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翻身记-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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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而鼎边也摆了上好的贡果。
贾墨痕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符纸,分别贴于铜鼎的四周,然后焚烧了两张扔到鼎中。
落梅目不转睛地看着贾墨痕的各种奇怪动作,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得发抖。
“大人,这便是设坛作法么?”落梅问了句,一脸肃穆。
“非也,只是找出宫中怨气和阴气最重之处,待一切确定,再去长乐宫请求三皇子的大驾,然后正式作法。”贾墨痕肃然回道,转头看她一眼,郑重嘱咐,“每次作法之时,还请落梅姑姑确保周围二十丈之内没有闲杂人等,若不然触犯了阴司,麻烦就大了。”
落梅乃太后所派之人,贾墨痕的一言一行都要原封不动地回禀太后,自己也知道太后对此事的重视,听他专门叮嘱,当即狠狠点头,“大人放心,太后早已吩咐,一切听从大人差遣。”
贾墨痕薄唇开开合合,默念经法良久,猛将几张符咒置于鼎中焚烧,火焰最盛之际,阖着的双眼一睁,身子一侧,单手指向某处,正色道:“怨气最重之地在那处。”虽然指着那处,双目却未看过去,似乎只是凭着先前的作法便判断出了此地。
见贾墨痕所知方向,落梅面色微变,果然是翠荷殿!
趁着几个小太监将东西都搬去翠荷殿院内的空档,落梅亲自去长乐宫要了三皇子来。乳母抱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儿站在法坛一侧,有些不安地看着那铜鼎中的各种符纸烈烈燃烧,生怕真有什么恶鬼出现。
贾墨痕一番乱舞乱念后,终于熄了鼎中的火,却是表情凝重。
落梅见状,立马上前询问,“大人,可有什么不妥?”
“三皇子身上的新生灵气虽浓盛,只不过抱着他的乳母毁了这灵气,导致灵气不纯,此次作法事倍功半。”
一听此话,一旁的乳母也顾不得自己抱着三皇子,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她真的没对怀里的小人儿做什么事,若贾太傅这事传到馨妃或者皇上耳中,她这颗脑袋也甭想留着了。
“乳母你太过失礼了,怀中抱着三皇子,岂可随意给旁人下跪!”贾墨痕低呵一声道。
那乳母本就心慌,如今被他一呵斥,更是吓得失了魂,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全身发抖。
“大人息怒。”落梅忙站出来,瞪了那乳母一眼,“还不退到一边。”乳母抱着三皇子忙退了好几步。
“大人方才是为何意?不知可有什么其他补救办法?”落梅目光微垂,落在他袍子前的八卦图上,态度愈加恭敬。
“乳母身上的女子阴气与三皇子身上的新生灵气不相容,导致灵气根本无法为我所用。”贾墨痕若有所思地静默片刻后,又道:“若不想污了三皇子身上的新生灵气,最好是皇上亲自抱着三皇子,只是,唉……此等小事怎可劳烦皇上,不过――”稍作停顿,面上有些勉为其难,“若是馨妃亲自抱着三皇子也成,毕竟为生母,阴气完全可与之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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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宫。
太后面色发青,沉了一张脸,“贾太傅说翠荷殿怨气最重?”
落梅点头,“贾太傅当时还面露疑惑,道那冷宫本该是最适当的地方,却不料翠荷殿那四周环绕的怨气和阴气最为浓重,就将法坛设在了那处。”
“哼,果然是莲妃那贱人!”太后恼怒,猛地将近旁的一本经书连同紧挨着的空药碗齐齐拂于地上。“落梅!贾太傅作法之时在一旁仔细瞧着,若有什么吩咐都要尽量满足他!哀家不信一个死人还能斗得过哀家。”
听了这话,落梅才将贾墨痕最后一言道给了太后听。
太后冷笑一声,“皇帝哀家请不动,馨妃哀家还使唤不动了?不就是抱着自己的皇儿在一旁站上一个时辰,她本身还能娇贵到哪里去不成!”
