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血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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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慕秋道:“阁下对西门厉似乎知道的不少。”
十丈飞红道:“可以这么说。因为我是局外人,我花费了一段很长的时期细心观察过,而你却是个当局者。”
卓慕秋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十丈飞红道:“不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卓慕秋道:“那么我请教,西门厉的另一身份,另一姓名究竟是谁?他跟我卓家究竟有什么仇怨??十丈飞红道:“我只能告诉你,西门厉所以要杀你,是为要夺取‘剑庄’;他所以要夺取‘剑庄’,其原因绝不只是为了一个‘名’字,他跟你卓家另有仇怨。至于他跟你卓家究竟另有什么仇怨,他的另一身份另一姓名是谁,我不能告诉你——”
卓慕秋道:“你知道?”
十丈飞紅道:“我知道,不过我还没有十分把握!”
卓慕秋道:“所以你不愿意告诉我?”
十丈飞红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是个主要的原因。西门厉的另一身份非同小可,我要是没证没据便随便指他,万一被他反咬一口,我就别想在武林中立足了。”
卓慕秋道:“这么严重么?”
十丈飞红道:“不只是我,你也一样。我现在告诉你,你绝不会相信;即使你会相信,在没证没据的情形下去找他,只要被他反咬一口,你‘神剑’再响亮的名号也在武林中无法存身。”
卓慕秋沉默了一下道:“那么,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十丈飞红道:“如今西门厉可以化身千百,也随时可以出现你的身侧,你要把警觉提到极限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另一方面你要凭你的智慧跟一身高绝所学尽量地去搜集证据,只要有了确切的证据,西门厉他再狡猾也无法遁形。”
卓慕秋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去搜集证据?”
十丈飞红道:“我打个比方你听。要是你吃的是公门饭,今天有个人被杀了,你能马上知道是谁行的凶么?”
卓慕秋道:“我又不是大罗金仙,怎么能马上知道——”
十丈飞红道;“这就是了!要是这件案子交给你去办,你如何地拿凶手法?”
卓慕秋道;“自然是先找线索。”
十丈飞红道:“这就对了!先找线索,然后再一步一步地求证,只要搜齐了证据,那怕西门厉他能飞上天去。”
卓慕秋道:“看来阁下很帮我的忙!”
十丈飞红道:“至少我不是害你。”
卓慕秋道:“那么你为什么举刀斩断了你这条线索?”
十丈飞红道:“因为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我明明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卓慕秋道:“这倒是一件十分扎手的案子,即使让公门中的名捕来办,恐怕他也要皱眉摇头了!”
十丈飞红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关系着你今后的安危,也关系着‘剑庄’的存亡,希望你不要玩笑视之!”
卓慕秋神情一肃道:“我不敢,阁下!对阁下这份情谊,我也感激!”
十丈飞红神色稍缓道:“我现在告诉你一条明白西门厉跟你卓家恩怨,侦知西门厉的另一身份,另一姓名是谁的捷径——”
卓慕秋精神一振,道:“谢谢阁下,我洗耳恭听。”
十丈飞红道:“令尊葬在东山之上,可是?”
卓慕秋道:“不错!阁下也知道——”
十丈飞红截口说道:“离令尊坟冢约莫十丈之遥处,有一座十分高大的坟冢——”卓慕秋道:“那是一座许多年前的古墓。”
十丈飞红道:“这座古墓之后,紧挨着一块山壁。山壁之下,乱草丛中有一块石板。掀开这块石板,有一个洞穴可以进入通这座古墓地下坟冢的十几条甬道——”
卓慕秋听得好不震惊,忍不住截口说道:“阁下怎么知道?”
十丈飞红冷冷说道:“别打岔,听我说!”
卓慕秋窘迫地应了一声,道:“阁下请说。”
十丈飞红道:“这座地下冢坟之中,住着一个人,这个人不但熟知西门飘跟‘海角红楼’之间的恩怨,据我所知,他也知道西门厉跟你卓家的恩怨,你只要能够找到他问一问——”
卓慕秋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阁下,这个人是谁?”
十丈飞红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经过一番查证后,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只是事关重大,我不能告诉你,其实我告诉你你也绝不会相信!”
