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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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你给我透句实话,你不知道伪昭帝和世雅之间……”身体纠葛是肯定没有的,不然早闹翻了。可是心里嗯?没有还好说,如果有,那么事情就真的难解决了。沉香自知道太子用那种办法留了沈世雅后,就一直心里打突。如今出了这事……“我要知道实话,否则我没有办法在中间调和的。”这种事情一旦说错半句话,往往失之更深。
上官亨看看沉香,把眼神转开少许后,叹道:“她只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她和太子和伪昭帝的事,根本不在于谁喜欢谁,而在于谁也做不了谁的主。”看似尊崇的三人,其实是天底下最不自由的三个人。如果大家只是要权势利益,可能处得会天衣无缝。可偏偏要的是真情,那么就势必会处处掣肘了。
说完,上官亨自嘲一笑,亦心中警醒。不能再想她了,否则会真的害死她的。剑眉飞挑,看向沉香:“淳国公后继无人,离开太子沈世雅只是一介民女,太子殿下连这最后一点的尊严都不肯给她吗?不过只是一介尚宫尔,只要太子不触太子妃的底线,又有何惧?”
这人果真如太子所料,是完全站在沈世雅那面的。
今晚一游,沉香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太子交待的任务。定南侯府里除了左筝其它都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上的,而上官则是完全的太子妃的忠徒,半点没有站在太子的立场上。不过有一个江莹牵着他!如果江莹可以尽快有孕,就更好了。
思定,淡淡一笑:“上官,你这不是在帮她。”
上官亨冷笑,同样的淡淡回过去:“沉香,你也不是在帮太子。”
男女之间的事十分微妙,尤其象叶锦天和沈世雅这般情况的……上官亨几乎可以预见未来,太子依然会对世雅很尊重信任,可是爱衰情淡、逐渐无语,终成盟友。好些的最后大概还会成为亲人之义,差些的怕是会连曾经的兄妹之情都磨灭不再。
情之一物,愈爱愈恨。爱之深责之切,理智往往是不管用的,更何况还有那样的身份。
“沉香,如果你真想太子如意,那么劝他低头才是正经事!”
毕竟,先对不起世雅的,是他叶锦天。
91、开锣
91、开锣
庆阳的气候一直是温暖的,现在又才是九月。可是今天的夜,有些冷。被子还是那个被子,可是冷冰冰的。象是少了一个火炉?
岑染微笑,是啊!火炉!它想温暖你的时候可以让你觉得温暖舒适,可它想烫伤你的时候也绝对可以让你体无完肤,甚至哪天他不想让你活了你也只能闭眼等死。
呵!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却不想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原以为怎么也能等到七年之痒吧?结果两年就报销了!
帝王路上是不可能会有长治久爱的,权力、背景、女人……勾心斗角的日子里总会把人的纯真磨光,而没有净土如何能长出香花来?真的好可惜,好可惜这样的男子——却只有两年的缘份。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只知道这一日累得很,慢慢沉入梦乡。
梦乡里岑染仿佛梦到了花溪的那间小屋,简单得有些凋零的县衙后宅,后街那条幽幽深深的巷子……还有初入东京时住的那住青莲别苑,大事将变前空无一人的沈府……沈夫人急切怜惜的目光一直在脑海中游荡,还有站在沈夫人身后面目变幻不定的沈庭,他若是知道他唯一的女儿已经……该如何做想?这一生这般的纠缠和付出,到底是否值得?
“太子?”