第二日众妃嫔往福寿宫处给太后请安,太后自不忘跟馨妃说了此事。叶灵霜面露讶异,但碍于太后亲自吩咐,也就答应了下来。
出了福寿宫,众妃嫔放不开的话才都说了出来。
“馨妃这段时日可要辛苦了,如今正逢天儿热,抱着三皇子在外面站上一个时辰真不是件好差事。”关充媛娇笑一声,从叶灵霜跟前擦肩走远,心里的憋屈似乎总算是找到了排泄口,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尽是幸灾乐祸。
“馨妃莫去理会她。”珍嫔走了过来,在背后瞪了那关充媛一眼,才转回头朝她柔声细语道:“那翠荷殿馨妃虽然住过数日,但好在馨妃是个有福之人,阴气怨气皆伤不到馨妃。”珍嫔叹道,关怀地握了握叶灵霜的手,“妹妹多忍些时日,不过区区两个多月而已。”
叶灵霜见那娇艳的面上笑意盈盈,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劳姐姐挂念,不过区区数日,每日只是一个时辰的事情。本宫倒是听闻,阴气怨气最重的地方除了翠荷殿还有……冷月殿。”说这话时,还未走远的关充媛身形一顿,匆匆忙忙走远。叶灵霜盯着那仓惶的背影,嘴角微抿起一个弧度。
“珍嫔姐姐,就此别过。”朝身边女子笑了笑,叶灵霜乘坐车撵走远。
柳洛丹望着那浅笑嫣嫣的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方才握过她的手,五指一点点收拢。“驱邪?呵呵,后宫心中有鬼之人还真是不少。”方才不止关充媛,连琪贵妃的脸色都变了变,彦妃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那个女人……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心里打的算盘么?暗示自己做出珠胎暗结之事,若是一举成功,到时候受益最大的莫过于她,而她柳洛丹不过当了个生孩子的工具,若是事败被人发现,所有的责任便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彦妃半点儿事没有,这个女人心思够毒!只是,她柳洛丹绝不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第二日贾墨痕作法之时,叶灵霜应了太后的吩咐,亲自抱着小天瑞去了翠荷殿。法坛设在院中,一男子早已背手立于法坛之前,见馨妃到,恭敬行了礼,道:“此次设坛作法之事要辛苦娘娘许久了。”
叶灵霜淡笑,“太傅不必多礼,不过小事一桩,此事也是太后吩咐的。”
贾墨痕无意扫过她明媚的笑脸,看着那双亮堂似镜的眸子后不由垂了垂眸,再未看她,只专注于眼前的法事——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所谓的jq来了……哈哈,大笑三声
另,感谢小事草草的雷
☆、102、你可是她
102、你可是她
贾墨痕念念叨叨许久;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眉头微微拧起;回头看了看正盯着这处的落梅;道:“落梅姑姑也最好离法坛远一些;不若先在院门口候着,完事后,我再唤姑姑一声。”
思及这贾太傅作法之时口中念词自己听不懂,且站在门口也能看清里面的情形;落梅便应了他的建议,退到了翠荷殿门口站着,远远看着那法坛边站着的男子作法;在空中以手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字;而馨妃则抱着怀中那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在一边站着;眼里似因着好奇显得十分明亮。
作法从头至尾,贾墨痕没有跟馨妃再说一句话,只专心做着眼前的法事,好像真似个懂得捉鬼驱邪的大师。叶灵霜静静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一连五六日都这么安静地过去,直到这一日。
落梅还是同几日前一样,规矩地守在门口,偶尔也心不在焉,心里盼着这贾太傅赶紧作完法事,她才得以回去福寿宫。
念完一长串神叨之言,贾墨痕将手中的符纸扔进鼎中。“馨妃近日可好?”他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叶灵霜有些措不及防。贾墨痕慢慢走近她身侧,将手中另一张符放在了三皇子的襁褓中,接着又装模作样地念了段**。
叶灵霜不由侧了侧身子,整个人背对着大门口。“劳贾太傅挂念,本宫一切皆好。”
贾墨痕轻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娘娘上回所赠茉莉花茶,茶很好,下官很喜欢。不过茶虽香,却终有饮尽的一日,下官反倒不忍饮茶了。”
叶灵霜若有深意地瞅他一眼,然后低头拍了拍手中的粉人儿,哄他入睡。“恕本宫多言相问,贾太傅文武双全,实乃人中翘楚,不知贾太傅毕生所求为何?胸怀天下亦或造福百姓?”
