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血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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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西门厉似乎对她知之颇深,每一句话都是针对她的弱点而发,每一句话也都不偏不斜地正击中她的要害,她完完全全地受限制于人,她还有什么力量抵抗,又还有什么话可说?不,她还是要挣扎,还是要抵抗,她道:“我迟早会见着卓慕秋的,你也永远无法得到我的心。”
西门厉笑笑说道:“少夫人只一天不见着卓慕秋,便一天不会走那条路,这一点关系着我的成败,相当重要。
卓慕秋控制在我手里,我怎么会让少夫人见着他?我要让少夫人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也不能走上那条路,不但独孤,而且枯寂,悲痛,愁苦,在悲惨下过那一天天的日子,这时候我就可以接近少夫人。
少夫人或许会避我,躲我,但只要少夫人多看我一眼,我便多一分成功的机会。到那时,少夫人对我的怨恶仇恨之心,会一次一次的由浓转淡,由深变浅,最后由恨转爱,终于把心又交给了我。”
白衣少妇悲怒笑道:“你这是痴人说梦——”
西门厉摇头说道:“不是的,少夫人,这是实情话。少夫人只要自问为什么一直躲避我的目光,不敢正视我的两眼,就可以知道我所言不虚,不是痴人说梦了。”
白衣少妇脸色猛地一变,道:“你,你会什么邪术——”
西门厉摇头说道:“那不能称之为邪术,我也不会什么邪术。
我本是魔道中人,我是个魔中之魔,我的刀法被人称为‘魔刀’,我练的武功也本就邪而不正,甚至我的血液里也充满了一个魔字,因之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当我显露它的时候,当某个人有懈可击的时候,他绝对无法抗拒——”
白衣少妇道:“你认为我有懈可击?”
西门厉微微一笑道:“少夫人你把人交给了卓慕岚,把心交给了卓慕秋,意志不坚,方寸早乱,邪而不正,当然是有懈可击,而且像你这种人最容易中魔。”
白衣少妇道:“我,我不信。”
西门厉含笑说道:“那容易,少夫人可以看我一眼试试。假如你是圣洁的,你是正直的,你根本不会为我的魔力所惑,根本也就不怕我这一双眼,甚至觉得我这双目光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假如你的目光跟我的目光一经接触,你会心乱,怯懦,不安,那就是你邪而不正,不够坚贞,不够圣洁,无法抗拒我的魔力,无法不在我的魔力下低头。”
白衣少妇忙把目光转移得更远,道:“我……我……我不愿意看你这种邪恶的人。”
西门厉笑了,笑得狡黠,笑得阴鸷,笑的得意:“少夫人,这已经能证明了,我有十成把握得你的心,你绝对无法抗拒。”
白衣少妇神色突然一冷,道:“我可以把我这双眼剜掉。”
西门厉摇头说道:“不会的,少夫人,在你没见着卓慕秋之前,你绝不会这样做,因为你要看看多年不见的心上人成什么样子,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是不是比以前更俊了,这是每一个有情人所企望的。”
的确,是这样,白衣少妇自问确是这样,在没见着卓慕秋之前,她绝不能没有双眼,他要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那怕只是那么一眼。
难道这就是意志不坚,这就是邪而不正,这就是不贞?她知道,她跟卓慕秋之间是清白的。
如果只因为她嫁给了卓慕岚,心里仍难忘卓慕秋,甚至于仍爱着卓慕秋就是不贞的话,上天对人是太残酷了,至少对她是太残酷了,连暗藏这么一点私情的权利都没有。
她嫁给了一个只有手足之情而没有爱情的人,为了他可怜,为了他需要她照顾,在她原本就是一种最大的牺牲。
而这种牺牲换来的原该是上天的怜悯,无穷的后福。谁知道她这种牺牲换来的却是一生的悲惨痛苦,让世人难容,让世人垢骂,最让世人不齿的——不贞。
她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意志坚定的女儿家,要不然她当初不会作那女儿家最大牺牲。
然而这种牺牲现在却成了她的弱点,成了任何人可以抓住的把柄。
上天对她岂不是太残酷了么?西门厉笑了:“少夫人,现在我可以说已经是兼得鱼与熊掌了,至少少夫人你应该相信我有十成的把握,轻而易举。”
