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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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拿你的名声安危做赌注。你不是哥哥的剑,你是我的妹妹,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允许你再这样做,听到没有?”叶锦天不敢想象下去,为和区湄江斗,世雅险些没了小命。可现在的对手不是那个提不上台面的旁妾,是满朝上下上百双老辣阴毒的眼睛。随便拎一个出来都不是世雅可以对付的角色。和他们玩?世雅不行。而自己,绝不允许世雅受到伤害。
所以:“从明天开始,乖乖的呆在宫里,谁也不许见。”
屋中一时寂静,叶锦天形容温和文雅,哪怕训人担忧都让人怕不起来嗯?
岑染好笑,歪在哥哥的怀里,搂住依然瘦弱的兄长,不无叹息的好笑:“哥,你训起人来一点也不可怕。”
“世雅!”叶锦天火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小妮子还夹杂不清?拉开世雅,彻底板起面孔,打算好好理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的臭毛毛。却没成想……世雅竟然比自己的形容还严肃,一派正经:“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吗?妹妹再蠢钝,什么时候能玩什么时候不能玩,还是知道的。现下情形是绝不能同以前比的。以前咱们就算失了父亲的宠爱,有母亲的嫁妆作底,一辈子也能享尽清福。可现在……不是生,便是死。我做些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难不成你败了,我还能独活不成?”
盛华史上成功登位的庶子是有五位,可是不成功的嗯?有两任最明显的例子,怀帝之前也立过一位庶太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谁也不轻易得罪,算是老好人了,更可以算是容易为人左右。最后的下场却不是为哪个权臣所控,而是被几方势力的倾轧变成了顶罪的包子。非但本人被废,最后消失无踪,就连他的养族也全军尽毁,下场惨不忍睹。另一位勤帝之前的庶太子,一上台就急功近利疯狂表现,却步步落套,最后大摆乌龙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下场自然是废了的,而他的养弟养妹倒是没有被勤帝所害,养弟封了六品小官,一辈子都没出头之日。养妹倒嫁得高些,河阳子爵府的庶子妻……
“哥,如今情形由不得你我了。你若真心疼妹妹,就好好争气。世雅等着你只手擎天的那一天!等到了那一天,世雅肯定不再做这些事,好好的呆在家里,自自在在,享哥哥一辈子的福荫。”
腥红的地毯上,沈世雅一身雪白里衣,娇怯如薄暮之花般的身躯却藏着前所未有的决心坚毅。叶锦天被世雅眼中无所顽拒的决心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紧地盯着妹妹的眼睛,一眨也不敢不忍心眨。
苍天终是对自己公平的!
父皇把自己当作棋子摆布,母妃又偏偏是那么个心毒阴狠的女子,满堂华贵显赫的亲戚背后是看不尽头的阴暗。高高在上的东堂顶殿里寒得让人骨碎心冷。可是……自己还有世雅,不管是沈世宗,还是叶锦天,她始终都是自己的妹妹,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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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早知道?”
定南侯府,似今日这般盛宴,王世勤兄弟是没资格参加的。可韩夫人却是列席中人!虽然一整天,都没有和世雅说上一句话,但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瞟过来……有时候也是一种表示。韩夫人如今总算是明白侯爷话里的意思了。那样的女孩,就算不做太子妃,定南侯府又哪里放得下?
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王世勤倒没有再说什么,王世勋却呕得有些气血。换成哪个男人也不会不呕吧?曾经的议亲对象居然有可能成为他日的一国之母!?感觉太怪了。虽然王世勋当时对这个表妹并没有太多的倾慕之情,但好歹有过惊艳的暧昧之感。现在……
“娘,父亲没有表示些什么具体动作吗?”
叶锦天就算不是沈世宗,定南侯府也是新上任太子殿下的最标准配备。根本洗不干净的立场,完全没有挣扎的必要。只能一脑袋的扎进去,走保太子的这一条路。
王世勤也是这个意思:“太子如今的情形可不算好,李氏一族虽然清尽了。可正因为清得太干净,所以空口大得厉害。皇上又摆明准备看戏,这时候东宫是最风口浪尖的地方!”五月未一过,六月初便是吏部每年年审的日子,想都不必想,皇帝到时候肯定会让太子监事表态。李氏留下来的空缺十之**都是肥缺!放错一个,便有可能引起吃不着肥肉的强烈反弹。太子他……毕竟年幼,又初入朝堂,这次的考验可很不容易过。就算勉强过了,还有六月中的朝学大试和同期恩科会考,都是容易惹大麻烦的地方!太子又出身朝学,更容易扯七挂八。“要不要我们先摸摸底?”
