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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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子从内室拿出一大锭金元宝,交给那个小宫女。
小宫女千恩万谢,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娘娘,您真的相信她的话?”小圆子蹙眉,这个小宫女只是第一次相见,宫里有三位娘娘,偏偏自己主子的职分还最低,怎么她就想到把这个消息卖给自己主子。
陈如丽冷哼一声,“以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这个叫轻红的小宫女面生得紧,既然不是咱们的眼线,却把消息卖给咱们,这点就可疑了。”
小圆子赶紧点头,说:“要说是卖消息,那也该是卖给文宣宫的那位……”
“啪!”
一个崭新的琉璃盏被陈如丽扫落在地,碎成一片。
小圆子吓得赶紧下跪,一边讨饶,一边暗骂自己怎么那么笨,自己的主子明明最讨厌文宣宫的那位贤妃堂妹,怎么自己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她嘛,早晚有收拾她的一天。”陈如丽面上尽是狠厉,哪里有一点姊妹情分,“不过,那位迟兰宫的良妃是站在安达远一方的,要是想取胜,我们可要选对阵营才行。”
说着,陈如丽托腮沉思谋划起来。
小圆子松了一口气,自己算是逃过了一顿皮肉之苦。
不几日,陈如丽就选择了阵营,跟安达远站在统一战线。从陈如新进宫这件陈如丽深切体会到,帝王的宠爱远不及权力的诱惑,既然陈家已经对自己起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陈如新身上,那目前来说,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安达远,而是陈如新。
陈如丽深深明白,假使站在陈如新,那么一边不论做什么都是替陈如新做嫁衣裳,既然如此,还不如站在安达远一方,先把陈如新打压下去,再回过头来对付安达远。
陈如丽给了自己半年的时间来斗败陈如新,因为她要在赵与君实现对安达远的承诺之前,斗败安达远,时间紧迫,她必须加快进程。
带着几件虽然不贵重但很别致的礼物,陈如丽款款来到德贤宫。
自从赵与君给了安达远一年后的承诺之后,安达远就强迫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每日只是做着当初还是大姑姑时的工作。不过因为有了春花的分担,安达远轻松很多。
越是轻松,越是寂寥。
所以当陈如丽出现在德贤宫的时候,安达远竟然生出一种荒谬感,陈如丽是来摆渡自己出寂寞的人。
可是,面对陈如丽开门见山提出的协议,安达远郑重起来,原来刚才初见陈如丽刹那的感觉,竟然不是错觉,陈如丽真的是来摆渡自己出寂寞的,不过她的摆渡方法,就是参与残酷的宫斗。
安达远收起惊讶,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食指点击着桌面,状似不在意地问:“清妃妹妹一向与本宫嫌隙甚大,怎么想到跟本宫合作?”
陈如丽微微一笑,竟然有些遭逢知己的感觉:“安达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争夺表哥的注意,彼此之间的脾性各自都了解,所以你我之间没有必要打着官腔,虚与委蛇。”
陈如丽说这话的时候,安达远也会心一笑,要说这宫里,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赵与君,竟然是陈如丽,因为同为女人,共同爱上一个人,所以才了解彼此独占的心理。
“可是,陈如新是你堂妹。”安达远好心提醒道。
“可是,她也是陈家用来替代我的棋子。”陈如丽丝毫不避讳这中间的隐晦,道:“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陈如丽的决绝让安达远惊讶,不管怎么说陈如新都跟陈如丽有相连的血脉,怎么陈如丽丝毫不在乎这份血缘亲情。
“陈家让我在宫里精心策划陷害你,我以为是在给我机会表现自己的忠诚和能力,却原来是为了让我们斗得两败俱伤,让陈如新进来坐享其成!”陈如丽恨得牙根都痒痒的。
安达远表示理解陈如丽对陈如新的怨恨,倒是对陈如丽对自己如此坦白而感到惊讶。
“你不怕我把你的话说出去,治你的罪?”安达远问。
陈如丽狡黠地一笑,问:“我有说什么吗?”
安达远无可奈何,这屋里只有自己和陈如丽两个人,罪犯的帽子还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又一向跟陈如丽不和,就是把陈如丽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怕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在栽赃陷害。
“再说了,”陈如丽笑道:“就算我不说,难道你就不知道?”
