忌讳,冒死谨奏而已。先生江南名下士,大局纷纭,吾辈当求最后之解决,执事其大发宏愿,出而为排难解纷之举。吾侪或联衤艺南行,同谋大计!”说着又一手拉过袁克定的一只手笑道:“这便是袁大公子。克定兄,快见夏先生来!”此时事到临头,廖宇春倒觉轻松,忽作匪夷之思,他倒要瞧瞧袁克定怎样屈尊降贵,应付这个场面。
袁克定此时如同换了一个人,向廖宇春笑道:“少游,这位夏先生我们是老相识了。”
廖宇春假嗔道:“哪能这么没规矩!先生乃江南名下士,要放尊重些才是,还不行过礼来!”
礼贤下士是必须唱的曲目,袁克定答应一声“是”便要倒身下拜,夏清贻可不能未来的太子爷拜他,袁克定有礼贤下士的范就足够了,他立刻一把扶住了他,说道:“大礼不敢当,岂不闻孙后主《尔汝歌》乎?‘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
此言一出,廖宇春、袁克定和孔文池同时一怔,回过神来,方觉贴切之至。袁克定这位未来的太子爷,铁定是他们的主子。不由会心地呵呵大笑。孔文池心中惊诧:“真真是江南名下士,鬼使神差的想起这首诗来拍袁克定的马屁,厉害!”一边笑,一边将夏清贻让进后房。
大家入席叙座,袁克定特谦虚的自坐了末座。
寒暄数语,夏清贻归了本题,说道:“是日闻议和大臣唐绍仪等,已启程赴鄂。少川豁达超俗,本是杰人之材,必能自致和议成功,何劳小弟?”
袁克定一笑道:“南方各省里面情形,虽然很复杂没有统一,但表面上都站在革命一方面,南方的领导问题是确定了。至于北方呢?清廷虽不问政,但清帝名义还没有正式取销,父亲以国务总理地位,总管军事和一切政权,他所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中国的中央政府如何由他来带头,清帝当然要退位,南方的独立,如何使它取销,服从中央,这是他老人家的盘算,而现在南北议和,不能对外说出来的。因此南北议和的条件,只能放在总代表的腹内,更多的还是需要先生幕后去与南方交涉……”
夏清贻听到竟有清帝当然要退位,南方的独立,如何使它取销,服从中央的大逆不道之言,却也没有如何大感惊奇的,毕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况我辈呼。但是袁克定这样大方说出来,却是让他感到受宠若惊,忙道:“清帝退位是一件事,南方取消独立又是一件事,不可不慎。”
“事在人为嘛,”廖宇春接口道:“早先闻靳君翼青南下,任第一军参议,亦表赞同和议,在汉口游说北军将士。我等皆认为,南北两军兵力相当,北不能镇定南省,南亦不能歼灭北军,其结果非南北分国,即永无了期,全国人民,万难堪此。南军宗旨不外革命与排满,只要确定共和,但成汉族之政府,即已达到目的,北与南利害相同,并不反对。北军与南为敌,只系为袁总理出力,并无效忠清室之意,只要南军不排斥袁,北军决不仇南。是日议定,我侪当循此方针,各就力之所及,以图进行。翼青在汉,南下之后,尚须与之接洽也。”
想不到靳云鹏的动作比他们的快,夏清贻迟疑了一下,道:“世兄所言何尝不是,如此――靳君为运动北军之主力,廖君为运动南军之主力,各尽其责,何患无成。吾则勉附骥尾,遥为二君之后援可耳。”
袁克定听了这番话,忙道:“大抵吾策须求王、冯、段三公之赞成,王公在京,而冯、段二公皆在鄂。今日议定,孔君赴汉为靳君之后援,张君在京、保间游说军界。廖君与夏君则先往汉口,再作南行。可好?”
夏清贻呷了一口酒,笑道:“甚好!”
廖宇春笑道:“前日偕孔君文池谒陆军大臣王士珍,副大臣田文烈。陆军王大臣,未晤,闻王屡萌退志。文池已略陈意见,未加可否。田副大臣,后遣人持刺招饮。偕孔君文池、张君志中,密陈大计,田似首肯。”
真是闻所未闻,陆军副大臣竟然被他们策动!王士珍虽然说是归隐,不肯出来表态,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北洋三杰都是袁世凯养的狗,袁世凯随便一句话,他们保证立刻话招。在夏清贻心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霎时脸上微微变色,这天下,早就握在袁世凯手心。
袁克定虽然暗自得意,可脸上却半点不露,遂笑道:“咱们且吃酒,王大臣屡萌退志,那是他的事…………”
孔文池也笑道:“人心愈压制,其膨胀力亦愈大。中西往事,历历可征。此次民军声势极大,无论其不能扑灭矣。王大臣萌生退志,也是有心无力。”
孔文池接着又说道:“吾在云南,殊憾蔡锷辈不谋于我,为排北举动,余受创不死而生还者幸也。本当披发入山,不复与闻天下事,第念袁、段二公,既陷绝地,且大局糜烂至此,若恝然坐视,漠不关怀,区区此心,良所弗忍。吾既赴汉为靳君之后援,当先作汉渚一行,兼酬段公数年知遇之雅。段公天分绝高,不同流俗,必当有以报命。”
廖宇春万不料他竟还和段祺瑞有渊源,不禁愕然,将箸放在桌上,笑道:“天之留君北来,正所以救中国。存亡之机,唯君操之。仆不日当偕夏君清贻,赴南一行。南北两方,彼此分任利害祸福,在所不计。”
“正是,”夏清贻沉声道,“大局糜烂,即在目前。非南北裂土而王,即演成豆剖瓜分之惨剧,事机危迫,间不容发。”
“先生大义!”袁克定笑道,“计画既定,孔君可先成行,廖君与夏君尚须谋划计议,想想如何以取南军之信用,廖君其速为介绍,商订会晤之期,届时当在京践约也。”
大家见袁克定布置下来,又都敛容屏息静听。
夏清贻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