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江湖被人推-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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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向景泽认输?话都放出去了啊。
这些日子除了练功制毒,就是考虑天业教那点破事,一日一日的枯燥无聊,景双真是有点闲的没事找事。
于是晚上的时候,景泽就看到自家妹妹出现在自己床上。
“谁让你在这里睡的?”景泽黑着脸。十五岁了喂,过了年就十六了。就算是亲兄妹,也不大合适吧?维心宫又不是没房间住。
景双打了个哈欠,“反正你不找小丫鬟给我陪睡,我就天天睡在你这里。哥,我先睡了,如果我做梦了,你记得把我叫醒。”
景双默默祈祷,噩梦就算了,自己今晚上千万别做春梦就好。其实曼陀罗药性散了之后,她很少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春梦了。
景泽看着裹的像个球一样的景双,冷着脸转身出去了。
这丫头怕冷似乎倒是真的,苗疆的冬天湿冷,北方人来这边不适应也是正常的。但失眠,火盆不够暖什么的,完全是鬼扯。
景双一向稀奇古怪的念头多,十五岁,也是知晓人事的年纪了,景泽怀疑她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被带歪了。
真是她对男人有兴趣也愁,她对男人没兴趣,还愁。
景泽无比热切的盼望自己爹妈赶快回来。他年少不足以服众,将维心宫收拢在手里已经够艰难了,景双还来添乱。
这一晚,景泽睡在外间,景双睡在景泽床上。
景双失眠、怕冷主要还是心理原因,躺在景泽床上,嗅着熟悉的药草气息,心中安宁放松,却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景双精神焕发,缩在外间榻上的景泽则有点黑眼圈。
景双感觉还挺不错,便三天两头的跑到景泽这边睡,景泽屡次训她,无果之下,干脆把外间的小榻换成了张大床。
随便吧,别嚷嚷着要小丫鬟陪睡就好。被一母同胞的妹妹天天折磨,景泽简直觉得自己还没风华正茂就老了。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景山青和舒天心从海外赶回来了,因为每年二到四月,是神医谷对外开放的日子,舒天心会呆在神医谷,接诊四方病患。
他们这一趟出海,却并没能找到天工阁的传人,一无所获。
四月一过,景山青与舒天心便急急的往维心宫赶。
听属下传来的信,这一双儿女在维心宫折腾的快翻天了,景山青听着关于女儿的各种传言,好女色,都十六了还总是跟哥哥一起睡;景泽也荒唐,还给自家妹妹配了一队美少年侍卫。
比起这些,其他的为雷振声打算杀上云华派之类的倒不算什么了。
景山青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不能理解现在的孩子们都想干些什么。
然而他们快到维心宫的时候,又半路折了回去。
因为一件震惊中原武林的事情发生了,方子白死了。
舒天心年少时的老友,景山青的宿敌,两人无论如何也是要去送他一程的。
于是又折回方家。
方子白经脉寸断缠绵病榻多年,虽然秦岳斌一直计划用血菩提帮他打通经脉,但终究是没用上。
他在去世前半个月便已知自己油尽灯枯,将身后事一一安排妥当。
武林盟主之位,他推荐了少林派的智苦禅师。
方家,他托付给了方文端。
而他一手创立的方义门,他将之完全与方家分开,留给了秦岳斌。
方义门当初是收拢了各方被维心宫所害之人而成的一股势力,如今天下太平,方子白去世之前是打算将方义门散去。
然而这么多年的经营,那些人已经不愿意离开方义门了。
方子白思量犹豫许久,让愿意离开的离开,剩下的,就交给了秦岳斌。
这么多年,他也知景山青心性,只是若有万一,方义门也可一战。
他为女儿订了亲,衡山掌门的大弟子,温和敦厚,只等孝期一过,便可成亲。
他这一生都是以大局为重,就是死,也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
他出殡那天,江湖中各门派的掌门以及诸多以他为偶像的少年能赶来的全都赶来了。
江湖男儿,流血不流泪,是以现场并无恸哭之声,而是一片可怕的肃穆。
景山青与舒天心远远的看着各派掌门轮番在他坟前上香,少年们一个个上前磕头。上千人,却丝毫不乱,寂静无声。
一直到深夜,人们才散去。
舒天心与景山青上前,亦点了一炷香。
坟前寥落的纸灰飘荡,明明灭灭的香烛摇曳。中原武林一代豪杰,被无数热血少年奉为神明的方子白,最终的归宿也只是一抔黄土。
舒天心与景山青在坟前默立许久,最终携手离去。
夜色凉薄,昔日故交千里奔波,终究也只是一点香火,相顾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死一个人的节奏继续……可怜的小白,配角果然是被虐的。
正文 47安排
景双一听她爹娘回来了;就巴巴的跑去告状。
正主来了;狐假虎威的景泽也只有乖乖的站在书桌旁的份儿。
景双趾高气扬的瞪了景泽一眼;斜靠在大圈椅的扶手上,一边给景山青捶肩,一边义愤填膺地说:“景泽有多过分你知道么?他居然找人爬我朋友的床。这是一个哥哥该干的事么?还找人看着我,限制我的自由!”
