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宠妻无边-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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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修长干净的大掌分搭在龙头之上,指尖慵懒轻叩,飞斜的浓眉微微挑了挑,妖冶的容颜霎时多出一丝痞性,却是一如既往的赏心悦目。
嗓音如尘封在冰窖里的百年佳酿,甘醇清冽,却又有道不尽的威仪震慑,轻悦进殿中的大臣耳里,却足够骇动他们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众大臣对忠烈侯祁暮景效忠拓跋森一事如何看待?”
贾震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微臣以为,忠烈侯叛变一事已是罪证确凿,铁证如山,理当严惩!”
接下来,站出来的是太史令,符合贾震之话。
以下,接二连三又站出了几名官员,大抵的意思无二般。
拓跋聿嘴角斜扬了扬,凤眸微转,落在一脸肃然的拓跋瑞身上,“瑞王怎么看?”
拓跋瑞站了出来,微微弓了弓身,“臣十分赞同贾将军的意见。众所周知,前侯爷祁桓荣便是前太子拓跋宇的老师,太子太傅。忠烈侯叛变便是有迹可循。”顿了顿,继续,“忠烈侯叛变,于朝廷于皇上是不忠,于东陵百姓是不义,东陵王朝不留不忠不义之人!”
拓跋聿点头,目光带过站在拓跋瑞身后侧的南珏。
南珏眼神儿微闪,掀衣站了出来,拱手道,“微臣也觉不可轻饶。事而今,拓跋森已举兵欲攻占东凌城,气焰之嚣张!这其中想必少不得忠烈侯的‘相助’”说道这儿的时候,他猛地跪了下来,铿锵有力道,“微臣以为不除忠烈侯,不足以平民愤,安民心。微臣请求皇上,灭叛臣,振朝纲,奋军心!”
他激昂陈词之后,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又齐刷刷跪了下来,意思很明显。
拓跋聿面上无甚变化,凤眸眯了眯,无声环过大殿,沉默了一会儿,挑眉正准备开口。
却突地,他整个人从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一瞬沉了下来,菲薄的唇瓣绷得紧紧,捏着拳头盯着殿门口的位置。
甄镶本是垂着头,被某帝突然的一站惊了下,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也是急剧一缩,脸上快速伤过一丝黑气。
殿中站着的拓跋瑞和贾震最先注意到,均是不解的眉峰微微拧了拧。
在殿中的跪着众人久久等不到某帝说话,脸上纷纷闪现诧异,却不敢抬头看。
直到一声清亮的嗓音从殿门口传了过来,众人因为太惊讶,忍不住齐齐扭了头看过去。
“忠烈侯并未效忠拓跋森,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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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近夏的天气,不冷。
可站在大殿内的众人分明感觉有一股极寒的气流从高坐上传了下来,直击他们脆弱的心灵。
拓跋聿此时已重新做回龙座上,放在龙头上的十指用了十足的力道扣紧,几乎要将那两只可怜的龙头拧下来。
俊颜冷得出奇,刮一刮便能轻易刮出层层冰沙,一双眸子幽邃紧迫,像一汪急速旋转而下的漩涡,牢牢套在此时已站在大殿前的某人,薄唇抿紧,声线重而沉,“把适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试试!
薄柳之挺着大肚,因为赶得急,脸上全是汗,本是该热的,可却面对他一张像覆盖了千年寒冰的脸,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重复道,“我说,忠烈侯是被冤枉的,他并未效忠拓跋森,是有人陷害他,想置他于死地,你……皇上万不可轻信小人之言,错杀忠良!”
错杀忠良?!
拓跋聿眸色赤红,俊颜铁青。
他祁暮景若是忠良,天下就没有佞臣、叛臣!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心头的怒火比浇了油的干柴还燃得旺,拓跋聿骨节因为极度用力微微蹦了出来,指腹几乎嵌入龙头内,才勉强忍住欲掐死她的冲动。
贾震听得薄柳之的话当即脸色便是一沉,冷笑道,“忠烈侯亲手写与拓跋森的效忠书是老臣亲手交给皇上的。这位姑娘的意思是,老臣就是那小人?!”
“……”薄柳之看向他,心下已断定他硬是惠妃的生父镇国大将军贾震,脸微微一红,解释道,“将军误会了,小女子并非此意。”
“那你是何意?!”
