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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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许久,那位李大少爷来了,一进门便笑道:“哟,八姑娘也在啊。”
转而看向自己的夫人,又道:“稀奇真稀奇,难得景娘你有兴致有与人谈了这许久,为夫倒不好打扰了,这便走。”
他口中说着走,脚下却没动,看得大少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人都来了,还装什么样子,还不快找个地方坐了。”
“那为夫便坐了。”李大少爷笑吟吟的坐下,位置不远不近,恰恰隔在大少夫人和巴月的中间。
巴月还没察觉到什么,大少夫人的脸色却微微变了,轻哼一声,起身就走。
李大少爷呵呵一笑,告了一声罪,追了出去。
这夫妻俩,唱的是哪一出啊?巴月莫名其妙,却也再坐不下去了,就跟着向李九娘告辞了。
出去的时候,还是李信领的路,小家伙藏不住话,跟巴月东拉西扯的,才透了点意思出来,原来,李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婚后无子,这几日,老爷和老夫人琢磨着要给儿子纳一房妾,大少夫人当时就脸色不好看,嘴里虽然应着,可是心下着实不爽,见了家中来的女眷,不管是新进的丫头,还是像巴月这样上门做买卖的,都要亲自打眼观察一番。
巴月一听,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合着自己刚才是被人当做情敌来看了,难怪这位大少夫人对她不冷不热的,目光有时候还挺刺人。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她感叹了一声。
李信贼兮兮的笑道:“我家大少爷,要人才有人才,要品貌有品貌,要家世有家世,八姑娘难道就一点也没有这个心思?若嫁入我们李家为二房夫人,可比终日奔波要强得多了。”
“小毛头,你懂什么……”巴月好气又好笑的在他脑门儿上拍了一记,“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你懂不懂?下次再拿这话寒碜本姑娘,小心本姑娘打破你的脑袋瓜子。”
“是是是,小的错了错了,不拿这话与八姑娘你开玩笑……”李信捂着后脑勺,一边点头哈腰的认错,一边跑得飞快。
巴月没把这事当回事,却不知道,自己却是真的让李家两个男人给惦记上了,不是别人,正是那李老太爷和李大少爷。
当李信把她的话原汁原味的回复给两位李姓男人的时候,李老太爷摸着胡子直乐:“这闺女,老头子我第一眼看,便觉得与一般闺女不同,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闺女倒还真是个有点志气的。可惜……可惜呀……”
李大少爷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也是孙儿没福气。”
其实李大少爷与大少夫人成婚数年来,感情甚笃,倒也没动过纳妾的心思,但膝下无子,总不是一回事儿,前两年还好,新婚未久,不好拿无子说事,但如今外头已经有些风传,说是他李家惧于大少夫人的娘家势力,情愿绝了嗣,也不敢给李大少爷纳妾生子,实在是惧于人言可畏,也为了李家颜面,李大少爷这才顺了爹娘的意,动了纳妾的心思。
只不过纳妾归纳妾,总要选个合眼缘的,初见巴月时,他便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姑娘虽然出身商户寒门,但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虽然也有精明计较之处,但也显可爱,并不令人憎恶,最关键的是,他调查过巴月被休弃的原因,竟是无子被休,这可不正妙极。
娶了巴月为妾,既可安父母之心,也可解夫人之忧,只要巴月生不出儿子,大少夫人便没有地位之忧,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依旧能维系良好,又可坐拥如花美妾,实在是人生一件妙事。若是过几年,大少夫人依旧没有为他诞子,再纳一个好生养的妾室也不迟,那时想必大少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年纪还轻谁知将来能不能生”的话来堵他。
存了这样的心思,李大少爷便向父母禀明了自己的意思,李老爷老成持重,还没表示什么,但是李夫人却明白的表示反对,原因只有一个,巴月是被人休弃的,李家纳妾,可以出身寒门,但绝不能挑一个被人休弃的女人。
李大少爷没有办法,他总不好把自己的如意算盘都说出来,只好请出李老太爷这尊大佛来压父母,李老太爷对巴月倒是有些好感,只不过他要求李大少爷要先探一探巴月自己的意思,李家,绝对不会仗势逼婚。
于是,才有了李信那一番玩笑般的试探。
而巴月的回答显然出乎李大少爷的意料,干巴巴的自嘲了一下自己没有福气之后,心中却有了别的计较。
男人,一生所求,唯征服二字,不管是征服事业,还是征服女人。
巴月若是一口就答应,李大少爷心里未必把她当一回事,只当她是个有点不同一般的女人,可是她拒绝得这么干净俐落,甚至连考虑一下都没有,李大少爷心里反而不服气了,起了征服的念头。
扪心自问,李大少爷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好,哪里会吸引不了一个像巴月这样的女人,你情愿当鸡头,我偏偏就要你当凤尾,还要你心甘情愿的当。
好吧,事情的真相就是巴月的桃花劫来了。
这话是算命先生说的。
巴月从李府出来,转了四五条街,正准备去铺子里找邵九,商量一下她新想出来的销售计划,就猛听身后传来一句:“姑娘请留步,老夫看姑娘印堂发红,红里透黑,怕是要有桃花劫……”
巴月理也没别,继续往前走。
“喂喂,姑娘……那位穿蓝底白花衣服的的姑娘……”
蓝底白花?是在叫我?