卓慕秋皱了眉。
十丈飞红接着说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无意卖关子,你不必皱眉。你见着这个人后,他自会告诉你他是谁,或许用不着他告诉你你就会知道他是谁——”
卓慕秋道:“阁下怎么知道那座古墓底下住着这么一个人?”
十丈飞红道:“很简单,我曾经跟‘海角红楼’来的那几位下去过。”
卓慕秋怔了一怔,讶然说道:“阁下跟‘海角红楼’来的那几位下去过?”
十丈飞红道:“那一位面见‘魔刀’西门厉死了之后,‘海角红楼’的那位姑娘,为找寻西门飘,借‘龙涎香’独特香味之助找到一片密林前,化身‘第一刀’司马操的‘魔刀’西门厉自林中走出,佯称知道西门飘的藏身处,把那五位骗到了那座古墓下多年前‘再世诸葛’钟离权所摆设的八卦阵中困住了她们,西门厉却没想到那座古墓下住着那个人,结果那个人毁了那座八卦阵,救出了那五位——”
卓慕秋道:“有这种事!西门厉要是西门飘的后人的话,‘海角红楼’来的那位姑娘就是他的同父异母妹妹,西门厉他怎么会——”
十丈飞红道:“因为那位姑娘不肯宽恕西门飘,无从消除她心中对西门飘的仇恨,西门厉不愿她有朝一日伤害了他的父亲。”
卓慕秋道:“何以见得那人熟知西门飘跟‘海角红楼’之间的恩怨?”
十丈飞红道:“这从他说话的口气中可以听得出。”
卓慕秋道:“那么那个人很可能是西门飘?”
“不,”十丈飞红摇头说道:“他绝不是西门飘。我已经查证过了,我有十分证据证明他不是西门飘。不过‘海角红楼’的那位姑娘却误当他是西门飘。”
卓慕秋道:“那么他是——”
十丈飞红道:“因为他的口气之中曾为西门飘求过情。”
卓慕秋道:“那他就可能是西门飘。”
十丈飞红道:“绝不是。”
卓慕秋道:“别人还有谁会替西门飘求情?”
十丈飞红道:“那就很难说了,也许他欠过西门飘什么。”
卓慕秋道:“他欠过西门飘什么?”
十丈飞红道:“我只是这么猜想,中不中却不敢说。”
卓慕秋吸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想不到西门飘跟我卓家的恩怨这么复杂,牵涉得又是这么广!”
十丈飞红道:“西门厉跟你卓家之间的恩怨看似很复杂,牵涉的也很广,其实关键只在于一个人。”
卓慕秋道:“那一个人?”
十丈飞红道:“古墓下那个人会告诉你。”
卓慕秋沉吟了一下,道:“不管怎么说,阁下帮了我的大忙,找应,该谢谢阁下。好吧!我现在就到那座古墓下去一趟!”
一抱拳,他就要走。
十丈飞红一伸手道:“慢着!我不敢说那个人还在那儿。万一那个人又不在那儿了,你可以到适才那位痴心人儿那儿去一趟,或许你在她那儿能发现什么。要是你找着了古墓下那个人,他告诉你的已足够你打破疑团的了,那位痴心人儿那儿你就不必去了!”
卓慕秋呆了一呆,苦笑说道:“这件事是我的事,我知道的却比阁下所知道的少得可怜!”
十丈飞红道:“那也没什么,只因我是个旁观的有心人而已。
现在我不妨告诉你,你中了‘龙涎香’之毒的当时,就是‘海角红楼’的那几位没适时出现,西门厉也杀不了你——”
卓慕秋一怔,旋即肃然抱拳道:“谢谢阁下!”
十丈飞红接着说道:“唯一令人扼腕的是当时你仍在昏迷中,后来‘海角红楼’的那位又缠着你,让人没办法找你一块儿去当场截住那位货真价实的西门厉去!”
卓慕秋又复一怔,旋即说道:“我仍表感激。这件事是我的事,阁下帮的忙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坐享其成太不像话,也会于心不安。”
一抱拳,转身行去。
看看卓慕秋走远了,那片树林里走出了个人来,是那位神秘老人第五公。他来到十丈飞红身侧,凝望着卓慕秋的背影,轻叹一声道:“可怜的三少爷,我真怕让他知道真象,可是又不能不让他知道。一次打击已够他受的了,他何堪再有第二次打击!”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这件事的真象他迟早总会知道的,何如干脆告诉他?”