杉枝兴奋得差些跳起来,眼眶中几乎含泪。侧身才要让过,却发现太子并没有进殿的意思,只是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殿门和里面幽暗的寝窗……糟糕!早知道就该缠着不让太子妃睡的。如今这个情形让太子看见了,还以为太子妃不在乎嗯。岂不更糟?眼珠子直转,正想如何回复时,太子殿下已经转身离开了。小林子瞅准机会窜到了杉枝旁边,低声道:“太子一夜没睡,你可一定要告诉太子妃噢。”这会子要是再误会些别的,就更麻烦了。杉枝当然明白,摸出一块东西就是塞到了小林子的,挤眉弄眼的两个人都笑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泛亮,太子这是要准备上朝去了,顺道过来转了一圈的。
可顺道,也不是谁都值得顺的。杉枝心情颇喜,在辰初太子妃起身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这条喜讯。不管昨天是谁对谁错,总归是太子殿下先低头了。“奴婢听说太子妃厨艺是有技的,不如今天午膳太子妃给奴婢们做个师范,让奴婢们也开开眼界?”杉枝话说得太婉转了,婉转到岑染都替她觉得累。可是……要挽回一下吗?这个问题,岑染算是想了一夜吧,可是没有定论。一段从开始就已经看到结尾的悲剧,早结束和晚结束有什么差别?先走的那个总是潇洒的,后走的那个注定是伤情的。与其如此,不如早些。
“大舅奶奶,您可一定要劝劝太子妃。”
杉枝几乎可以算是满心兴奋的出了那个点子,可太子妃却压根不接。洗漱沐浴后也不象平素那样画图写字作书之类的了,而是躺在花厅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看看手里的那本书。那是第二本从天一阁取出的书,一水的‘天书’里内容最彪悍的。制炮、制枪、发电机、蒸汽机。岑染想笑,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天一阁里会有那么多的藏书了!什么为后人留下的福祉?不过是不再值得尽心尽力罢了。
“世雅!”
“你来啦?”象是早就料到一样,身子都未欠起。
左筝慢慢走过来,看看这满室的缤丽芬芳,还有躺在榻上神色倦怠的沈世雅。坐在榻边无语很久,左筝不说,岑染也就那么躺着闭目养神。直到大概一刻钟过去后,才听左筝开言:“你那天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女子为何心苦?为何委屈?不过是因为心里只装着一个男子罢了。如果不是那般,那么便可以象天下许多正妻那般平淡度日。世雅,韦尚宫毕竟只是一个人,如果太子存心拘着你不放,她是带不走你的。”
岑染有些皱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左筝有些迷糊,不过还是把昨天的事说了:“沉香说,太子恼你总给自己留着后手,随时准备开溜,一点也不眷恋他。”
真是没头没脑!
岑染不想置予,左筝看了头更痛:“难道不是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也好有个商量。”沉香的嘴是不可能撬开的,可是这世雅这边……岑染回头看看这位嫂子,语重心长的拍拍其肩膀:“回去告诉家里的人,以后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关好门子做好份内的事,自享自的富贵安宁便是。别的事,什么也不要多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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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和你说什么了?”
怎么进宫一趟,回来左筝整个人都傻了?韩夫人觉得不对,让左右下去后,才又问:“是不是劝不动?”
左筝苦笑,那哪里是劝不动?“娘,世雅要咱们以后不用管她了!娘,世雅要走绝路了。我感觉得到她要走,她在逼太子犯错,她半点头也不肯低。”而且丝毫不慌不忙,更从头到尾看不到一丝难过,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应对得太从容,从容到左筝觉得害怕!“娘,沉香没有说实话。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了!否则世雅不会这样的。”可到底出了什么事,左筝怎么也想不明白。
韩夫人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青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太子妃真的离开了,那么就算是和太子成仇了。那王家……“赶紧去汉州,请候爷回来。”
王缰腰伤颇重,庆阳邻边的汉洲有位针灸大夫手艺极佳,只因年纪大了,轻易不出门的,所以隔几天王缰便要去一次,每次三天。这次才到第三天头上,家里就派人催了。韩彩十分沉得住气,没有大事是不会这般的,急急赶了回来时,天色已是近昏了。
韩夫人等不及,在净房里就和王缰把事说了。王缰眉头顿时就拧紧了:“这个世雅,怎么和阿清一个样子?”
当初景帝挑嗦杨妃赐妾,沈庭开始是极反感的,可是不留神被钻了空子,有了沈平雅。阿清就受不了了,和沈庭吵得天翻地覆,最后再也不让沈庭碰她,要不是有沈世宗和世雅,以阿清的脾气早和沈庭和离了。
难不成太子昨晚上幸了宫女?
韩夫人也是这么想的,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能让两个人闹成这样?“太子那么聪明的个人,怎么能犯这种混?世雅是吃那套的人吗?”换了别的女子,只要事后把那宫女除了,闹两天就算是过去了。可世雅的眼珠子里,连滴水都不放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可怎么办?
