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恶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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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了心妇把那样的脏水朝着她头上扣着,还有什么情分可言,较真地说柳大哥要比他云弘可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云姝看着万淑慧那姿态也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抵触,甚至眉目之中还有几分憋着一口气的感觉,她心中大约也能够明白万淑慧现在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好了母亲,咱们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现在可不经饿。”云姝说着便是给万淑慧夹菜,要她好好吃。
万淑慧点了点头,虽认认真真地吃了饭,但实质上这一顿晚饭下来之后却还是吃的有些食不知味的,云姝默默地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心中也还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件事最好是得着紧着办了,柳博益那边干脆地问问清楚,到底成不成另说,事情一拖要是真不成也别让自己母亲惦记着。
等云姝她们吃完了晚饭,章妈妈她们五人也已经吃好了,进来收拾了饭菜之后,云姝同万淑慧说了一会话之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头去。
云姝回了房之后便是提笔写了一个帖子,给了最是细心的锦瑟,交给她明日递给柳御史家去。
锦瑟连连应了,仔细地将帖子收拾妥帖了之后有去做了自己的针线活,这针线活做了一段之后,这略略停下了手来问道:“小姐,咱们做的这些个小玩意能卖出去嘛?”
锦瑟看着自己手上所做的布偶,这段时日来她们四个丫鬟时常缝制着这些个布偶,偶尔就连章妈妈也是会来搭一把手的。但锦瑟看着那些个布偶,这雍都百姓家里头也有不少的当了母亲的人给自家孩子做一些个小布偶,但哪里是像她家小姐这般精细的,这棉布做的布偶用的是上好的棉布,里头塞着了棉花和羽绒,摸上去蓬软,还有更是奢侈的用了一些皮毛来做了,虽说如今已经过了冬天,这皮毛料子也没有冬日里头卖得那样的金贵,但到底也比寻常的要金贵的多了,而且这虽是做了兔子,熊一类的,但依着自家小姐给的图样做出来的这看着倒是都能够认出来,但总是觉得有些怪模怪样的。
她们倒是觉得这缝制的针线活倒是不难的,但就是怕自家小姐投了那么多钱下去收不回来是要怎么是好,而且前两日小姐寻了人送了不少的羊奶来,又找木工做了不少的怪东西,在厨房好一通捣鼓之后又将那些个东西给放置了,铺子里头又在修缮着,处处都是要钱,这些个东西要是卖不出去,那可……
云姝看着锦瑟那有些担忧的模样,她拿了锦瑟给做的一只兔子抱在怀中,这兔子是用白兔毛拼贴而成的,里头塞得又是绵软的东西,抱着便是觉得舒服的很。这兔毛一类的,有些是她同城外那些个猎户手上买来的。城外有一些个打猎为生的汉子,寻常打了什么好猎物便是会来买卖,只是送进店里头的总是要被克扣一道,云姝便是直接从那些个猎户手上收了来,也依了说往后要是有也便是会再要,而有些是城中那些个店里面买来的,冬日一过,这皮毛生意自是不如以前,再者云姝买的也不是顶尖的好东西,而是稍稍有一些个次品折价卖了的,那有了瑕疵做成衣衫的自是卖不上钱,但对于云姝来说,她是做成玩偶来着,也就没有那么在意,毛皮料子的店家见她要那些个瑕疵品,自是开心,甚至还比市价低了三成全让云姝给买了。
云姝将兔子抱在怀中,笑道:“锦瑟姐姐你说这小东西可不可爱?你说一个姑娘家家的抱在怀中好不好看?!”