这道嗓音浑厚而威严,从殿门口飘了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薄柳之本能的凛了背脊,微微握了握手看了过去。
不知是谁率先说道,“微臣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这一声一出,大殿便再次噗通跪了一地,齐唤千岁!
太皇太后脸色有些难看,在她左手边扶着的是惠妃。
惠妃此时看着薄柳之的眼神儿没了往日的平和与清雅,冷滞的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
众大臣行礼之后,贾震和拓跋瑞才迎了过去。
拓跋瑞主动站到太皇太后右侧掺住,鹰眸略带复杂看了眼薄柳之。
贾震撩起衣摆,单膝跪下道,“微臣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面对他时才脸色才微微松了松,“贾将军快快请起!”说着,看向左右跪着的大臣,“都平身吧!”
众人谢恩,又齐齐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垂头站定,都在猜度审思着。
之前便听说,小皇帝后宫住着一位神秘女子,小皇帝独宠多时,有孕的消息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却一次也未在众大臣面前露过一面。
从现下看来,那位神秘且怀有龙子的女人想必就是她了。
然而,此女子第一次露面的原因竟是为忠烈侯抱打不平,这令他们不得不好奇起来。
拓跋聿没有如往日迎下去,眉间深拢,凤目里是灰白的流云,酝酿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暴风雨,一双眼仍旧紧曜着殿下的某人!
甄镶看了眼太皇太后身边的惠妃,又看了看薄柳之,表情讳莫。
太皇太后紧盯着薄柳之,在惠妃和拓跋瑞的搀扶下缓缓朝她走进。
薄柳之手心薄汗冒了出来,硬着头皮福身道,“柳之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
太皇太后不吱声,射在她身上的每一道目光都似要将她刺穿,就那么沉默不语,又说不出的阴冷气场盯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将目光转向拓跋聿,话却是对着薄柳之说得,“历朝皆有规定,后宫嫔妃不得干政,虽然你现在还未正式册封,但是你肚子里怀的是皇帝的骨肉,你便是皇帝的女人。你却罔顾朝纲,意图干涉朝政。”掷地有声道,“薄柳之,你该当何罪!”
薄柳之脸色微微一白,未屈的双腿轻轻颤动着,她没开口让她起来,她就只能忍着。
一只手微不可见的摸了摸肚子,咬了咬牙道,“柳之知错,太皇太后若是要罚,柳之无话可说。但是,柳之还是要说,忠烈侯是冤枉的,他并非……”
“掌嘴!”太皇太后怒喝,“哀家适才已经说了,后宫不得干政,你不要仗着怀着皇帝的骨肉便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偏头看向惠妃,“惠妃,掌嘴!”
薄柳之心头猛地一跳,唇瓣颤了颤,放在肚腹上的手紧紧抓了抓衣裳。
惠妃听话,眉间快速跳了跳,下意识的看了眼贾震。
贾震皱了眉头,没表态。
惠妃没了主意,眼尾扫向龙座的拓跋聿。
见他脸色阴郁,似极为不悦,却没有开口反对太皇太后的话。
眼底划过一抹亮光,抿了抿唇,朝薄柳之走了两步,声音一如初见时那般温和,“妹妹,你现在即以成了皇上的女人,也怀了皇上的骨肉,便应该忘了忠烈侯……”
不知该说她说话有技巧,还是怎么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故意在此处停了下来,声音清晰得足以让在场的大臣听见。
众大臣垂眼,原来,这位神秘女子与忠烈侯瓜葛甚深。
感觉一道冰寒的视线落在身上,惠妃心头一紧,故作镇定,“妹妹现在怀有身孕,产期便在这几日,理应在后宫调养以待生产才是……”
薄柳之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压根儿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身子本就笨重,又保持躬身曲腿的姿势好一阵子了,她能明显感觉身子在颤抖。
她不确定她能不能守得住太皇太后口中的“掌嘴”!
心口涩了涩,那个男人,确定要一直冷眼旁观吗?!
惠妃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身子的不适。
眉间掠过一丝异样,而后转身跪在了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微怔,“惠妃,你作何跪下,快些起来!”
惠妃双手伏地,来了个大礼,“臣妾求太皇太后饶了妹妹这次吧。妹妹此番也是情有可原,而如今妹妹现在身怀有孕,且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是皇嗣啊……请太皇太后开恩,饶了妹妹吧!”