巴月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嘴角抽筋。这大街上,就她一个是穿蓝底白花的,猛的回头,她横眉竖目:“你才桃花劫呢,全家都犯桃花……咦?是你呀?”
常安府的胡半仙,这老头子怎么跑到百陵州来了?
“八姑娘,好久不见了。”算命先生拿着他那招摇撞骗的布幌子笑眯眯的走过来。
巴月白了他一眼,道:“你叫我就叫我,胡扯什么桃花劫,再拿我开玩笑,小心我砸烂你的骗人摊子。”
狗会拿耗子
算命先生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唱诺道:“算命不算人,堪劫不破劫,慧眼看人世,天机心中藏。八姑娘好自为知。”
说着便要走,又被巴月叫做:“算命的,你怎么跑百陵州来了?”
算命先生回转过身,笑咪咪道:“自是受邀来替人算命的。”
“啐,你真当自己是半仙,百陵州就没有算命先生了吗,还大老远的来请你?”巴月翻起了白眼。
算命先生将布幌子一摇,指着巴月的身后,道:“请老夫者,不是别家,正是姑娘刚刚走出之地。”
巴月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李府门匾上几个大字在阳光的反射下刺得她眼花。
“李府?”她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就吹吧,知道这是什么人家吗?百陵州一方父母,会大老远的把你从常安府请来?”
巴月实在是被算命先生给逗笑了。
算命先生捋捋胡子,突然挤眉弄眼道:“李府欲为长子纳妾,特请老夫一算生辰八字,八姑娘若有心,不妨拿上生辰八字来,老夫看在……”
“去去去……”巴月挥手打断他的话,“不跟你瞎白扯,我还有事,走了……啊,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跟石匠说一声,隔几日我还要上他那儿去,让他不要乱跑。”
“石匠不在家……”算命先生说了一句,见巴月惊诧的看过来,又道,“他是随老夫一起来的。”
“难道李家也要请他做手艺?”巴月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似乎石匠就在附近似的。
“佛曰:不可说。”
算命先生卖起了关子,巴月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和尚,信哪门子的佛?”
“子不语怪力乱神,老夫告辞!”
算命先生改口改得极快,跑得更快,没等巴月反应过来,就向李府跑过去。
巴月愣了好一会儿,才纳闷道:“什么怪力乱神,石匠是妖怪不成?”
算命先生神神叨叨,语蔫不详,话说一半还跑了,只给巴月留下一脑门子雾水,在大街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自己还要找邵十六谈正事,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了一下,赶紧往天衣坊方向去了。
到了邵记成衣铺的时候,邵十六在,邵九也在,三个人在后院的树荫下谈了半天,对于巴月的销售计划,邵十六只是用笔做了记录,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巴月看他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太赞同自己,反而是邵九称赞了她几句。
这到底是自己的计划不现实呢,还是邵九跑的地方多见识也多,所以比较能接受她的方法?
销售计划受阻,巴月也没有在意,毕竟她不管经营,只不过是提提建议罢了,用不用是邵十六的事,能得到邵九的认同,她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还是有人能理解她的想法的嘛。
隔了两日,邵九来找她告辞,他又要带着商队跑商道了。
“可有什么要我带给奶娘的?”