锦瑟看着云姝抱着那怪模怪样的兔子在手中,那兔子通体的白,又用黑色丝线绣了眉眼,还有用红色丝线绣的腮红,身子是用粉红色棉布做的,上头还绣了一些个简单的花样,细致的很。可别说,这看的时候倒是不怎么样,但自家小姐抱在怀中的时候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锦瑟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真真是觉得可爱极了。
“孩子就是喜欢个稀奇劲儿的,这么可爱的东西,有钱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瞧见还不得稀罕死,只怕到时候卖还卖不过来,你们且放心着做吧。”云姝道,她可是一点也不担忧会做了什么赔本买卖,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多少姑娘家的不稀罕这种玩意,多少男孩子为了博女孩子一笑抱着那一人高的玩具熊示爱的,她就不相信在古代这些个小丫头片子能不喜欢这些个东西!“要是真卖不出去,小姐我就自己收着玩儿,你们要喜欢,往后嫁妆里头给添置几个。”
锦瑟被云姝这一番话给逗趣了,“小姐就会在这里说这些个逗趣,如今这也做了不少个了,就等着小姐开了铺子来卖了。”她这般说着也定下了心思安安心心地
云姝也笑了一笑,点了点头,她自是知道东西做了就要卖,她这铺子买的是不少,但也总不可能等全部的铺子都装修妥当了之后再来谈开店的事儿,而且就算是全部铺子都装修妥当,三十多家近四十家的铺子,她拿什么东西去开,总不能卖一样东西就开了个七八家的铺子吧,这可不符合经济效益。这段日子来,整修妥当的也有五六家铺子,云姝便是让工匠们去整修那三间酒楼去了,等弄完了酒楼再回头给整治几家铺子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可以再做打算。而这五六家铺子里头要卖些什么,云姝多少也有了几分打算了,这几日来也已经有了打算,也正在着实做着,只是如今这挡在前头的事情是换成了万淑慧和柳博益的那点事。
这云姝这边在惦念着柳博益的时候,柳博益也在惦念着云姝她们这儿,当然这惦念的人不是云姝而是万淑慧。
柳博益只觉得有些懊恼,但这懊恼的并非是自己看上了万淑慧这事,万淑慧同他的情分是多年前都在的,而且柳博益也觉得这么多年下来她真真是半点都没改变的,也还是那般的与人和善,看上她也可算是自己的一件幸事,也不是懊恼自己将隐藏在心中的情谊这样一下子说出口,他中意她,这点心思每时每刻都在他的心中翻涌着甚至越涌越烈,但他就是懊恼自己就算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寻一个好的时机慢慢道出来,今日这猛然一说,这没有得了什么回答也就算了,还把人生生地吓跑了……
柳博益想着万淑慧当时那脸一白想也不想地跑进内堂,在外庁里头等了良久也没有见她再出来,也晓得是惊到了,“早知道就应当慢慢来,一把年纪了倒是心急了……”
柳博益喃喃着,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自责,这般说着的时候却是听到院子外头有了几分凌乱的脚步声,柳博益微微一怔,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抽了出来,板了一张脸走出了书房。
刚刚走出自己书房,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柳云轩被管家和书童柳烨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这身上沾染了一身的酒气,哪怕是柳博益站在书房门口都能够闻到自己那儿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酒味。
“给我站住!”柳博益呵斥了一声,在他这一声呵斥之下管家和书童便是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子面对着略有几分薄怒的柳博益,而两人搀扶着的柳云轩一脸通红,明显已经是喝高了。
“混账东西!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再去喝酒,你为何不听!”柳博益气极,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也便是耳聪目明念得好书,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等到十四岁之后这原本还算是乖顺的性子便是改了,这如今虽还是在太学里头,但这下了学之后便是不见人影,时常像是现在这般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今日想来又是不知道同哪些个狐朋狗友去喝酒了,又是这般喝得一通醉地回来了。
柳云轩虽是有几分喝高了,但这神智之中却还是有几分清明的,他由着管家和书童柳烨搀扶着,朝着自家父亲露出了一个不以为意的笑来:“父亲,这男儿郎不喝酒哪里像是一个男儿郎,你整日要将我拘在府中看书习字的,我这也便是闷得慌。”
“闷得慌你便是去吃酒?!”柳博益怒目横眉,“去年的科考你也不愿去,为父也便是随了你,只当你年纪尚幼即便是为官也不晓得为官之道,便是让你再磨砺三年,可你这般下去只怕是举孝廉都是没个名目!”
柳云轩听到“科考”二字的时候,他的眉眼之中暗淡的神色更甚,嘲道:“父亲你身为御史大夫,儿子有这般本事的爹,仰仗着您的光,科考孝廉哪里是不能上的……”
“你——”柳博益还要再训斥几句,管家柳贤也晓得刚刚自家少爷那一番话是惹怒了老爷,再由着这般下去只怕这不单单只是训斥还得挨了家法不止,他急忙劝道:“老爷老爷,少爷也便是醉得狠了说的胡话,你莫要当真。烨儿你还不赶紧着将少爷搀扶回屋里头去叫厨房里头煮点醒酒的汤水过来!”