捕捉到她眼里暗藏的讥诮,贾墨痕目光一暗,取了鼎中的几撮符纸粉末朝空中洒去,做完这一动作,才悠悠道:“娘娘不必再行试探,我便是娘娘心中猜想之人。”
“太傅何意?本宫听不懂。”叶灵霜淡淡道,那抱着三皇子的手不知不觉中微微收紧。
贾墨痕沉默稍许,语气不急不缓道:“娘娘既以花茶相赠,想必当时便认出了下官。如今只你我二人,娘娘大可放下所有戒心。”目光一点点移向她,锁紧她的双眸,几乎是一字一句慢慢吞吐而出,“花将军的恩情,下官一直记得,世妹的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我也一直没忘,千万人中一眼便能认出。”
叶灵霜先是一怔,接着不由呵呵一笑,“贾太傅可是凭着这一条滑溜舌头成为了皇上身边的宠臣?”虽是笑着,脸上却无半分笑意。
“花家早已不在,这些话贾太傅还是留着以后入黄土的时候再说吧。”她又道,话中自带一股冷意。
贾墨痕不由苦笑两声,“娘娘可是在怪我忘恩负义?花将军一家出事时,我远在他乡,就算身在京城,也是无能为力,而世妹她……我当时听到花后薨的消息,消沉了很久……”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宠臣,功名利禄傍身,太傅是不是生出了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叶灵霜嗤笑一声道:“不要告诉本宫,你如今不是在替皇上做事。”
见她言语极尽嘲讽,贾墨痕心中苦涩,仰头长叹一口气,“……纵使皇上有错,可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皇帝,花将军一事确实是皇上太偏激了,撇开这件事不说,我实在想不出还可找出何事指责他的罪行……”
叶灵霜冷冷看他,“太傅如今身居高位,又得皇上亲睐,他做什么自然都是对的,哪怕是他亲手策划害了花氏一家!就算是堂堂正正地处死花将军也好,可他偏生扣上个通敌的欲加之罪,让花将军一身清名毁于一旦,你可知花将军罪行被告知天下之时,百姓如何地唾弃这位曾经深受爱戴的英雄,前脚刚从征战的沙场上退下,后脚就踩入毫无退路的深渊。贾墨痕,你好得很,这就是你数年前口口声声要报效的国君?!生生剥夺了花将军一生的荣耀,逼得他最后羞愤气恼,活活被气死!”
闻她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贾墨痕下意识地朝远处站在门口的落梅看了看,见她无异样,才松了口气,却不知一时该说什么。他何尝不知道大晏帝在此事上的做法过了些,当初入朝为官,一半是存了试探之意,却没想到大晏帝竟与自己如此的志趣相投,更是对他深信不疑,就连当初花将军之死他也毫不保留地告诉了自己。
“不能为我所用者必除之!”当初,大晏帝便是高高坐在那龙椅上,用睥睨众生的目光看着他说出了这句话。或许太过残忍,却是一个帝王真正该有的警惕和果伐。若是死的人不是花氏一家,而是别人,或许他也会举手赞同,这两年他也不用活在良心的谴责与煎熬中。
“贾太傅巧言令色,如今可是无话可说了?”叶灵霜扫他一眼,见他一时愣住,不由提醒,“贾太傅还是继续拾掇着你手中的符纸,免得被人看出些名堂来,说太傅你装神弄鬼。”
贾墨痕抿了抿嘴,双眉微锁,又焚烧了两张符纸。“娘娘,你……可是她?”你到底是不是她?他忍了许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心中似有小鼓在锤,砰砰砰,一声比一声重,一次比一次响。
“贾太傅岂非明知故问。”叶灵霜勾了勾唇,“是我,我回来了。世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贾墨痕看着她,心中似有万千苦涩,积聚成潮,没了他干燥的心,如今得以滋润,却是从未有过的涩。
“哇――”叶灵霜怀里的小天瑞忽然哭了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从襁褓里探了出来,胡乱挥舞。
“不哭,瑞儿乖。”叶灵霜连忙抱着哄,空暇之余抬头扫了他一眼,“太傅还是早早作完法,瑞儿好像有些受不了这烟味。”
贾墨痕默然,又糊弄了许久才收了法,离开翠荷殿之际,眼角余光看了看那远去的窈窕身姿,目光黯然。
往事如烟。遥记当年,父亲任花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小副将,不幸早年战死沙场,只剩下家中**二人。父亲生性寡淡,不与人多相处,平日家中更是无人来往。是花将军见两人孤儿寡母,多加拂照,便是那个时候,他第一次遇见了花梨月。
当时的她就坐在一棵梨树下的秋千上荡着,笑声清脆如淙淙泉水,听到声响,她猛地调头望过来,那一双明亮生动的大眼睛仿若缀满万千璀璨星辰的夜幕,一下子印入他的眼底,那一年,她才十二岁,而他已是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两年后,母亲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