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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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莫思归捡起医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她面前俯身揭开她脖颈上的绷带查看。
他屏着呼吸,直到看见露出的粉嫩皮肤,脸上才浮上激动之色,“不错不错。”
他笑着把桶盖揭开,“能站起来吗?去隔壁浴房冲洗冲洗。”
安久站起来,低头便瞧见桶里飘着一层黑黑的东西,不知道药还是她身上代谢下来的东西。
她就这么浑身绷带、脸色苍白的从桶里爬出去,像极了沼泽里的冤鬼,一步踏出一个黑乎乎的脚印,扶着墙到了浴房,留下一路的泥印子。
洗洗刷刷大半个时辰,身上终于干净了。
安久现在皮肤嫩红嫩红,有些地方不知是被绷带勒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皱巴巴的,好像新生的婴儿,穿上以往的衣服都觉着磨得微疼。
她从浴房中出来,见莫思归拎着灯笼站在廊上。
他瘦了很多,眼底一片青色,然而大袖翩翩,发丝轻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姿态。
“感觉如何?”他问。
安久动了动手腕,“很轻松,好像更灵活了。”
“那是因为你在抗衡身体痛苦之时。精神力与身体更契合,你的精神力越高,契合度越高,就越是能控制身体做出常人所不能的速度和力量,更甚至,其他……”莫思归想象了一下,如果真的达到了极度契合,也有可能一跃四五丈,抑或飞檐走壁,应该并不比内力差。
所以其实对于外修来说。精神力更重要吧!一旦精神力上不去,对身体的控制就不够理想,修炼也就停滞了。然而精神力若是那么好修炼,世上早有无数化境高手了。
莫思归捏住安久的脉搏,确定搏动稳定有力才彻底放下心来。
心神一松,他浑身脱力,整个人向后倒去。
安久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莫思归!”
“我睡会……”莫思归喃喃道。
安久见他闭上眼。试了试呼吸和颈脉,知他确实是睡着了。
她正打算把人拖回去,突然察觉了一个八阶武师气息,扭头看去。一个窈窕的身影落在那边廊下。
是楼明月。
安久停了一会,见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便架着莫思归进屋。
待安久再出来时,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他现在昏着。你想见便去见。”安久道。
许久,楼明月才微动,声音沙哑。“不了。”
见了又能怎样,她满腔都是仇恨,只会把莫思归拉向万丈深渊,到头来粉身碎骨。
“你是秋宁玉。”安久只是揣测,但语气肯定。
而楼明月没有否认,“是,他十有八九也知道,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丝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不想有束缚。他也不该有束缚,想他那样天生学医的奇才,是上苍给苍生的恩赐,他若死,也应该是为医道而死。而现在只要我不承认,他便还有理由欺瞒自己,希望你也不要戳破。”
关于楼明月的身世,还要从楼庄主说起。
楼庄主不想女儿一生奉献给控鹤军,所以便想办法偷偷把她送出楼庄。那时,秋夫人嫁入秋家好多年好不容易才怀了胎,可惜最后难产,母子只能留一个,秋郎君叹了一声“注定命中无子”便毫不犹豫的决定留了夫人。楼庄主恰逢此事,便偷偷把还在襁褓的楼明月放在秋家门口。
秋氏夫妇捡到婴儿,觉得是天意,便瞒下了秋夫人腹中孩子已死的消息,把秋宁玉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养。
秋郎君与莫思归的父亲是至交好友,莫等闲死后,秋郎君自然对莫思归就多照顾几分,不知是谁传出秋家存了莫等闲的医案,秋家因此遭灭顶之灾。
楼庄主得知此事,即日赶到,可惜秋家已经家破人亡,她打探到秋家娘子落水生死不明,便沿河下游找了几天几夜,总算救回了奄奄一息的秋宁玉。
