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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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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有三个账本。

一个是直报朝廷的,一个是对王皇后的,一个是对下面的瓷商。

直报朝廷和面向王皇后的,有一个差额,这个差额全部用来孝敬王氏、用于世族支撑。

而面向王皇后和对下面瓷商的,又有一个差额,这便是元家捞的油水。

皇上有意压制王皇后,国库拨来购瓷的银两逐年降低,宫里的贡瓷还死压价格。而民间瓷器以往只缴成品瓷器的税,后来连瓷土釉果都要缴税,直接拔高了成本。这中间就像一块海绵,油水越挤越干。而王氏那头的贪欲却愈发膨胀,元家苦不堪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眼下被盘剥的瓷商联名状告元家贪污。

元家大厦将倾。

父亲开始交代后事:“是我……是我对不起元家呐!谁给这些瓷商的胆子、联名到了皇上这头?皇上,皇上这是要断了王氏的财路!而我元家便成了他们帝后争权的耙子!这是我唯一能为元家做的了,以死认罪,拿这三个账本为我元家求一个保命符!”

父亲供出了账本,因着父亲识时务罢,皇上很满意,抄了元家的家,除了已死的父亲母亲外,所有族人三代为奴、不得为庶人。

他一夕之间沦为奴才,随叔伯昆仲,在恶官毒吏的鞭抽下,走上了流放之路。

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蛮荒北地……旻王的封地!≮更多好书请访问。 ≯

他拖着沉重的镣铐,觉得这一个三月长过了他十六年!

祖父上路第三天便病去了,祖父一病去,叔伯昆仲都把怨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他亲眼看着三个端庄娴雅的嫡妹、被折磨成为了一碗水都大打出手的泼妇!

不!

族人在月下野地鼾声四起时,他捡起一个树枝,写下了四个字:改写朝纲。

红烛的光这般温暖,照的他心生暖意,他沉浸于思绪之中,一个娇弱的身子已经挨了过来,撑着上半身,俯向他,朝他轻轻呵气道:“内司……”

红帐影让她娇俏的脸上晕染一层妩媚,他摸了摸她的脸,感触她的存在,把她娶到身边,旁边抢都抢不到了。

筠娘子真是后悔吃了这些果子,小腹胀胀的不说,口干舌燥的连声音都哑了。

他抽了一下唇角,他们说起来还真是孽缘,他一见着她就在吃醋,不知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而她呢,对武娘她是百般勾引、对周司辅是欲迎还拒、对这个瘫子么……欢喜的表情也不像作伪!

眼下她是充分明白周司辅的好处了,tian了下嘴唇,“内司,我听人说嘬螺蛳肉意不在吃肉,而在嘬汁。那天你教我嘬螺蛳肉,我现在口渴,想嘬嘬你,你就当自个是螺蛳好了。”

这个解渴的法子还不用起夜。

他来不及咳嗽拒绝,她已经扳正了他的身子,俯身下来,擒住了他的she头。

她要不要这么饥渴,这是把他当水果了么,只顾着蛮横的吸汁。

她捧着他的脸,全身的力量都在他身上,穿着足衣的脚在他的腿上蹭着。

矿坑里,周司辅说,“小东西,你喝了五苓大顺散梅花酒?你嘴里好香。”

护城河边,周司辅说,“瞧这小手冷的,我且给你搓搓。”

果园里,周司辅揉过她的脚,“又不是第一回了,我还亲过你,还摸过你……”

山洞里,周司辅拿着她的衣裳,“夫人打算一直光着身子么?”

周司辅是她的第二个英雄。在矿坑爆破时护她全身又如何?他还不是挺身相救程四娘?

周司辅就是一个疯子,好美色不要命,满口yin言秽语。

筠娘子可听了不少人说,多少闺阁女子禁不住花言巧语被骗了身子的……难道她也是这类“嘴上说不要心里很想要”的人么?

她居然这这一刻渴望起周司辅来,愈发发狠的咬他,排解心中恐惧。

筠娘子心里把武娘、周元和蛤、蟆三人排了排。

嫁人当嫁周司辅、娶妻当娶杨武娘、养儿当养周内司。

她晕晕乎乎道,“内司,这合卺酒是什么东西酿的?你嘴里好香。”

她的双手十指缠上他的蛤、蟆手,“内司,你给我搓搓手。”

她蹬掉足衣,挠的他的腿,“内司,我要你给我揉脚。”

男人的好处无非如此,周司辅能做到的,她的夫君也行。

她爱上了三个人,却只能拥有一个人。

她觉得自己是犯了一种病,名叫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病。这个病时不时的发作,且无药可救。

其实等周内司死后,她还能拥有另外一个人……呸!她怎么能这么想?