临走前,邵九如此这般的问道。
“不是不顺路吗?”巴月听得惊讶,之前她就已经听邵十六提过,邵九这次要跑西边的商道,不经过张家村,因此听邵九这么一问,她马上就反问了。
邵九弯起眉眼微微一笑:“那不是要先去你那里,把这一批的花布给收了吗?”
巴月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抬眼却见邵九笑容里有些深意,她心头一转念,顿时若有所悟,脸色微微一红,转身将自己这几天买的一些生活用品交给邵九。
直到送走邵九,巴月脸上的一抹红晕都没有完全退去,心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邵九这次去找奶娘,不会顺便提亲吧?
提亲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在什么时代,提亲都是一件很正式、很隆重的事,那得是媒人先上门,探明白男女两家的意思,再合八字,订吉日,正式纳吉下娉,就算他们两个一个是再娶,一个是二嫁,也不会随便到由男方本人跑到女方家里去提亲。
所以,事实上,邵九是探口风去的。
前妻过世也快两年了,家族中的长辈们一直催着再娶一房,邵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不过在外面跑多了,他的眼界也高了,计较也多了,要娶妻子,除了长相要合眼缘,也得能带给他更大利益的才行。
张家村内,这个时候正书声朗朗。
自从村里有了教书先生之后,每日里便多了这听来分外悦耳的稚稚童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奶娘拎着食盒,站在窗下,听得眉开眼笑。大字不识几个的她未必听得懂这些孩子们摇头晃脑的在念些什么,但是瞅着一个大孩子带着几个小孩子,那摇头晃脑的模样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心里头便直乐。邹书呆不能说是孩子了,但是在奶娘眼里,这个读书人又听话又懂事,天天跑到她那里早晚问安,闲下来的时候,也帮她提个水什么的,真是比自己的儿子还贴心,她也真把邹书呆当亲儿子的一样的疼,自然就是孩子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到了放课的时候,邹书呆手中的书一放下,几个小孩子欢呼着奔了出来,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有劳王大娘了,多谢多谢。”
邹书呆最后出来,看到奶娘提着食盒,连忙作揖道谢。
奶娘笑得合不拢嘴,道:“谢什么,你这少年郎,说了几次都不听,如今我们都住一个村子里,不是远亲,也是近邻,谢来谢去,岂不见外。来,进屋去,看看今儿这红烧兔肉合不合你的胃口。”
“王大娘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
邹书呆一句话,让奶娘眉开眼笑。
这兔肉原就是邹书呆的,准确的说,是那只狗叼回来的,也不知道这狗是不是跟随村里的猎人进山打猎打猎惯了,让它待在私塾里看门它看不住,一天到晚往外跑,隔个两三天,不是叼只野鸡是叼个肥肥胖胖的田鼠回来,昨儿更是叼了只足有四、五斤重的大野兔。
邹书呆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约束不了这狗,连狗叼回来的战利品,他也摆弄不了,干脆一股脑儿全部给了奶娘,至于田鼠之类的,再肥再胖,那也是老鼠,所以留给那狗自己耍着玩了,邹书呆只在心里犯了一阵嘀咕:这狗,也会拿耗子?新鲜!
傍晚时分,奶娘又来送饭,正巧那狗在外面跑了一天,也回来了,嘴里照例叼着只猎物,不是野鸡,不是田鼠,也不是兔子,居然是只灰雁。
邹书呆一看就呆了:“这、这狗能飞不成?”
地上跑的就算了,天上飞的居然也能逮到,这狗忒神了。
奶娘一下子就笑了,道:“少年郎没见识,看这灰雁翅膀受了伤,许是飞不得了,落到地上,才被这贼精灵的狗给逮住了,明儿把这灰雁烧了汤,味儿也是鲜美。”
邹书呆看那灰雁翅膀还在扑腾,并未死去,心中略有不忍,道:“古有鸿雁传书之说,这雁也是灵物,我实不忍食之,王大娘,放了它罢。”
奶娘诧异了一阵,才道:“怪道月儿要叫你书呆,果真是个活脱脱的呆子,算了算了,你也是一片善心,依你便是。这灰雁受伤不浅,我屋里有药,你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