安达远微微一笑,若是陈如丽不是自己的敌人,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那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安达远问。
陈如丽摇头,盯着安达远说:“不是帮我,而是帮你自己。”
安达远微笑,一时间竟然想起一段历史来,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陈如丽微微一笑,配合道。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安达远会突然讲故事,但陈如丽也隐约感觉到,接下来安达远说得故事应该跟自己的这个提议有关。
第一百六十五章 晴天霹雳
“在一块大陆上,有三个国家都想要一统天下,可是其中的一个国家尚文,国主昏庸;另外的两个国家兵强马壮,一心驰骋天下。有一天,其中一个强国找上了这个军事力量弱小的国家,跟它达成契约,一起对付另外一个强国。这个弱小的国家想要分一杯羹,就同意了。不久那个势单的强国被强国和弱国联手灭了。可是,就在弱国沉浸在喜悦的时候,当初自己的盟国,挥师南下,一举灭亡了弱国。”
安达远说得是大宋朝的一段历史,可是想想,如今的陈如丽、陈如新还有自己,可不就是当初三国的关系嘛!
安达远说完,并没有去看陈如丽,只是端起茶碗,静静地喝茶。
“呵呵,”陈如丽微笑:“我们可不是他们。第一,你不弱小,你只是太相信皇上的许诺;第二,你不笨,即使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一旦陈如新失势,那么接下来,你就是我的目标!”
“你不怕我去找陈如新合作?”安达远倒是很好奇,为什么陈如丽笃定自己会答应她。
“你不会!”陈如新说得斩钉截铁,“因为你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你这么做!文宣宫的那位,怀孕了。”
安达远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劈下来,几乎立刻昏厥过去。双手紧紧地抓在椅子的扶手上,安达远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一丝微笑,说:“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陈如丽将安达远的失落尽收眼底,竟然对安达远生出一股同情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爱赵与君的人,为了得到他耗尽心力,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原来最爱他的人竟然是安达远,那个在之前,心底一直装着高朝嘉的人。
婚礼上,陈如丽亲眼看见赵与君对安达远的珍视和对自己漠视的巨大反差,一瞬间就下定决心不再爱这个男人,只爱他所带给自己的富贵荣华;可是安达远,在听到陈如新怀孕的消息时,竟然几乎昏厥过去。
相比之下,谁用情深,谁用情浅,一目了然。
陈如丽叹息,表哥啊表哥,人人都以为在这场感情里你是付出的一方,原来安达远的用心竟然不比你少。
何其有幸,两人心心相印!
何其不幸,两人身在帝王家!
陈如丽此时觉得,自己竟然比安达远幸运许多,因为她的用情比起安达远来,真是沧海一粟。
“话我就撂下了,你自己思量。”知道安达远暂时没有心情考虑结盟的事,陈如丽起身告辞,给了安达远独立的思考空间。
安达远这一思量就是大半个月。
陈如丽坐不住了,原本想要亲自到德贤宫问个明白,可惜又正逢过年,宫里忙得不可开交,安达远作为执掌凤印的人,自然更是分不开身。
陈如丽只好耐下性子来等。
这一等,就到年后开春。
此时,陈如新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wRsHu。CoM》
开春宴上,安达远坐在淑太贵妃和林太贵妃的下首,看着对面肚子已经微凸的陈如新,不觉一阵恶心,直想呕吐。
可是宴会上这么多人,不但有后|宫的女人,还有朝廷大员的家眷,安达远只好忍住,面色就惨白起来。
淑太贵妃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叹息,也莫可奈何。不管怎么说,赵与君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即使她现在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还是没有办法对于赵与君做出任何的要求。
看看陈如新抚摸着微凸的肚子,一脸为人母的自豪和恬淡,还有深得圣宠的红颜润泽;再看看安达远面色惨白,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好久都没有睡好,淑太贵妃忍不住暗自唱了声佛号,只愿安达远看得开一些,自古以来,哪个帝王没有个三宫六院呢?