白衣少妇在心里痛苦的呻吟,痛苦的悲号,冷酷的说,实在使她没有一点抗拒之力,没有一步退身的余地,连一点反抗,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西门厉又笑了:“少夫人,我现在就要得到你的人了,你预备怎么办?是挣扎抗拒,还是乖乖的顺从,任我宰割,任我摆布。”
白衣少妇身躯泛起了一阵剧动,突然把煞白的娇靥一仰,闭着一双美目,不言不动。
泪水无声地滚下来,滑过那煞白冰冷的娇靥,无声地垂落在她的襟前。
西门厉笑了,两眼之中那种奇异的光彩大盛,他伸出了手,缓缓地伸向白衣少妇一寸一寸地往前递。
冷酷的现实逼人,就是白衣少妇在天涯海角也逃不过,躲不了,何况是这近在眼前,有限的距离。
终于,西门厉的手落在了白衣少妇的娇靥上。
白衣少妇的身子又泛起了一阵剧颤,两排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泪水滚出来的更多。
她没动,也没反抗,等待命运之神降给她的恶运,任凭那命运之神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上。
西门厉的手掌在那煞白,冰冷的娇靥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在那欺雪赛霜,羊脂白玉般娇嫩无比的粉颈上。
她机伶一颤,喉头也微微动了一下,但她人仍没动。
她根本也没打算动,没打算抗拒,因为她知道那是白费,她无法逃脱命运之神的手掌,是她自己用一条无形的绳索把她捆得紧紧的。
西门厉的手微微用了力,她微有窒息之感,因之头也不由扬得更高了些,她希望西门厉的这只手再用些力气,就这么一下把她勒死。
但是西门厉没再继续用力,西门厉的意思似乎只想让她把脸扬得更高些。
忽然,她觉得一个热忽忽的东西靠近了她的脸。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也知道接着要降临的是什么。
在这时候,她心里升起了一丝躲避,一丝抗拒的意念,可是这时候已经无法抗拒,无法躲避了,而且这一丝抗拒,一丝躲避的意念很快也就消失了。
也就在这一丝丝要消失的一刹那之后,她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个奇异而又可怕的念头。
她认为她不贞,她是个荡妇淫娃,她应该接受上天的惩罚,接受命运之神的宰割。
她应该让西门厉摧残她,应该让西门厉蹂躏她,也唯有西门厉的这种摧残与蹂躏才能解她心灵上的枷锁。
就因为有了这奇异而可怕的念头,她突然又觉得西门厉这个人并不凶恶,也不是那么个该痛恨的人,相反地,她却觉得他懂得女人,觉得可爱。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渴求西门厉给她摧残,给她蹂躏,甚至于希望西门厉不拿她当人的疯狂摧残,恣意施虐,这样可以使她把积压在心中多年的一股郁气尽量发泄出来。
她忍不住呻吟,自动地把身子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觉得那热忽忽的东西离开了她的脸,接着,抓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也松了。
她一怔,忍不住张开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尽管泪眼模糊,但她已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西门厉。
西门厉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那笑意是轻蔑地。
她错愕,她诧异,当她把这种错愕跟诧异流露在脸上的时候,西门厉开了口,话声是那么冰冷:“少夫人,现在让我告诉你,卓慕秋并没有在我手里。”
她猛然一怔,道:“你,你说什么?”
西门厉缓缓地说道:“我说卓慕秋并没有落在我手里,我甚至于连现在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她定了神道:“这么说刚才你是骗我——”
西门厉含笑点头,道:“是的,一方面我是要证明我能轻易地得到少夫人,另一方面我要看看少夫人能为卓慕秋作多大的牺牲,对卓慕秋的情爱到底有多深。”
她有着一刹那间的错愕,旋即她道:“这么说,你并不是真想得到我。”
“不!”西门厉摇头说道:“我想,我当然想。像少夫人这样风华絕代,国色天香.才貌双全的女红妆,我若说不想据为已有,那是自欺欺人,更何况我要先在这方面击败卓慕岚跟卓慕秋兄弟。”
她诧异道:“那么你为什么拆穿你自己的谎言,告诉我卓慕秋不在你手里?”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夫人认为我不该在这眼看就要得到少夫人的当儿,自己拆穿自己的谎言是不是?”