秋宁玉小时候便活泼,喜爱练武,虽然练的都是些花架子,但也使得她身体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娇弱,回到楼庄之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可是秋氏夫妇养她那么多年,对她的疼爱犹如亲生骨肉,秋氏夫妇被杀,她怀着仇恨拼命练武,又通过楼氏的消息网查到了杀莫等闲和秋氏夫妇的是同一伙人。
起初楼明月只以为是有人觊觎莫等闲医术,却不想牵扯出一桩宫闱辛秘,如今那些行凶者都被她杀了,幕后主使却还好好的在宫中呆着。
“我好像命中带煞,不然就为了复仇而生。”楼明月年纪轻轻,目光却已苍凉,“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拉上一个人。”
倘若莫思归把她看的比一切都重,就不会问她是不是秋宁玉。他是想证实,应该会有许多办法,可他没有,却又放不下她,怕是心中还在纠结。
若说世上谁了解莫思归,那个人非楼明月莫属,她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安久道,“你为了他担着这些,他却不知道。”
楼明月摇头,淡淡一笑,“不。因为太了解他,知道他心中医道之重远胜于我百倍,所以这样的情分我瞧不上眼。”
楼明月的恨如此刻骨,以至于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她的爱应当也是等同的。
所以她话虽这样说,安久却还是觉得,她对莫思归的感情很深。
“或许也是因为他是我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故了,我不想他出事。”楼明月道。她与楼小舞更多是血缘上的羁绊,楼小舞也是养在庄外的,回庄子之后各住各的院子,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自是比不上穿着开裆裤就在一起玩的青梅竹马。
然而她不愿这份感情,变成一种羁绊,一种负担。
安久迎上她恳求的眼神,“我不会管你们之间的事。”
“多谢。”楼明月微微躬身。
安久颌首,返回屋内。
莫思归累昏过去,安久不能放他一个人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着,只好在旁守着,点了灯,看那本断经掌。
正看到第三页,感觉到一个九阶高手迅速靠近。
她依旧状似悠闲的看书,装作不知道。
“莫思归不愧是神医之徒。”顾惊鸿落在轻飘飘的落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仔细的看了她几眼之后,“重铸的很完美。”
倘若是旁人这么说,安久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此话出自顾惊鸿口中,她觉得他在评价一个玩偶,目光不自觉的便冷厉起来,“你来干什么!”
“你不必如此惊讶。”顾惊鸿对她的戒备和厌恶恍若不觉,“梅氏还在一日,我就还有一日管着你们的权利和责任。”
顾惊鸿是控鹤军为梅氏指定的入门师父,倘若不是梅氏遭意外,他现在还在给梅氏子弟授课。
安久冷冷盯着他。若是以往她早就拳头招呼上去,可是现在她知道必须克制,得罪顾惊鸿没有一点好处。
“拿着这个去找盛掌库,他会给你看控鹤院从前那些外修的密档。”顾惊鸿将一块雕刻玄龟的令牌放在桌上,“多了解,对你有好处。”
纯粹的外修比之内修有个好处,便是淬炼的身体比内力稳定的多,轻易不会受到影响,哪怕看再多杂乱的功法也不会有内力混乱的困扰。
顾惊鸿坚安久对他如此反感,估摸是知道了龙武卫的职责,便道,“你且放心,让你进龙武卫,不是要你伺候圣上。”
所以就让我娘代劳!?安久很想这么反问,她紧紧抿唇,忍住了。
随口问出来也不见得能得到真实答案,反而出卖了楚定江,况且他说不会被皇帝睡就真的不会?龙武卫中的女人不都有这个职责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因为高端所以毒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顾惊鸿不多解释,他这趟来主要是为了看看安久身体的重铸情况。
莫思归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虽然安久的经络不会再恢复,但若是能在外修这条路上走下去,相信亦会有一番成就。
