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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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天下象您这样有福气的,可没几个。”王家又有军功又忠诚,还无异心,无拖累。
名媛的话有些怪怪的发酸,岑染听得想笑:“照你们两个的意思,要是没娘家撑腰,就要伏小作低或者说任人作贱,无法可想了?”
左筝皱紧眉头,十分痛苦这个现实问题。
名媛的心里却直跳,因为她大概想到太子妃的用意了。岑染对上名媛,瞧那一脸的窃笑,就自了了,挑眉继续说道:“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就得有强有力的本事,再不济起码要有自食其力的本事。”
“您的意思是,要慢慢培养让女子出仕,女子经商,女子打工赚钱?”在外流浪的那些岁月里,名媛看过了许多平民夫妻的相处方式。要是妻子嫁妆不厚或者家务不力,赚不来银子,在家里的底气就要薄很多。反之如果嫁妆丰厚,或者很会赚钱补贴家里,不只丈夫不敢凶,婆婆也不敢管的太厉害。如果家里生计要女人来赚的话,简直就是顶梁柱啊,一切要绕着妻子来。当然,个别极品人家除外,大流是这样的,谁赚的钱多谁在家里就最有发言权。说得再白一点,就算是和离了,不能回娘家,起码也能养活得了自己啊!
只是:“赚钱了也要给保住才行啊。”嫁妆盛华都规定私产了,照样让夫家侵占了也没处讲理,除非真的不要过了。就算是真的不要过了,无权无势也无人会管。
“所以金玉满堂行实施的是本人存银本人提取,任何人不得代理的制度啊!”
岑染笑得太阴险,乐得名媛想通其中的关键后,笑得捧腹。左筝却听得皱眉:“这说的都是没孩子的,有了孩子不是该忍的还得忍?”你离开了再娶后娘,孩子让欺负作贱成什么样?世间夫妻恩爱相敬的有几对,多半妻子忍让都是怕孩子受罪罢了。“您要是有本事,就让和离的时候孩子可以跟娘走。”那才算是真本事。
这回不待岑染说话,名媛的脸就先撂下来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宗室名谱岂能改动,跟娘走是可以,迁出族谱,将来进学入仕怎么办?”这个左筝,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天真可耻?左筝自觉失言,低下头去。名媛不待理这个不知道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的左大姐,直接看太子妃,又问:“经商不是大问题,民间多的是女子经商,可是入仕……真的没法改那个终生不嫁的祖训吗?”为了这条规矩,坏了多少女子进仕的心思?
岑染重重的点头:“威后订的这条很有道理,若是女子可以为官,那么夫妻一心……”朝廷里最怕的就是结党营私。如果女子可以为官,不受限制,那么夫妻同朝拧成一股劲,要皇上怎么当?
名媛也觉得这事很难办,左筝知道自己想不出办法来,所以干脆不想。可是抬头却看见世雅的脸上泛着古怪的笑意,心头一动:“难不成您要在这件事上动手脚?”名媛听之赶紧抬头,果然见太子妃一脸的坏笑,有些忍俊不禁的左右看看,花厅真的无人后,才压低了些声音道:“为官女子终生不可嫁人,但是好象没有规定,不准娶男人吧?”
什么?
名媛和左筝都让惊到了。娶男人?这、这、这、这太……
岑染当然知道会吓到人,不过她更清楚的是:“这事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开始的时候先同意养小倌,然后慢慢发展成可以招上门女婿,男子不入朝为官就可。至于生子……既然是入赘,自然跟的是母姓。”
“可是天下哪有男人肯这般的?”太惊世骇俗了!
名媛不知道是让吓到了,还是让那样的前景给镇到了,都顾不得礼仪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满地的打圈:“您可千万不能急,这事要是让朝里那些大臣知道,非集体苦谏不可。就象您说的,不能急,一定要慢慢来,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来。”
左筝讶然,名媛这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刚才叫的声音那么高,不想竟然是兴奋的?左思右想一下,那样的前景确实是很让人垂涎的。如果女子为官后,可以娶夫,可以生子挂在母亲名下,就真的不一样了。但是:“太子殿下知道吗?”可不要因为这件事弄得太子殿下心里在有了别扭,那就得不偿失了。
名媛也很快拉回了心思,静待太子妃的回复。岑染笑着点头,有些遥遥:“大概是知道吧!不过并没有明说,殿下只说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哪个好用用哪个,都是他的臣子尔。”既如此说,就说明那只狐狸猜到了。当时笑的那般古怪,大许是在嘲笑岑染这样的幻想吧?他认为一定弄不成的,所以才放手看自己瞎胡闹?