她那煞白的娇靥猛然一热,忙摇头说道:“不,我只是不明白——”
西门厉微微一笑道:“我可以让少夫人明白,我只是不愿意在此时此地得到少夫人。山麓、坟墓、雪地寒风,一点风流情趣也没有,这种蚀骨销魂的缠绵绝不该在此时此地。我要在获得少夫人一颗芳心的同时,在有情有爱的情形下得到少夫人的人。”
她忍不住冷笑说道:“你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卓慕秋不在你手里,你就没有办法胁迫我——”
“不然,少夫人!”西门厉笑笑摇头说道:“人的心跟一池水一样,是经不起一颗石头的投掷的。一颗石头投下去就会荡起涟漪,只要有那么一个开始,它便久久不能平静。在它没平静的时候接连不断地投下石头,那涟漪会越来越大,遍及整个池面,酝酿成大的波浪。今天我的目的仅止于此,而事实上我也已经达到了我第一步的目的——”
她道:“你认为这有用?”
西门厉道:“少夫人可以自问,我有使少夫人不可抗拒的魔力,在这种魔力下少夫人会变得一次比一次身不由主,情难自禁,无法控制自己。”
她知道,他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情实话,刚才自己的心湖不是曾经一度起了波涛么?尽管现在这波涛已经平息了,可是似乎已经留下了痕迹,突然间,她又觉得西门厉卑鄙,阴狠,可恶。
她咬了咬牙道:“我只觉得你卑鄙,阴狠,可怨。”
西门厉笑了:“少夫人只要有这种感觉,我的目的便算达到了。以前少夫人对西门厉毫无印象,现在心里将已经有了西门厉—这个人,想忘都忘不了。我了解女人,尤其了解少夫人这种心灵苦闷,带着枷锁的女人,你越觉得卑鄙,可怨,就越情不自禁,身难自主,不信请少夫人自己往后看。”一拱手,道:“告辞,异日再图后会。”
他转身走了,步下石阶很快地消失在登山道上,是那么潇洒,那么飘逸——
第 六 章
她心中泛起了恨意,从未有过的强烈恨意。
她恨西门厉羞辱了她。
她恨上天对她这么刻薄,这么残酷。
她恨命运之神居然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悲惨凄楚的命运。
她恨——她恨——她心颤抖,人颤抖,那丰满温润的香唇,几乎让她咬出了血,她掩着脸狂奔而去。
口口口
严寒贞带着重重的心事,悲痛地,哀怨地回到了剑庄。
“剑庄”跟外面一样地有未溶的积雪。
可是她却觉得“剑庄”比外面暖和得多。
要是能不出去,她宁愿从今后一步不出“剑庄”。
回到了“剑庄”,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回到了暖巢,回到了母亲的护翼下,她想放声痛哭,可是她哭不出声,也没有眼泪。
而事实上她是不敢出声,只有让眼泪往肚子流。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
口口口
她轻轻地推开了精舍的两扇门,一阵暖气跟一阵浓浓的药味迎面扑来,暖气固然让人舒服,连这中人欲恶刺鼻的药味,她闻起来也是清香而温馨的。
这间精舍小巧而雅致,座落在“剑庄”后院那一片森森的林木之中,左临水榭,右有假山,相当的清静幽雅。
精舍里的摆设很考究,一桌一几都是名贵的紫檀木制成的,只是那紫檀木的茶几上放的不是精美的茶具,而是散发着药味的药锅,还有用来喝药的一个碗。
西墙根香起全室,北墙下牙床玉钩,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华服客,年纪在卅上下。
虽然他盖厚厚的锦被,只露着上半身半躺半坐地靠在叠得高高的枕头上,可是看得出他有一付颀长的身材。
长得很俊逸,有几分像卓慕秋,只可惜他的脸色太苍白了,几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人也显得很虚弱,远不如“神剑”卓慕秋健壮。卓慕秋虽然也带着几分病态,可要比他好得多。
严寒贞推门的时候,他睁开了一双眼,目光是那么的涣散无神,没有一点光彩,他开口问了一声,话声也是那么的有气无力:“谁呀——”
严寒贞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愧羞,不安低低地应了一声:“是我,慕岚!”
卓慕岚突然有了无限的力气,两眼猛地一睁道:“寒贞!”
仰身便要坐起。
严寒贞急步走到床前去,伸手按住了他,是那么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