“……”太皇太后蹙眉,张了张嘴,看向薄柳之,果见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脸上都冒出了汗,也怕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对着惠妃缓声道,“还是惠妃贤德,起来吧!”
惠妃咬唇,“那妹妹……”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亲自躬身将她扶了起来,“依你,便饶了她这次!”
“臣妾多谢太皇太后!”惠妃声线越发柔了。
太皇太后赞赏的点头,看向薄柳之的时候,脸色再次冷了下来,“起来吧!”
薄柳之脸上白中带青。
按理说,她应该感谢惠妃的“一番好意”,可是此刻,她却希望她从未开口过。
眼眶微红,终是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缓缓站直了双腿,尽管缓慢,在站直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往后微微倒了几步。
拓跋瑞眯眸,飞快上前握住她的手臂,稳住了她向后的身体,“失礼!”
而后便松了手,站在一边。
薄柳之拽紧拳头,眼泪险些掉下来。
心尖急窜而上的委屈搅得她鼻头发酸,转眸清清看向龙座上的男人,红唇变白。
拓跋聿也看着她,一双手在她适才险些要倒下的那一刻一下灌进龙头里,周身的冷意还在一圈一圈扩散,整个大殿仿佛如坠冰寒炼狱。
对她,又怒又气又恨!
却也,又爱又怜又疼!
终于,在她嘴角破开一条哀伤的弧时,他突地撩了撩唇,凤眸覆上一层掩饰情绪的淡然的薄膜,嗓音沉稳,盯着她道,“之之,你上来!”
“……”薄柳之瞳仁儿猛地一缩,不确定的看着他。
太皇太后惊愕,不解的从薄柳之身上转开视线落在他身上。
惠妃脸色僵住,双眼缓缓移了过去。
拓跋瑞嘴角微不可见展了一抹弧,挑眉淡然。
剩下的一众人,包括贾震,皆是一脸震惊。
甄镶转了转眸子,敛眉,似是看了眼殿下的某处。
整个大殿皆因为拓跋聿的一句话陷入了一场诡谲的寂静。
拓跋聿凤眸藏着潜伏的兽,好看的唇瓣微微向上弯了弯,长眉高挑,无声的专注的看着薄柳之,似鼓励。
薄柳之像是受到了蛊惑,慢腾腾往前移了一步,一只手微微撑着腰,真的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拓跋聿半眯着眸子看着她一点一点靠近,嘴角的笑弧也一寸一寸加深,慵懒得没有一丝杀伤力。
太皇太后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心中的某个决定越发坚定了。
脚步步上最后一截阶梯,站定。
薄柳之抿着唇,黑溜的眼珠儿盛满疑惑,就那么盯着他,没有再靠近。
拓跋聿勾唇,朝她伸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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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场疯(二十六)
拓跋聿勾唇,朝她伸了一只手。
薄柳之迷茫,神色懵懂地看着他,并没有伸出手过去。
拓跋聿右眉动了动,修长美丽的大掌缓缓朝她摊开,声线温柔,“之之……”
“……”薄柳之有些犹豫,大眼慌张的闪躲,唇瓣蠕动,“拓跋聿,我……啊……”
身子猛地被一股狂风卷过,脸颊两边的发丝飞动,腰肢叫大力搂住,整个人几乎绕着原地转了大半圈儿,心跳也似乎跳飞出了胸膛塍。
薄柳之脸色惨白,双手条件反射的抱住肚子,两只大眼睁得大大的,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惊恐和不知所措,木木的没有任何焦距的盯着上方。
拓跋聿脸上的温柔褪得一干二净,搂着腰将她抵在龙座之上,一双妖媚狭长囤积的阴郁几乎要从眼角满溢而出,另一只手危险的扶着她越加苍白的下颚,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仿似要将她整个冻结。
“之之,能不能再说一次,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嗯?!漓”
“……”薄柳之吓得完全回不来神儿,微张嘴,呼吸都忘了。
朝中早就被拓跋聿这番动作惊得合不拢嘴,抽气声此起彼伏。
拓跋瑞抽了抽嘴角,别开了眼。
太皇太后一下子抓紧了惠妃的手臂,怔得半天没回过神。
惠妃眼中腾出疑惑,而后涌上深深的失落。
贾震短暂的惊诧之后,看了眼惠妃,历经沧桑的双眼闪过忧虑,轻轻叹了口气。
在所有人中,甄镶无疑是表情最丰富的。
他就离得他二人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