王缰在地上转了十七八个圈后,咬牙:“我这就进宫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世雅再做出混事来。
“定南候到!”
岑染无聊的往屋顶上甩了个白眼,今天的青鸾殿可真热闹。上午是左筝,中午是申媛,傍晚时分定南候也来了?
“微臣王缰参见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岑染很有气无力!在花厅里闷了一天了,太子妃今天的任务就是接见了。拖腮看王缰:“舅舅也是来当说客的?”
王缰皱眉,看看世雅歪在榻里斜眉飞闪的模样……“太子妃一贯是聪明人!当知有些事,既然没有挑开,就还有余地。太子不过是生气您不在乎他而已。一个下贱之人,何必上心?”
什么?
待岑染终于明白王缰在说什么后,几乎失笑。今天的这剧情可真是丰富!早上左筝来的时候是愤愤不平的怨男版,中午申媛来的时候是爱重恨重的飞醋版,这回王缰说的最接近言情狗血情节,因为生气女猪,所以拉了丫头上床。目的,一败火,二刺激。让你不在乎我!看你在不在乎?你不在乎,别人在乎!
话说,岑染看了诸多小说,最搞笑的就是这招。不错!今天实践了。
王缰抬头看看世雅的反应。糟糕!不是阴云密布的冷狠模样,反而是一派好笑?这样的表情,王缰在韩彩脸上看过,只看过一次,可从那以后就再也看不上任何真心实意的表情了。心中突跳,也许可以换个角度。“反正……恕舅舅说句不中听的了,反正全天下人都知道您是太子的人了。就算离开有什么用?不如想个法子让太子认了错,以后不再胡来也就是了。”
这就算息事宁人了?
岑染靠在榻里,几乎想学鱼宝宝那样在水里吐串泡泡玩。时空差异,年代差异!或者再加上一句人品差异吧?
扶着榻手坐起身来,头上的九串东珠帘扑索索的摇出轻响,趿上软鞋站起身来。庆阳是江南好地乡,虽不算四季如春,可也是有三季温暖的。天便天时,再加上地利人和,花厅里常年摆放着各色花卉,珍稀芬芳,极是解压。
依稀……依稀程家老宅里也有这样的一处所在,程妈妈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在花房里听音乐,看几十英制小说,十分的老资。岑染刚进门的时候,为了加剧婆媳之间的感情,程妈妈常拉岑染去那里共赏。环境很美,可岑染反应很淡。程妈妈从开始的热情四溢到后来的讶异平静放逐,半年后岑染不需要再在老宅里住着,搬进了城区的一所签在程识名下的公寓里,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初婚的那半年,岑家几乎少有人来,因为大家心里其实都很清楚,为什么岑染会嫁给程识?可后来……人心有多贪婪恐怖甚至无情……
“舅舅!这是世雅最后一次这样唤您了。走吧,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王缰讶异的当场呆了,一路迷惑的回到府中。两房儿子都已经等急了,左筝一看公公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完了。听完公公的淡诉,尤其是最后一句时,全家人静在了当场。王勤直觉性的扭头看向妻子,左筝淡淡的苦笑,没有象往日那般躲开王勤的眼神,而是直直的看了回去,溢出一个怅然却又解脱的微笑。
“这样也好!其实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沈世雅的话已经说得太绝,王家人没有再商量的必要。各自回房后,左筝淡淡说出心声:“如今只当庆幸的是世雅没有孩子!”否则祸及子女便是真正的冤孽了。
王勤听得皱眉,左筝的意思分明是……
把烫脚的盆儿端走放进净房后,左筝出来,挑开脂盖抹了香脂在手,慢慢的揉搓,直到淡淡的茉莉清香散出。夜已经深了!不知道此刻的太子在干什么?男人的脸皮总是要比女人金贵,太子未必拉得下那个脸来。而就算是拉下来,以世雅的性情也是不会接受的了。这一次如果分别,怕是今后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拉开衣柜的下小柜门,左筝看着里面精心所制的小衣裳,忽觉心酸。两年了,左筝挤出不多的时间来一件一件的给世雅将来的孩子缝小衣,男孩的女孩的都有,针脚绝对细密,怕是连针织局的也比不过。虽然不值多少银两,却是左筝仅能做的了。可如今……
“别难过,不一定会那样!”王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