柳烨沉声应是,扶着柳云轩急忙朝着柳云轩的院子而去,就怕下一瞬自家老爷便是要说出要打罚的话来了。
柳博益瞪着自家那憨厚地朝着自己笑着的管家,上扬着的怒气这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半晌之后也便是只能按压下来朝着柳贤冷冷地哼道:“你便是这般惯着吧,每次你这般护着,这小子也便是越发的不知事起来!”
柳贤被柳博益训斥了两句,这也不恼怒,他道:“老爷,少爷也不是诚心的,只是老爷事多,少爷身边也就是只有我们这些个老奴伺候着,连个年纪相近的兄弟说个话也没有,不过就是喝了点酒而已,也便是没有算作出了什么大事,老爷何必这般严厉免得伤了父子情分!”
柳博益看了自家管家一眼道:“人说慈母多败儿,我看你这瓷管家也是要闹出个败儿来的!”
柳贤:“就是夫人去的早,少爷普出生夫人便是去了,老爷那时又要上任,带不得这般年幼的少爷只能是留在府中,也亏得等老爷回了雍都的时候少爷都已经认字了,父子之间也多少有了点生分。老爷这些年一直未娶也便是不想有人亏待了少爷,再等少爷长大了一些成了家立了爷,定是会懂得老爷的良苦用心的,老爷又何必总是同少爷置气,再者,老爷罚了少爷这心中难道就不难受?”
柳博益长叹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什么,只得打发了柳贤回去歇下了,而自己则是回了房之中嘘吁了良久方才睡下。
翌日,等到柳博益从朝堂上回来,这方才换了一身的便服柳贤便是拿进来了一个拜帖,柳博益接了细细一看,这面色之中多少有了几分喜色,上头那娟秀的小楷邀着他今日未时一刻的时候过府一叙有要事相商,而这落款却是万淑慧的名讳。
柳博益原本心中还在念着这件事情,想到万淑慧愿意见他,他这心中又怎么能够不高兴,但这高兴了一下之后,他这心中便是有几分隐忧,这过府一叙要事相商,这商的到底是什么事,柳博益心中还是真没有底,若是万淑慧能应了他的之前所说的话,他自是高兴的,但若是不应下的话……
一想到这里,柳博益这心中原本那一点高兴也慢慢地冷了下去,到最后的时候竟是有几分踟蹰了起来,虽是心中踟蹰,柳博益还是在未时一刻的时候到了华清街如今万淑慧的住处。
门口流珠和依兰两个丫头早就已经等着了,见到柳博益到的时候,自是迎着笑将他迎了进去。
到了大厅之中,这端坐在一旁的却不是柳博益心中所想的万淑慧而是云姝,她端坐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柳博益走了进来。
柳博益这慢慢走进大厅,瞧着云姝那脸上的笑意的时候,他这心中打了一个突,云姝这丫头他晓得是不能够只将她当做十二岁未及笄的孩子来看待的,这丫头聪慧的厉害,甚至柳博益觉得自己刚刚这一路进来的时候,竟还是有几分被审视的味道。
“柳伯伯请坐,”云姝起身相迎,将柳博益请到了自己对面的上座,两人便是这样分庁而坐。
等到柳博益一落了座之后,锦瑟便是端了热烫的茶水和茶点放置在了柳博益手边的小几上,云姝微微颔首,朝着锦瑟道了一句:“锦瑟姐姐且下去吧,我有话要同柳伯伯单独要说,一会若是要什么便会出声,不用你们伺候着。”
锦瑟应了一声是,也便是退了下去,这厅堂上也便是只有云姝和柳博益两人,柳博益端着茶默默地用茶盖拨着浮在上头的茶叶,心中有几分忐忑。
而在他忐忑到高点的时候,云姝便是缓缓地开了口:“听我娘说,柳伯伯你想娶她?”
柳博益手一抖,热烫的茶漫了出来,烫到了手上,而柳博益浑然未决,只是看着云姝,一时之间难以开口,只觉得自己这一张老脸便有点遮不住躁得很。
“今日我请柳伯伯来,要说的也正是这件事情,”云姝盯着柳博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云姝那一句话说出口之后,柳博益的神色更差,几乎瞬间从绯红变成了苍白,他的手微微一抖,那一盏茶就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瓷杯粉碎,茶汤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