陈如丽跟水莲面对面地坐着,就挨着陈如新,刀子似的目光凌迟着陈如新肚子里的生命。
陈如新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依旧微笑着跟陈如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姊妹间的私房话。
“姐姐,要下去休息一下吗?”水莲坐在安达远的身边,忍不住担忧地问。
安达远勉强挤出一丝笑,摇摇头,安抚水莲道:“没关系,可能是这几日没睡好的关系。”自从陈如丽告诉她陈如新怀孕的事之后,安达远一直都没有睡过好觉,经常在深夜里惊醒,独坐到天明。
水莲还想说什么,但见安达远一脸不欲多言的样子,只好作罢,只是一个劲儿地忙着给安达远布菜,什么山珍海味都一个劲儿地往安达远面前的碟子里堆。
淑太贵妃见状,忙微笑着调节气氛:“大家看看,这良妃还真是知道跟德妃亲呢,一个劲儿地德妃布菜,比有些亲姊妹倒是还要亲一些。”
陈如新微笑着抚摸着肚子,不吭声;陈如丽干脆当没听懂,微笑着附和“就是就是”。
关于陈如新进宫和陈如丽与陈如新的矛盾,那些朝廷大员的家眷们也知道一些,如今见亲姊妹因为争宠倒不如别人非亲姊妹亲,都吃吃地笑了。
“德妃,你可要多吃一些,如今哀家看着你倒是清减了不少。”林太贵妃也笑道:“前段时间忙着过年,哀家跟淑妹妹讨清闲,倒是累着了你,快好好补补。”
安达远忙谦虚道:“娘娘过誉。”
“德妃姐姐,既然林太贵妃都发话了,那你今日就多吃些!”一直跟安达远没有什么交情的陈如新突然抬头说,一脸甜蜜蜜地笑,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安达远只觉得一阵干呕上来,正巧水莲夹着一块飘香鸡递到安达远面前,道:“姐姐来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的,又有营养!”
“呕~”
安达远紧紧地捂住嘴巴,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声来。
“娘娘,实在对不住,臣妾有些不舒服,想……”
安达远还没有说完,淑太贵妃就赶忙截住她的话,吩咐道:“喜儿,你快点扶德妃下去休息,记得找史太医砍诊。”
淑太贵妃以为,与其让安达远看着陈如新的肚子闹心,倒不如让她离开休息,眼不见为净。
喜儿连忙应了声“是”,就匆忙地扶着安达远离开了。
水莲见状,请求道:“娘娘,不如我去照顾姐姐吧,她……”
“除去德妃和贤妃,你在这后|宫为长,如今德妃身体抱恙,贤妃有身孕不便劳累,你不留下来主持宴会,怎么也想着开溜。”淑太贵妃有些淡淡的不悦。
虽然因为之前水莲对赵与文迷恋的事,淑太贵妃对她有些不满,但是淑太贵妃也明白,真正跟安达远一心的就是水莲,安达远已经离开宴会,要是水莲也离开,那宴会岂不就是陈家姐妹的天下?!
这个宴会说是跟那些朝廷大员的家眷们赏春,其实有替皇上选新人的意思,淑太贵妃说什么也不能让陈家的势力在后|宫独大!因此,虽然不喜欢水莲,淑太贵妃还是留下来,帮助预选后|宫新人。
水莲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的,又不敢反驳淑太贵妃,只好委屈地同意。
陈如新依旧一脸淡然的微笑,仿佛淑太贵妃有意排斥陈家姊妹的事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陈如丽恨得咬牙,面上却依然微笑,她发誓,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是这个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而不是排名最后的妃子!
宴会,没有了安达远,依旧继续进行着,所有适龄的朝廷大员的女眷,都个个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提前获得进入后宫的邀请券。
喜儿一路扶着安达远往德贤宫走去,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下。
巫真担忧地看着一脸病怏怏的安达远,眼里全是心疼和不舍,一边接过安达远,一边对喜儿说:“德妃娘娘看来身体病得不轻,本官略懂医术,不如就带娘娘到乐府先行看诊医治,你先去回复你家主子吧。”
喜儿当然不同意,先不管巫真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如今安达远是皇上的女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跟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
“那怎么行!”喜儿一伸手,就要抢回安达远。
“喜儿,就听巫詹事的吧。”安达远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