“不行,哥儿!”第五公微一摇头,道:“要能告诉他,我早告诉他了。要能告诉他,我也用不着跟哥儿你合演这出戏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得让他自己去发现真象。”
十丈飞红道:“我好几次忍不住想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又都及时咽了下去。老人家!您真有远见,卓家这场变故,果然让您料着了——”
第五公吁了一口气,道:“不瞒哥儿说,打从卓庄主当年带那个女人进门,我就已看出‘剑庄’已种下祸根。儿子不是自己亲生,难得不会有贰心的;只是这个女人的儿子怎么又变成了‘天魔教主’西门飘的儿子,我就不明白了。
也不知道卓庄主当年知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路。唉!总而言之一句话,是孽,是劫数,要怪也都怪卓庄主一人。
日子过得好好的,纳什么妾!娶什么小,现在眼看这创之不易的基业就要毁在当年种的这祸根上了!”
十丈飞红道;“卓三少是个性情中人,一次打击已使他摇摇欲坠,一旦他发现了这件事的真象,我担心他会受不了。”
第五公老脸上泛起一阵轻微抽搐,道:“我也知道。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现在只有希望三少他能够坚强些了。”
十丈飞红道:“当然这个也很难说,平时看似软弱的人,一旦碰到了什么事,他会表现得十分坚强。可是平时看似相当坚强的人,一旦碰上了什么事,却表现得相当软弱。也许卓三少是前者。”
第五公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了!”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接下来该怎么办?您吩咐吧。”
第五公目光一凝,道:“哥儿!那座古墓底下的那个人,真是——”
十丈飞红道:“我是经过查证的,老人家!”
第五公道:“卓庄主过世那么久了,你怎么会想到——”
十丈飞红道:“事先我并没有想到古墓下那人是卓庄主,这是后来我无意中发现的。有条甬道尽头有个洞,我一时好奇进洞看了看,没想到那个洞竟通卓庄主的长眠处,而且我发现卓庄王的棺木是空的——”
第五公一阵激动,鬓发俱颤,道:“真要这样的话,那算是老天爷有眼了。古墓下那人要真是卓庄主,我倒是应该赶快见见他——”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是打算……”
第五公道:“我要问问他,这件事该怎么办?”
十丈飞红道:“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是个摆明着的事,老人家何须问他?”
第五公双眉耸起,目闪寒芒,摇头说道:“哥儿不知道,这口气憋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不惜以下犯上,也要问问他当年为什么对卓三少那么苛刻。”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或许卓庄主耳根软了些,是听了他那位如夫人的枕畔细语。”
第五公点头说道:“我知道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只是卓庄主他也未免太过了些。卓三少毕竟是他的亲骨肉,现在他总该知道谁好谁坏了。”
十丈飞红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老人家不必再去当面质问卓庄主了,以我看卓庄主已经相当后悔了。”
第五公哼地一声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十丈飞红目光一凝,道:“老人家!卓庄主曾经对‘海角红楼’那位姑娘说,他当年做错过两件事,因而受制于人,永远不能抬头,也羞于见人。老人家可知道卓庄主何指?”
“一件恐怕指的就是纳妾娶小,如今他知道当初不该弄那么一个女人进门了。那女人妖里妖气,媚在骨头里,当初我一眼就看出她是个祸根,果真不错——”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到了中年,人届中年,膝下犹虚——”
第五公道:“即使是要纳妾娶小,也应该找一个出身良好,家世清白的正经女人,他怎么偏偏——”
十丈飞红道:“也许卓庄主当初并不知道。”
第五公冷哼一声道:“谁知道他当初知道不知道!”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意气用事了?”
第五公似乎也觉过了些,沉默了一下道:“哥儿!你不知道当初卓三少他过的日子,卓庄主简直就把他当成了眼中钉,三少他天性至孝,要换个别人早就没法忍了!”
十丈飞红有意地移转话题,道:“老人家!那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