东宫人马虽多,可一时半会儿太子根本用不上手。好歹弄些实靠消息过去,免得临了手忙脚乱,让人徒看热闹。
王世勋也觉得哥哥的建议很好,不过比之这个,王世勋更关心的是:“再有十天就是郁王妃的花诞了,到时候肯定要请世雅去的。郁王府可不是个省油的地儿。”一府的姬妾女眷,没一个好相与。王世勋听叶锦昭幼时叨叨过许多次,对那些只闻名未见面的女子实在是心生怕怕。表妹……行不行啊?郁王可是很喜欢出坏招‘欺负’人的。
“要不,娘,您给世雅传个话,让世雅叫大姐进东宫陪伴如何?”纵使有什么事,有个人商量总是好的。
韩夫人很满意的看看两个儿子,都是长脑子的,知道哪面险,更知道这事退是不能退的,只有进才能保证定南侯府的安危和日后的富贵。只是:“你父亲已经来过信了,他说,在局势未明之前,不动才是对太子的最好支持。”
双转
“沈小姐!”
郁王妃的花诞日子很有趣,五月十五,又好听又好记,又恰巧今年逢三十五岁,所以比之往年办得更热闹了些。也没有惊动男人们,只是请了各家女眷和小姐们,花团锦簇的挤了郁王府满满一院,姹紫嫣红,极是漂亮。
岑染今天依旧是依着韦尚宫安排的时辰起的,洗漱用膳更衣后,又加了一条备辇。太子妃的专用的步辇两架,一辆豪华是专用门来出行和祭扫的,万人瞻仰很是壮观。另外一辆就好多了,红香木的四屏八凤双驾马车。乍看上去与其它豪府的女眷用车并无太大的区别。唯一挑眼的只是车帷上的刺绣,轿顶上的四角金铜朱雀。可便即使是如此……一路出宫上,车轿之外也多是路人指指点点,议论声纷纷,都在好奇这位太子养妹吧?而那些认识的……郁王府门前已经是香车鬓影,女人嘛,什么时候都是爱攀比的,尤其是在这种场面上。才一下车,岑染就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倾羡和嫉妒?
唇角弯弯,仿若未见。扶着伊春的手下得车来后,缓步往郁王府大门口行去。
郁王府的管家自是有眼色的,自然赶紧迎上来,请安讨好。伊春和贰味在东宫见这种场面多了,自是不在乎,跟在自家小姐的身后一路进内。郁王妃今日是寿星,正红的喜装上刻金丝的牡丹雍荣华贵,那样的亮色本有些压人,可偏偏郁王妃一身骄气傲骨,硬在繁锦华织中出挑锦绣出来,真真的人比花艳。
才三十五岁嗯?
岑染想想二十一世纪那个年代三十五岁的女人在干什么?有为生活四处忙碌的,也有黄头麻脸的被婚姻岁月磋砣得不见颜色的,当然更有高龄剩女独身一人的。似眼前的这位郁王妃……眼帘转转,瞟瞟一路行来的这些贵妇,大多的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一样的年纪百样的形容,有得志容色的,更有落落寡欢的,颜色模样差了多少。由此可见,女人活得好不好,与时空时间年纪完全不成正比!当然,如果你眼睛看到的便是事实。
今天宾客云集,郁王妃心情极好,不奈在正堂里好好坐着,而是大堂外院出来进去的,十分快活模样。
沈世雅进门,自然要向寿星贺礼,一番客套后,郁王妃也没怎么仔细招呼这位,就打发沈世雅自己玩去了。反正今天来的未婚小姐多得很,不必拘礼。说完话,就笑着迈走了。完全不在意的姿态,看得伊春贰味心头发怒,就算是皇婶,到底如今也是不一样的,郁王妃居然如此慢怠小姐!岑染倒不觉得如何,也没有进正厅里和那些夫人们闲聊,而是寻了二堂廊下一处较清楚的位子坐下。正堂二堂间的空当处摆放了许多小桌花几,上面瓜果茶点俱全,相熟的小姐们三个一堆两个一夥的在一起说些私密。
独沈世雅一人一桌,无人敢来凑对。
不过这世上的事总是有例外的,而申世媛便是那个例外!