“殿下真是英明!”居然连这种事都同意太子妃做。名媛看看沈世雅,感觉很复杂。不知怎么的突然蹦出来了一句:“您还和太子殿下因为那件事闹别扭吗?”
岑染楞了一下,看向左筝,左筝赶紧摇头。可是名媛狐狸已经证实心中所想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左筝:“左姐姐,恕妹妹说句不中听的,您也当劝着太子妃往正经的地方想想。成天思索着那些个陈年旧事,有什么用?是能把以前的事抹了,还是能把现在的男人扔了?”两下都不可能做到,成天想着折磨着自己不痛快不说,还把别人的心事也往起勾。算什么事?
左筝脸上发烫,自知这事做不太好。可是:“要是你碰上这种事嗯?”别只说别人说的痛快,临了碰到自己头上才算。
名媛冷哼一声:“我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为什么不可能?”沉香就不是男人?左筝心头开始发气,名媛的冷光扫来却更冷:“我不会让他把心思放到别的女人身上,他喜欢什么在意什么,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要是装聋作哑的夫妻自然不用这般费事,可他是我求来的夫君,喜爱至深,我想要他心里只有我一个,自然要施展些手段本事。不管什么套路,把他迷得心里眼里只有我,这才是正经。”
左筝颊上红得几近染了霞,咬着牙关瞪着名媛:“什么叫不管什么套路?”
名媛暗中瞟了太子妃一眼,见她并不着恼,反而很认真的在听,心下安然,若有笑意的看着左筝,语气放了甜腻粘稠:“左姐姐是过来人,难道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吗?”左筝又羞又气,咬紧牙关不说话,但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名媛信然微笑:“其实不只是那些事,别的事上也要让他如意才好。比方说我家那两个婆婆再刁钻苛刻也得服侍得好,夫君是个明白人,自然会更体谅爱重我。家里家外的事,我都要清楚都要明白,这样的话不管他碰到什么事,也与我有个商量,一起想辙处置,才不会疏远。不疏远就不会为人所趁,左姐姐,你说妹妹讲的可对?”
“你、你不觉得这样,有……有失身份吗?”取媚讨好,那是妾室贱妇干的事,嫡妻怎可如此自贱身份?
左筝的话听得名媛都快笑出来了:“左姐姐,身份?什么身份?你是人家的妻,还没有足够的娘家做后盾,有什么身份可讲?端着架子要夫君来体会你的心意,配合你的性情才不算有失身份吗?你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要哄你?是喜爱你喜爱得不得了,除了我天下就没有别的女人,还是你有特别的本事离不了你?”左筝听的脸色雪白,名媛的脸色却冷了下来,眼神中崩出凌利的目光:“我不知道左姐姐当初与世子是怎么回事,可名媛知道,沉香是我喜爱的夫君,为了嫁给他我付出了太多。他为了娶我,也忍受了许多。这般相知心意的夫君在前,我为何要他不喜欢?我喜爱他才费尽心力嫁于他为妻,为的是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怎么把日子过得甜蜜幸福就怎么来,难道也算自贱身份?我喜爱他,用些计谋也只是为了让他舒服喜爱,让他更喜欢我。难道喜爱一个人,不是要他开心快活?”
成天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霜刀冷剑的,就算是原先有那几分情谊,也会让磨得薄淡消失。日子要过好,不动脑筋怎么行?更何况:“我是皇上赐婚的嫡妻,正经老婆。我与我的夫君恩爱,是再天当顺理不过的事。难不成左姐姐认为,夫君和小妾浓情蜜意花前月下才是正统?”
左筝让名媛一会儿冷一会热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低头坐回椅中,抓紧裙面,身子竟有些犯抖了。
申媛微微笑着走了过来:“左姐姐,这天下的事儿总是要正过来想一遍,反过来再想一遍,再过来时才知道对不对。你和世子的事,妹妹也听说了一些。别怪妹妹脸皮厚,多管闲事。世子什么脾性,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多少年的夫妻您真的知道吗?就算是知道,您又肯做他喜欢做的事吗?当然,这样说也许左姐姐心里还是犯堵,咱们反过来说好了。左姐姐为什么一直和世子处不好?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的和他喜欢的东西不太一样?他喜欢的你不喜欢,你自然看他不是很顺眼。这是成了婚了,若是在成婚前,左姐姐还有选择,那么在一个和你喜欢的一样的男人,和一个和你喜欢的不一样的男人中间,左姐姐会选择嫁哪个?”