景山青揉了揉眉头;有点疲惫。
景双识相地住了口。
景山青问:“景双;你想做什么?”
景双犹豫了片刻,说:“屠天业教;灭云华派。”
她用了对天业教用了“屠”字,让景山青微微动容。
“为什么?”
景双垂眸,目光有些闪烁,“我有我的理由。”
景山青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审视着女儿,“若有人阻拦呢?”
景双骄傲的扬起小下巴反问:“爹,如果你灭了云华,一路杀向天业教,会有人阻拦么?”
景山青噙了一抹笑,“谁敢?”
“是啊。谁敢。”景双重复。有人敢阻拦,那只说明她显示出的实力不够强。
景山青挑了挑眉,眸光深沉难辨情绪,一直知道自己闺女不是个省心的,没想到还是个野心大的。他拍了拍景双,转头问景泽,“你呢?在维心宫呆了四年了,有什么感想?”
景泽比景双要沉稳的多,沉吟片刻,看了看景山青的脸色,小心地说:“有点憋屈。”
景双是一直不够强,而他,手里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却一直在努力克制节制。
云华派是离维心宫最近的中原江湖门派,难免的与维心宫时有摩擦。
若是以前,云华派还是八大门派之一的时候,或许景泽还有几分顾虑,但如今云华派重建也不过十几年,就算有曾经的底蕴在,对维心宫来说,也只是跳梁小丑。
景泽这几年就一直看着这样一个门派在自己面前嚣张蹦跶。真是心里憋屈的要死。
景双说要灭云华派,他为大局着想还得拦着,其实他比景双更想灭掉这个门派。
景山青轻笑了一声,向后靠进椅背,示意女儿换个肩膀继续捶。
景山青的声音低沉,带着诱惑,“想成名么?想称霸武林么?”
景双很坦然地回答,“不想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景泽犹豫了片刻,转眸望着窗外,微微出神,似乎在畅想一统江湖称霸武林的情形。
每一个练武的男孩子都会有这样的梦想,天下第一,万人敬仰。
但很少人真的能踏上那个巅峰。
可是景泽有机会。他手里握着维心宫,而他爹是景山青。
最后他却抿了唇,摇头,“还是算了吧。”
来苗疆四年,他很清楚维心宫是个什么状况。速成心法基本上十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造就一批高手,而因为苗疆蛊毒的奇妙功效,宫主身负蛊王,同时在死士身上种下造化蛊子蛊,维心宫宫主便可以控制死士的生死,这让人几乎不必担心这些死士的忠心问题。
可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维心宫才被中原武林视为魔宫。
速成功法弊端很多,子夜之交风池穴便会剧痛,而且随着功力的增长,越发难以忍受。其实维心宫这些死士,寿命都不长。还有那些控制人的蛊,也是害人害己。景山青是维心宫历史上唯一一个活过四十岁还健健康康的宫主,这得益于神医谷谷主舒天心一直以来用药将他体内的蛊王压制,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时常出现内力外溢之类的毛病。
景泽清楚自己父亲这些年一直在试图改变这些,景山青不打算将维心宫历代宫主传承的蛊王继续传承下去,不愿再以造化蛊控制那些死士,同时不想再用这速成功法培养人。
然而维心宫树敌太多,中原武林一直对其防备不已,这样自毁羽翼,实在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必须缓慢的改变,要保证维心宫有自保的能力。
这至少要两代,甚至更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以及对中原武林局势的把握。
而景泽自己也不愿用这种控制他人牺牲他人的办法来达成自己的野心。
景山青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带了几分欣慰之色,“很好。”
他话锋一转,“那么,我们来谈谈称霸武林的事吧。”
“啊?”一双儿女,俱都傻眼。
景双有点犹豫地问:“爹,你跟娘商量了么?”