昏黄的灯光中,安久的表情渐渐平静,目光却如藏刃,机警而又锋利。
就是这样的神情,让顾惊鸿在梅花里便注意到了她。
当时她几乎没有内力竟能够拂掉他的面具,这让他分外欣喜——这个女孩杀气天成,简直是天生的刺客!如若加以培养,不久的将来必是一件杀人利器。
只不过安久现在表现出十分的戒备,让顾惊鸿觉得很棘手。
似乎搞好关系迫在眉睫啊……
他略想了一下,便找出原因了,“或许我现在说的话,你不会相信。你的母亲未曾侍寝,以后也不会。”
安久皱眉,目光中有些嘲讽的意味。
顾惊鸿思忖须臾,道出真相,“我提议重建了另外一支龙武卫,这一支只执行任务,并不负责侍寝。此事是圣上首肯,毕竟,他目下还是凡人,需要理俗事。此事除了圣上、控鹤使和我之外,你是第四个知情人,你可以当做没有听过,但若是泄露,后果想必你能猜到。”
皇帝再怎么求仙问道,也不能对国事完全不闻不问,作为身系一国安危的人,的确要有人保护,也要有人替他处理各种事情,包括一些暗杀手段。
他言之凿凿,安久半信半疑,然而就算梅嫣然没有侍寝,她也不会考虑进入龙武卫,因为她对顾惊鸿那种目光太熟悉了。前世组织的指挥官也常常会用这样眼神看着她,赞叹道“感谢上帝!安,你是他赐给我征服世界的完美武器”。
安久从前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只能看见当下和明天,有任务便穿梭于血雨腥风里,没有任务就东躲西藏,她习惯了接受命令,等待命令,失去指挥者就像失去了指引,然而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安久似乎慢慢找回了自我,尽管对于未来依旧很迷茫,但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今生今世,就算逃不过再次成为杀人工具的宿命,她也要成为自己的武器!
顾惊鸿本也没指望安久能够相信,所以见她没有反应,淡淡道了一句“后会有期”便自觉离开。
望着外面一片漆黑,安久陷入沉思。
这顾惊鸿到底想做什么?他似乎并不是死忠于皇帝,可是却这样卖力的重建龙武卫。动机实在很可疑。
安久又想到楚定江,他似乎也在不断的拉拢人,难道纯粹是为了巩固在控鹤军中的地位?
她看不明白,也揣测不到他们的目的。然而单从控鹤军中的动荡,她已能察觉大宋平静之下暗藏汹涌,也许一旦动荡起来就是朝代更替的局面。
“呵呵。”安久兀自笑了一下。
死寂的屋里只有她突兀的傻笑声。
安久抱着自己不好也看不得别人好的心态,想到即将可能到来的战乱。心里万分的期待。
——这是她入杀手这行以来最高兴的时刻了,没有之一。
之后的几天,安久心情一直不错。习武也尤其带劲。
她身上的皮肤就像新生儿似的,一天一个样,渐渐变得白皙娇嫩,使得她看起来比同龄的女子还要年幼一些。以至于莫思归醒来看见她的时候唬了一跳,连叹“原来外修重铸身体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
莫思归吃完粥,一边拭着嘴,一边道,“我决定五十岁之后必须也重铸一下身体,从五十变十五。”
“我支持你。”安久对他这个想法予以积极肯定。
莫思归听这口气,再想到他当时的惨状,不禁抬手抚了抚衣襟,毫无节操的改变主意,“还是算了吧,像我这种主要靠内涵颠倒众生的男子,其实皮相只是锦上添花,成熟也有成熟的韵味。”
安久嗤笑一声,想挖苦几句,旋即又想到练习断经掌还需要莫思归帮助,便掏出那本残破的小书放到他面前,翻开第三页,指着上面的字干巴巴的道,“说是要了解人体经络,这个是你的专长吧,给我讲讲。”
她难得求人一回,表情尴尬。
“瞧不起人!”莫思归抚着眉,故意为难道,“这不是专长,乃刻在医者骨子里的东西,太简单了,提不起兴致。”
安久皱眉、抿唇、攥拳,忍了再忍。
就在莫思归以为安久要低头求他或者暴怒的时候,却听她平静的问,“你骨子里就这么贱?”
“啥?”莫思归吊着眼梢,不悦的敲着桌面。
“你说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当是珍贵,你却自己看不起,不是不值钱么?”安久努力的表达清楚意思。
莫思归恍然,“你好生说话不行吗?不值钱就说不值钱,说什么贱!”
安久认真的纠正他,“这是比较高端的用法。”
不值钱等于不贵,不贵就等于贱,三个字可以浓缩成一个!多神奇,多有深度!
以前的安久只会用中文说一些比较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