一语中矢,左筝呆住了。
名媛语气放的更加柔软:“左姐姐的委屈妹妹明白,可左姐姐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一开始你就没做好,漏了那么个大洞。这些年难不成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怎么和世子呕气?当然,他也有错,你不原谅他也没关系。你不觉得难受就行。”
岑染听得快笑出来了,碰到名媛送过来的眼神后赶紧低眼帘。
申媛说得更加得意:“一边揪着旧事不放,一边又不可能放下男人和离出门,左姐姐,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纠结着实在没用的紧?有本事你就和离走人,不要管儿子女儿。要不你就施展手段,把他迷得七头八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最不济就干脆一路走到黑,冷到底,各走各的,半点不原谅。”
“就不可能尊重体谅吗?”彼此尊重,互相体贴。不奴颜卑膝,只凭性情相投,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左筝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怒气,有的只是茫然。
名媛见事情有了大进展,话说得更加温和:“左姐姐,谁都想要过那样的日子。可是左姐姐有没有想过,两个陌生人,只凭身份,人家为什么要尊重体谅,处处牵就一个妇人?夫君是你的依靠,可他的选择不仅仅是你。你要想成为他唯一的选择,就必须让他喜欢你,喜欢到无法再在意别人的地步,尊重体谅就全来了。若你不能让他喜欢你,那面子上的几分尊重体谅,又能让左姐姐满意吗?”
左筝让名媛说的彻底哑口无言了!
这般犀利的嘴舌……岑染叹息:“想当初,申姐姐可不是这样的。”拘谨寡言,顶着端方稳重的壳子,一步不会多动。哪象现在……
“殿下是不是想说臣妇和夫君一样,一对狐狸?”名媛的脸皮厚到岑染失笑,名媛却以严肃:“臣妇觉得夫唱妇随,是再好不过的事。殿下以为嗯?”
岑染心头紧了一下,看向名媛。花厅内已经没有了第三人,左筝满腹心事,告退先出宫了,留下名媛一个在这里陪岑染‘瞎聊’。
“名媛是想劝解我吗?”
“劝解不敢当,只是有个疑问想问殿下。”亲切的疏离,谁不会?
“什么疑问?”
“如今、如今如果再来一个南疆公主,那么您会如何?”仍然象上次那样,拐了七个变个圈的暗示却不明说,最后毅然离走?还是……“殿下,恕臣妇说句不尊重的话,您如今颇喜爱太子殿下了吧?臣妇瞧两位殿下最近相处的很是和睦。原先那件事,当时的情形与现在比起来如何?不说国政,不说朝务,只说您对殿下的心意。”名媛的话极其犀利。岑染深吸了一口气后,正色回复:“自是比当时要情浓。”
“也比当时了解、比当时信任吧?”申媛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太子妃的表情,脸上从未有过的郑重:“臣妇一直觉得当时的事变成那般,是因为您对太子殿下没有十足的信任,对未来没有信心,宁可逃避也不愿意正容面对。而太子殿下很聪明,您对他的情意有几分,在意有几分,殿下心里有数得紧。太子妃殿下,臣妇大胆问您,如果情形反转过来,对于一个从未曾给您全心依赖和信任的夫君,您会做到几何?可会赌气,可会心怀怨怼,可会暗藏机锋?都会吧,但是却绝不会轻易再委应于人,是吗?”
“如果太子殿下在那件事后,纳妃生嗣,那么不管当时是谁的错,或是两个人的错,太子殿下的试探越过了您的底线,那么不回头,无可厚非。自己不后悔就好。”
“可是殿下没有,他虽然气您恼您,但却一直坚持着等您回来。没有越过底线的事,再气恼也终究要有个期限吧?更何况那件事上,您也并不是一点错误没有。”
“所以嗯?”
“所以在如今您已经不可能再离开盛华,离开太子,必须对未来充满信心,或者没有信心也得咬牙走下去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