这一个二个,到底都不是心里最想要的人!

筠娘子蹂、躏了他一番,一直让她主动,也很费力不是,从他的身上翻了下来。他以为她是索然无味了,不知如何让她快活,愈发悒郁。

她背过了身去,脸上已经发烫,羞于自己的孟浪,无颜见他。他见她背身,陡然心沉入谷底。

思来想去,他终究翻过身,轻轻的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

筠娘子向来想的多,皱眉道,“芹竹说的,我怎么给忘了,内司是不是被磕的疼了?”

他很无耻的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愿意,嫌他重,却也很体贴,“那就男上、女下好了。”

她已经有了些倦意,看了一眼他的蛤、蟆脸,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他才稍稍平息的火焰又窜了上来,胸口起伏不定。她惊骇于他的变化。他这个样子委实吓人,蛤、蟆脸都在抽,眼睛里面都是红色的凶光。

他是不是太自卑了太痛苦了?

作为他的妻子,筠娘子觉得有必要安抚他,便找他说话。

她的声音很低很好听,“夫君是嫌弃自己这副模样么?”

他咳了一声。

她捏了捏他的脸,“其实我倒觉得,这样子,除了难看了点,手感倒是很好。”

十指相扣,“我知道你力气大,你就是嫌我说话不好听,也不许打我。”

他的心跳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激越。

筠娘子也很头疼,怎么有这么矫情的人!说道理她还真不擅长,绞尽脑汁道,“就跟人老了一样,会一脸褶子什么的,可是他们当年也是风华正茂呀!没能在你最好的时候遇上你,是我来的不巧,你可别嫌弃。其实,我现在就能看出你以前有多风流潇洒,你的脸该是什么样,我能摸的出来。”

他摇了摇头。

筠娘子下了床榻,拿了一支喜烛进来,跪在他的旁边。他不知她要做什么,害怕烛光将他的丑脸照的太分明、吓着她。

她的手窸窸窣窣的伸进他的腰间,他自然要拒绝,却怕推了她导致烛火烧了帐子。

她一把扯下他的……他慌张的把身子一趴,白花花的臀部露了上半部分。

她拿着烛火照近了看,啧啧赞叹道,“内司的屁、股长的好好。”

她狡黠一笑,“能长这么好看的屁、股,内司这张脸自然不会丑到哪里去。”

她已经是哈欠连天,自然没注意到手上的蜡烛,一滴圆润的蜡油就那样滴了下去!

他被疼的一颤。

难道她有滴蜡这样的嗜好?他如是想。

第123章 一大家子

翌日,卯时四刻。

筠娘子穿着中衣坐在铜镜前,周内司已经穿上了一品从省服,坐在轮椅上给她绾发。

她坐在矮凳上;他刚好比她高一个头,两只蛤、蟆手在她的头上拨弄。疙瘩皮碰到脖颈上,她咯咯的笑出声来。

秀棠秀娇掀帘进来;秀娇讶异:“我还以为我们够早呢;芹竹倒是把内司大人都收拾好了。”

秀棠没好气道;“一个丫鬟;好大的脸!大人和夫人是一家子;她倒楚河汉界分的干脆;也不顾惜冻着夫人;还连累大人亲手给夫人梳发。”

芹竹端着药盆过来,“这一大早就告我状呢;你们是仗着大人口不能言、没大没小了是罢。”

周内司正在编结右边的圆柱形发髻;筠娘子扬臂拍了下他的蛤、蟆手,“怎么一点耳性都没有,手放轻些;我头皮疼着呢。”

他一委屈就埋下脸;手一顿,索性偷懒窥她。

她洁白的耳垂上能瞧见细小的绒毛,从形同上弦月的光滑腮帮一路往下看。

筠娘子向来起床气就重,又见他笨手笨脚的,发髻没绾成,倒是把她的耳朵、后颈蹭了个遍。

筠娘子既是脸红,更是心虚。她头皮娇嫩一扯就疼,素日都是咬了牙的,这不也奇了,山洞里周司辅给她梳发时,许是又气又怒忘了疼。

她又惦记着周司辅的好处来,从铜镜里看这双笨拙的蛤、蟆手愈发不顺眼。

她的羞意就像朝霞破晓,由浅及深、由点及面的波及,走过吹弹可破的脖颈,抵达欲露还羞的山坡。

肌肤难相亲的心痒,疙瘩手的害处,亦是疙瘩手的妙处。隔着疙瘩就不叫碰,她自欺欺人的迎合,毫无顾忌的贪欢本能,由他作为。

筠娘子笑道,“行了,内司许是上早朝上惯了,我起来时,他便已经穿戴整齐了。”

秀棠从箱笼里挑了一些簪钗冠梳,捧过来道,“大人且让下,奴婢给夫人绾髻罢,这些都是太太嫁妆,足金成色和璎珞光泽都是顶好的。”

筠娘子有些眼热,“搁着让内司来便成。内司,你把这个簪子插上去,这个髻便能被撑住罢。”

秀棠和芹竹异口同声道,“大人这是绾的什么髻?”