景山青伸手敲了她一记,没回答她,转而说:“逗你们玩,你当真啊?先好好练武吧。”
景双与景泽对视了一眼,他们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将一双儿女赶出书房,景山青靠着圈椅闭目养神。
舒天心端了壶茶进来,“景双他们俩在嘀咕什么呢?看见我的时候还很紧张的样子。”
景山青嘴角含笑,牵着舒天心的手,吐出四个字,“称霸武林。”
“你打算让谁去?”舒天心挑了挑眉。
“二宝吧。她比较适合。”
“女孩子家家。”舒天心叹了口气,“还太早了吧?”
她清楚景山青所谓的“称霸武林”只是开玩笑,维心宫秘法,靠蛊王传承历代宫主的内力,但他不打算将蛊王传承下去,就意味着下一任维心宫宫主不可能有傲视武林的内力,如果有一天他死了,维心宫要想安稳存世,就必须再出一个有威慑力的高手。
而且这个高手最好还能撇清跟维心宫的关系,最后将人的视线从维心宫身上转移开去。
“再过几年吧,不过也要开始准备了。天心,我比方子白大九岁啊。”景山青叹了口气,虽然他保养有方,然而长江后浪推前浪,方子白的离世,终究让他觉得仿佛有时光在背后追,不得不提前计划。
儿女们都在成长,但成长的太慢。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谁来庇护他们。
“想太多。”舒天心瞥了一眼丈夫,“天天药膳调养着,身体健壮,说不定等孙子辈出生长大,你还要担心安排他们那一辈的事。烦不烦?当年我们自己摸爬滚打,不也什么都好好的?”
景山青笑了笑,好脾气的点头,“娘子你说的对。”
这一年,没再听说有天宫阁的消息,景山青和舒天心也没有四处奔波,呆在维心宫一家团聚。
景山青经常指点一双儿女还有雷振生练武。
其实说是指点,基本上是单方面痛打三个少年。
他内力高强,几乎完全摈弃了技巧,单纯的暴力,将三个少年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进步也很明显。
雷振生趴在地上,毫无风流侠少的形象,像条死狗一样喘气,仰望着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太强了,怎么可能这么强?
景山青整理着袖口,毫不留情地从景泽身上跨过去,伸手拉起景双,“女孩子家,要注意形象。”
景双浑身酸疼,累的一点力气都挤不出来了,恨不能就此昏过去。她总算是体会到当初方念珠的苦了,三个人里,她是武功最差的那个,永远的拖后腿,永远的最弱,永远是景山青首要攻击的对象。
“爹,你饶了我吧。我不练了还不行么?”景双赖在她爹身上不起来,没骨头一样。最近她也不失眠畏寒了,躺在床上瞬间就睡过去了,根本没有力气去胡思乱想,连带着对天业教的恨意似乎都少了不少。
景山青看她撒娇耍赖,也没办法,只得暂时放过这三个人,来点脑力活动,“景双,你派去天业教的探子还在查水源?”
“唔,没有了。”景双懒洋洋地答,“我让他们想办法混进国师府里。他们地下河,都是打的井水,将来在井水里下毒。虽然太冒险,但也没别的办法啊。”
“笨。”
“爹你聪明,可是你不愿意告诉我啊。我只能用笨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