岑染有些讶异的看看这位,算下来一年不见了,申世媛身量比之去年相见时更加娇满,显然已是大成。端庄风仪更加稳妥,可是眉目间神色落落。
“方便吗?”
“请。”
摆手坐下后,伊春帮申世媛斟了一盏茶。茶是碧螺春,碧色的茶汤悠悠茶香……“最近还不如意吗?”
“你说话倒直接!”一开话就戳人痛处。
岑染好笑,把玩着一只朱红的苹果,闻着好香:“除了这个,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二人之间实是陌生了些。
申世媛让这种诡异的对谈弄得有些发笑,停下手中茶盖,扭脸看沈世雅。今日她倒是没有穿正红,一身月银色的南疆婆娑锦,看着便清爽。偶尔几处水红色的配衬傲然依旧,发饰简单却是飞云髻,一概头饰也没有太出挑的……
“申姐姐就这般想我?”看得眼都呆了?
\W\申世媛没有接沈世雅的打趣,只是低头啜了一口茶后,想了想:“前几天我见到贺世静了,她的气色不太好。”以贺世静的身份,那日端阳宴本是该她出席的,可却偏巧‘病’了。“今日她会来,你与她不妨说开,免得平白坏了一桩情义。”
\R\算是正经的好话了!岑染亦有些打算,点头后不语,却引得申世媛有些侧目:“你不问我……”如何知道的吗?
\S\岑染好笑:“申姐姐素来便是聪慧的。”尤其在这种‘事’上,关于沈家兄妹的事,申世媛若不在意如何会那天直接冲到沈府去嗯?
\H\申世媛脸色略绯,嗔瞪了一眼沈世雅后,扭脸不话了。
\U\不过倒也没有走,只是她自在她的,岑染自在岑染的。这个地方很是清凉,廊子下春枵荫盛,又位在正堂二堂间,来往女眷若现身肯定都是瞧得见的。只是……贺世静居然一路等到宴席快开了,才姗姗来迟。而且从头到尾一直挂在贺世仪旁边……岑染心里大翻白眼,申世媛倒象是解了什么气似的,多瞅了沈世雅好几眼,惹得岑染回瞪她。
\.\女子花宴嘛,不就是那么回事,吃吃喝喝完,便是尽情的聊八卦。原本八卦的内容应该是以沈世雅为主的,可那日在后宫发生的事却是让诸多贵妇人一时不敢下嘴,而岑染也没有给她们套词的机会。宴闭,逮了个机会就把贺世静给拽出来了。
\C\上午就踩好的盘子,二堂角廊子里下,两面是墙,两面无人空旷。伊春贰味两个站在远处放风,绝对无人打扰。
\O\“你这是要和我呕气?”
\M\哪怕是让这般拽过来,贺世静的小脸依然阴着,半句话不说。
岑染松开她的手,退了两步靠在了廊柱上,仔细打量了一下今天的贺世静。一年不见,这人变了许多,曾经鲜活亮丽的少女变得沉默寡言,眼中的死灰寂寂,让人看之心叹。岑染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直接说了:“你若没有什么和我说的,那么我便走了。只是话说在前头,如今你我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了,也不再象以前那般自在。我不后悔,你……最好也想清楚。”
“你自然是不会后悔的!”贺世静挑起眼帘,森森看着眼前的昔日好友,心中的小姑。这一年发生的事……哪怕是在被赐婚给李恒做继妻时,都不曾真正的伤心绝望。可……沈世宗变成了叶锦天,而沈世雅居然被皇上视作了太子妃的头号侯选人。老天爷太讽刺了!
“怎么?想讽刺我两句?那么好的哥哥终于不用分给别人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信不过,我也可以信任他,是不是?”贺世静没有回嘴,看来是这般想了。岑染嘴角却自歪歪,背手站直,驻看园中风景:“我只和你说一次,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然也是唯一的一次。若你不是贺世静,今天的话是连说都不必说的。可你是贺世静,曾经与我交好,我看重你我之间曾经的情义,所以愿意与你解释。”
“解释?”这两个字真是太有涵义了!
贺世静冷笑:“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庶皇子的身世连皇后都不知晓,沈夫人就算知晓大概也不会与你讲。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在怀疑你存心欺瞒?”这样的解释,未免好笑。
贺世静话说得冲,岑染的脸色也变了:“若我觉得你连那个都会怀疑,今天便不会站在这里。贺世静,你心里酸葡萄是你的事,在你面前,我可以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