“朝天髻。”筠娘子回答的很大方。

果真是情人手中的发髻、怎么看怎么好。

筠娘子想当然的指挥他,朝天髻意在朝天,这髻倒是趴地了,加上不伦不类的一头珠光宝翠,芹竹扑哧笑出声来。

筠娘子红了脸,嗫嚅:“你把这些东西都拔掉,先戴冠罢。秀娇,把我的诰命冠拿来。”

辰时,筠娘子正要推着周内司去二进房请安。

一个又高又壮的嬷嬷扭腰过来,梳着包髻,穿着上好的绸缎,国字脸养的很白,褶子脸上涂脂抹红,规矩的行了个礼道,“大少爷、大少夫人,奴婢奉大夫人之命来拿元帕。”

芹竹热络道,“大夫人常说,离了梁嬷嬷,那比断了手还受罪,那是连饭都吃不成的。劳累嬷嬷亲自来了。”

梁嬷嬷一板一眼的回道,“瞧这嘴甜的,我是年纪大,大夫人指派我的用场少了,看在你们这帮手脚伶俐的丫鬟眼里,反倒成了倚重了!”

话里就挑不出错来!

筠娘子想起昨个大老爷的低姿态,暗忖大老爷和大夫人到底是周内司的生父生母,无论是利益还是情分,该是都跟周内司一条心的。

筠娘子亲切笑道:“床上那个帕子是罢,我还以为是用来净手的,就搁桌子上呢,秀棠你去拿来给嬷嬷。”

秀棠把手中的一团帕子塞进梁嬷嬷的手上,梁嬷嬷被里面的银锭子烫了个正着,就要往回推。

筠娘子握住她的老手,“丫鬟不懂事,一早连被褥都给换洗了,嬷嬷知道该怎么交待了罢?”

“掩耳盗铃!”梁嬷嬷沉了脸,却没再拉扯。

“咱们大房、一家人心知肚明就成了,家务事说给外人听作甚,嬷嬷以为呢?”

周内司有种自己不行、且被公诸于众的羞耻感。

筠娘子暗自琢磨,老太爷对周内司分明没有祖孙情面,大房却是捷足先登问候这茬,估摸着也是料到周内司不行、瞒下这桩。

周内司不能有子嗣,显然二房是占了大便宜了,老太爷的心偏过去就算了,就怕大老爷大夫人这头迟早也……

不行便是不行,怎么可能瞒的下去?

筠娘子进来时,二进房的堂屋已经济济一堂。

老太爷的位置空着,太夫人位居主座,左边挨次是:大老爷、二老爷、空位、二少爷、四少爷、三少爷。

右边挨次是:大夫人、二夫人、空位、姑夫人、二少夫人、大四少夫人、小四少夫人。

堂屋里的喜字已被撕了个干净,筠娘子皱了下眉、心生厌恶。

筠娘子一眼便扫到了四个熟面孔:姑夫人、二少夫人、大四少夫人、小四少夫人。

姑夫人笑里亲切真挚,二少夫人摸着肚子冷笑,大四少夫人的恨意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小四少夫人只是弯了弯红润的唇角。

周内司坐在轮椅上,芹竹也没有搀他下来跪拜的意思,筠娘子了然,双手拢进袖里,高贵端庄的走了上前。

太夫人精神不大好,双眼都是红血丝,发白的嘴唇抖了抖,见筠娘子这副诰命夫人的打扮,恨意翻涌,一手拍了桌子,指着她道,“看来我周家给你留的位置不对呀,一品诰命该坐的是我的位置罢!”

筠娘子挨个给太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欠身行礼,连茶也不奉,只道,“祖父身子好些了么?”

一句话说的太夫人眼泪快掉下来,太夫人只差没咬碎一口银牙,“老太爷身子不爽,没法给你行礼。”

姑夫人站了起身,拉开了女眷中的空位,热情道,“大嫂过来入座罢,早饭都快凉了。”

筠娘子往右边走,周内司习惯性的跟她身后。筠娘子唇角一扬,“内司习惯我的伺候,就随我一并坐女眷这头罢。”

筠娘子推着周内司走到空位处,朝上首的二夫人觑了一眼,“这是叔母该坐的位置么?”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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